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第七九五章 二世登基

秦二世四年,端月初一。

端月始,萬物生,有著如此美好的彩頭,大秦二世皇帝扶蘇的登基大典卻見不著半點隆慶,甚至於……還顯得有些寒酸。

新皇登陛,百官朝拜。

身爲國朝柱石的兩千石高官整整缺席了大半,不僅是原本在雍廷鼎柱的墨官集體隨鉅子掛印缺席,就連那些非墨家出身的墨黨官員也統統不見了蹤影。

他們都被扶蘇派去了澠池,去勸說正在主持修陵的李恪回朝,至今無有音信。

這種聞所未聞的場面讓主持儀式的郎中令李泊一頭兩大。

不得以,他只能讓秩級千二百石的輔臣們代位朝賀,若是再缺,其寺就只能叫千石到八百石的屬臣來依次排序,濫竽充數。

事情鬧到這地步,新朝的政事自然跟著停擺。

登基只剩下例行公事,此後諸如論功行賞、赦封羣臣等臣子們最愛的保留節日一應押後,以待諸公澠池之行的結果定奪。

此時,澠池。

英靈冢的工地上人聲鼎沸,幾裡之外的霸下上,李恪正在宴請遠道而來的羣臣。

陳平、陸衍、左車、黃衝、呂奔,備夜急奔自雁門趕來的韓信,甚至還有宮裡的韓談,以及與李恪稱不上太熟悉的羌瘣。

旦已經是墨者了,只是可憐他三經不通,六藝不全,墨家四考爲他特例而開,他卻只拿了一個滿分,三個零蛋。

墨家論藝排輩,尤其是在霸下這等臥虎藏龍之地,旦的身份便是再特殊,只通一藝,且是新墨,他也只能將就著負責打雜侍奉。

這場私宴便是旦來奉酒。

只見他眼睛不是鼻子,鼻子不是嘴地給衆人斟酒,已經熟悉墨家規程的衆人自然是樂不可支,但不熟悉的羌瘣、韓談著實被驚了一跳。

韓談手足無措:“鎮南將軍,這如何使得……”

“你是客,我是僕,老實端著盞,若灑出一星半點,我生撕了你!”

羌瘣苦笑連連:“武安……”

李恪雲淡風輕擺一擺手:“印既封還,我現在便是個無官無爵的黔首,不日就要還鄉不說,大有可能還會將陽以避役徭。羌公,武安之名,不合適。”

羌瘣的苦笑更濃了:“二十七歲,將相之職,徹侯之尊,夏子當真捨得?”

“有甚捨得捨不得的。”李恪舉盞請一杯飲,輕聲說,“今日是王上登基的大日子,羌公與韓公來得實有些唐突了。”

韓談好容易熬過了鎮南將軍斟酒的酷刑,急急說:“夏子,那蒙衝已被王上裂了,其一家依新律夷三族,宮衛百將以上皆重處。王上如此待您,依鄙所見,您便是有怨也該忍著些,國事爲重啊。”

李恪對蒙衝的下場並不意外,只淡淡笑:“蒙衝,傀儡罷了,更何況便是幕後之人跳將出來,我也不見得會留在朝裡。王上是不明白我何以要走,或是說他明白,只是不願面對,這才罪了蒙衝。”

這番話全不在韓談預料,他愣了半晌,試探問:“這幕後……”

李左車擺下盞:“還能有誰?朝中最想將恪弟逐走的人便是嚴駿吧?”

