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軍又跪於地上,喘氣的身體止不住的抖,他回頭望了望通道,他已無力了,生死福禍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兩盞茶的功夫,通道里由遠而近的傳來腳步聲,衆(zhòng)人臉色蒼白的從通道陸陸續(xù)續(xù)的出來,神情虛弱並癱坐於四周。
張大軍背靠石階看著衆(zhòng)人,神情恍惚間,他自覺有些後悔,是不是不應帶大家來此,現(xiàn)在還未收穫,就已成這般。
就在他準備嘆氣間,突然反應過來意識到人數(shù)不對!
“怎麼回事,怎麼少了一個人?”張大軍驚然站起,再次清點人數(shù)。
“的確少了一個,是王家那個小子,可能動作慢落後了,沒到這裡,估計這會人可能已經(jīng)沒了”黃齊精明的眼光打量著人羣說道。
“不行,於心而論都是我?guī)淼娜耍退闫戳嗣乙惨ひ粚に睆埓筌娨闳恍n向巖石通道,衆(zhòng)人拉不住,只得任張大軍離去。
片刻,張大軍奔回,一臉陰沉。
王家小子的屍體被擺放在衆(zhòng)人當中,只見那青年雙目充血,神情驚恐不已,其心胸崩裂,鮮血侵染全身,死狀悲慘。
張大軍默言直立,心中大疚,他大意了,他原以爲這只是一座年份略古的洞墓,就算有防盜機關,但也不至於這麼兇,現(xiàn)在看來這情況直接算是妖了,他隱隱總覺得這洞墓穴不是他們表面上看的這麼簡單。
“不管了,我們所求不過爲財,現(xiàn)在進退兩難,又能怎麼辦?”
“代價已經(jīng)被迫開始付出了,我們甚至還不知道還要付出多慘重的代價才能達到目的。”
“已經(jīng)至此,我們只能硬著頭皮前行了。”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如果我們能成功回去,扛大任者重撫!有大功者重撫!死傷家庭者重撫!”
張大軍儼然望著頹廢沉默的衆(zhòng)人,安撫說道。
衆(zhòng)人面面相覷,張大軍斂容不再語,喉嚨裡上下鼓動,再也忍不住了,又一口黑血噴涌而出,昏倒在地……
昏迷時,張大軍感覺自己做了個很長很怪的夢,夢裡玄綸奇幻彷彿暗示了什麼,卻又說不上來。
他醒來時,是在一道道驚叫聲中。
冰冷的黑暗裡,門擊聲砰砰炸響,森人黑影詭異緩緩形成,衆(zhòng)人驚恐聚集,指著四周亂語,集中的火光竭力給予著若有若無的明亮和溫暖,衆(zhòng)人懾懼不安。
“快看,那邊倒了一個!”
“是誰?”
突然人羣裡有人大喊。
羣人看去邊緣處,有一個青年雙目暴突,五官黑血流淌,直挺倒下。
接著一刻間隙,又有兩人倒了,照這樣的勢頭下去怎麼能行,大家都會被葬送在這兒的!
衆(zhòng)人悲呼,張大軍驚怒。
還未進墓,就已慘死幾人,這誰人能忍!
“操!”
“你大爺?shù)模 ?
“真當我們是軟柿子這麼好捏嗎?”
“巖石通道里老子沒法!”
“門殿裡的老子可以敬!”
“門外一堆雜影算個什麼東西,老子還給你們臉了?!”
張大軍暴跳而起。
“阿牧,請祖物來!”
“老子今天就滅了你這黑影,不行天道則不平人心!”
張大軍怒吼道。
一個揹著竹簍的清秀布衣少年從人羣裡擠出,走到張大軍面前。
少年放下竹簍,慢慢從中取出一座供臺,少年虔誠端扶又從滿是香灰的供臺中遞出一枚嬰兒拳大般的珠子,珠子圓潤紅透,光澤暗淡。
“再取祖經(jīng)書!”
張大軍再次大吼,他是真的動了殺氣。
布衣少年又從一個匣子裡請出一本厚厚古籍,封面入眼兩個古字奇韻斂含,書章極其泛黃,多處殘缺斷頁。
張大軍擺供臺於身前,手捧古經(jīng)書,盤坐而下。
他緩緩閉眼凝神,再次睜開時眼中精光畢現(xiàn)。
又開書,嘴巴張合間,一段晦澀玄奧的經(jīng)言在洞中傳響,供臺上的圓珠瞬間紅光大放!
