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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佛門高手江解元?!

初雪,碎玉般簌簌墜下。

白馬寺,辯經(jīng)壇。

八名沙彌擡著步輦,足踏芒鞋,雪浪翻涌間竟如步步生蓮。

鎏金步輦碾過雪地,時發(fā)出細微的脆響。

輦上一位年青的僧人垂睫如古佛低眉,閉目捻珠,額間一點硃砂,在雪色映照下竟如新血欲滴。

一股不怒而威的氣息,猶如閉目金剛.令人望而敬畏。

場中喧囂倏然一滯,彷彿有無形梵鍾當頭罩下。

釋懷和尚閉目盤膝,一襲金光璀璨的袈裟,在朔風中紋絲不動。

任由外界嘈雜,也無動於衷。

他手指仍在不疾不徐地撥動菩提子,檀木佛珠碰撞聲裡。

一卷卷佛門經(jīng)典,《楞嚴》、《法華》諸經(jīng)如瀑流傾瀉,不斷的輪轉(zhuǎn)。

甚至,其它諸子百家的百部聖典,也通曉。

諸如儒家《春秋》的微言大義,與道家《南華》的逍遙之辯,竟也在他眉間細紋裡交替隱現(xiàn),清晰可見。

他不僅精通佛門經(jīng)典,更通讀百家,對其利弊瞭如指掌!

六年前,他於國子監(jiān)開壇論道,舌綻蓮花,力壓國子監(jiān)道家士子,令滿座道家士子盡皆默然。

三年前,他再登高臺,以佛門至理,駁倒國子監(jiān)農(nóng)家士子,使衆(zhòng)農(nóng)家學子俯首稱拜。

兩場驚天辯戰(zhàn),奠定他“白馬寺第一奇才”之名,更使他以弱冠之齡,一躍成爲白馬寺最年輕監(jiān)寺,首座弟子,僅在住持方丈、諸位上座長老之下。

連他的恩師——惠日方丈,都曾撫掌讚歎:“此子,乃佛門百年不遇之奇才!大周佛門之興,半系其身!”

但——這還不夠!

今日,他立於風雪之中,目光如炬,心中烈焰未熄。

這一次,他的對手,是大周國子監(jiān)的儒家士子!

唯有辯勝國子監(jiān)的儒家士子,博取更大的名望,成爲佛門宗師。

方有機會獲得大周朝廷冊封,晉升白馬寺新一任住持方丈,真正執(zhí)掌一方佛門淨地,爲大周佛門一方尊者!

他的雄心,纔剛剛?cè)计穑?

誰!

也不能阻擋他!

“鐺——!”

銅磬清鳴,聲裂長空!

釋懷和尚倏然睜目,眸中精芒如電,似金剛怒目,又如菩薩低眉。

他足尖一點,袈裟翻卷如赤雲(yún),身形扶搖直上,竟似凌虛踏雪,穩(wěn)穩(wěn)落於九丈高壇之上!

盤膝而坐,如坐蓮臺。

“貧僧,白馬寺監(jiān)寺釋懷——”

他聲如洪鐘,字字如雷,震得檐上積雪簌簌而落,“今日在此設壇,以佛門至理,會國子監(jiān)儒家士子!”

“國子監(jiān)的諸位士子——”他目光如炬,橫掃全場,“可有人敢登壇論道?!”

“哈哈哈!好個狂僧!”

一聲長笑驟起,只見一位鶴髮老儒振袖而起,青衫鼓盪如鵬翼,竟一步踏空,飄然登壇!

釋懷乃是白馬寺監(jiān)寺,名聲鵲起的年青名僧!

國子監(jiān)儒家士子自然應戰(zhàn),若能辯經(jīng)將其擊敗,對自己名望也有巨大提升!

“老夫荀悠——”

他鬚髮飛揚,眼中精光閃爍,“今日便以儒家正法,會一會你這佛門辯才!”

