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方纔已收到消息，諸位重臣全部都出了皇宮，若非如此的話，魏王殿下他又怎麼可能當真放他們離去呢？”
“且不僅如此，之前那些大軍也已然各個完全沒了半分的動靜，彷彿也已然被太上皇和魏王殿下兩人合力全部都解決了下來，包括那些世家也都是被魏王殿下給清除了一部分。”
“這般境況之下上來，他依然是大勝在握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在這甘霖殿之內的氣氛也是變得微微沉默了下來，說得上是一句，劍拔弩張也不爲過。
就在這時，殿外倒是傳來小黃門的高喊之聲。
“兵部尚書，杜大人房，玄齡老先生，蕭德言老先生，程咬金國公前來拜見陛下。”
引吭高歌的嗓音，在這一刻倒是顯得極爲刺耳之音。
他同樣，也是李泰的人。
溫公公面露幾分猶豫，糾結此刻。
朝著李世民的方向看去。
還未等到他說些什麼，只見眼前天子陛下微微揮了揮手。
“讓他們進來吧，如今朕倒是想要聽聽，他會給朕一個怎樣的解釋。”
“是，陛下。”
回了一句。
溫公公踱著步子來到殿門之前，便是對著眼前，曾經的朝中衆臣個個面色複雜到了極點。
“陛下願意讓諸位進去，可還希望諸位能夠明白陛下如今大病初癒，身子骨還是很薄弱的。”
“多謝公公。”
房玄齡老先生拱手抱拳，含感激之意。
一旁的蕭德言老先生，還有程咬金，尚書杜如晦則是閉口不言了下來。
畢竟這件事情無論於情於理，都是他們對不起李世明，自然心下有些愧疚，可若是給他們重新一次選擇的機會卻依舊如此這般。
天下蒼生，黎明再加上他們自己的家族個人身後名，這種種的因素加在一塊和李世民的宏圖大志相比較起來，孰輕孰重，自然也能夠一眼看得清楚。
這一點，自然毋庸置疑，毫無疑問。
進了太極殿內。
天子李世民穿著一身龍袍，平靜至極的眼神宛若一汪幽潭，完全不知道讓人究竟他想的是什麼想法，什麼心思。
溫公公緩緩退下。
李世民站起身來，走到幾人的身邊，居高臨下。
淡淡說道：“如今朕倒是很好奇，這個逆子究竟給了你們怎樣的籌碼，纔會讓你們全部背叛於我。”
“就連如今那朝堂諸位臣子文武百官也都紛紛投靠，朕十分好奇啊。”
此刻李世民語氣悠悠，平靜至今。
但在場哪一個不是千年老狐貍般的角色，自然也能夠聽出其內的殺意。
房玄齡老先生微微走出一步，拱手抱拳對著陛下，對著李世民緩緩開口。
“如今魏王殿下志存高遠，甚至顧全大局，如今還希望陛下能夠將這帝位禪讓，到時候自然天下承平，且黎民百姓也能民富，國強。”
“到時候四海皆平，自然也能完成陛下的一片心願。”
“哦，是嗎？”
拉著長長的尾音。
看到眼前的房玄齡自己平日裡最爲一衆的左右手，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整個人眼神之中的殺意幾乎都快要凝聚成了實質。
這天子之位，可是他通過玄武門之變，將自己的兄弟全部殺害，纔好不容易得到的九五至尊九州神器，他又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放棄了。
此刻對方話語裡那些冠冕堂皇的廢話，在李世民看來更是完全不值一提。
但就在這時。
萬萬想不到一旁的兵部尚書，杜如晦和他關係最爲深厚，這人也是在那裡勸說了下來。
“陛下自然爲千古明君。”
“若是有魏王殿下能夠擔任著天子之位，這大唐自然能夠傳於乃至於萬萬世，這卻是陛下您做不到的，甚至立觀前朝秦漢隋朝還有那些諸多朝代可有綿延數百年，頂多也就三五百年就到頭了。”
“可若是魏王殿下擔任著，屆時千年之後，這盛世依舊屬於大唐。”
“這都是朕那逆子跟你們說的，莫非你們還真的相信了不成？”
李世民眼神幽幽再次開口。
“我大唐歷朝不過前前後後十數年罷了，如今那逆子就算能活上一百年百年之後，他撒手人寰，又憑什麼能夠保證大唐的盛世。”
話語之內。
李世民也自然承認了李泰的一身天賦經天緯地之才，而且還有那些奇思妙想，更是巧奪天工，尤其是如今早就功績在前。
無論番薯，還是其他的活字印刷術等等等等，也都是讓諸位打開眼界。
同樣，也是讓大唐如今的環境好上太多太多，但這並不是他李世民能夠退位的理由。
這一點，自然毋庸置疑，毫無疑問。
“唉。”
長長地喘出一口氣，蕭德言老先生這纔是步步站出。
“若是魏王殿下做不到這一點，那爲何房玄齡老先生和兵部尚書，杜如晦乃至於我蕭德言，甘願揹負著叛臣的罵名，也都要投靠魏王殿下，支持魏王殿下擔任著天子之位呢。”
“而且如今魏王殿下所做的一切，就算背上這不孝之名，但是恐怕十數年之後，天下便會百姓安康。”
“至於這名頭，恐怕也只是其中的一個點綴，要比陛下您不知好出多少多少。”
這話的確是有點忤逆之言的嫌疑，但事實的確如此。
所以此刻——
無論是一旁的房玄齡，還是那兵部尚書都是沒有半點的反駁，只是在那兒閉口不言，微微沉默。
同樣也是最好的默認。
三人齊齊勸說。
李世民依舊不動分毫，不爲所動。
天子之位，是他的。
“程咬金，你說。”
微微頷首擡頭看去，李世民便是將最後的希望，全部都放在了程咬金的身上。
他這個兄弟生性最爲忠厚老實，性子也最爲憨厚，但他自己卻知道對方是難得的大智若愚之才。
不然的話，當真以爲以山野莽夫能夠一步一步走到今時今日的國公之位嗎？那真是想想都讓人覺得可笑至極啊。
“陛下，又何必如此呢？”
“俺程咬金不過就是一個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