陳平吐出口酒氣:“左車兄此番卻是錯了。能讓六國合縱,越卒出山,嚴駿的臉面做不來。這背後若不是六國借嚴駿之名自行其是,便是有個名望更大之人在操持。”

“名望……平是懷疑……”

“莫看隴西侯平日與主公相得,宛如一家。可他忠君之心猶勝嚴駿,若行此險,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陳平話一落,宴上不由沉默。

李恪搖了搖頭:“我那位出了五服的舅爺睿智得緊,誰也瞧不透他的心思。此事便不查了,蒙衝一死,任查也查不真切的。”

黃衝皺眉說道:“君,您與墨家皆出是否過了些?恐於後不利。”

“前頭墨出其實是爲了將你等與墨官分開。”李恪笑了笑,“我一走,政局將有變,短期你們會擔些壓力。但你們非墨,便是平亦有退路。再之後,待你們站穩了,若王上不棄,墨家也會逐步歸秦的。”

這是今日衆人聽到最好的消息,墨家此番出秦僅是出於政治考量,而非長平之後的意氣之爭。

既然如此,墨家很快就會重回大秦的政治舞臺,而等墨家與大秦的結合越來越深,李恪迴歸還會遠麼?

陳平有些振奮:“主公,這段時間我們該如何做?”

“穩紮穩打。”李恪吐出四個字,“雍地是新政的根基,工、商、法、學,還有依舊完備的基層結構,不可言棄。你們要穩守住雍地,在此基礎上,再去涉國朝之事。”

陸衍長嘆了一聲:“如此,豈不是事倍功半?”

“或許吧。”李恪無所謂笑了笑,“我在,新政一黨皆以我尊,一言一行難有思量。我不在,你們才能活絡起來,思於外者從外,行正堅者愈堅,不也挺好的麼?”

衆人皆肅然。

很顯然,新政的下一步改革將觸及核心,李恪此出,是準備犧牲新政推行的速度,從內部淨化人員了。

在座皆垂首而拱:“必不令君失望。”

李恪似笑非笑掃過呆坐原地的羌瘣、韓談和韓信,神色諱莫。

……

咸陽,結束了登基大禮,新任二世皇帝扶蘇先後在書房見了胡亥,又去廷尉大牢見了趙高。

與胡亥的會面並無殊異。

胡亥很怕,求一地爲王,扶蘇不許,求爲侯,扶蘇乃不許,求萬金之家,扶蘇還是不許。

他心若喪死,乃求自戕以全體面,豈料扶蘇乃不許。

扶蘇給他帶去了律判,逆者,車裂,夷三族。

胡亥的三族是肯定不能夷的,所以僅取他本人之禍,即車裂之。

但扶蘇又說會去祖廟自罪,以輕罪臣,所以胡亥的懲處三日後會下來,大抵是爲始皇帝守陵,罰爲鬼薪,遇赦不赦。

胡亥痛哭,也不知是喜是悲。

接著便是與趙高會面,不知爲何,扶蘇帶上了辛凌。

自牢中出來,扶蘇令退左右,一臉疲憊地靠在了辛凌懷裡。

“莫離,趙高說恬師跑了,若是不曾投雍,便是叫恪殺了……”

“陛下信麼?”

“朕……不知道。朕覺得恪不會如此做,一個無害的老人而已,他不屑殺。可是蒙衝……而且朝中有人害他,查出來,除了便是,他何必要走?還走得如此決絕……是有愧麼?”

辛凌眼神閃爍,沉默不語。

“莫離,朕好累……朕不願想……”

“那便回阿房吧。”

安撫著扶蘇睡下,辛凌如魂一般飄到殿外。

墨家出秦,包括官辦的咸陽將作在內皆已無墨,但有一個地方卻是例外,那就是阿房宮中,大秦皇帝與皇后的寢宮。

二世皇后姤莫離只信墨者,不信宮人,從雍廷時起,墨家也總有二百墨者隨侍於她,便是出秦也不曾撤回。

這是李恪與辛凌的特殊友誼。

辛凌站定,有隨身的墨者靠上來,一言不發,拱手待命。

“有人妨了陛下與師弟的感情,不是蒙衝,亦不是趙高。”辛凌冷冷說,“蒙衝憨實,可說他者,唯蒙氏。看來趙高沒殺乾淨,你們去找出來。”

侍墨輕聲問:“以墨之名?”