“今日論題——”

釋懷和尚手結(jié)法印,聲如晨鐘,“佛門輪迴之說——三世因果,現(xiàn)報、生報、後報。

神識不滅,皆由業(yè)力流轉(zhuǎn)。善果、惡果,皆由此而生!

此乃天道至理!”

“荒謬!”

國子監(jiān)老儒荀悠大袖一揮,聲震如雷,“儒家天地人三才,方爲大道!

人稟天地之氣而生,行善積德,福澤子孫!

何須假託虛無縹緲之輪迴?”

高壇之上,佛光與儒氣碰撞,竟似有無形鋒芒交鋒!

釋懷和尚雙目微闔,指尖菩提珠輕轉(zhuǎn),“若無輪迴,衆(zhòng)生何以解脫?若無因果,善惡何以分明?”

荀悠冷笑,“儒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此生即得福,何須解脫?

善惡自有天理昭彰,何須輪迴妄說?”

儒釋兩家教義本就有巨大的分歧,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佛言,衆(zhòng)生平等?”荀悠鬚髮怒張,“若無君臣父子,禮崩樂壞,天下大亂!”

“儒之綱常倫理?”釋懷拈花一笑,“汝等執(zhí)著名相,終是一場虛妄.此生不修,來世投生豬狗。”

“求來世?”荀悠拍案而起,“吾輩大丈夫在世,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濟此生?”釋懷目含悲憫,“紅塵苦海,億萬衆(zhòng)生,幾人能渡?”

“因果報應?”荀悠劍指蒼天,“我命由我不由天!”

“三才天理?”釋懷合十低眉,“業(yè)力流轉(zhuǎn),方是真相。”

壇上風雲(yún)變色,臺下萬籟俱寂。

一者如烈火焚天,一者似靜水深流。

儒門正氣衝霄漢,佛家慧光破迷障。

這已不僅是言語交鋒,更是兩種諸子之道的強烈碰撞!

壇下。

觀者如潮,神色各異——

朱門權(quán)貴輕搖玉扇,時而頷首,時而蹙眉。

幾個錦衣老者低聲議論:“這三報輪迴之說,倒是能勸人向善.”

青衫士子們或奮筆疾書,或擊節(jié)讚歎。

一少年突然拍案:“妙哉!我命由我不由天,荀公此言,方顯我儒門氣魄!”

布衣百姓仰首望壇,目光灼灼。

閉目冥思者,指尖輕叩節(jié)拍。

交頭接耳者,爭論面紅耳赤。

懵懂稚子,扯著母親衣袖追問何意。

落魄書生,忽有所感,淚流滿面。

一老農(nóng)喃喃道:“菩薩保佑!這因果報應,可要做個明白人.”

江行舟倚坐壇下的觀席間,指尖輕叩茶盞,神色淡然。

臺上梵音震耳,儒辯鏗鏘,臺下衆(zhòng)生癡醉,如聆天籟。

唯獨他,眸中映著茶湯微瀾,有些心不在焉.甚至無聊!

他來自異世華夏,見識過不計其數(shù)的辯經(jīng)論道。

那裡諸子百家爭鳴已成絕響,各色思哲流派,萬法歸宗,終是雲(yún)煙。

先賢智慧,早被剖析、解構(gòu)的得支離破碎;

無數(shù)的先聖大道,成了教科書中寥寥數(shù)行字句。

“江解元!”

幾位舉子姍姍來遲,見江行舟,不由圍攏而來,正是荊楚道解元宋楚望、關中道解元秦文等人。

宋楚望雙目灼灼,對壇上辯經(jīng)津津有味,猶帶論道餘韻:“以往很少看佛門經(jīng)典!

今日聽佛門因果輪迴之說,今日方知精妙!

卻不知,江兄有何高見?”

江行舟輕啜清茶,淡然一笑:“有一二分新鮮!”

“僅一二分新鮮?

江兄,似乎對這場精彩絕倫的儒釋論道,並不太感興趣?”

