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詩成鎮國!鎮國天材地寶——龍肝瓜!
數百名舉子呆立海上,喉頭滾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們的目光死死盯著整個學海,瞳孔震顫,如見聖蹟降臨。
——整座怒海,竟在這一刻徹底臣服!
驚濤不再,駭浪消弭,原本咆哮千年的[第一座海],此刻竟如鏡面般平滑如洗。
海天一色,萬里澄澈,唯見一葉青蓮飛舟破空而行,在無波無瀾的學海上劃出一道璀璨文光,轉瞬即逝。
學海無風波!
只因一人,只因一篇詩詞文章!
“這是何品級文章?”
有人惶惶望向左右舉子,卻只能吐出這幾個字。
眼下,他們皆在文廟學海虛境之中,無法聽到文廟鐘聲,無從靠鐘聲來判斷文章的品級。
以他們自身舉人文位,是沒有資格來評判這等驚世文章,屬於何品級的!
“這……這異象,恐怕,多半是一篇[鎮國]之作!?”
中原道解元曹瑾猜測,面色蒼白,手中摺扇“啪”地一聲合攏。
他原本還盤算著如何保留心力,僅以幾篇[出縣]之文,穩妥渡海——
畢竟即便是他這等解元才子,若強行催動文心,竭盡全力也能書寫出[達府]級詩詞!
但是這太消耗心力了——
每一個士子文心的心力,都是有限的。
寫越高品級的詩詞文章,對文士心力的損耗,也越發的巨大。
這也是很多士子,也嘗試試圖去寫[達府、鳴州]文章,可是剛提筆便心力枯竭,腦中空空的原因。
心力一旦耗盡,事後難免心力枯竭,便會陷入沉睡,長達數日恢復之後,方能醒來。
甚至有舉子曾經苦耗數月心血,通宵達旦,反覆修撰其文,方成一篇[達府]文章,寫出畢生巔峰之作,可是事後吐血昏厥,從此再未醒過來。
可眼前這一幕,卻讓他心神俱震!
江行舟竟如閒庭信步般隨手揮毫,一篇曠世文章鎮壓學海,讓怒浪千年的第一座海徹底臣服!
“他難道……不會感到心力枯竭,力不從心嗎?”
曹瑾喃喃自語,指尖微微發顫,癡癡的望著遠方。
學海之上,文光未散。
那葉青蓮飛舟早已遠去,卻留下一道無形的威壓,讓整座海域——風息浪止,萬籟俱寂。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若出其裡。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這等絕世級的文章,
妙不可言!”
薊北道章橫的狼毫筆折斷,他呆呆的望著,墨汁濺在未完的殘稿上,眸中震驚。
他渾然不覺,只是癡癡地望著學海上空——
那裡,日月同輝!
江行舟的背影之後,朝陽與皓月竟同時升起,萬千星河倒懸天穹。
璀璨星辰隨著墨香流轉,在學海上空交織成一副浩瀚星圖,彷彿整個學海的宇宙星辰,都在爲他的這篇絕世文章作注!
星輝映照下,那襲青衫已遠。
唯餘學海之上,日月同天,星河永耀。
“這這.”
章橫的喉結滾動,聲音乾澀得幾乎發不出聲:“竟然是[鎮.鎮國]級?”
他渾身顫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如此驚世之作,江解元竟隨手揮就於學海?!
難道不應該把它保留在會試?去爭奪會元?!
甚至,留在陛下親自主持的殿試,一鳴驚人,震驚四座?!
此篇,此句,是足以讓天子都爲之動容的絕世文章啊,完全能讓他在殿試之上一舉奪狀元文魁!
“難道,江解元寫詩詞文章,完全不在意心力損耗?!
他完全不考慮,這樣等級的詩詞文章,可以放在更大的場合用途上?
或者說,對他而言,這等文章完全是視若等閒根本沒想要藏著掖著?!”
