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堯看了片刻,便徑直走了過去,在她對面撿了個凳子坐下來,凝眸溫柔的看著她問道,“天女喚何名?”
對面的天女莞爾一笑,“帝君喚我蕪輕即可。”隨即溫了溫清茶,倒了一杯放到折堯的面前。
折堯看著茶盞,道了聲謝意,便端起來勻了一口,隨即緩緩說道,“輕輕仙子,不知有何理由能成爲(wèi)南禺的帝后。”
蕪輕看著折堯那雙勾人的桃花眼,目光依舊古井無波,面帶笑意,“帝君看我的眼裡可有你的身影。”
折堯眼神裡飛速閃過一絲訝異,依舊面若春風(fēng),“那你來此是有何目的。”
“帝君,我已有九千歲,但修爲(wèi)卻一直無法提升,南禺腳底下的鳳凰花樹三千歲已開花,我卻還只有葉子。若在這一千年裡我還不能有所進(jìn)步,可能等不到二萬歲,便會在下一次的天劫裡灰飛煙滅...”
蕪輕稍微停頓了一會,繼續(xù)說道,“帝君,我曾在小記天書裡看到,鳳凰的精血可助長修行。而鳳凰花樹,最初便是因鳳凰血而誕生,若能與鳳凰結(jié)合,亦有可能成爲(wèi)上神。雖不知其真假,但既然是個機(jī)會,我自然也想來試一次。”
折堯看著蕪輕,沒有做任何言語。
“況且,帝君需要的帝后亦是特別,符合條件的不一定願意,樂意的帝君又不需要,像我這樣的,剛好可以和帝君達(dá)成統(tǒng)一,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爲(wèi)。”
說罷,她依舊含著笑臉看著折堯,看起來並不擔(dān)心他會反駁。
折堯看著蕪輕,她的頭髮及至腰處,綰了一個髮髻插著一支竹枝,髮絲上浮著一層濛濛的淡綠,圓圓的臉盤,小巧的鼻子,像一幅只在中心處描繪了丹青的圖畫,顯得空白過多。無端讓折堯想起了天權(quán)的白花糕,就是那種索然無味的感覺。
但是看上去卻憨厚乖巧,眉眼溫順,不至於讓人心生反感。天女們大多都是各有各的美妙,總的來說,天界長成這樣子的並不見得多。
折堯嬉笑起來,“你這話雖然說的坦誠,卻總是差了那麼些意思罷。況且我神脈關(guān)於天界大事,而你若取得修爲(wèi),誰知你要做甚...”
蕪輕含著微笑說道,“帝君公開納後,不就是希望神脈能得到好好的撫養(yǎng),總不至於要長大了,而不知道自己的孃親是誰...”
折堯聽罷,神色有點(diǎn)異樣,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心事,擡手抱了歉意便伸手去探她的靈臺。
記憶裡閃過南禺的山腳,小女孩無憂無慮的奔跑,後被仙官帶回天庭,教她修行,又被派遣到了碧泉宮,除了種花摘花與花說話,便是去天閣翻閱古書。
在她的記憶裡,不斷閃過的碎片裡,也夾雜著她日日修行卻依舊無法開花的沮喪,折堯還看到,當(dāng)她看到鳳凰精血能提升修行時若有所思的表情。後面還有她與天權(quán)的談話,以及息鸞喜愛它的表情....
息鸞是鳳凰族的戰(zhàn)鳥,爲(wèi)和平而生,能得到它的肯定,證明對方一定是心懷大道之人。
折堯收回手,看著她,而蕪輕卻依舊是那副溫順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