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萬上品靈石?”
那珍寶閣的夥計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他快速在心裡盤算起來,六百萬上品靈石,他的提成能有多少?
按照珍寶閣的規矩,如果是賣出六百萬靈石的兵器,他能拿五分提成。
但收購兵器要差一些,只能按照差價的三分來拿提成。
六百萬上品靈石,按照珍寶閣正常的操作,售賣出去至少能賣到一千萬上品靈石,差價四百萬。
三分的話,就是十二萬上品靈石。
十二萬上品靈石!
夥計現在甚至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他在珍寶閣幹活,每個月基本的收入是八千塊下品靈石,算上提成,平均每個月能有兩到三萬下品靈石。
一百塊下品靈石相當於一塊上品靈石。
就算按照每個月三萬下品靈石來計算,那也只是三百塊上品靈石。
十二萬上品靈石,需要四百個月才能賺到!
發財了,這下真的發財了!
“六百萬上品靈石——”
蘇牧沉吟片刻,按照他從姬雨安身上獲得的經驗,這個價格不算高,但也不算低。
蔣一正果然是扮豬吃老虎的行家,看上去是個不通世務、沉迷鑄兵的鑄兵師,其實人情練達。
只從他對天命級玄兵的定價就能看得出來。
“可以。”
蘇牧點點頭,說道。
在春風城,除了珍寶閣,其他幾家商行根本吃不下這麼大的單子。
蘇牧現在需要靈石,所以也不計較這些許的差價了。
六百萬靈石,勉強也夠他採買一些東西了。
聽到蘇牧口中吐出的兩個字,蔣一正臉上也閃過一抹滿意的笑容。
天命級兵器,那絕對是市面上最受歡迎的兵器。
以往也就是蒼穹宗旗下的商行偶爾會放出幾件,尋常人想要得到一件天命級兵器,那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有了這十五件天命級兵器,他們春風城珍寶閣的名氣,一定可以更上一層樓。
到時候能夠帶來的收益,可就不可估量了。
“好,我這就讓人準備靈石。”
蔣一正拍手道。
“等等。”
蘇牧道,“不著急,我還要買一些東西,稍後一塊結算吧。”
他話音未落,耳邊就聽到噗通一聲響。
那夥計,竟然幸福地暈了過去。
蔣一正瞥了一眼夥計,有些不滿的低聲罵了一句。
下一刻。
那夥計就已經一躍而起,狗腿子一般撲到了蘇牧面前,一臉殷勤。
“前輩,你想要什麼?我們珍寶閣什麼都有,就算沒有,我們也能給你找來。”
小夥計說道。
十二萬上品靈石,就算蘇牧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會想辦法給蘇牧摘下來!
當然,有沒有那個本事另說。
蘇牧微微點點頭,緩緩地說道,“我需要一萬斤玄鐵、一萬斤精金、六階以上妖物的內丹一千顆、沉香木五百根……”
蔣一正沒有理會蘇牧想買什麼東西,他已經跑到旁邊鑽研起來那些天命級兵器。
天命級兵器,對於任何鑄兵師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東西。
若是悟性足夠,甚至可能從天命級兵器上面領悟出一些什麼。
雖然不可能就這樣就把乾坤造化法領悟出來,但對於提升鑄兵術肯定是有所幫助的。
至於說蘇牧買什麼東西,那跟他可沒有關係。
他又不像夥計那樣,靠拿提成過活。
但就在他研究天命級兵器的時候,忽然聽到蘇牧的話,不由地有些驚訝地擡起了頭。
蘇牧要的東西很多,品類也很雜。
最主要的是,他要的數量太多了。
這是要把春風城珍寶閣的庫房給搬空嗎?
“這位——”
蔣一正看著蘇牧,遲疑了片刻,開口道,“你要的這些東西,六百萬上品靈石恐怕是不夠的……”
他在春風城珍寶閣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奇怪的客人。
一下子出手十五件天命級兵器,然後又一次性把出手天命級兵器賺來的錢全都花掉。
這已經不僅僅是大手大腳可以形容的了。
哪怕他蔣一正身爲春風城珍寶閣的首席鑄兵師,六百萬上品靈石對他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一次性花費六百萬上品靈石的事情,在春風城珍寶閣,十年都未必會遇到一次。
不是蔣一正懷疑蘇牧的實力,而是,他要的這些東西,六百萬靈石確實不夠。
“不夠嗎?”