巴蜀劉春苦澀的看著自己身前,震顫的宣紙,還有腰間舉人文佩發出的嗡鳴,止不住那股來自文道共鳴的顫慄。
他勉強寫了半篇,有幾分[達府]之姿的文章.下半闕尚未完成。
宣紙墨跡未乾,此刻竟在江行舟的一篇煌煌文光,下黯然失色!
“江解元,實在是強的有些可怕!”
劉春喉頭髮緊,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這等鎮國級文章,放在殿試上足以驚動天子可對他而言,竟如信手拈來?!”
“.他的極限,到底是哪裡?”
李元奎、王煒、莫言卿等九位解元們不約而同按住腰間震顫的舉人文佩,彼此相視一眼。
這些從萬千秀才中殺出來的天驕,此刻臉上都浮現出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壓力。
江行舟展現的實力,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邊界——那襲雪色鶴氅之後,究竟藏著怎樣深不可測的文道造詣?
可是,他們就這樣俯首認輸?!
不!
絕不服輸!
塞北道解元呂蒙正突然攥緊拳頭,指縫間滲出絲絲文氣,眸光堅定:“我等亦是大周十道,萬千名秀才之中,踏過不計其數的屍山血海,才站到這裡的解元!
我等亦是衆舉子們眼中的天驕!”
“沒錯!
哈哈哈——痛快!”
荊楚道解元宋楚望仰首痛飲,烈酒順著脖頸肆意流淌。
“我宋楚望自荊楚道而來,放眼望去無一敵手,鶴立雞羣有何趣味?”
他長笑震天,袖袍翻飛間盡顯狂士本色:“來年春闈,能遇江兄這般天驕人物——
方顯我輩解元本色!”
“轟!”
酒壺噴濺,一點火光!
壺中的瓊漿竟化作熊熊文火,在壺口吞吐不定!
一道赤紅烈焰如蛟龍出海,在平靜的學海之上撕開耀目軌跡。
那火光中竟隱約浮現詩詞章句,裹挾著楚地特有的狂放文氣,將半片海域映得通紅!
餘音未落,宋楚望已踏噴火的酒壺文寶,在海空疾速狂飛。
竟是以文酒中才氣,以火催發,硬生生在江行舟留下的文道威壓中,劈開一條烈焰通途!
“鏘——!”
一聲清越劍鳴響徹雲霄,關中道秦文足下青銅古劍文寶,驟然綻放刺目寒光。
那劍身上銘刻的篆文,次第亮起,宛如星河倒卷!
“此生得遇江解元,吾輩方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秦文長嘯一聲,衣袍獵獵作響,放聲大笑:“什麼保留實力,什麼藏鋒、藏拙——!
這番小算計在江解元面前,實在是猶如鄉野陋夫,小肚雞腸,徒增笑耳!”
“噌!”
千丈劍光如銀河傾瀉,在學海上空劃出驚天軌跡。
那劍氣中竟隱約浮現《秦風》古韻,凜冽劍意,將雲層都撕開一道裂痕!
其餘七位解元郎們只覺面頰生疼,那是被四散的劍氣所激。
但此刻無人退避,反而個個眼中燃起灼灼戰意。
這些天之驕子竟在江行舟的威壓下,硬生生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
嶺南道那位一直沉默的解元莫言卿,袖中忽然飄出十二張金頁,奮筆疾書,一氣呵成;
薊北道的章橫更是直接咬破指尖,以血爲墨揮毫狂書。
這一刻,九道天驕再不保留,各色文華沖天而起——
一時間,學海上空文氣沖霄。
在江行舟一詩鎮海面前,所有藏拙的心思和手段都顯得可笑!
江行舟那一輪煌煌大日般的才情,反倒照出了這羣天驕骨子裡的傲氣與血性!
他們這些大周十道真正的天驕舉子解元們,絕不會輕易俯首!
數百舉子怔立當場,望著前方十道解元踏浪疾行的背影。
有人突然驚醒,高呼道:“諸位!學海風平浪靜,此時不渡,更待何時?”
一石激起千層浪!
“江解元這篇《觀滄海》,一篇鎮壓整座學海!”
“此等機緣,百年難遇!”
“快!跟上!”