“六國多暴徒,何須污墨名……我看雁門郡守衛遲不錯,就誣他吧。”

“唯。”

第七七六章 陰謀始動第十二章 心腹之人第八十一章 沒完沒了第二八八章 將行第二零七章 金板遺書第八零六章 天下抵定第四零七章 范增跳槽第七八八章 澠池會十一,滄海第四四四章 婚娉有六禮第六九八章 羣雄第五九二章 咄咄逼人第六三零章 措手不及第七七零章 武關十二,烈士暮年第四四六章 三女同迎第一三五章 巫醫之方第五四三章 大蒐田獵第五五四章 焚書第一四零章 情濃於血第五八八章 來河間參軍,發田發房發老婆第二三一章 官市繁華第三三九章 秦攻百越之戰第六九二章 輿論導向戰第五二零章 執法處亂象第二三一章 官市繁華第一四九章 測量之法第三十九章 明火執鐮第六一四章 勒石燕然第三十九章 明火執鐮第四九七章 將仲子兮第六章 神奇樹杈第一五七章 先生之名第四六一章 大朝會第八十章 新年大吉第三六四章 湘離大渠第九十三章 不速之客第四二七章 路人臉的三當家第七八七章 澠池會之十,舞劍第三四七章 論山地裝甲車的誕生第六八七章 咸陽腥風第一九一章 阿爾善部第二三七章 損兵折旦第三六四章 湘離大渠第六三六章 李恪對大秦的價值第四二五章 狗官無恥第六四九章 事無不可對人言第一七二章 沛縣之謀第二十四章 主動出擊第一七九章 劍名遂願第七一五章 劍指邯鄲第九十八章 待客之道第六一六章 雖死地而上命之第七五四章 玉陛第三八三章 安陽君歷險記第二八九章 白日晝寢第七三六章 死戰之五,破釜沉舟第十七章 老而不死第二十九章 有寶天論第六七四章 聰明的辛騰第四七八章 爲吏之道第三七七章 蒸汽工坊慘案第六二零章 徐徐而敗第四二五章 狗官無恥第六七零章 師出有名第四六零章 鉅子歸秦……爲戍卒第四十一章 酬金到手第三五六章 墨家的假鉅子之爭第二七零章 奪軍殺將第六零四章 螢惑守心第九十一章 大肆採買第六章 神奇樹杈第八章 退禮風波第四五六章 扶蘇千秋,則墨千秋四十七章 其名爲犼第一四九章 測量之法第六四五章 殺!第三十三章 有失有得第一零八章 朽木之雕第七八八章 澠池會十一,滄海第二二九章 雁門天府第六一四章 勒石燕然第三三三章 季布全線潰敗第三九一章 《非攻》疏注第二十三章 使狗國者第七四六章 烏騅與霸王第六零四章 螢惑守心第五零二章 天上天下第五零二章 天上天下第一八零章 明恥教戰第三零七章 知北遊第五一八章 擎雷仙人第四八七章 斥儒第一三五章 巫醫之方第五六八章 宅男始皇帝救贖計劃之一,氐日第六八二章 長子當王第三零三章 陳平分肉第七六六章 武關之八,怎樣的人建起大漢第七一七章 信用消費第三四零章 霸下出山第四五三章 暗箭難防第五十七章 寫律於租
主站蜘蛛池模板: 那曲县| 安庆市| 石家庄市| 孟津县| 奉贤区| 正镶白旗| 新和县| 临清市| 阿瓦提县| 宁波市| 佛坪县| 如东县| 富平县| 阜阳市| 宝兴县| 衡水市| 新安县| 洞口县| 祁门县| 阿拉善左旗| 福海县| 东台市| 漳浦县| 海盐县| 中阳县| 措美县| 剑川县| 咸丰县| 辉县市| 南平市| 尚义县| 金沙县| 周宁县| 永清县| 安陆市| 瑞昌市| 白银市| 三穗县| 宣城市| 余庆县| 本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