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小子,你難道還不幫忙嗎?你們陳家不是自詡劉伯溫大弟子的後人嗎?趕緊的啊,要是陽婚失敗了,女娃娃將陽壽盡,下去陪她的鬼表哥了!”
吳三姑咆哮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這個女娃的舅舅,也就是要害她的玄師,已經(jīng)感應到我們在給她做陽婚,我沒想到她舅舅竟然還有後手,我只是個走陰人,驅(qū)邪比不上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的!”
吳三姑的臉猙獰在一起。
燃燒著九龍五鳳繩的香燭火苗越來越小,最後幾乎成了火星。
我表面不爲所動,但內(nèi)心卻絕望的掙扎著,我最怕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給王茗茗下死橋的風水師還有後手,這個陽婚根本無法平穩(wěn)結締。
“你還發(fā)愣什麼?”
吳三姑一邊做手印給王茗茗疏通身上的陰氣,一邊急促的催我。
我很想說我無能爲力,但陽婚已經(jīng)舉行到一半,如今王茗茗在我心中不僅僅是單純的同學了,看著王茗茗絕美的容顏,那句我無能爲力始終無法說出口。
“陽婚儀式完成了一半,你和這個女娃娃的命魂已經(jīng)交融過了,如果她死,你的陽壽也會折一半,陳家小子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吳三姑又說出了一句令我瞪大雙眼的話。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的陽壽會折半,我們結締的難道不是陽婚嗎!”
我朝吳三姑大喊。
在我印象中的陽婚並沒有命魂交融,更沒有女方死了,男方陽壽折半的說法。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吳三姑,難道這一切的問題都出在香燭燒繩中。
“這就是陽婚。”吳三姑肯定道。
這一刻我的內(nèi)心複雜,此刻糾結吳三姑幫我倆結締的陽婚和我所知道的陽婚是不是同一個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儀式已經(jīng)過半,我只能認命。
“噗!”
一道悶聲響起,王茗茗的嘴角流出黑色的血。
“陳家小子你在想什麼,再過一時半刻,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女娃娃,那時你的陽壽也會隨著她的死而消失。”
“她舅舅肯定是用了女娃娃的貼身用品隔空做法,所以纔會導致百鬼食陽,使你們的陽婚幾乎破滅,你快想想辦法解決這個百鬼食陽。”
吳三姑見王茗茗吐血,臉色更加慌張。
我萬念俱滅的看著王茗茗和手上的九龍五鳳繩,我還有的選擇嗎?
我沒得選擇,無論是王茗茗在我心中分量的改變,還是因爲她死我陽壽會減半,我現(xiàn)在只能出手幫助王茗茗。
“糯米帶了嗎?”
我平靜的看向吳三姑。
心中決定了,我反而慢慢平靜下來。
“帶了,在包袱裡。”吳三姑點點頭。
“把糯米放在她眉心處。”我命令道。
“這有用?”吳三姑疑惑的看著我。
“只用糯米當然沒用,把你的桃木片給我。”我說道。
吳三姑點點頭,將桃木片遞給我。
“你這是想……”
吳三姑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點點頭,將五個銅板按照穴位順序放在王茗茗修長的大腿上。
這五枚銅板就是五帝錢,是順治、康熙、乾隆、雍正、嘉慶五位皇帝銅錢,五帝錢至陽,按照人體穴位順序擺放,是阻擋煞氣的最好物品。
“有無根水嗎?”我問。
無根水就是雨水。
很快,吳三姑遞給我一小瓶無根水,我將這瓶無根水滴在燃燒九龍五鳳繩的香燭的四周。
我手中的桃木片屬木,王茗茗眉心處的糯米屬土,她腿上的五帝錢屬金,香燭四周的無根水屬水,燃燒的香燭屬火,因此形成了五行。
這就是小五行相生法陣。
此陣一擺,香燭的火焰頓時沸騰起來,愈燒愈烈,短短時間內(nèi),將我手腕上的九龍五鳳繩燒了一大半。
而王茗茗身上的陰氣逐漸消失,臉色也漸漸好轉(zhuǎn)。
“你們陳家還是有點本事。”吳三姑歎服一聲“靠五帝錢和糯米給女娃娃阻煞,又靠相生之法旺火,一個辦法解決兩個問題,厲害!”
是啊,我第一次有爺爺教我的本事用到這種地步,我確實應該沾沾自喜,可如今,我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父母的遺屬我已經(jīng)破了其中一句,那麼迎接我的又將是什麼?
“三…三姑。”
王茗茗的意識慢慢開始清醒。
“你先別動,等九龍五鳳繩燒完。”吳三姑安撫王茗茗。
王茗茗看著還是有點憔悴,老實的躺著。
火焰一點點的侵蝕著我手腕上的九龍五鳳繩,我頹廢的看著淡黃色的火光。
王茗茗的問題解決了,有我佈置的陣法,我們的陽婚儀式不在有任何人能阻止,結束後,她的死橋會破,生死鎖也解開了。
可…我呢?
父母留下的東西只有三句話,我永遠都不敢忘記,可今晚我卻違背了。
用我陳家絕學幫助的第一個人必須是男人!
我卻將陳家絕學的第一次用在女人身上。
最後的絲線被火焰吞噬,九龍五鳳繩化爲灰燼,我跟王茗茗的陽婚正式結締下來。
“女娃娃,有什麼感覺沒?”
吳三姑給王茗茗接了一杯熱水。
王茗茗坐在地上,一頭秀髮亂亂的,她細聲道:“我感覺身子輕了不少,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我身上消失了,還有……”
說到這裡,王茗茗看向我。
她的目光如磁鐵一般,我不自覺和她對視,那一瞬間,我內(nèi)心最柔軟的一處彷彿被觸動。
這就是陽婚。
“陽婚結締,你倆不是夫妻,卻勝似夫妻,你現(xiàn)在心中生出的親密感是正常的。”吳三姑爲王茗茗解釋,緊接著她又陰陽怪氣的對我說:“陳家小子,和這麼漂亮的女娃娃結締陽婚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方纔還不願意,真是瞎了眼。”
“陳年,你幫了我,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我給你十萬。”
王茗茗柔聲對我說。
我眉頭皺了皺,不知是因爲什麼原因,我聽到十萬元后,心中有了一種厭惡的感覺,好像王茗茗的話玷污了我心中的某個東西。
“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十萬塊你不用給,這次幫你,你就當是同學情分。”
我確實很缺錢,但怎麼也不想收王茗茗的錢,說完這句話,我直接離開王茗茗的宿舍。
一路走回我的宿舍,我的腦子也亂的很。
王茗茗被人下了死橋顯然不是一見簡單的事。
剛纔,我記得吳三姑說給王茗茗下死橋的是她舅舅。
我從小失去父母,又是爺爺將我?guī)Т蟮模晕易钕嘈诺母星榫褪怯H情,吳三姑說的那些讓我有點難以置信。
親人會給親人下咒?
不過那些話是吳三姑情急之下說出的,可信度極高,也由不得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