秦文看他神情,不由詫異道。

“翻過幾本佛典,故而略知一二。”

江行舟放下茶盞,目光如炬,望著高臺上激辯的釋懷和國子監(jiān)儒生,輕聲道:“國子監(jiān)的儒生們,辯經(jīng)的方向錯了!.以儒典去辯佛典,如持鈍刀斬水,徒勞無功。”

“哦?!”

宋楚望手中摺扇“啪”地合攏。

秦文更是瞳孔驟縮。

“江兄,此話怎說?”

宋楚望和秦文二人,皆是面面相覷,十分錯愕。

他們也纔剛剛聽到一些佛典,尚在咀嚼佛理皮毛,未能消化其奧義。

江行舟卻已經(jīng)洞察其弱點,看穿其論辯死穴?!

“佛門講‘空',儒門論‘實'。”

江行舟淡淡道,“一個說萬法皆空,一個言經(jīng)世致用!——他們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交鋒,如何能辯出結(jié)果?

你以重拳出擊,擊打空氣,焉能擊敗空氣?!”

他擡眼望向高臺,嘴角微揚:“要破佛理,當以‘無'破其‘空'!以空對空,令其陷入兩難,無法自證!”

話音未落,壇上釋懷大師忽然身形微滯,似有所感地望向這邊。

半個時辰。

高臺之上,釋懷和尚袈裟輕振,看向敗退下去的儒生們,如勝券在握,舒一口氣。

國子監(jiān)儒士,已經(jīng)連續(xù)五位士子登場,或面紅耳赤,或啞口無言,接連退下,沒有一位能在辯經(jīng)論道擊敗他!

——這已經(jīng)變相證明,他們快輸了。

畢竟,儒生們已經(jīng)換了五位舉人進士上陣,無法動搖他分毫!

不論何題,和尚總能給出他的佛家解釋,自證其圓!

連上五人也奈何不得釋懷,這對國子監(jiān)儒家士子來世,無疑相當丟臉的事情。

壇下,國子監(jiān)的儒生們額角滲汗,青衫後背早已浸透。有人攥緊經(jīng)卷指節(jié)發(fā)白,有人低頭盯著鞋尖不敢擡眼。

這釋懷和尚太能言善辯,口舌如簧!

他們無法在經(jīng)義上,駁倒他!

“接下來,誰上場?”

老儒荀悠的聲音在一片死寂中,格外刺耳。

國子監(jiān)的衆(zhòng)儒家士子們垂頭喪氣,無人應聲。

——唯有佛前香爐青煙嫋嫋,似在嘲弄。

釋懷和尚合十微笑,目光掃過垂首的儒生們——等待著下一位挑戰(zhàn)者!

一人獨戰(zhàn)國子監(jiān)衆(zhòng)儒家士子,今日他之威名,明年必將再次傳遍大周各道!

“丟臉啊!”

“國子監(jiān)五位進士上場,竟然未能辯過一個和尚!”

一聲長嘆如石子墜湖,激起滿場竊議。

這句話輕飄飄落下,卻似千鈞重錘,砸得滿場儒生面色慘白。

幾位年輕士子掩面搖頭,捶胸頓足,攥緊衣袍下襬,指節(jié)發(fā)青;

年長者則閉目長嘆,鬍鬚微顫,以袖拭目,不忍再看。

“下一位.誰與貧僧一辯?!”

高臺之上,釋懷和尚雙手合十,眉目慈悲卻暗藏鋒芒。

香爐青煙繚繞間,他袈裟上的金線映著日照,恍若佛光加身。

老儒荀悠氣的渾身發(fā)抖,指節(jié)已然發(fā)白。

這場白馬寺的“儒釋論道”,登壇之人有限制——唯有國子監(jiān)的舉人與進士,方可登壇辯道。

而大周翰林院的紫袍學士、殿閣的朱衣大學士,乃至名動天下的大儒們,此刻都只能作壁上觀,不能下場。

因爲那釋懷和尚,身份不過是白馬寺的監(jiān)寺,方丈惠日的首座弟子。

在朝廷冊封的僧官體系裡,不過相當於國子監(jiān)的經(jīng)筵進士。

唯有白馬寺的“上座長老”、“方丈主持”等高僧,受朝廷冊封,纔等同翰林學士的地位。

他們這羣國子監(jiān)的進士不敵釋懷和尚!