霎時間,數百道身影如離弦之箭。
有人踏硯臺文寶而行,有人駕筆疾書。
更有甚者原先座駕已裂,立刻直接甩出一篇珍藏的詩詞手稿,以文氣爲舟。
“颯——!” 平靜的海面,被劃出數百道漣漪。
舉子們你追我趕,卻都默契地保持著一定間距。
在這千載難逢渡過第一座海的良機面前,誰也不想因爭搶而誤了大事。
遠處,江行舟的身影已化作學海天邊一點青芒。
但整個第一座海,都因他那一篇《觀滄海》而天地變色——原本狂暴的海風此刻溫順如馴,連浪花都變得輕柔。
江行舟身披一襲雪色鶴氅,在舟上負手而立,飛舟破空,倏忽已至海天盡頭。
忽見前方雲開霧散——
一座仙島自茫茫學海中拔地而起,蔥蘢蒼翠間,隱現一片瓊樓玉宇。
那樓閣飛檐如鳳展翅,琉璃瓦映著晨曦泛起七彩霞光,分明是傳說中的文道聖地!
“這是.?”
海風送來陣陣清越鐘聲,仙臺樓閣似有先賢,在吟誦千古文章。
島嶼上,遍地奇珍異果。
四周文氣氤氳,竟凝成朵朵金蓮浮於海面,隨著波濤起伏綻放。
江行舟眸光微動。
他分明看見——
那最高處的樓閣匾額上,“《觀滄海》”三字正吞吐天地文華,與他方纔所作《觀滄海》詩篇,遙相呼應!
飛舟漸近,島嶼上忽有一羣白鶴沖天而起,銜靈果盤旋。
江行舟飛舟破雲而下,踏足仙島青玉階前。
“莫非是學海,在此地設下的休憩之所?”
他暗自思忖。
方纔橫渡學海,雖一氣呵成,但體內才氣已耗去七分。
若強行渡第二海,恐怕要才氣不足而墜海。
擡眼望去,但見靈島上,仙亭樓臺錯落,處處透著玄機。
山巔最高處,那座《觀滄海》樓金匾生輝,似在呼應他剛纔那篇文章。
江行舟心念一動,飛身直上。
足尖剛觸地,便見樓前矗立一方丈高玉碑。
碑文如龍蛇遊走,竟是他方纔所作《觀滄海》全文!
更令人心驚的是落款——
【大周文廟學海·第一座海
渡海第一魁首:江南道解元江行舟,[鎮國]詩篇:《觀滄海》】
三行鎏金大字在日光下灼灼生輝,字裡行間竟有文氣化成的蛟龍盤旋。
閣樓朱漆大門無風自開,內裡傳來嫋嫋琴音,似在恭迎這篇文章之主。
江行舟環顧全島,心神震動——
只見千峰競秀間,一座座瓊樓玉宇星羅棋佈。
每一座閣樓前皆立有青玉碑,碑上鎏金文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細看方知,唯有[達府]級以上的錦繡文章,方能在此顯聖留痕化爲一座閣樓,永鎮學海!
“原來如此.”
他負手而立,衣袂翻飛。
這座仙島非是尋常休憩之所,而是大周文道千萬年積澱的聖地。
歷代渡過學海的驚才絕豔之輩,留下一篇達府文章,方可在此留下文道印記!
他正沉思間,身後忽然傳來陣陣破空之聲。
須臾之間,
九位解元和數百名舉子接踵而至,如繁星落於仙島。
他們或駕飛劍、飛舟等文寶,或踏筆墨詩箋,臉上皆帶著震撼與狂喜。
畢竟往屆春闈之前,文廟立冬開啓學海,能渡過[第一座海]者不過寥寥十餘人,何曾有過今日這般盛況?
“快看!那是”
有舉子驚呼,
忽聞鶴唳清越,數十餘隻白鶴,自雲間翩然而下。
其中一隻通體雪白的仙鶴尤爲神異,它銜著一枚琥珀色靈果,在衆人驚歎聲中,緩緩落在江行舟面前。
那靈果長約一尺,晶瑩剔透如琥珀,果皮下似有文氣流轉。
僅僅是散發出的清香,便讓周圍舉子們,感到體內才氣隱隱沸騰!
