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筆千斤重,畢竟涉及到一些很難用幾句話說明的事,只能通過整個故事講出來。
故事起源於父輩兄弟四人,但我從未沒有見過我大伯,在父親雜亂手記中整理出來的一些事件,好像每個盜墓賊都輝有一本自己的手記,其作用有很多種解釋。
在父親的這本殘缺的手記中,我知道了大伯是死於一次摸金倒鬥之中。
現(xiàn)如今父親五十出頭,就已經(jīng)是提前有老年癡呆的癥狀,醫(yī)生說是受到過巨大的刺激導(dǎo)致了提前,我猜想也是和這次倒鬥有關(guān)。
我又翻看了一些其他的手記片段,大概是手記撕爛有殘缺,並沒有找到是真正是什麼東西要了大伯的命,手記其中不斷提起一種七色的花,也許這是一種未知的食人花,將大伯吞掉了,關(guān)於這件事情在問過父親,也問過三叔和四叔,但他們均閉口不談。
問過我呆傻的父親,他只是一個勁地顫抖,說什麼頭,很多的頭,要吃了他之類的話,所以我也只能帶著這份好奇不了了之。
如今我們張家可謂是家大業(yè)大,就是買賣古董這一行,全北京城我家絕對的大家族,雖然三年前父親出了問題呆傻,可我繼承了這份偌大的家業(yè),有三叔和四叔的幫助,也不至於背上敗家子的名聲。
我吃著糖葫蘆,看著遠(yuǎn)處搖椅上躺著的父親,母親正在給他按摩身上各大穴位,不知道又是和那位中醫(yī)學(xué)的手法,我已經(jīng)是不抱任何希望了,畢竟北京城的名醫(yī)和國外這方面教授都看過,結(jié)論就是沒得治。
四合院的門被撞開了,我一皺眉頭,一個夥計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說道:“老,老闆,不,不好了,出,出……”
我瞪了他一眼,道:“把氣喘勻了再說話。”
那夥計點著頭,四面瞅了瞅?qū)⑽覄偱萘说诙蔚囊槐F觀音一口氣喝掉,才說道:“我們的東四那邊鋪子裡收了一件贗品,價格二十萬。坐堂的和夥計都要上吊了。”
“什麼?二十萬的贗品?這麼大的交易怎麼沒通知我!”我臉色一變,將最後一個山楂擼掉,吐出一把籽,說:“準(zhǔn)備車,我馬上要過去。”
我們張家非常遵守祖訓(xùn),大伯英年早逝沒有一男半女,我老爸以二做大,後來發(fā)生了那件事情,我們不清楚父親他們兄弟三人怎麼把張家的產(chǎn)業(yè)搞得如此之大,聽說還是倒鬥起家,至於是不是手記只能那個鬥我就不清楚了。
父親管理張家產(chǎn)業(yè),三叔和四叔輔助,兄弟相處非常的和睦,三年前他得了病,因爲(wèi)我是張家的長孫,正好也剛考古系大學(xué)畢業(yè),所以就被兩位叔叔強(qiáng)行拉回來掌握大局,其實我的目標(biāo)是進(jìn)入國家考古隊,成爲(wèi)探尋古代文物和文化的優(yōu)秀一員。
現(xiàn)在好了,我徹底被拴住了,每天各個鋪子一大推的事情就夠我忙活的,哪裡還有時間去申請加入考古隊,但我的夢想從未破滅,萬一哪天不小心實現(xiàn)了呢!
帶著各種的不爽走進(jìn)了東四的鋪子,鋪子不大,裝飾的古香古色,裡邊的物件擺放的也十分凌亂,這是故意而爲(wèi),原因就是爲(wèi)了讓顧客有一種尋寶的感覺,其實大多數(shù)都是幾千塊錢的文玩,只有一隻清朝琉璃盞是鎮(zhèn)店之寶。
坐堂和夥計一看到我來
了,個個面如死灰地叫起了老闆,我也沒有心情跟他們廢話,黑著臉問道:“那贗品呢?”
坐堂顫抖地將一個木盒子拿給我,我打開一看,裡邊是一隻青花瓷的雙耳瓶,只是掃了一眼我就能夠肯定:盤口,長頸,頸肩兩側(cè)安獸形耳,鼓腹向下漸收,近足處外撇,淺圈足。通體青花紋飾,頸部繪蕉葉及纏枝花卉,腹部以下繪如意雲(yún)頭、菊花、變形蓮瓣等作裝飾。紋飾講求層次,青花呈色平穩(wěn),柔和淡雅。從做工、胞漿和成色來看,都不像是一隻假的。
我拿過來看了看底部,胎色很舊,並不像是現(xiàn)代的工藝品,見我皺起了眉頭,那坐堂清了清喉嚨嘶啞地說:“老闆,問題出在落款上。”
“嗯?”我仔細(xì)一看底部的落款,寫的是“大明萬曆年制”,並沒有看出什麼問題,不過坐堂的說了肯定就有他的道理,我畢竟已經(jīng)做這行有三個年頭了。
這麼一看就看出了問題,那個“明”字書寫的“日月”的間距稍微寬了一點兒,而且後部“月”沒有封死,果然是個贗品。
“誰賣的?”我臉色更差,畢竟這屬於我直接管轄的鋪子,這事要是讓同行知道,錢的事情放在一旁不說,面子丟到姥姥家去了。
“賣主是個當(dāng)?shù)乜谝羧耍f家裡急需用錢才把這東西拿出來賣,我知道市場價輕鬆在四五十萬以上,所以才收了。”坐堂耷拉個腦袋說:“東家,實在對不起,我會承擔(dān)這個責(zé)任的。”
“說你什麼好呢,以你丫的這麼多年的經(jīng)驗居然會收到贗品。”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先別搶著承擔(dān)這個責(zé)任,你也是爲(wèi)了鋪子好。既然對方是本地人,而且還有這麼高級的A貨贗品,肯定不是無名之輩,動用我們的人,開始給我查,我倒是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到老子的店鋪裡邊賣贗品。”說到最後,我一臉的猙獰。
一般這樣都沒有人敢搭話,這次也不類外,這件事情我還是要找兩位叔叔商量,畢竟他們是老江湖,做這一行已經(jīng)這麼多年了,人脈比我廣,這種事情想瞞也瞞住的。
“老闆。”這時候,一個精壯的夥計走了進(jìn)來,他叫黑驃,是說我三叔的手下,以前是混社會的,欠了一屁股賭債,三叔看他是個人物,就替他把錢還了,之後他就一直跟著三叔,是三叔的左膀右臂。
我心想這知道的也太快了,難不成我三叔在我身邊安插了內(nèi)線不成?所以,我很不爽地答應(yīng)了一聲,問:“你來幹什麼?”