若讓翰林學士,或者文淵閣的殿閣大學士下場,與這監(jiān)寺僧官釋懷論道,傳出去豈不讓天下人,笑他儒家士子無人?!

那就更丟臉了!

國子監(jiān)老儒荀悠臉上掛不住,目光帶著希冀,在人羣中搜尋著可與釋懷和尚一戰(zhàn)之人。

忽然,

他的目光,落在了到場的七八位新科解元身上。

——江南道江行舟、荊楚道宋楚望、關中道秦文、巴蜀道劉春,等衆(zhòng)解元舉子。

這些大周各道解元,來年春闈殿試,幾乎必中進士——皆是來年春闈奪魁的熱選。

很可能狀元及第,並晉升爲翰林學士。

這意味著,他們的真實實力,要遠高於尋常舉子和進士,是最接近翰林學士的人。

江南道解元江行舟以玉簪束髮,荊楚道宋楚望的湘繡襴衫在雪中格外醒目,關中秦文腰間的青銅古劍,與巴蜀劉春腕間的沉香念珠交相輝映——

在壇下的數(shù)萬人羣中,他們這些解元們鶴立雞羣一般,風華正茂,意氣風發(fā)!

老儒生荀悠的目光如風中殘燭,顫巍巍看過他們。

“這些年輕舉子.或許”

老儒生枯涸的眼底泛起微光。

他們筆下的制藝文章,已得翰林三昧。腹中的經(jīng)史子集,堪比秘閣藏書,

或許,他們真能.

擊敗這白馬寺釋懷和尚?!

老儒荀悠面色微沉,終究放下身段,朝諸位解元拱手一禮,嗓音微啞:

“老朽慚愧……諸位新科解元,今日國子監(jiān)儒家士子榮辱,全繫於此。

還望哪位賢才出手,與那釋懷和尚一辯?”

荊楚道解元宋楚望苦笑一聲,搖頭道:“晚輩雖讀聖賢書,卻未曾讀佛典,不懂其奧義!貿(mào)然登壇,只怕徒增笑耳。”

荀悠目光一轉(zhuǎn),落在江南道解元江行舟身上,眼中燃起一絲希冀:“江解元,聽聞你文章錦繡,經(jīng)義策問皆屬上乘,不如……”

江行舟一笑,搖頭道:“晚輩不過閒暇時,翻閱過幾本佛經(jīng)。

粗通佛門皮毛,豈敢登壇獻醜?”

“江兄過謙了!”

一旁衆(zhòng)解元紛紛勸道,“你略懂,總好過我們一竅不通!

我等連佛門經(jīng)義都未觸碰,唯有江兄能擔此重任!”

壇上,釋懷和尚靜立如鬆,目光淡漠。

看到老儒生荀悠到處找援手。

他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似在冷眼旁觀,又似勝券在握,絲毫不急。

七寶香車珠簾微動,御前女官之首南宮婉兒倚在軟衾之上,纖長睫毛在玉瓷般的面龐投下淡淡陰影。

周圍,羽林衛(wèi)鐵甲拱衛(wèi)。

——卻遮不住車內(nèi)一縷暗香浮動。

她美若天仙的容顏,紅脣微抿,閉目思索著剛纔,壇上每一句.

指尖輕點鎏金車壁,方纔論戰(zhàn)中每一句機鋒,都在她腦海中清晰迴響。

釋懷的佛句、儒生的辯詞,甚至臺下百姓那聲“丟臉”的嘆息,都化作無形的文字,在她心間一字排開。

這些,她都要回宮後回稟陛下。

陛下定會問:國子監(jiān)儒生爲何而敗?.甚至要她闡述自己的見解。

香車四角的銀鈴忽然無風自動。

她驟然睜開的美眸,剎那間寒芒流轉(zhuǎn),望向百丈外騷動的人羣!