接著四周有詭秘黑影破滅消散,一聲悽慘的刺耳尖叫隨即傳來。
後面,衆(zhòng)人也坐下跟著音節(jié)誦吟,律音越來越宏大,在洞中綿綿纏絕,接著又衝出洞口沿繞通山不斷。
四周的黑影頻頻炸裂得更快了,道道滲人的尖叫聲也被經(jīng)聲淹沒……
許久,張大軍感覺自己嗓子快啞了,實在是念不動了,他冷視周圍的黑暗發(fā)現(xiàn)沒有了黑影,才停下來。
他暗暗慶幸,幸好當初出發(fā)前去了一趟祖廟,給守廟的老頭子們求磨了半天才求到祖上的器物來保平安。
起初他們只給了供臺,但那幾個快掉牙的老頭子商量想了想又給出了一本古書,並教張大軍讀會了書頁中一段經(jīng)咒,告訴張大軍說可抵邪祟,希望能夠幫到遠行隊伍。
詭異黑影破散,衆(zhòng)人心情平復。
隊伍時間人力耗費了不少,此地更是不可久留,黃齊搓手不斷,建議得儘快進入墓穴,拿到東西立馬就走人。
“那好,其他人原地休整,帶傢伙事的幾人準備東西開墓門”張大軍迅速指揮。
然後他叫來阿木,讓其在白石門戶前擺好少許供品,燃土香紙錢,他要帶著衆(zhòng)人敬酒告知一番表誠。
“我等來自萬里山外村落,如今世道難存,爲解生計被迫打擾,實在該死,也不知此處洞墓主人名歷,他人若有諸多冒犯,請勿怪罪,如有因果請盡加我身!”
“於此,敬上!”
張大軍豪邁喊話,灑完酒水便讓幾個青壯年強啓墓門。
墓門前幾個青年漢子粗氣不斷,白石門緩慢打開,塵封的氣息撲面而來。
“各位,入墓注意凡見棺槨須先敬香鞠躬,只取小物件,大物件勿動,切記!”
“走,不要落單,隨我進墓。”張大軍帶頭率先入門。
墓門不大,火光下跨進一看豁然開朗,空間直接就廣闊起來了,滿是雕紋的石柱樹立超過兩手之數(shù),神眉鬼道的符文爬刻著面面石壁,這應該是一座宮殿規(guī)模,衆(zhòng)人打量著四周。
慢慢有人發(fā)現(xiàn),墓宮四個方位分別落坐了四間門室,門上四尊不同惡獸與泛紅符文纏繞盤坐,遠遠看去頗有點鎮(zhèn)壓的意味。
“大家注意安全,速速去取了四門中的物件,大殿中央集合!”張大軍招呼衆(zhòng)人行動。
衆(zhòng)人歡躍分散,大殿中間就剩下張大軍、劉猴子、矮個子男人王慶,布衣少年阿牧和不願去尋寶的人。
火具減少,光度降低,四周又開始昏暗了,王慶無聊到處巡視,火光暗淡下無意瞥著劉猴子身影,直讓王慶心驚肉跳,指著劉猴子大喊。
他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在劉猴子的背上對他陰笑,還流著血吐著舌頭舔舐劉猴子的耳朵。
幾人被王慶的一驚乍嚇到了,紛紛移火具向劉猴子照去,火光下又什麼都沒有。
劉猴子反正是被嚇怕了,無論如何抓著張大軍的手臂就是不放。
慌亂中幾人行走到大殿中央上面臺階,劉猴子在黑暗裡胡亂抓,一下子摸到一個森森頭骨,又使他神經(jīng)大條一番。
幾人巡聲照去,一個人形骨架衣衫襤褸,垂頭盤坐在一個石臺之上,讓幾人倍感奇怪的是這人骨頭竟有淡淡的金澤,破爛的衣服背面,有個殘缺得快看不清的兩儀太極圓形圖象,其殘圓內(nèi)暗藏線條長格迷幻排列,身上處處盡顯神秘。
男人王慶眼光毒辣,發(fā)現(xiàn)骨架腰間別著一塊青銅腰牌,伸手便想去取。
牌起,聲響。
骨架下的石臺猛然巨響,一聲、兩聲、三聲,愈響愈烈,大殿開始震動,殿裡滿天風塵飛舞,火具剎那熄滅,一處又一處詭異尖叫響起。
張大軍幾人捂住流血耳朵連忙退到大殿中央,急呼衆(zhòng)人趕快逃命。
殿中慌亂一片,各種聲音摻雜。
墓殿外,白石門戶緩緩關閉,衆(zhòng)人躺在地上心跳個不停,個個驚慌不已。
時間移動,石門內(nèi)響動並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大了,連石門都搖動個不停,彷彿殿裡有東西要急衝出來。
張大軍看勢頭不對,又呼上衆(zhòng)人得趕緊離去,此地絕不能留了!
衆(zhòng)人攜手奔過巖石通道,或許是因爲逃命的強烈本能,這次速度竟比來時快多了。
洞口外逃出生天的衆(zhòng)人,貪婪的呼吸著外界的新鮮空氣,下一秒衆(zhòng)人陸續(xù)一口黑血直涌而出,大家頓感毛骨悚然,紛紛哭喊要逃離這個詭地。
但此時怎能走得?
山上現(xiàn)滿大霧,漫迷人眼,連踏出一步都不能!
張大軍沒法了,呼喊少年阿牧,只有再勞請祖物,試上一番。
山頂上,玄奧經(jīng)聲響起,祖珠子大放光芒,照射四方。
張大軍左手祖珠,右手祖書,身邊霧氣鎮(zhèn)散,前方路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