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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話 你跟我走

馬恆的臉幾乎是在幾人的注視中越來越白,連色斑都失去了原有的顏色,和滿是褶皺的皮膚渾然一體。

瘦平頭站在窗前,瞪著張春來的眼睛兇光畢露。心裡不免擔心,能一個人在這,身手自不必說,對馬恆想必是忠心耿耿,倘若他不管馬恆的意思直接動手,還真不好收場。

“不是仗木”馬恆嘟囔道。

口齒本來就不利索,嘟囔幾個字都像嘴裡有很多口水似的。那兩人說的地方,不是仗木,也許是口音的問題,所以張春來不知道他們說的究竟是哪。

馬恆說那應該是樟木,中國和尼泊爾交界的一個小鎮。雖然是口岸,但尼泊爾不是貿易進出口的大國,也沒有多少重大的歷史事件發生在那裡,所以它並不像友誼關那麼有名。可馬恆的臉色不難看出,他聽到這個地名的時候,心裡有多麼吃驚。

張春來完全無視瘦平頭,繼續完善剛纔說的事情。那天夜裡,小來最先聽到是兩個人商討如何利用樟木來人的消息去馬家,然後纔是該如何動手。照張春來的解釋,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對,他不知道兩個人看似平常的謀劃,裡面到底有什麼有用的事情。

照他說的,兩個人的對話我幾乎能想象的出來。重點不是這個,除了張春來之外,其餘的人都在注視著馬恆,佝僂成海馬一般的身體,端著茶盅,那樣子就像在禱告。幾乎不能相信,馬家的‘高祖’,在我們眼前居然是這般萎靡,年齡可以不提,單說進到屋內時的那種沉穩淡然,不是閱人無數是做不來的。

此時他的手,在顫抖。

張春來停止了囉嗦,覺察到所有人都在注意著馬恆,根本沒人聽他廢話,張春來的目光也停在馬恆身上。不知爲何,小來他好像對馬恆的狀態尤爲關注,那種姿勢就是伸著脖子在看。

我看不到張春來的臉,但卻看到了瘦平頭的目光,犀利得彷彿要殺了張春來一樣。

屋裡的氣氛十分沉悶,幾個人大氣不出,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不知道馬恆這個樣子還要多久,目光漫無目的四下游走。死氣沉沉,氣溫似乎也升高了,汗水浸透了後背。

過了很久,我特意瞅瞅馬恆還有呼吸沒有,一動不動的別再死了。

那可就麻煩了。

已經十點多了,幾個人哈欠連天。心裡幾次產生站起來,結束這場談話的衝動。

“你跟我走”。

眼睛發花了,忽然聽到馬恆說話,一個激靈直起來。這句話是說張春來,馬恆要帶他走。有什麼事不能繼續說完,這麼晚了還要帶張春來離開,心中難免起疑。

我想阻止張春來,可馬恆在瘦平頭的攙扶下已經站到正中間小來的面前,根本沒給我插話的時間。“太晚了,有些事我和你回去再說,你先跟我走,讓他們休息”馬恆道。

話音剛落人已經走出門,他知道張春來不會立刻答應,留我們幾個在屋裡是給我們時間商量。

“應該沒事,你們不用擔心”。張春來胸有成竹的樣子,貌似不容我說什麼,只有李立明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我想叫張春來拒絕他,一個人和他去,難免有什麼不策。心想即使明天白天再去,情況也是一樣,馬恆要和張春來單嘮,別人怎麼可能跟去。一時也想不出什麼理由,只有擋在門前。

你要是出事了,我要不要給你報仇?

你的小姨那邊我總要去交代吧!

心裡只想著這些,張春來把我推開。剛纔老頭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咱們這幾條爛命人家還不想要,活人就應該做活人該做的事情,別看一把年紀,人家我們這些人實際多了。

“放心,咱們對他有用”李立明道。

我們的包在樓梯下靠牆擺著,一下來就看到了,肯定是黃伯拿進來的。三人走出大門,車門就拉開了,瘦平頭給張春來讓出了座位,馬恆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瞇著。楊雙間我們出來,微笑著招手,只是我們沒有迴應,臉都是一樣僵硬。

“他也不怕燒了大燈”。

明哥是想讓我回過神來,楊雙剛剛打火的時候,前面的車頭大燈沒滅。也是,不是自己的車,誰會那麼在意,燒壞了叫老闆去賣就完了,呵呵呵呵!

