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城明德門外的一間酒樓。
隨著一陣噼啪亂響,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被幾個小二穿著的人從酒樓裡扔了出來,身子重重的的摔在門外的街道上揚(yáng)起一陣塵灰。
半晌,年輕人從地上爬起,擡手擦了擦正在往外溢的鼻血,衝著酒樓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шωш ●тt kan ●C〇 “呸!早晚有一天老子會回來報仇!”
沒理會周圍圍觀人羣鄙夷的目光,寧三拖著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整整三天三夜了,覺沒睡過一場安穩(wěn)的...飯沒吃過一頓管飽的...想來這間酒樓混個生計找個活幹,還被人家當(dāng)成乞丐吃白食,不僅惡語連珠,還結(jié)實的捱了頓胖揍...這三天以來,所有經(jīng)歷浮現(xiàn)在腦中。
自從第一日被那小女娃的爹爹一腳踹翻在地之後,寧三捂著疼痛的臉頰,突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既然已經(jīng)死了,就不該有痛覺纔對啊?難道身在陰間,還能再死一回不成?
從那一腳開始,他也長了個心眼,但凡路上碰到有人,都是先觀察,再問話...
在經(jīng)過同幾人搭話中,寧三終於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自己哪裡是被雷劈死了?這...分明是...穿越了啊!!!
望著一眼望不到邊的茂盛樹林,有些欲哭無淚。穿越倒是可以...你總得給我一個‘隨身系統(tǒng)’什麼的啊。
摸遍全身上下,除了自己被‘雷劈’時的一身行頭以外,兜裡還多出了一塊雕琢精巧的玉佩。
拿著玉佩對著太陽仔細(xì)看去,通體碧綠的玉面上雕刻著一隻展翅欲飛模樣怪異的大鳥,鳥的嘴中還銜著一顆硃紅色的珠子。
驀然想起,這玉佩摸著的手感,似乎是之前自己在巷子裡救助那受傷男人時,他塞給自己的...還對自己說了好幾句莫名其妙的話。
不會是那男人‘施法’將自己弄到這個地方來的吧?又或者是手中這塊玉佩搞的鬼?
“咕嚕,咕嚕”兩聲清涼的響聲來自腹部,雖然寧三搞懂了自己並未死掉,而是被傳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後,心中雖有些慶幸,但轉(zhuǎn)念一想,雖然雷下逃生撿回了一條命,但這“五臟廟”若不按時拜拜的話...還是會被餓死的...
通過問路,寧三大概瞭解了自己所處位置,順著官道向太陽升起的方向走上兩天,便可到達(dá)此時天下的首都...長安。
可在問路的過程中,寧三不著痕跡的問起此時是哪個朝代,回答無一例外的都說是‘武朝’。
武朝?武朝是哪個朝?寧三搜腸刮肚的認(rèn)真回想了半天也沒印象在祖國泱泱歷史長河中,有個朝代叫武朝....
後來遇到一個向長安方向趕路的樵夫,寧三與其搭伴同路而行,這才明白,這個武朝是在隋朝後推翻暴君楊廣的統(tǒng)治後建立的朝代。
可...唐朝呢?李閥一家在逐鹿天下時出了意外?那貞觀之治、詩仙李白、女帝武則天....該何去何從啊?還有自己的偶像風(fēng)流才子唐伯虎....
兩天以後,當(dāng)巍峨的暗灰色城牆出現(xiàn)在寧三面前的時候,寧三癱倒在地。
一方面是因爲(wèi)終於歷盡波折到達(dá)目的地後的放鬆,另一方面是因爲(wèi)...整整兩天沒有吃過飯啊!
俗話說的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那整整錯過了六頓‘鋼’的寧三,聞著城門處小食攤飄過來的陣陣香氣,口水頓時流了一地。
努力的支起身子,
晃到小攤近處,摸著空蕩蕩的褲兜,還沒等上前乞要吃食,就看見從一個小食攤裡,有兩個身穿盔甲的衛(wèi)兵,粗暴的撕扯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消瘦男人走出來。
“孃的,寬了你的狗膽!竟敢在皇城根下吃霸王餐!等著發(fā)配邊疆做勞力去吧!”其中一名魁梧的衛(wèi)兵一邊撕扯著瘦弱男人的衣襟一邊喊道。
隨著兩兵一民的身影漸漸遠(yuǎn)去,寧三也混入到人羣中離開了那陣陣‘香氣’。
心想,自己步行了兩天兩夜,好不容易摸到了長安,別因爲(wèi)個‘白吃’再給發(fā)配邊疆去,那要再想走回來?得猴年馬月啊....
整整用了一整天的時間,寧三讓自己靜下心來,既來之,則安之。此時不是考慮自己爲(wèi)什麼來的時候,而如何在此地生存下去纔是當(dāng)務(wù)之急!
