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修詞跟妖精慢悠悠的走著，每一塊石磚都是這個城市的獨家印記。她伸出手，光影隨著她的步伐時隱時現。她拿出手機，“妖精，快，咱倆合個照。”他摟過她的肩，俯身擠進鏡頭內。

細碎的光打在兩人臉上，一個是九月的豔陽天，一個是十月的風微寒。

修詞回到家抱著懂好一頓揉，懂變得胖了很多，原先的兇勁兒也褪了不少。

“妖精！待會兒你給懂寶寶洗洗澡行不？”修詞託著它的頭，臉部的肉擠到一起看起來滑稽又可愛，聰明的小懂適時的“汪”了一聲。修詞沒等他回覆，全當他是默認。

聽到“懂寶寶”他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撿不起來的那種。

修言看著吐著舌頭搖著尾巴乖巧坐在他面前的毛毛怪撓了撓頭。轉身去給游泳池放水，拿出手機查了一下小狗狗洗澡一般要多少度的水。藍色的瓷磚映的本無色的水格外清澈，浮光躍金，難以直視。也許是出於本能，懂飛奔到水裡濺起不小的水花。

狗刨真是狗與生俱來的本領，無師自通。修言從儲物室裡拿了一個可伸縮的加長版漁網把懂從水裡撈上來。懂沒有像魚兒被捕一樣上蹦下跳要逃出去。

爲什麼呢？懂相較於魚太胖了，一整坨兜在網底根本動不了。

修詞看著一人一狗大笑不已。“哈哈哈妖精別這麼嫌棄懂嘛。”

修言把漁網往後拉，“這樣比較方便。”他把狗狗專用的沐浴露擠在懂身上一頓亂摸又給它用網兜兜著放到水中。拿出魚竿，上邊綁著懂最喜歡的小球，懂就這麼傻傻的追著球，身上的泡沫也逐漸化開。修詞看著妖精這番騷操作心裡默默想著是不是要給懂補補腦子。

吃完飯修言牽著穿著修詞買的超人服的懂送它媽媽上學。

修詞被太陽照的睏意漸濃，“妖精，他們說今晚放學要堵我，他們說我沒媽”說完徑自笑笑。

修言也“呵”了一聲，一隻手牽著狗繩一隻手插兜。修詞其實知道妖精根本就沒有他表面的那麼安靜無害，他這些年結交了各個道上的朋友不在少數，她也有所耳聞，但是妖精自己心裡有數她也就沒多問。當初一個女生很喜歡他，喜歡那個女生的男生心裡不甘，看著弱不禁風的修言叫了幾個人堵他，修詞知道這事兒還是同學的話傳到了她耳朵裡，她只知道那個男生自那之後看了妖精都是繞道走。像關靖柳這種報紙上的常客妖精也認識她也不禁嗔怪。

“妖精，你怎麼認識關靖柳的啊？”他從兜裡掏出顆檸檬糖含在嘴裡。

“當時打遊戲我們倆連著兩局都匹配到了一起，他兩次都敗在我手裡，他加我好友後來在一次數學競賽上遇到了，我是一等獎他又輸了，後來慢慢就熟了。”修詞不禁感嘆，學霸的交友方式就是獨特，無論是網絡還是現實，優秀的人都自帶光環，人們不滿這光太刺眼的同時也情不自禁的朝他們走去。

回到班上，修詞看著他們的目光不明所以，走到自己座位上。

黑筆寫了一行字佔據了整張桌子。加粗，醒目。

100一晚。

修詞笑笑，拍照給妖精。她又把書拿出來，果不其然，每本書上都寫了同樣的話。

季蕩走進來看到她桌子上的字眉頭緊皺。

“你用我的。”說著就把自己的書往外掏。

“又沒寫是誰，我幹嘛對號入座？”她把季蕩按到座位上，旁若無事的繼續拿出書寫題。

季蕩看著她的側臉，她像那天上人，對凡間之事永遠以一種旁觀的姿態觀望著，即使這事波及到她。好似沒有事情能夠走入她的心。他掏出紅色的馬克筆在桌角不大的地方寫下了四個字----作業輔導。

作業輔導100一晚。

修詞停下筆託著頭看他“仙人還教弟子怎麼賺外快？這可有點黑啊，100一晚呢。”

季蕩轉著筆，腿大喇喇的對著她說：“我幫你拉客。”

修詞看著他這張臉想了想，這對他好像不是什麼難事。

放學後修詞站在校門口環顧四周沒看見那個高高的人影，嘴裡的泡泡糖鼓起癟掉循環往復，給妖精發著消息。

修詞整個人毫無防備的向後傾，書包被人拽著。還未待她掙扎，馬尾辮就被人使勁兒往後扯著，整個人的重心都依附在身後人力大無比的手上，只要他一鬆手她就會直直的摔下去。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男生走到他面前，黑胖的手響響地拍著她的臉。

“你不很牛嗎？怎麼不繼續拽啊一姐？真他媽人醜是非多。”猛地他的手掐住修詞的脖子，頭皮被拽的發麻，脖子上的手扣的越來越深抑制著她的呼吸。四周的人慢慢圍上來，閃光燈刺著他的眼。一高的人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在校門口挑事。

修詞抽出一絲力氣，一腳踹到眼前人的膝蓋上方，脖子上的手跟著人倒下去，解脫後拽著身後人的手往前，隨即轉頭照著他脖子就是一掄，直直倒下去的變成那人。四周的人被她的反抗驚到了，一時無人上前。

“A group of mental retardation”一道清脆的女生在凝重的上空響起。

“回國了就他媽給老子說中文。”聲音中的怒意畢顯。

“一羣智障。”衆人回頭，看見兩人高瘦的男生，一個雙手插著兜面無表情，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眼神有著極強的震懾力，中間是一個穿著粉色短裙的黃色短髮女生，三人站在一起就是一道風景線。

身後的男人起來上前想要再次掐住修詞的脖子，修詞轉身掐住他的脖子，一路託著他往樹上撞，她雙手的青筋在膚色的映襯下越發醒目，眼神像是在盯著獵物，男生面紅耳赤雙手掰著她的手想要掙脫，修詞咧嘴笑了，鬆開手，男生得以喘息，大口的喘著氣，修詞退後一步一腳踹到他肚子上，樹葉感受到力也開始晃動。男生捂著肚子滑落到地上。

她轉身看著一羣人目瞪口呆，說了句：“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