“江解元,上吧!”

衆(zhòng)百姓們也喧鬧了起來,他們對這位江南道解元,充滿了期待。

“也罷,恭敬不如從命!”

江行舟深吸一口氣,衆(zhòng)儒生士子苦勸之下,終於頷首應下。

他足尖輕點地面,衣袂翻飛間,身形已如驚鴻掠影,飄然落於九丈論經(jīng)高壇上。

“江南道解元江行舟,請釋懷大師賜教!”

他拱手一禮,聲音清朗,不卑不亢。

釋懷目光微凝,上下打量他一番,淡淡道:“你是國子監(jiān)的儒生?”

江行舟脣角微揚,笑意從容:“我對諸子百家貫通,三教九流亦曾涉獵……!

我既學孔聖文章,

若說我是儒生,倒也沒什麼錯。

不過,今歲僥倖中舉江南道解元,赴京趕考,尚未正式進入國子監(jiān)修習。”

按例,他可以直接入國子監(jiān)就讀。只是他初至京城,還未曾報到。

“哦?”

釋懷眉頭一皺,語氣漸冷,“你諸子百家貫通?三教九流皆學?

好大的口氣!

我佛門亦是三教之一,莫非你也敢妄言,通曉我佛門?”

江行舟不疾不徐,依舊含笑:“我對佛門,倒也略知一二,不敢說通曉!.

翻過幾本佛典,比大多數(shù)佛門僧人,多知曉一些!”

“哼!”

釋懷和尚眸中寒光乍現(xiàn),冷哼一聲,寬大的僧袖無風自動:“好一個‘略知一二'!

好一個狂妄儒生!

貧僧今日倒要看看,閣下這位自詡貫通百家的江南道解元,究竟能參透幾分佛門真諦!”

他手中念珠“咔”地一響,沉聲道:“江解元,你我比什麼?”

“我若以儒道擊敗你,

恐怕你心有不服!”

江行舟負手而立,語氣輕描淡寫,“這樣.我就與你比佛偈!

用你佛門之法,擊敗你!”

“比佛偈?!”

釋懷聞言,面色驟變,手中念珠倏然繃緊,胸中氣的差點炸開。

所謂佛偈——佛門偈語,乃是“以詩明禪”的大境界。

非但需將浩瀚佛典,融會貫通。

更要吃透嚼爛,消化殆盡,參透其中三昧真意,方能濃縮爲寥寥數(shù)語,一言道破天機。

從而寫出一首佛偈!

一首上乘佛偈,往往暗藏萬千機鋒,非大智慧者不能解其真意。

猶如儒家文道的“詩詞、經(jīng)義、策論”文章一般,裡面一字一句皆有出處典故!

這可不是死記硬背一些聖賢典籍,把聖賢經(jīng)典裡的字句,拿出來用這麼簡單!

往往一首佛偈之中,充斥著各種佛門“典故、暗喻、頓悟、大道”.非此道中人,聽的雲(yún)裡霧裡不知所云。

敢比佛偈,那往往是佛門尊者!

真正在佛道登堂入室的高僧,纔敢相互比佛偈,鬥高下!

——此子竟敢,跟他以佛偈論道?!

該死!

釋懷心頭劇震,目光如電般掃過江行舟淡然的面容。

先前那些國子監(jiān)儒生,不過照本宣科搬弄聖典經(jīng)文,進行儒釋論道。

看似引經(jīng)據(jù)典,實則都是書上文字,毫無自己的想法。

而眼前這位解元一開口,便是佛偈——絕對是精通佛門,深藏不露的頂級高手!

“好!好!好!”

釋懷連道三聲,僧袍鼓盪間已暗運佛門真力,怒而狂笑:“江解元既然自詡通曉佛理,敢以佛偈來比!