沒心情聽李立明嘟嘟囔囔的,徑直走回去。沒走幾步就聽見門響,李立明在關門,笨手笨腳的樣子很彆扭。

“不用多心,如果張春來之前把事情都告訴我們,那今天收不到這個效果”。李立明一邊使勁關門,一邊和我說話。聽到明哥這麼說,我停下手,若有所思。

收不到今天這個效果是什麼意思?

多心,是的。

我的確多心了,被槍指著的那個早上,心慌的感覺現在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張春來知曉一切,可他就是不說,瞞了這麼久你可真有深沉。來馬家這一路,你讓我提心吊膽,到頭來和馬恆說話的資本,你半個字也沒和我說。

心裡怎麼能平靜?

思緒還是很亂,直到食指被夾,疼得大叫起來纔算是不尋思了。李立明呵呵的笑,你呀你呀!

沒進屋,直接去門廊那邊打水,李立明要洗個澡。我很想問問有關他說的效果是什麼意思,可明哥根本不想讓我說話,跟在他屁股後面,聽他跟我喋喋不休的嘮叨個沒完。

舉個簡單的例子:就打某個**上的大哥想要綁個人,手下的小弟躍躍欲試都想上手,可是大哥心裡清楚,他手下的小弟,打架鬥狠可以,可在城市裡面動手綁架,和鬥毆是兩回事。

綁人,按照過程來說,根據目標確定動手的地點,目標上下班時間,城市的交通情況,現在城市裡到處都是電子眼,想要閃電般成功結束,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好的。開個車大搖大擺去抓人,警察跟著你屁股後回來,那你說是不給大哥添堵!

我現在考慮的是張春來和我的問題,你跟我玩犯罪學。

朝李立明不斷的翻白眼,他卻指著耳朵。他的意思我明白,人家的地盤,隔牆有耳,他根本不想給我話語權。可也不能和我雲山霧罩的,大哥,你說的我聽不懂啊!

一盆一盆的水澆上,涼快舒爽。

“不是大哥沒事兒讓你做,是大哥怕你做不好,這麼說你該明白了吧!”李立明道。

明哥如此說,我道似乎明白一點。張春來之所以一個字也不提,是想要我們毫不知情,那麼在馬恆面前,就會表現出那種茫然氣憤的狀態。當時可是有可能起內訌的,可張春來就是要那種氣氛,越真越好。

現在回想起在樓上我看張春來的那種怪異眼神,還有明哥那生氣的樣子,是多麼的自然。

這都是張春來導演的。

你給曉東打盆水,我去弄點開水泡麪。李立明提著他的大衩和我的褲子進屋去了。心說你還有心情吃啊!也難怪,的確有點餓了。

張春來這麼做,讓我多心了,不是他對我有什麼成見,而是我壓根就沒那個天分。音容笑貌,言談舉止,這些東西不是能控制的,那要養成。

如果我們事先都知曉一切,那麼在馬恆眼中,那種故作的態度很容易穿幫。這麼做有很多好處,不是明哥提起我絕對不會想到,如果張春來開始就對大家全盤說出,有可能全都不會來,這一點馬恆更加明白。我們是散賊,人心是很難綁在一起的,人家馬恆是什麼人,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事先知道,那麼被拆穿是必然了。

