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場之上。
正在與伏羲纏鬥的彌勒,臉色猛地一變,一口金色的佛血狂噴而出,氣息瞬間委靡了下去。
那護山大陣,與他這位未來佛的氣運,息息相關(guān),大陣一破,他立刻便遭到了反噬。
“嬴政!你……”
彌勒又驚又怒,死死地盯著嬴政。
他怎麼也想不通,對方究竟是何時,在佛門的眼皮子底下,埋下了如此歹毒的後手。
嬴政神情淡漠,甚至連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對於敵人,他從無仁慈。
西牛賀洲的異變,徹底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佛門的氣運,在這一刻,急轉(zhuǎn)直下。
戰(zhàn)場之上,那些佛兵菩薩,更是感到心神不寧,一身佛法,竟連平日裡的七成都發(fā)揮不出來。
潰敗,來得更快,更徹底。
高天之上,昊天與瑤池,眼看大勢已去,再無任何翻盤的可能。
他們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退意。
再不走,只怕連自己都要折損在這裡。
“撤!”
昊天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咆哮。
他猛地祭出一面古樸的鏡子,正是昊天鏡。
鏡光一閃,照耀在瑤池身上,兩人竟不顧一切地燃燒了本源,強行撕裂了大陣,化作兩道流光,朝著三十三重天的方向狼狽逃竄。
趙封沒有去追。
昊天雖敗,但其到底是天庭之主,底蘊深厚,背後還有鴻鈞這位大佬坐鎮(zhèn)。
鴻鈞與太清聖人仍在對峙,此時殺了昊天,只會引來不必要的變數(shù)。
隨著主帥的逃離,天庭與佛門的聯(lián)軍徹底崩潰。
多寶如來、燃燈古佛、彌勒三人,亦是在各自對手的猛攻之下,身受重創(chuàng),最終在幾位忠心耿耿的菩薩拼死掩護下,才勉強撕開一條血路,逃離了這片修羅地獄。
只是,他們帶來的數(shù)百萬佛兵,近百位大羅菩薩,卻是十不存一。
此戰(zhàn)過後,佛門,必然元氣大傷,根基盡毀。
而天庭,同樣損失慘重。
大量天兵天將慘死,化作了滋養(yǎng)南瞻部洲大地的養(yǎng)料。
戰(zhàn)爭,終於落下了帷幕。
整個戰(zhàn)場,一片狼藉。
殘破的法寶,破碎的屍骸,染血的旌旗,遍佈大地。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到化不開的血腥與煞氣。
這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最終以大秦的完勝告終!
無論是大秦的銳士,還是巫、妖、龍三族的戰(zhàn)士,臉上都帶著興奮之色。
他們看向咸陽天宮之上,那三道偉岸的身影,充滿了敬畏與崇拜。
此戰(zhàn),徹底奠定了大秦在三界的地位。
高天之上,天道之眼與太上老君的對峙,仍在繼續(xù)。
但隨著大秦的勝利,天道之眼中,也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
大勢已去!
最終,那冰冷宏大的聲音,再次響起,“此番因果,他日,再做清算。”
話音落下.
巨大的天道之眼緩緩隱去,那裂開的虛空,也隨之彌合。
鴻鈞,退了。
太上老君對著趙封與嬴政,微微頷首,身影亦是隨之消散,彷彿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籠罩在整個洪荒頭頂?shù)年庪?yún),終於散去。
嬴政威嚴(yán)的聲音,在此時響起,“大軍休整半日,清點戰(zhàn)損,收繳戰(zhàn)利。”
“半日之後,兵發(fā)西牛賀洲,將那片佛國淨(jìng)土,徹底化爲(wèi)我大秦疆域!”
“朕,要讓這三界徹底歸屬大秦!”
“朕,要讓衆(zhòng)生之力,普照寰宇!”
威聲落下。
“風(fēng)!”
“風(fēng)!”
“大風(fēng)!”
城外,那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曠世血戰(zhàn)的大軍,非但沒有半分疲憊,反而戰(zhàn)意更勝,齊聲怒吼。
嬴政面容剛毅,殺氣騰騰。
既然已經(jīng)撕破了臉皮,那便無需再有任何顧忌。
此番,便要一鼓作氣,徹底蕩平這爲(wèi)禍三界無數(shù)元會的佛門,將那所謂的西遊量劫,徹底粉碎!
咸陽天宮,議事大殿之內(nèi)。
嬴政端坐於帝座之上,趙封、趙啓,以及人族三皇五帝,巫妖龍三族的統(tǒng)帥,分列兩側(cè)。
“此戰(zhàn),我大秦能勝,諸位,功不可沒。”嬴政目光掃過衆(zhòng)人,“待此間事了,朕,必不吝封賞。”
軒轅黃帝手按軒轅劍,朗聲笑道:“陛下言重了!我等皆爲(wèi)人族,此乃分內(nèi)之事!能親手?jǐn)叵履切┫煞鸬念^顱,已是平生最痛快之事!”