貧僧今日便以佛偈會友!”

他乃是大周佛門百年第一奇才,白馬寺最年輕的的監(jiān)寺,方丈首座弟子。

這江南道解元江行舟,竟然在他面前比佛門佛語?

他纔不信,自己身爲佛門奇才,苦修禪門三十載,其餘諸子皆通曉,會比不上一個少年?

壇下頓時一片譁然!

“佛偈?那是什麼?”

有年輕儒生茫然發(fā)問。

“蠢材!”

另一位白髮老儒激動得鬍鬚直顫,“佛偈便是佛門的詩詞妙諦!

猶如我儒家的詩詞經(jīng)義策論文章,非爛熟於心,不能寫出曠世文章!

這可不是背誦諸子聖典!.

而是要融會貫通,寫出一篇新意佛語!”

“這這豈不是要當場寫佛偈,比試兩人佛學的造詣高下?”

衆(zhòng)人面面相覷。

“正是!”

那老儒聲音發(fā)顫,“江解元竟要與白馬寺監(jiān)寺,釋懷高僧,比佛門悟道的境界?這.”

“他這不是自取其辱嗎?.我們?nèi)寮易拥埽饺找膊豢捶鸾?jīng),誰能精通佛門經(jīng)義?”

有人失聲驚呼,“不過,江解元若是輸了倒也罷了,若是贏了.

釋懷大師顏面何存?”

老儒荀悠渾濁的眼中迸射出難以置信的光芒——死死盯著壇上那道身影。

“比比佛偈?”

他乾裂的嘴脣顫抖著擠出這幾個字,心中翻江倒海——這尚未及冠的少年江南道解元,不以儒家經(jīng)典破佛門經(jīng)典,竟敢在佛門聖地與高僧比試佛偈?

“且慢!我忽然想起一事!”

人羣中忽有一人拍案而起,激動得聲音發(fā)顫:“諸位可還記得,江解元那首名動江南的《夜泊楓橋》?”

他深吸一口氣,朗聲吟誦道: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吟罷,四下頓時一靜。

“這”

一位青衫士子喃喃道,“寒山寺千年古剎,歷代文人題詠無數(shù),在寺內(nèi)立下碑文!卻從未有一篇能超越此詩意境!”

“正是!”

先前那人激動道,“此詩看似寫寒山寺之景色,實則暗含佛門意境!

[夜半鐘聲到客船]——此鐘聲,振聾發(fā)聵,充滿了禪意!”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

“正是!”

老儒荀悠猛地擡頭,渾濁的雙眼驟然清明:“難怪.難怪他敢比佛偈!原來早在那時,他就已精通佛經(jīng).”

壇下衆(zhòng)人面面相覷,再看向江行舟時,眼中已多了幾分驚疑——

這位江南解元,莫非真能與白馬寺高僧一較高下?

釋懷和尚聞言,手中念珠倏然一頓,眼中精光暴漲:“好一個《楓橋夜泊》!

看來江解元也是精通佛門的高手,今日貧僧必定小心應對!”