黑驃說:“三爺說有個人在你店裡賣贗品,現(xiàn)在被我們扣下了,讓您過去!”
“我三叔是怎麼抓到這個人的?”我有些詫異地問道。
黑驃說:“那個人也去三爺?shù)牡暄e賣贗品,被我們當(dāng)場發(fā)現(xiàn),他交代出了在東四這邊的店裡出手了一個。”說著,他將一個手提箱放在了地上道:“這是從這邊店鋪拿走的現(xiàn)金,二十萬一分不少。”
我立馬樂了,一副狗臉表情地說:“還是我家三叔眼睛毒,要不然這錢要回來也沒有這麼容易了!”讓坐堂把錢收了,手臂耷在黑驃的脖子上說:“黑爺,謝了啊,走,帶我去見三叔。”
“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黑驃對於我的反覆無常也不放在心
裡,因爲(wèi)生意人大多這樣,尤其我們還認(rèn)識了三年,他十分了解我的秉性。
開車到了潘家園,到了三叔的鋪子,我推門就走了進(jìn)去,一看三叔正和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喝茶聊天,我便大大咧咧地倒了一杯,喝了口問道:“三叔,那傢伙人呢?”
我原本以爲(wèi)三叔會說在後面招呼著,或者已經(jīng)被他廢了之類的話,可是他卻一笑,一擡手指了指對面的人說:“這兒呢!”
“噗!”我剛喝進(jìn)了口中的茶水都噴了出來,直接就是三叔的臉上,連忙就用袖子給三叔去擦說道:“三叔,你是想把你侄子嗆死啊?”
三叔對著我翻著白眼,打開了我的胳膊,說道:“我給你小子引薦一下,這位是咱北京城的有名的收藏大家,七貝勒聽說過吧?”
“聽是聽說過,只是沒見過。”我仔細(xì)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五短身材,相貌倒是濃眉大眼的不錯,其實我聽過個屁,立馬笑道:“吆喝,不知道七貝勒上咱家鋪子裡賣贗品,您呢是幾個意思?”
那個七貝勒微微一笑,道:“沒意思,就是想要和小張爺交給朋友。”
“哎呦喂,您可別這麼說,小子可交不起您這個朋友。”我抱了抱拳,冷哼道。
三叔呵斥道:“宇風(fēng),規(guī)矩點,別沒大沒小的!”
“是是是,全聽三叔的,誰讓這次您幫我找回了面子呢!”我隨便找了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摸出了煙抽了起來,時而瞪那個七貝勒一眼,爺就是看你不爽,敢讓爺?shù)裘妫憬o爺?shù)戎?
七貝勒不怒反樂,說道:“早就聽聞小張爺年齡不大,脾氣不小,今天算是領(lǐng)教了!”他一伸手說:“拿來。”
我愣了一下,問:“什麼?”
“錢已經(jīng)給你了,我的青花雙耳瓶是不是也該還給我了?”七貝勒說。
我差點就暴走了,你丫的賣贗品,還有臉要回去,立馬說道:“已經(jīng)丟垃圾桶了,您呢現(xiàn)在去東四那邊翻翻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幾個碎片。”
“哦?那裡邊的東西你沒發(fā)現(xiàn)嗎?”七貝勒微微皺眉。
“東西?”我又是一愣,問:“什麼東西?”
“在瓶內(nèi)壁可是有刻字,如果你要是丟了,那你們張家真要給我二十萬了!”七貝勒一副悠然自得地說。
“我操……”
還沒罵出來難聽的話來,三叔用指頭敲了敲桌子說道:“宇風(fēng)啊,那瓶子並不是贗品,而是真品改動了一個字落款,只要簡單修補(bǔ)回來還是真品。你這毛頭小子,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什麼時候才能成爲(wèi)張家獨當(dāng)一面的人物?”
我小聲嘀咕了一句,狠狠地剜了七貝勒一眼,自己的面子還是丟了,居然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事情,同時也暗罵自己豬腦子,一點兒都不知道變通,只是想著要面子,反正和七貝勒這樑子算是結(jié)下了。
抽完了煙,我起身就走,後面三叔叫我,我都假裝沒聽到,撒丫子就遛,那瓶子我自然沒有丟,這次算是訛了三叔一筆,回去改一下落款,價格也低不到哪裡去,一邊抱怨著七貝勒神經(jīng)病,一邊想到是不是給自己買一塊勞力士金錶,順便回去看看那瓶子裡邊到底有什麼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