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柔奴的廂房內(nèi),王玄義見到了那幅被遼人丟棄的卷軸。那捲軸裝裱的部分已經(jīng)被完全拆開,看得出來,遼人已經(jīng)仔細(xì)地檢查過這幅畫卷了。
“你的意思是,那幅圖,就藏在這卷畫裡?可是……”
“官人看不出來也不奇怪,這幅禽鳥圖看似平平無奇,可內(nèi)裡卻藏著玄機(jī)。您看……”
柔奴說著,卻是輕輕地挑開了絹畫邊緣的幾縷絲線,王玄義此時瞪大了眼睛,就見到最上層的禽鳥圖居然被慢慢的揭開了。
“這下面……”
“這幅畫分爲(wèi)上下三層,最上層是禽鳥圖,因爲(wèi)色彩豐富,很好的遮蔽了下面的兩層。而下面的部分……”
王玄義耐著性子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下面的兩幅畫被柔奴的一雙巧手揭開。等到那兩幅畫取出之後,王玄義這纔看出了一些端倪。
下面的兩幅圖上,有一些山川河澤的樣子,除此之外,還在一些地方畫著其他的圖樣。若是外行人看見可能會以爲(wèi)這只是隨手練習(xí)的草稿,可在王玄眼裡看了,這才發(fā)現(xiàn)其中的秘密。
這是一份打亂了順序的圖樣,只要到了遼人的手上,稍作整理,就可以得到完整的河?xùn)|佈防圖。
“柔娘,你這次立下大功,我這就去找秦王……”
王玄義一看便驚喜萬分,隨後激動的收好這份佈防圖的副本。也不過此時早已入夜,便心急火燎的回到了開封府。
……
第二日,今天待漏院外的朝中大員們較平日多了幾分沉默。雖然昨日被召入大內(nèi)的朝臣只是少數(shù),可消息靈通的人卻著實(shí)不在少數(shù)。
隨著落鎖的御門緩緩地打開,等候在待漏院中的朝臣們這才紛紛起身。然後暗暗地壓下心中的惶恐,走進(jìn)了大宋權(quán)力的核心地帶。
這一日,王玄義早早地來到了開封府,在和黃院判打過招呼之後,便默默地坐在書案前,分起了茶來。
隨著茶末上被王玄義分出了諸般圖案,一旁的黃院判頓時也來了興致。兩人你來我往玩得不亦樂乎,直到午後十分,才接到下人的通知,說是秦王有請。
這次的案件是涉及宋遼兩國的大案,其管轄權(quán)在大理寺,小小的軍巡院在移交了所有人員及相關(guān)物證之外,餘下的,便是清理城中無憂洞的殘餘勢力了。
當(dāng)王玄義來見秦王之時,只見秦王的臉上掛著喜氣。神色間似有得意之色,顯然,昨日開封府的舉動給這位王爺大大的漲了面子。
“卑職見過王爺!”
“啊,你們來了,快坐快坐,這次我開封府能夠破此大案,全賴二位之功……”
“王爺過獎了!”
王玄義心懷期待的坐在一旁,先是聽秦王和黃院判說了幾句閒話。隨後便正色道:
“這次兩位愛卿立下大功,本王特意向官家稟名,這封賞已然已然下來了。”
“哦……這……這麼快?”
“哈哈,黃院判,你雖入東京不久,可政績卓著,我已向官家保薦你擔(dān)任赤畿開封縣令,至於黃院判嗎?我本欲保舉你爲(wèi)開封府推官,可官家卻那邊……”
黃院判聽到王爺?shù)陌才牛挥傻眯闹幸幌玻@開封縣令可是正七品的官職,而且因爲(wèi)管轄的範(fàn)圍在東京城外,平白的少了不少的麻煩。黃院判想到了這裡,不由得有些感激的看向了王玄義。
“官家有意讓王院判改任秀州,判權(quán)通秀州事……”
“秀州通判?要離開東京嗎?”
王玄義聽到這裡,心裡不由得有些就驚訝。不過仔細(xì)一想,卻又覺得也許這纔是自己現(xiàn)在最好的去處了。秀州位於江南,是南唐所轄十三州之一,按品級來說,秀州通判也算是正七品的好差事了。只是……也罷,離開東京正好可以避開這京城中的是是非非,而自己這次雖然立下大功,可也狠狠的得罪了樞密院等京中府司。想到了這裡,王玄義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來。
“秀州很好,下官多些王爺美意,不過……”
王玄義說到了這裡,卻是沉默不語,一旁的黃院判見狀,自知王玄義有話要單獨(dú)跟王爺細(xì)說,於是便推說有事起身告辭……
等到黃院判離開之後,不等王玄義開口,王爺便主動說道:
“太玄可是爲(wèi)了那兩位紅顏知己?哈哈,此事我一直記著……”
秦王說完,便從自己的公案上尋了一隻木匣子,隨後直接交給了王玄義,王玄義接過之後,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竟是一盒除籍的文書,看數(shù)量,莫不是有幾十張?
“王爺這……”
“我怕兩張不夠用,倒顯得我小氣了,這些文書名字全都空著,你拿著它去教坊,看上哪個自己把名字填上就好……不過,又一件爲(wèi)難之事,官家讓我問你拿個主意!”
“我……我能有什麼主意……下官職小位卑,軍國大事豈是在下能妄議的?”
“不,此事卻是和你有關(guān)……那位遼國的公主,著實(shí)是個麻煩,殺殺不得,關(guān)又關(guān)不得,可現(xiàn)在,卻又也不能這麼著就讓她回去,否則河?xùn)|道危矣!”
“王爺,這等大事,卑職又何德何能幫得上忙啊?”
“太玄,你覺得要是讓你取了這位遼國的公主,你看……”
“額?”
“此事鬧到這步田地,我大宋和遼國均是騎虎難下,不過若是以娶親爲(wèi)名,將此事遮掩下來,卻是將這禍?zhǔn)禄癄?wèi)了一段好事!”
王玄義聽到這裡,不由得心裡感到有點(diǎn)好笑,搞什麼,難道這就是古代版的“老王,你要老婆不?”還是國家發(fā)的老婆!
“王爺,這不合適吧!”
“太玄,這女子雖不是我大宋人士,可卻是遼國皇長女,論身份卻也算是良配,而且……若是太玄娶了此女,也算是一件於國於民的好事……”
“王爺,既然是遼國皇長女,那以宗室子弟出面,不是……”
“宗室……唉……那位公主說,若是宗室子第,便需親赴大遼,向遼國提親。你說現(xiàn)在這情形,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可卑職身份遠(yuǎn)不及皇親貴胄,卻爲(wèi)何……”
“唉,那姑娘說了,她是你親手俘虜?shù)模凑沾筮|的規(guī)矩,你就是他的男主人,她只能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