衆多白鶴銜著的這些靈果,就是贈給他們,渡過第一座海的獎品了!
仙鶴長鳴一聲,羽翼輕振間,那枚琥珀色的奇果已落入江行舟掌心。
果皮觸手生溫,竟似有生命般,微微搏動。
果肉晶瑩如玉,內裡似有金色流光遊走,宛如活物。才氣稍一接觸,便覺文宮震盪,連文心都爲之雀躍。
“這是何果?竟從未見過!”
宋楚望瞳孔驟縮,忽然想到什麼,手中羽扇嘩啦一聲展開,“《洞冥記》有載:‘東海龍肝瓜,長一尺,色如琥珀,割之如蜜。
此寶,因形似龍肝而得名!
據說,道家仙人瑕丘仲採藥,得此瓜,食之,千歲不渴!瓜上恆如霜雪,刮嘗,如蜜滓。”
他聲音發顫:“當年漢武帝泰山封禪,舉國遍尋各色神物,曾以此龍肝瓜祭天。
沒想到.在這座學海的盡頭,竟然能見到有此等品級,奇珍異果!”
四周舉子聞言,頓時譁然。
有人失聲叫道:“這這真是龍肝瓜?那豈不是,傳說中的鎮國級天材地寶?”
“不錯!傳聞此物,可洗練士子的文道根基,令文宮固若金湯,文心澄如皓月,文膽耀似旭日!”
“這等鎮國品級的天材地寶,若在外界發現,必定是要敬獻給皇家,用來在盛大節日祭天封禪之用!
不過這裡是文廟學海,所有收穫奇珍異果無法帶出,只能就地服用!”
衆舉子們議論紛紛,神色無比豔羨。
江行舟垂眸細觀,只見瓜皮上天然生就玄妙紋路,竟似一篇上古祭文。
輕輕一嗅,異香沁入心脾,文心、文膽都爲之一振。
更奇妙的是,這香氣入體後,體內經脈中的才氣竟加速自行運轉周天,比平日快了三倍有餘!
荊楚道解元宋楚望,是繼江行舟之後,作爲第二位登上靈島者,亦得一頭仙鶴垂青。
只見一隻丹頂白鶴翩然而至,喙間銜著一枚拳頭大小的蟠桃。
那桃皮薄如蟬翼,透出內裡琥珀般的果肉,桃尖一抹嫣紅宛如朝霞,尚未入口便已異香撲鼻。
“這”
宋楚望瞪大了眼睛,雙手微顫,忽而朗聲大笑:“《漢武帝內傳》有云:‘王母仙桃,三千年一著子'!
眼前這枚,雖非傳說中的三千年仙品!但觀其靈氣,至少也是三百年一熟的靈桃!”
他小心翼翼地捧過蟠桃,但見桃皮下隱隱有靈氣流轉。
僅是嗅其芬芳,便覺渾身毛孔舒張,連多年苦讀積下的暗疾都舒緩了幾分。
“妙哉!”
宋楚望撫掌而嘆:“有此靈桃滋養,我至少延壽數十載!便是文心洗練、才氣精純也大有裨益!”
此刻島上,白鶴祥雲繚繞,後續抵達的舉子們,亦各有所獲。
最先登島的十位解元所得最爲珍貴,或是能淬鍊文宮的“朱果”,或是可滋養文心的“玉髓”。
其餘舉子雖稍遜一籌,卻也得了能強健體魄的“靈芝”、增進悟性的“菩提子”,等天材地寶。
“往年春闈,能渡第一海者,不過十餘人.”
一位年邁舉人捧著剛得的一塊“三百年黃精”,不由激動:“老朽今日竟也能得此寶,大增十年文道道行.”
衆舉子相視而笑,皆從彼此眼中看到難掩的喜色。
放在往年,他們數百位舉人,根本無法抵達第一座海的盡頭,得此收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