髮型另類,衣衫破爛,除了兜裡的那塊玉佩以外一無所有,但即使是一個饅頭也是要用錢來換的。
乞討吧?自己不甘心,上大學(xué)時看的那些穿越小說裡,哪個不是憑著一身手藝混的風(fēng)生水起,最後贏得美人歸,甚至是三妻四妾左擁右抱....
自己呢?餓的已經(jīng)前胸貼後背了。雖然腦子裡領(lǐng)先了這個時代一千多年的知識和見識,但也不能馬上變現(xiàn)啊?
又餓了一天以後,寧三決定,先找個供伙食餐的‘工作’續(xù)命再說,於是便有了開頭的一幕...
挑了一家名叫‘歡喜樓’的氣派酒樓扣門而入,想要應(yīng)徵活計,可還沒見到老闆的面,便被幾名夥計當(dāng)成乞丐暴打一頓轟了出來。
弄得又是一層塵土的寧三,拖著渾身疼痛的身子,來到街口一口水井邊,藉著水影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不禁悲從中來。
怎麼說自己也是個九八五名牌大學(xué)的畢業(yè)生啊,不僅通曉金融專業(yè),還因爲(wèi)追求唐藝嘉時跟修了兩年曆史...
還通過努力創(chuàng)業(yè)開了一家規(guī)模不大不小的公司,沒想到竟落魄至此等地步。
正在想得出神,身前傳來“叮”的一聲,只見一個銅板轉(zhuǎn)了幾圈後停在他身旁井邊的石階上。
寧三忙擡頭看去,只見一行衣著光鮮的僕役丫鬟已經(jīng)走遠(yuǎn)。
其中一個年紀(jì)不大的小丫鬟扔下一個銅板後,邊走還邊回頭望了他一眼。
我靠,感情上這是真把自己當(dāng)乞丐了?
伸手從地上拾起銅板,寧三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瞬間從地上彈起,以百米的速度衝向離他最近的麪攤!
“店家,饅頭!”
寧三也知道一個銅板到底能買到幾個饅頭,喊了一聲後將銅板扔給老闆。
老闆憋了眼他的裝扮後,慢吞吞的從蒸屜裡拿出四個饅頭遞給寧三。
看著雪白的饅頭,寧三差點兒熱淚盈眶。
恨不得將這四個饅頭一股腦的塞進(jìn)嘴巴!
那老闆見他狼吞虎嚥的吃相,好心的遞上一杯清水後,問道:“幾天沒吃了?”
幾口饅頭一口水風(fēng)捲殘雲(yún)般的消滅掉這四個饅頭以後,寧三這纔回道:“三..咯...三天了...”
“怪不得...”老闆說完,便去忙乎著和麪蒸下一鍋。
吃完後,感覺身體裡恢復(fù)了一些力氣,寧三指著剛纔過去那一行人向饅頭店老闆問道:“剛纔過去的那幾個是什麼人?”
老闆忙乎著手頭的活兒, 擡頭看了眼後說:“哦?他們啊,是羣芳院的跑堂。”
羣芳院?
見寧三一臉疑惑,那老闆好心的解釋了一遍。
聽了半天,寧三這才明白,這羣芳院原來是一間青樓。而且在外城九街十八坊裡算小有名氣。
曾經(jīng)看過《唐宋簡略》的野史篇裡講過,這個時代的青樓妓院有著三六九明確的劃分,而且從它們的名字上可以辨別一二。
一、二等青樓妓院名字聽起來頗感文雅,叫“院”叫“館”,或者叫“閣”。其實也也就是當(dāng)時“星”級青樓妓院。
裡面的藝女,尤其是所謂的名妓一般服務(wù)的羣體都是商賈貴胄,出手闊綽,揮金如土。
三、四等妓院的字號就寒磣些,叫“室”叫“班”或“店”,再小一點的叫“下處”。
這裡的妓女多是受窮受氣的主兒。她們在精神和肉體上備受摧殘、剝削和壓迫。不分晝夜賣笑接客,即便有病染身,也不能倖免。稍有不從,輕者打罵罰跪,不給飯吃,重者弄殘廢,或轉(zhuǎn)賣鄉(xiāng)下。
聽麪攤老闆興趣盎然的介紹的羣芳院,應(yīng)該是屬於那種高級會所無疑了。
按照‘帕累托最優(yōu)定律’來講,只要有錢的地方一定會有成正比的機(jī)會存在。暫時解決溫飽應(yīng)該不難。
想著去羣芳院試試運氣的寧三,腦海裡又浮現(xiàn)出剛剛那位給了他一枚銅板的俏麗小丫鬟。
一想到此,寧三不再猶豫,從老闆嘴裡問了下路後,便朝著那羣芳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