蘇牧停了下來,沉吟片刻。
他身上倒是還有一些天命級玄兵,只不過一次性拿出來太多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那就把最後幾樣去掉吧。”
蘇牧思索了片刻,緩緩地說道,“剩下的東西,就按照六百萬的價格來給我準備。
需要多久能夠備齊?”
“三天——不,一天!”
那夥計兩眼赤紅,呼吸粗重,沉聲道,“我今日不睡覺了,連夜給前輩你準備,明天一早,我就把東西送到前輩府上!”
六百萬上品靈石的生意啊。
單是提成,他都能拿三十萬上品靈石!
這麼大的生意,別說一天不睡覺了,就算是十天不睡覺,他也甘之如飴!
蔣一正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蘇牧要的這些東西太多太雜,根本就無法判斷對方要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要說對方是爲了鑄造兵器吧,那他要的很多東西,根本就不可能用來鑄兵。
要說他是爲了別的吧,那他要的這些東西,有很多除了鑄兵又沒有別的用途。
這麼多東西,倒像是某個勢力在大批量採購一些物資備用。
莫非,面前這個人,是某個勢力派出來採購的?
他打量著蘇牧,想要從蘇牧身上發現一些線索。
可惜,對方乾乾淨淨,根本看不出來來歷。
蘇牧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蔣一正,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微微一笑,開口道,“好,明日把東西送到藥幫姬雨安的府上即可。”
藥幫?
蔣一正眉毛一挑。
藥幫這是發達了?
聽說數月之前藥幫接了神醫劉越的單子,難不成,他們在採購藥材的時候路過殷墟,得到了這一批天命級兵器?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姬雨安這個人還是頗有一些手腕的。
當初神醫劉越的單子,他們珍寶閣原本也想爭一爭的,結果卻輸給了藥幫。
話說,神醫劉越之所以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請藥幫去採購藥材,目的據說也是爲了煉製一種丹藥,做爲祝賀武宗宗主武祖壽辰的賀禮。
武宗宗主武祖的壽辰,可是太虛聖境的大事之一,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會前往賀壽,他們珍寶閣也會安排人前往。
神醫劉越的地位其實低了些,不過他行醫多年,人脈還是有一些的,所以才能受邀前往。
爲了這個,神醫劉越也是拼了,不惜代價也要準備一份一鳴驚人的賀禮。
蔣一正就知道,他這次委託採購的藥材,其中有幾種是異常珍貴的,正是因爲藥幫有路子能找到那幾種藥材,所以纔拿下來了劉越的單子。
蔣一正腦海中一瞬間閃過這些信息,但是他心中的疑惑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比之前更多了。
藥幫的人他幾乎全都認識,可從來沒有過面前這人。
“閣下是藥幫的人?我和姬兄相交莫逆,爲何從來沒聽姬兄提起過你?”
蔣一正試探性地問道。
“我只是暫時借住在姬兄府上,並非藥幫之人。”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蔣大師也不用猜我的身份了,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散修。”
普普通通的散修?
蔣一正眉毛飛揚。
一下子出手十五件天命級兵器,你管這叫普普通通的散修?
普普通通的散修,一百年都未必能賺到六百萬上品靈石好吧。
“我這次來春風城,是爲了找神醫劉越求醫,所以得準備一些上門的禮物。
要不是如此,我是真捨不得把天命級的兵器賣出去。”
蘇牧嘆了口氣,說道,“但兵器雖好,卻不如性命重要。”
“找劉越求醫?”
蔣一正微微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倒是能說得通了。
面前這個人,可能是運氣好,在殷墟當中意外找到了一座武庫,但可能也是因爲如此,所以受了傷,不得不找劉越醫治。
因爲搶奪天命級兵器而受傷,現在又要賣掉天命級兵器來求醫,你說這是何必呢?
