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死亡,尖叫,到處瀰漫著恐慌恐慌的氣息。
昔日大氣輝煌的王宮四處都是尖叫和哀嚎,慌張逃命的仕女們爲了逃避叛軍的屠刀如同兔子一般逃竄,追逐她們的叛軍士兵們面色猙獰,亳不因仕女們美麗的臉蛋而略有遲疑。
美麗的銀髮女人身穿華麗的紗裙,微笑著矮下身,摸了摸男孩柔軟的黑色短髮。
“阿默,以後要聽亞當老師的話哦,不可以調皮,睡覺要蓋好被子,不要亂踢……”
女人嘮叨著經常說的話,往日有些叛逆的小小少年嘴脣顫抖著,聰慧的他知道發生的和將要發生的。
“母親…”
他抓住女人的手,輕輕呼喚了一聲。
女人抓起兒子小小的手,貼在臉龐,好看的杏眼中有淚光涌動。
“亞當先生,請一定要保護好阿默,這是齊因帝國末代皇后,也是一個母親最後的請求。”
她擡起頭對一旁的清瘦男人說道。
亞當丶麥克勞倫並未說話,只是面色凝重的點點頭。
麗柯丶愛因斯貝倫放心的笑了笑,站起身把間默的手交到了亞當的手裡,隨後手上又閃過一道銀光,一塊暗銀色的懷錶出現在她的手上。
將表蓋上印有兩朵糾纏著的薔薇的懷錶遞給小間默
“阿默,你要記住,這塊懷錶是始皇帝陛下留下來的,你要牢牢記住一句話:當時針與分針相遇時,時空的輪盤將會開始轉動。”
麗柯溫柔但不失嚴肅的聲音直接在間默的腦海中響起。
間默點點頭,並不爲此感到震驚。
“噠,噠,噠…”
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傳到三人耳朵裡,麗柯臉色一遍,忙道
“亞當先生,我這就送你們走…”
“走?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一個溫文爾雅但語氣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
隨著他話音落下,麗柯手上的銀光也驟然熄滅。
“禁空術?!”
麗柯和亞當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只有間默還茫然不知。
“呵呵,不愧是皇后和'先知'亞當,連禁空術都知道,學識當真淵博。”
扎著馬尾,臉上帶著一副小眼鏡的俊美男人從走廊盡頭的拐角出現,他的右胸前有一枚五首惡龍徽章。
“圖爾丶安吉特巴!”
麗柯右手背在身後,面色平靜的說出了來人的名字。
圖爾彬彬有禮的左手撫胸上身微微前傾,對麗柯行了一個貴族禮。
“皇后陛下午安。”
麗柯面露嘲諷,輕蔑的冷笑一聲
“呵,皇后?”
然後她又問道:“陛下呢,已經先走一步了嗎?”
圖爾並沒有因爲麗柯的惡劣態度而表現出不滿,他依舊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帶著假裝出來的令人作嘔微笑輕聲細語的說道
“皇后陛下就對國王陛下和他的親衛隊這麼不信任嗎?怎麼說他的親衛也都是一羣三階戰士,陛下本人更是接近五階的強大戰士。”
麗柯冷笑一聲“那又如何,反正你們有更充分的準備吧!”
圖爾裝作驚訝的樣子笑道“王后陛下可真是絕情呢,看起來絲毫不關心國王陛下的死活。不過沒關係,我可以準確的告訴您國王陛下即將逝去,所以我來送皇后陛下和皇子殿下先走一步,方便和陛下地下團聚,當然亞當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也可以一道做伴。”
他最後一句輕描淡寫,絲毫不把亞當放在心上。
亞當臉色難看了一分,但依舊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搖。
麗柯輕笑一聲
“雖然不知道你從哪裡得到已經失傳多年的禁空術,不過你還是太想當然了…”
此言一出,圖爾臉色一變,剛欲動作,卻只聽麗柯嬌喝一聲
“禁咒丶大挪移術!”
一時間麗柯的身後銀光大作,包裹住了亞當和間默。
“母親!”