第51章 牛渚妖宮第96章 少年當爲聖朝之刃!回城府試!第56章 薛府離別,落紅不是無情物!第48章 霧靈山,老槐精!第149章 江行舟首場甲一!考題二:春 江第19章 考官爭執(zhí)第3章 薛府私塾第37章 蜉蝣破殼 《急就章》疾書術!第105章 鹿鳴宴!滅門府尹,留給趙家最後的第189章 春闈主考,座師與門生!第79章 老秀才宴,聯(lián)名上書!(三更)第3章 薛府私塾第150章 《春江花月夜》!萬詩朝覲,詩篇見第193章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詩成鎮(zhèn)國!第159章 無所不知江司馬!第83章 穀雨文會,六案首登臺!第113章 龍舟開賽!(求月票)第60章 六鈞弓,誅蚊妖!第122章 六月《江南》,一人十篇,轟動金陵第95章 喚神靈戰(zhàn)詩!達府!《僕射塞下曲石棱第88章 放眼江南道,當屬第一流!第72章 五縣案首,暗潮洶涌!(求月票)第177章 文廟震撼!嗅到了一絲帝王氣息!第187章 江解元,你究竟是何修心境界?第103章 【七竅玲瓏文心(聖品)】第11章 趕赴考場第130章 震怖,江行舟任江南道學政大人助教第128章 七府士子共詩題映日荷花別樣紅第181章 小雪!白馬寺儒釋論道!踩誰都是踩第45章 逆種文人,篡改史書第9章 【草木皆兵竹甲槍兵】第3章 薛府私塾第105章 鹿鳴宴!滅門府尹,留給趙家最後的第190章 前右宰相陸府!大雪文會!第196章 《元日》,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第68章 江州重案,滅門以祭旗!(第五更,求第177章 文廟震撼!嗅到了一絲帝王氣息!第43章 考評上上,文吏雜役!第146章 鐵馬冰河入夢來!鳴州召喚戰(zhàn)爭詩詞第58章 妖孽!江中綠眸!第109章 改詩全篇!初窺門徑!(求月票)第71章 【朝聞道】 【朝夕露】 洞觀若火!第163章 七夕文曲,半步鎮(zhèn)國!第170章 盟與敵,唯有《削藩令》!第40章 立春小考第156章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第35章 引龍蟲符文《爾雅》蟲魚篆!第57章 樓船啓程,趕赴江州!第151章 聖院!九聖相爭!第147章 江南捷報,江行舟獨佔三成功績!第148章 秋闈!考題一策問,江行舟的標準答第143章 《愛蓮說》!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第50章 寒潭妖府,斬殺魚妖!第107章 江州府院,院君授課!第15章 考官判卷!第71章 【朝聞道】 【朝夕露】 洞觀若火!第72章 五縣案首,暗潮洶涌!(求月票)第73章 江州花魁,請出文題!(一更)第46章 江陰查案,同年中第!第174章 翻越書山,第一座海!第12章 入考舍第99章 甲等第一!螟蛉有子,蜾蠃負之!第32章 寒門士子,簪纓家族!第153章 秋闈放榜,萬衆(zhòng)矚目!第140章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鳴州士氣文第114章 衝刺!最後的殺手鐗:江行舟!第54章 水妖市集,鮫綃藏月!第52章 青要夫人,眸含春秋!第62章 暮鼓,堅守艙心!第115章 達府《常記溪亭日暮》,鎮(zhèn)壓一切出第191章 《龜雖壽》!賀壽詩,投名狀!第114章 衝刺!最後的殺手鐗:江行舟!第194章 《白雪歌送武學士赴北庭城》忽如一第6章 文廟悟道第45章 逆種文人,篡改史書第157章 神級司馬,新官上任三把火!第78章 花錢如流水,一夜紅遍江州府!(二更第173章 文廟!大周十道解元!第141章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兩軍對壘!第12章 入考舍第59章 星羅棋佈,蝦兵蚊衛(wèi)!第184章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如來悟道第43章 考評上上,文吏雜役!第111章 成長型洞天《陋室銘》!告發(fā)逆種文第50章 寒潭妖府,斬殺魚妖!第182章 佛門高手江解元?!第94章 太湖妖庭,水晶蛟宮!第123章 金陵王謝!第75章 玷污文名,江陰殺氣!(三更)第143章 《愛蓮說》!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第156章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第180章 《贈張繼貶謫嶺南道》,日啖荔枝三第78章 花錢如流水,一夜紅遍江州府!(二更第149章 江行舟首場甲一!考題二:春 江第178章 給世子一記耳光!毒謀士賈充!第167章 赴瑯琊王府夜宴?!第76章 《菩薩蠻詠足》(四更)第185章 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第5章 蓍草符文第102章 府試放榜,秀才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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