所以說啊,打打殺殺沒什麼前途,還是像我一樣,輕輕鬆鬆就賺到了一切。
蔣一正心中暗自道。
他就不喜歡去闖什麼上古遺蹟,像他守在春風城,還不是一樣拿到了別人拼死拼活搶回來的天命級兵器?
所以,純粹的武者是沒有前途的,就得有一門手藝才行。
“還沒請教閣下大名。”
蔣一正道。
“許仙。”
蘇牧面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原來是許兄。
許兄你以後就是我們珍寶閣的貴客了,如果再有類似的好東西,千萬想著來我們珍寶閣,我全都給你溢價三成。”
蔣一正說道。
“好說。”
蘇牧微微一笑。
他手裡確實還有天命級兵器,不過肯定不能再在珍寶閣出手了。
他準備換個身份,再去賣一些丹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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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城只是個小地方,一次性出現太多天命級神兵容易讓人起疑心。
但同時出現天命級神兵和一些上乘丹藥,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畢竟,一般人也不會把兵器和丹藥聯繫在一起。
就在蘇牧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忽然蔣一正叫住了他。
“許兄,你既然是個冒險者,那我這裡有一個任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
蔣一正忽然開口道。
冒險者,只是對散修的一個美稱而已。
散修沒有宗門支撐,只能用命來搏前程,所以纔有了冒險者的美稱。
說白了,就是一窮二白,想要得到任何東西都得保險,不冒險,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什麼任務?”
蘇牧自然不是冒險者,他在太虛聖境也是有正事在身,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聽一聽蔣一正想說什麼。
要是好處足夠,他也不介意順手賺個外快。
“我聽說,殷墟當中有一種丹藥,原本的名字已經無從得知。
但它能夠讓人突破到天命境的機會增加一成,所以被人稱爲天命丹。
劉越當年就是因爲得到了一顆天命丹,所以才突破到了天命境。”
蔣一正沉聲道,“我有一張殷墟的地圖,記載了一個極有可能存在天命丹的地方。
我這個任務便是,幫我取回天命丹!”
這張地圖,也是蔣一正從其他冒險者手裡收回來的。
只不過因爲蔣一正不喜歡冒險,所以就算有地圖在手,他也一直沒有去過殷墟。
但是他的修爲已經達到了天玄境巔峰,這些年幾次嘗試突破到天命境都失敗了。
沒有天命丹,他突破成功幾乎沒有可能。
沒辦法,他最近已經在考慮要去冒險了。
結果竟然有蘇牧這個人送上門來。
這個人既然能從殷墟中帶出十五件天命級兵器,那他或許有可能把天命丹也帶回來。
至於蘇牧會不會接受這個任務,蔣一正並不擔心。
對冒險者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靈石!
他蔣一正別的沒有,就是靈石多。
只要是靈石能夠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
他相信,只要給對方足夠多的好處,對方一定會答應他的。
“天命丹?”
蘇牧臉上露出沉吟之色。
他以前煉製過玄天破境丹,能夠增加突破到天玄境的機率。
這天命丹,聽上去和玄天破境丹類似,都是可以提升破境的機率。
這種丹藥本來就異常珍貴,更何況是能提升突破到天命境的機會。
說起來,天命丹,對蘇牧來說也是有用的。
他現在也達到了天玄境巔峰,下一步想要突破,難度也是極大。
要是能有一顆天命丹保底,那無疑可以幫他節約大量點數。
只不過,這殷墟太遠,他這次沒有時間去。
“有時間要求嗎?”