間默伸出小手,想要再一次抓住母親,很可惜,他做不到了…
“阿默,不要報仇,好好的活下去吧…”
…………
“母親……”
簡約的臥室中,褐發青年坐了起來,擦去了眼角流出的淚水。
他輕嘆一聲,抓起牀頭櫃上的金懷錶摩挲著,囈語般說道
“又夢到您了,母親……”
呆坐了一會兒,青年將懷錶放回原處下牀洗漱,隨後穿上了一身白色的輕薄大褂來到了書房,剛打開一本書準備暢讀卻聽見客廳傳來了敲門聲。
“是誰呢?我記得今天並沒有預約纔對…”
心中猜測著,青年打開了門。
“早上好,格溫醫生。”
門外是一個臉上帶著市儈的男人,見到格溫的時候露出一抹討好、感激的笑容
格溫見男人的樣貌和頭上戴著灰褐色舊禮帽,身上穿的舊風衣,有些模糊的印象。
稍微一思索,格溫就想了起來,那是一個月前的一個晚上,那時他正準備睡覺,但突然傳來了沉悶的敲門聲。
門外就是這個男人,只是當時的他似乎在敲過門後就昏過去了,他的臉色不自然的蒼白,身體不斷飄來腐朽的氣息。
格溫熟悉一些魔法,因而在人類區的普通人羣裡也頗有些名望,因爲懂魔法的人在這裡都算是鳳毛麟角,至於爲什麼,都是後話,暫且擱置不提。
格溫知道那是死亡黑魔法造成的結果,面對奄奄一息的男人,格溫動了惻隱之心,於是他救助了男人,用昂貴且調製複雜的藥劑救了男人。
處理好男人的傷勢後已入深夜,疲憊的格溫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沉沉睡去,再醒來的時候男人已經消失不見……
“你這是?”
格溫微微皺眉,疑惑的問道
男人微微佝僂著,看上去有幾分卑微。
他搓了搓手說道
“上一次您救過我一命,但爲了不給您添麻煩,所以我選擇不辭而別,我知道救命之恩無法用金錢償還,但作爲一個商人我也只有錢了……”
說著他手伸進風衣內掏出一份鼓鼓囊囊的信封遞給了格溫。
格溫沒有猶豫就接過信封,之後只聽男人繼續說道
“還有這個,喂,過來!”
他微微偏頭對身後的某個位置小聲呵斥,然後他又對格溫討好一般的笑了笑說道
“我知道您一直是一個人生活,所以這傢伙就送給您做僕人了。”
那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亂糟糟的灰色頭髮遮住了眼睛,身上穿著襤褸的褐色麻布裙,滿是傷痕的雙臂交叉放在小腹前,赤裸著的雙足的腳趾緊緊的縮著,想要獲得一絲溫暖,她的足背在如今逐漸轉冷的天氣中已經有些青紫。
她本來說得上是俊秀的小臉上有一塊大大的疤痕佔據了左下巴和一小部分臉,就像是一件精美瓷器上不小心磕碰出的裂紋,讓人嘆惋。
“啪嗒”
放在格溫牀頭櫃上的懷錶指針停止了不知多少年後第一次動了,並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持續的動了起來。
“這傢伙原本屬於一區的一個女富豪,但最近她突然病死了,於是這傢伙就輾轉落到了我手上,而且已經在我手上積壓了幾天了,而我自問也不算什麼好人,但我姑且還有些憐憫的慈悲,所以能請您收留她嗎?”
格溫看了看女孩,尤其注意在她身上的傷痕和青紫的腳,不知道爲什麼他見到少女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於是他先是脫下身上的白大褂和羊毛衣套在了女孩的身上,並把她拉進了溫暖的房間中,然後對男人說道
“好吧,從今以後我來照顧她,對了你進來喝杯茶再走吧。”
男人婉拒道
“我就不必了,我還有些事要去辦,如果您有需要我的地方,請到二十三號街十六號找我,那我先告辭了”
商人匆匆離去,格溫看著他走遠後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