這麼想也就釋然了,你連我都瞞著,做的也對。

“現在該擔心張春來了”明哥邊吃邊說道。

吃麪的同時警惕著門外,就這麼開著門,真說不準外面會不會摸過來個人。見我緊盯著門口,明哥會心一笑,搖手。

對呀!心思迴轉過來,現在說的這些東西根本不怕人聽,換句話說,你們聽去了更好。

“可我總有一種被他騙了的感覺”我道。

你大可以不必這麼想,他沒必要騙你,騙是不騙你都要跟著來。其實換成是拉你下水這種說法倒貼切一些,或者是把我們都拉下水,而且看結果,還和馬恆綁在一起了。

如果張春來在馬恆走的時候單獨對他說那天夜裡的事,不讓我們知道也就算了。可他根本沒打算這麼做,而是大家都在場的情況下才說,拉我們下水這說法成立。

天知道那兩個死鬼說的東西會不會讓馬恆感冒,如果那些事對馬恆來說很重要,誰敢保證在這樣的地方人家也不會動手。別看這是鄉村,對那些人來說,總是有辦法的。

不過話說回來,張春來這種蠻幹的作風收到點成效。不用像我說那樣單獨和馬恆嘮,我拉著大家直接入局,用不著歡迎,我直接來了。

有點冒險,收效不錯,算計周密。

這是李立明給張春來的評價。“看來他當初自信滿滿的樣子還真不是裝出來的,他有把握”李立明道。

丁曉東走下來,他聽到我們兩個吃麪條聲,也下來湊熱鬧。他知道張春來被帶走,今夜吉兇難料,他根本沒脫衣服,擦擦身子就下來了。

我問明哥爲什麼要用算計這個詞,有點不中聽。

李立明呵呵的笑著,這難道不是算計嗎?不僅算計了我,連他們都算在內,因爲我們沒有一個專業的,演技夠格的。

“他是不得已爲之,體諒一些比什麼都強”。

明哥再次提醒我,千萬不要再有張春來有成見的想法了,那很危險。大多數‘合夥人’的‘四同’過程,只走到前兩步就行了,馬上分開,不要再繼續下去,那樣對誰都不好。

‘四同’過程;同舟共濟—同牀異夢—同室抄戈—同歸於盡。

麪條都噴出來,還同牀異夢,我可沒想過和他同牀,何來的異夢。不過明哥說得也對,四同過程的後兩步不分先後,幾乎就是同時到來的。

不僅僅是我,所有人都算上,張春來認爲都不行。我們給他一些寬容,有時候隱瞞不一定是壞事,至少今天就不錯,畢竟我們沒有一個懂演藝的,所以必須這麼做。

我和曉東不住的笑,可丁曉東有點僵硬。李立明拿著叉子的手停住了,臉上陷入死灰。

張春來還是有危險。

馬恆帶走了他,應該不會對他動手。馬恆知道我們在外面還有人,他不會蠢到給自己添麻煩,相反,他還會更加關注張春來的安危,不會讓他出事。

張春來的危險,來自馬家的底下人。

很難保證張春來不會受到馬家的底下人威脅,下午的小女紙娜娜就是個例子。敢動手的人不止她一個,龐國智的話還猶言在耳,馬家現在可是暗流涌動,說不準這會兒有人正在朝我們這來。

丁曉東是豁出去了,來了挨個收拾你們。

可明哥仍然愁眉不展,臉色死灰一動不動。我和曉東的分析也是很在理的,可他就跟沒聽見一樣。

心說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說說話都跟中邪了似的。

“有人是專業的”。過了好半天李立明才說話,弄得我找不北,什麼玩意專業的,現在都說到張春來了。

要說察言觀色,張春來早就有這個水平,可爲什麼他就沒看出那個王宇呢!

明哥說得對。敲響我和張春來的房門之前,她就知道我們不是正常人。即使是她找母親再心急,心眼兒可是應該留的,一個小女孩敢去敲兩個不正常人的房門,她應該沒這個膽量。不如在門口等著我們出來,也未嘗不是好辦法。

可她沒等,直接敲響房門。

她和張春來一樣,有這個膽量,也有把握。

“除了那些掙大錢的女孩之外,誰敢去敲兩個男人的門”。

停停停!明哥,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是假王宇有來頭,還很專業,可不能把人家掙大錢的好女孩也扯上。

說道這裡,我也僵住了。假王宇進到我和張春來的屋子,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那些淚水、甚至她身上穿的衣服、臉頰上還有一些暴皮、散開的頭髮,無一不準確的和她所說的背景完美匹配。我和張春來對她有過問話,可她回答起來根本就毫無破綻,現在回想起來也是如此。

在北京帶她遊過故宮,在湖北的山村還帶她一起下地,在農家還給我們做過飯。當時蘇文叫李立明和曉東在底下試探,看她什麼來路。現在聯想起來,她的菜燒的不好,讓別人看著就知道她什麼都幹過,只是乾的不好而已,同時也讓人完全相信,她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不擅長烹飪,但生活中,誰還不能和媽媽一起下個廚。

尺度,拿捏的很好。

我沒看出來哪裡不對,張春來也沒有,湖北一行,李立明他們也沒有。

李立明指出來了,專業—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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