蘇牧沉吟著問道,“我現在需要先去求見神醫劉越才行。”
“時間倒是不急。”
蔣一正心中暗道一句果然,這些冒險者全都是見錢眼開之輩,有賺錢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我也知道,殷墟之中危險重重,就算有地圖,想要找到天命丹也需要費一些周折。”
蔣一正道,“如果你願意接這個任務,只需要我們簽下契約,我就可以把地圖交給你,你也可以提前做一些準備。
至於時間,三年之內,你把天命丹帶回來即可。”
三年時間,不長也不短。
三年時間,足夠讓面前這個許仙恢復傷勢,然後做好重新探索遺蹟的準備。而蔣一正,也等得了三年。
“簽訂契約沒有問題。”
蘇牧略一沉吟,緩緩地開口道。
對蔣一正來說三年不算什麼,但對蘇牧來說,三年已經足夠了。
三年之後他或許真的會去一趟那所謂的殷墟。
從姬雨安的記憶當中,蘇牧對那殷墟也有所瞭解。
殷墟來歷莫測,確實曾經有不少人曾從殷墟得到過莫大的機緣。
況且還有這天命丹。
如果有機會的話,蘇牧確實也想得到一顆天命丹。
再說了,和蔣一正簽訂一個契約而已,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個契約,還真能限制得了他?
就在蘇牧這麼想著的時候,就看到蔣一正反手取出了一個卷軸。
蘇牧眼睛微微一瞇,瞳孔猛然收縮。
這卷軸——
如果是剛剛來到太虛聖境的蘇牧,那或許認不出來這個卷軸。
畢竟,像妖物大貓所說的一樣,蘇牧的見識相對而言還是差了些。
關於太虛聖境的很多東西他確實都不瞭解。
不過翻看過姬雨安的記憶之後,他對太虛聖境的瞭解已經不遜色於太虛聖境的土著。
甚至比起蔣一正來說都不遑多讓。
他一眼就認出來蔣一正拿出來的卷軸。
這卷軸,赫然是用來簽訂契約的仙兵。
這種東西,就連蘇牧都不知道是如何煉製的。
它的煉製之法已經失傳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確實有作用。
只要是雙方將約定的事情記錄在卷軸之上,卷軸便會產生一個作用,一旦有人違背約定,那就會迎來天雷處罰。
這種幾乎是傳說中的東西,蔣一正竟然也拿得出來,不但拿出來了,而且還想用在這裡。
這未免也太奢侈了點吧。
蘇牧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思索之色。
蔣一正覺得他花錢大手大腳,他現在也覺得蔣一正出手不凡。
只不過,他比蔣一正多想了一步。
這蔣一正隨隨便便就拿出來一個契約卷軸,那是不是意味著,蔣一正身上還有其他好東西?
春風城珍寶閣的首席鑄兵師,蔣一正的身家,恐怕絕非豐富兩個字所能形容。
如果把蔣一正給打劫了……
蘇牧眼皮低垂,避免自己眼中的神光被蔣一正發現。
打劫這種事,要做就得直接做,千萬不能被對方提前發現。
要不然,對方萬一有了防備,那動手的難度可就增加了不止一點半點。
不過按照姬雨安對蔣一正的瞭解,蔣一正這個人性格十分謹慎,如非必要,他幾乎從來不踏出春風城半步。
而且他幾乎從來不與人動手。
因爲他是鑄兵師,所以一般人也不會尋他的麻煩。
很多時候,他都更像是一個奸商,而不是一個武者。
想要打劫他,在春風城內動手肯定是不行的。
春風城內的強者不在少數,而且蔣一正本身也不是弱者,一旦不能一招制服蔣一正,鬧出動靜來,他的身份可就要暴露了。
蘇牧思索著,蔣一正已經把契約卷軸給準備好了。
“這個不知道許兄你認不認識,這契約卷軸只是一個保證,保證你我雙方的權利和義務,當然,它不會對你有任何傷害。”
蔣一正說道,“只要我們之間的約定完成之後,契約之力自然會消失。
你只需要在心中默唸契約內容,然後在卷軸上寫下你的名字就行。”
蔣一正把卷軸在蘇牧面前展開,上面是他起草的契約內容。
蘇牧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契約的內容沒有問題,蔣一正並沒有自作聰明地耍什麼文字遊戲。
不過契約的內容雖然沒有問題,但蘇牧有些猶豫了。
他自報家門說自己是許仙,如果用這個名字來簽訂契約,不知道這契約卷軸會是什麼反應。
“怎麼,許兄,有問題?”