白澤亦是拱手道:“若非太子殿下將我等從北俱蘆洲那苦寒之地解救出來,我妖族,怕是永無重見天日之日。此等大恩,我妖族上下,沒齒難忘。日後但憑陛下與太子殿下差遣,萬死不辭!”
九鳳、敖天等,亦是紛紛表態(tài)。
此戰(zhàn)過後,他們已經(jīng)徹底與大秦,綁在了一起。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嬴政微微點頭,隨後看向趙封,“封兒,此戰(zhàn)收穫?cè)绾危俊?
趙封淡然一笑,“天庭與佛門的底蘊,盡數(shù)在此。此戰(zhàn),我方斬殺準(zhǔn)聖二十三尊,大羅金仙八百餘,其餘仙佛,不計其數(shù)。繳獲的先天靈寶、後天法寶、各類天材地寶,足以將我大秦的武庫,再擴充十倍。”
他的腦海中,系統(tǒng)的提示音,早已刷爆。
這一次的收穫,是前所未有的。
光是七階寶箱,就有二十多個。
六階寶箱,更是有近千個之多。
這些資源,足以讓他,乃至於大秦的實力,在短時間內(nèi),再上一個臺階。
嬴政聞言,龍顏大悅,大笑道:“好!很好!”
他站起身來,走到巨大的洪荒輿圖之前,目光落在了西牛賀洲那片區(qū)域,一股霸道絕倫的帝王之氣,油然而生。
“天庭經(jīng)此一役,已成空殼,不足爲(wèi)慮。佛門老巢被毀,根基動搖,正是將其連根拔起的大好時機。”
“朕意已決。”
“半日之後,大軍西進,繼續(xù)西進南瞻部洲,加快將這片土地,徹底納入我大秦的版圖!”
“朕要讓這世間疆域皆入大秦!朕要讓人道的光輝,照耀三界的每一個角落!”
“待定南瞻部洲,平西牛賀洲事了,下一步,便是兵發(fā)三十三重天,踏碎凌霄,取締天庭!”
“這三界主宰之位,也該,換我人族來坐了!”
大殿之內(nèi),衆(zhòng)人皆是熱血沸騰,心中激動無比。
踏平靈山!
取締天庭!
這是何等宏偉的目標(biāo)!何等霸道的氣魄!
所有人,齊齊一百:“臣等,願爲(wèi)陛下,赴湯蹈火!”
……
就在大秦摩拳擦掌,準(zhǔn)備大幹一場的時候。
另一邊。
三十三重天。
兩道狼狽不堪的身影,踉蹌著穿過南天門的廢墟,跌跌撞撞地闖入殿中。正是昊天與瑤池。
昊天身上的九龍帝袍早已破碎不堪,沾滿了金色的神血與塵埃,頭頂?shù)钠教旃谕嵝保尳z散亂,哪還有半分三界主宰的威嚴(yán)。
他的氣息萎靡到了極點,元神之上佈滿了裂痕,那是被混沌鐘聲與誅仙劍氣所傷。
這種道傷,沒有無數(shù)元會的苦修,根本難以恢復(fù)。
瑤池的情況稍好一些,但也是鳳冠歪斜,面色蒼白,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
兩人環(huán)顧四周。
空曠。
死一般的空曠。
那原本分列兩旁,站滿了仙官神將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
那原本仙樂飄飄,瑞氣千條的殿堂,如今只剩下斷壁殘垣,以及揮之不去的血腥與煞氣。
“敗了……”
昊天失魂落魄地跌坐在那冰冷的九龍帝座之上,口中喃喃自語。
“怎麼會敗……”
他不甘,他想不通。
千萬天兵,百萬佛兵,兩位準(zhǔn)聖大圓滿,數(shù)十位準(zhǔn)聖,數(shù)百位大羅金仙,更有道祖法旨在手。
如此碾壓的優(yōu)勢,爲(wèi)何會敗?
而且,是慘敗!
一敗塗地!
此戰(zhàn)出征的千萬天兵,最終跟著他們逃回來的,不足三十萬,且個個帶傷。
天庭麾下的那些帝君、元帥、星君,更是隕落了九成以上。
整個天庭的班底,幾乎被一戰(zhàn)打空。
從今往後,他這個三界主宰,怕是真的要成一個光桿司令了。
瑤池走到他的身邊,輕聲道:“陛下……”
“趙封……”
昊天猛地一拳砸在龍椅的扶手上,雙眼赤紅,“他的實力……他的實力爲(wèi)何會如此恐怖!那可是道祖親賜的聖人一擊啊!爲(wèi)何……爲(wèi)何連重創(chuàng)他都做不到!”
