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生心口堵的厲害，第一次跟開濟(jì)交鋒，鎩羽而歸，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找到。

還被開濟(jì)牛逼哄哄的反脣相譏了一番。

憑直覺，開濟(jì)肯定是知道點什麼的。

可是毛驤都撬不開他的嘴，自己又能怎樣？

他很矛盾，既希望找到真相，又害怕開濟(jì)萬一吐露點他不願意聽到的事情。

比如，朱小四！

事情現(xiàn)在就僵到這了。

老朱讓他掌管刑部，肯定希望他能打開缺口，有所作爲(wèi)的。

但是第一槍就啞火了，碰到開濟(jì)這個死硬死硬的傢伙，屁的線索都沒有提供。

這接下來該如何搞？他心裡沒底，一點方向都沒有。

本來想著從開濟(jì)這打開缺口來著，可是事到如今，已然是不太可能了。

除非能夠讓開濟(jì)心甘情願的交代，否則這條線索肯定是不能用了的。

就在他心煩意亂之際，汪大公子興沖沖的推門而入，一臉的諂媚：“鄭叔，今天小侄我做東，咱們叔侄喝兩杯如何？”

鄭長生擡頭看了看汪凱，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好吧，你去安排吧！”

汪凱大喜：“我知道一家老字號的炙烤羊肉，那味道簡直了，最主要的是我跟那家掌櫃的關(guān)係很好。

保準(zhǔn)讓你吃的滿意，您就好吧！”

說完，這廝一溜煙的出去安排去了。

“靠，這廝不會說的是‘農(nóng)家樂’吧？”

那可是當(dāng)初爲(wèi)了勸說老朱放開對商賈的限制，他鼓搗出來的試驗田。

一個小小的農(nóng)家樂，月入驚人，只幾個月的功夫，老朱腰包大臌，樂的嘴都合不攏了，這纔有了後來的鼓勵營商政令的發(fā)佈。

“也好，去看看也行。”

自從章歡走後，他也很少去那裡。每年的分紅又是直接交給小七搭理，他從來不過問這些事情。

現(xiàn)在那裡是個什麼樣，他還真不知道。

不過看汪凱這等的權(quán)貴子弟對那裡都追捧的緊，估計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

~~

冬日的天總是讓人感覺很短暫，還沒做什麼事情呢，眨眼間天色就已經(jīng)暗下來了。

散衙後，鄭長生走出刑部衙門。

北風(fēng)蕭蕭，雪花飄飄，放眼望去，地上已經(jīng)被白色覆蓋了一層銀色的毯子。

汪凱很是狗腿的上前攙扶著鄭長生上了馬車，他隨後登車，直奔農(nóng)家樂而去。

秦淮河畔的燈火輝煌，一派繁華之像。

岸邊停靠著幾艘掛著粉紅色燈籠的迎客船，河面上飄蕩著一艘巨大的舫船，隱隱的有絲竹之聲傳來。

鄭長生下了馬車，汪凱在頭前引路直奔秦淮河畔的農(nóng)家樂。

地方還是那個地方，不過規(guī)模明顯又?jǐn)U大了不少，十幾個衣著豔麗的女子在門口迎客。

鄭長生不禁皺了皺眉頭，擡頭一看，擦了個擦的，牌匾都換了。

之前的農(nóng)家樂匾額換成了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春風(fēng)醉’。

日，十幾個濃妝豔抹的娘們迎客，還起這樣的曖昧的招牌，連春風(fēng)都能醉了，何況是人？

這哪裡還是飯店，這分明就是秦淮河畔皮肉總店。

都用上青樓畫舫裡的女子迎客了，這不是掛著羊頭賣狗肉嗎？

也不知道老朱是否知曉這些。

媽的，現(xiàn)在管事的是誰啊？這麼大膽。

鄭長生還沒進(jìn)去，心裡就已經(jīng)氣的要爆炸了。

汪凱汪大公子很明顯是這裡的常客，迎客的那些狂蜂浪蝶，一看到他來了，一窩蜂似的撲了上來。

其中一個俏麗的姐兒，一把摟住他的胳膊，碩大的胸脯子擠了上去，恨不得要把汪凱給‘包圍’了。

口中熟絡(luò)的嬌嗔道：“汪公子，你可好久不來了，人家想你想的夜不成寐，不信你摸摸，人家都瘦了呢。”

另一個姐兒嗤嗤笑著譏諷：“是呢，是呢，桃花姐想你想的茶飯不思呢。”她把‘茶飯不思’四個字吐字很重。

那叫桃花的姐兒，沒好氣的白了那女子一眼。

汪凱自然知道，這些女人只不過是想要討好他罷了。

俗話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他常在花叢中採花，豈能連這點都看不出？

不過白吃的豆腐，也是不容錯過，他一把摟過那姐兒，在她粉面上‘啵’的香了一口，順帶大手探過去揉捏兩把道：“老爺子看的緊，不得空。

今天不是來看你了麼？”

說到這裡，他回頭看向了鄭長生：“看著沒，今天那位公子纔是主角，伺候好了，本公子大大的有賞，伺候不好，別說賞錢，本公子翻臉不認(rèn)人的哦。”

剛嘲諷桃姐的那名姐兒反應(yīng)很快，一陣香風(fēng)飄過，依然把鄭長生的胳膊緊緊的摟住。

鄭長生被突如其來的這一幕搞的有點蒙圈，“靠，如狼似虎，這可是生撲啊！搶客人都搶到這份上了，也真是敬業(yè)。”

他看了看汪凱，只見汪凱嘿嘿的笑了，衝他使個眼色。

鄭長生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

那姐兒咯咯的笑了，笑的花枝亂顫，笑的都要癱倒在鄭長生的懷裡了。

片刻後，那姐兒止住笑，吐氣如蘭的道：“公子第一次來吧，面嫩的很。

不過也無所謂了，既然是汪公子的貴客，那就是我瑤琴的貴客。

我保證你下次還想著來找人家，保準(zhǔn)把你伺候的熨熨帖帖。”

隨後趕來的幾名女子，看瑤琴佔了上風(fēng)，拔了頭籌，只過來敷衍了幾句後散開，重新尋找自己的目標(biāo)。

鄭長生被那名叫瑤琴的女子牽引著，跟著汪凱、桃花姐來在春風(fēng)醉的一座套院內(nèi)。

沿途走來，梅花傲然開放於道邊，芳香撲鼻。

院子裡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可是鄭長生卻再也找不到當(dāng)初的感覺了，曾幾何時，這裡是他崛起的地方。

也正是幫老朱賺了大錢，他順帶著也撈了到京師後的第一桶金。

纔有了後來轟轟烈烈的改革。

如今章歡走了，這裡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誰接手在打理。

竟然把他的‘福地’搞的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的。

如果不是爲(wèi)了一探究竟，看看裡面究竟搞什麼名堂，他在大門口的時候說不定就發(fā)火了。

鄭長生的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姐兒瑤琴何等樣的聰明人，豈會看不出來。

經(jīng)多識廣的她，什麼樣的客人沒見過？

對於鄭長生這樣的，她歸結(jié)爲(wèi)‘雛兒’，也就是出了自家婆娘以外從沒有沾花惹草的男人。

對於第一次來的客人，她不是沒見過，她很有自信。

等會三盞兩杯過後，藉著酒勁肯定拋開所有顧慮，盡情的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