眼見蘇牧不動,蔣一正疑惑地問道。
他盯著蘇牧,毫不掩飾臉上的猜疑之色。
他對蘇牧當然談不上信任,否則也不會拿出契約卷軸這種傳說中的東西。
把契約卷軸用掉,他也是很心疼的好吧。
但是沒有辦法,難得遇到一個對殷墟熟悉的冒險者。
錯過這個村兒可能就沒有這個店了。
再拖下去,他什麼時候才能拿到天命丹?
現在蘇牧一猶豫,蔣一正心中原本就有的猜疑開始瘋狂生長。
他甚至悄悄對一直守在門口的護衛打了個手勢。
如果這個許仙真的有什麼古怪,那珍寶閣,也不是沒有殺人的刀。
“沒問題。”
蘇牧擡頭看了一眼蔣一正,淡淡地說道。
他擡起手,以手指做筆,在那契約卷軸上寫下了“許仙”兩個字,龍飛鳳舞。
嗡!
就在蘇牧寫下名字的瞬間,契約卷軸微微一顫,上面的字跡瞬間浮出紙面,然後化作一道白光,驟然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蘇牧感覺到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從冥冥之中降臨到了自己的神魂之上。
隱約之間,他感覺自己和蔣一正之間多了一些聯繫。
眼神深處閃過一抹意外。
用假的名字簽訂契約也有用?
這契約卷軸認人不認名?
蘇牧默默運轉大衍訣,神魂力量涌動,瞬間走遍全身上下。
但是那種聯繫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
不管他怎麼仔細探查,也查不出來那契約的力量落在什麼地方。
“竟然給自己挖了個坑。”
蘇牧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他只是來售賣兵器,順便採購一些帶回外域的資源。
接下這蔣一正的任務不過是一時興起。
沒想到,最後竟然給自己挖了個坑。
這任務,好像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不過蘇牧也只是有些不爽,倒也談不上懼怕。
反正還有三年時間,三年之後什麼情況誰說得準?
萬一,三年之後他已經能去殷墟了呢?
就算不能,到時候他說不準也已經能夠自己煉製天命丹。
“契約已經成了,蔣大師,地圖在哪裡?”
蘇牧看向蔣一正,開口道。
眼見契約卷軸生效,蔣一正也是鬆了口氣,潦草的臉上不由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許兄,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你再來珍寶閣買什麼東西,我給你打九折。”
蔣一正笑著說道,“至於地圖,你收好了。”
說話之間,他手上白光一閃,出現了一張泛黃的羊皮地圖。
蘇牧一直在看著蔣一正。
蔣一正取出東西的時候,他脖子上的一個吊墜閃過了一抹白光,很顯然,那吊墜就是他的儲物兵器。
嗯,這吊墜,不錯。
蘇牧收回目光,從蔣一正手裡接過地圖。
隨意瞥了一眼之後,就已經把那地圖烙印在了腦海之中。
再跟姬雨安記憶中的殷墟對照了一番之後,蘇牧就已經可以確定,這張地圖,應該是真的無疑。
這其實是一句廢話,他和蔣一正今天是第一次認識,蔣一正不可能弄一個假的地圖來糊弄他。
而以蔣一正的眼光,一般人也別想用假的地圖騙到他。
蔣一正連契約卷軸這種罕見的東西都用掉了,最後要是拿出來一張假的地圖,那豈不是搞笑了?
所以,這地圖幾乎十成十是真的。
但能否利用它找到天命丹,那就不一定了。
畢竟,殷墟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廢墟了,這地圖就算當年有效,過了這麼多年,一切也都可能已經發生了變化。
再說了,誰能保證這個地方的東西還在?
要知道,有無數投機份子如今都在殷墟之中碰機緣,搞不好就有哪個幸運兒闖到了地圖記載的地方,然後順手把天命丹給拿走了。
這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許兄,這地圖你收好了。”
蔣一正沉聲道,“有這張地圖,再加上許兄你的實力,那一定可以馬到功成。
許兄,劉越劉神醫那裡,需不需要我替你打個招呼?