一想到趙封硬抗聖人一擊,昊天的心神便忍不住顫抖。
那種力量,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準(zhǔn)聖的範(fàn)疇。
瑤池緊跟著點頭,道:“陛下,那趙封的實力,恐怕……恐怕已經(jīng)不弱於聖人了。”
聖人!
這兩個字,如同兩座太古神山,壓的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自封神之後,聖人歸隱,三界之內(nèi),準(zhǔn)聖便是至高。
他們一直以爲(wèi),自己便是站在衆(zhòng)生之巔的存在。
可現(xiàn)在,一個活生生的,實力堪比聖人的存在,就站在他們的對立面。
這讓他們?nèi)绾尾豢謶挚郑?
“聖人……聖人……”昊天反覆唸叨著這兩個字,心中生出深深無力感。
這還拿什麼去鬥?
別說天庭如今損失慘重,就算是在全盛時期,面對一尊真正的聖人,也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
聖人之下皆螻蟻。
瑤池憂心忡忡。
她看著昊天,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提醒,“這一次秦庭大勝,下一步,定然會兵發(fā)天庭!陛下,我們到時又該如何應(yīng)對?”
昊天的身軀猛地一僵。
是啊。
以那嬴政的霸道,以那趙封的狠辣,他們絕不會就此罷手。
下一步。
只怕秦庭的鐵甲洪流,便會踏碎南天門,將這凌霄寶殿,也踩在腳下。
一想到那個畫面,昊天的心便狠狠一沉。
……
另一邊,西牛賀洲。
昔日的佛門淨(jìng)土,如今已然化作了一片修羅煉獄。
天空被無盡的血雲(yún)所籠罩。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與怨氣,與那尚未消散的檀香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詭異氣味。
靈山之上,處處都是斷壁殘垣。
那金碧輝煌的大雷音寺,早已被夷爲(wèi)平地,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廢墟。
象徵著佛門氣運的八寶功德池,池水被染成了觸目驚心的血紅色,無數(shù)羅漢、菩薩的殘缺金身,漂浮在血水之中,死不瞑目。
那棵接引聖人親手種下的菩提樹,被一股絕強的力量攔腰斬斷,斷口處,流淌著金色的汁液。
無數(shù)的阿修羅戰(zhàn)士,在靈山的廢墟之上,肆意地狂笑著。
他們將那些高高在上的佛陀雕像推倒,踩在腳下。
將那些珍貴的佛門經(jīng)文付之一炬。
看著那沖天的火光,發(fā)出嗜血而快意的咆哮。
阿修羅王因陀羅,手持一桿滴血的長矛,一腳將一顆佛陀頭顱踩得粉碎,肆意狂笑,“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
“讓你們這幫禿驢當(dāng)年鎮(zhèn)壓我等!讓你們搶我血海的業(yè)火紅蓮!今日,便是報應(yīng)!”
他身後。
溼婆、毗溼奴、大梵天三位阿修羅王,亦是殺得興起。
那些留守的佛門弟子,在他們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許多羅漢、僧侶,甚至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便被阿修羅戰(zhàn)士殘忍地撕成碎片,吞噬了元神。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不對等的屠殺。
更是一場積壓了無數(shù)元會仇恨的,瘋狂的復(fù)仇。
在廢墟的最深處,冥河老祖端坐於一座由無數(shù)佛陀屍骨堆砌而成的白骨王座之上,神情冰冷地注視著這一切。
他沒有出手。
但整個靈山,都籠罩在他那準(zhǔn)聖巔峰的恐怖威壓之下。
任何試圖逃跑的佛門弟子,都會在瞬間被那無形的血煞之氣,絞殺成一團血霧。
他要的,不僅僅是毀滅靈山。
他要的,是雞犬不留!
他要用佛門的血,來洗刷自己當(dāng)年被鎮(zhèn)壓的恥辱。
他要讓三界衆(zhòng)生都知道,得罪他冥河老祖的下場。
“老祖!”
大梵天來到冥河身前,單膝跪地,恭敬地稟報,“靈山之上的佛門餘孽,已盡數(shù)誅絕!繳獲的法寶、資源,堆積如山!”
冥河老祖緩緩睜開了雙眼,那雙陰冷的眸子之中,閃過一抹快意。
他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太久了。
他緩緩起身,目光掃過這片滿目瘡痍的土地,“很好。但是,還不夠。”
“佛門在西牛賀洲,根深蒂固,信徒億萬。光是毀了靈山,還不足以動其根本。”
“傳我法旨!”
“以靈山爲(wèi)中心,向外擴散!將這西牛賀洲所有的寺廟,盡數(shù)給本座推平!所有的佛陀,盡數(shù)給本座斬殺!”
“本座要讓這片土地,再也聽不到一句佛號!再也看不到一個僧人!”
“本座要斷了這佛門的香火!絕了他們的根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