我和他還是有幾分交情的,如果我開口,他應該會替你用心醫治。”
說話的同時,他也在上下打量蘇牧。
“許兄,恕我直言,我在你身上並沒有看出來受傷的痕跡——”
蔣一正說道。
“要不然怎麼是頑疾呢?如果是尋常的傷勢,我也不用跑這麼遠來找劉神醫了。”
蘇牧嘆了口氣,緩緩地說道,“我這傷勢,就只有劉神醫才能幫我。”
可不是隻有劉越才能幫他嗎?
那萬彩古蓮,可是隻有劉越手中才有。
他辛辛苦苦來太虛聖境,可就是衝著劉越來的。
這些,蘇牧是真沒撒謊。
“我本來是走了姬兄的路子,如果蔣大師你願意替我出面跟劉神醫說一聲,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蘇牧正色道,“不過倒也不用太麻煩蔣大師,你只需要幫我引薦一下,讓我見到劉神醫就行。
剩下的事情,我自然會解決。”
“此事簡單。”
蔣一正點點頭,眼神中閃過一抹滿意。
這個許仙還不錯,不是個貪得無厭、得寸進尺之人。
自己的眼光還不錯,挑了這麼一個人。
想來,將來他也能幫自己找回天命丹。
懷著幾分滿意,蔣一正親自寫了一封信,然後還把一塊令牌交給了蘇牧。
那令牌之上一面刻著一個小小的錘子,一面寫著一個蔣字,正是蔣一正的憑證。
將信、令牌還有那張地圖全都收了起來,蘇牧便離開了珍寶閣。
他又在春風城閒逛了半晌,然後來到了藥幫的地方。
姬雨安已經交完差回來了,看到蘇牧之後,他臉上露出羞愧之色。
“許兄,抱歉,劉神醫他最近正在忙著煉製爲武祖賀壽的丹藥,所以沒有餘暇,不過沒關係,你容我再活動活動。”
姬雨安開口道,一臉認真。
“劉神醫不願意見我嗎?”
蘇牧沉吟道,“不知道如果加上這些,會不會有作用?”
蘇牧將從珍寶閣蔣一正手上得到的東西拿了出來,放到姬雨安的面前。
“嗯?珍寶閣蔣大師的介紹信?”
姬雨安意外地道,“許兄你和蔣大師也有交情?
是了,許兄你以前來過春風城遊歷,以你的人品,結識蔣大師也是正常的。”
姬雨安這是有了一個小小的誤會。
他誤以爲蘇牧早就認識蔣一正了。
蘇牧是故意讓他有這個誤會的,自然不會多做解釋。
反正蔣一正也不會告訴姬雨安,他是什麼時候認識蘇牧的。
他們雙方都互相認爲對方早就已經認識蘇牧了,這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替蘇牧僞造的身份做了背書。
“這些有用沒有?如果還是不能見到劉神醫,那我就再想想辦法。”
蘇牧說道。
如果劉越這麼不給面子,那說不得,他就只能扮演一次樑上君子,直接上門了。
蘇牧是這麼想的,不過姬雨安還以爲蘇牧的意思是他在春風城還有其他人脈,還能找到其他人幫忙引薦。
“有用!”
姬雨安正色道,“其實就算沒有蔣大師的推薦信,我再想想辦法,也能讓許兄你見到劉神醫。
不過現在有了蔣大師的推薦信,我們兩個人聯名替你擔保,必定可以讓劉神醫抽出時間來替你醫治。”
“那就好。”
蘇牧笑著道,“姬兄,不知道你需要多久能走通關係?
急病不等人啊。”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明日一早我就去劉府。”
姬雨安說道。
他話音剛落。
忽然。
一聲驚天巨響,緊接著地面都劇烈震盪了一下。
他們同時擡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城門的方向,一片煙塵沖天而起。
原本高聳的城樓,竟然坍塌了下來。
還沒等蘇牧和姬雨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聽到喊殺聲從城門的方向傳來。
十餘道身影沖天而起,向著城中殺來。
“瀚海沙盜!是他們!”
姬雨安驚呼出聲,“他們瘋了嗎?竟然敢攻打春風城?
他們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