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時間,我一共煉製了530枚天雷子,除卻賣給柳源的那18枚外,我自己還有512枚,短期內應該足夠使用了。”
“符寶的話,全身加起來一共有7張,不管是攻伐,護身,還是逃命,應有盡有?!?
“法寶共有3件,再加上本命法寶的話,就有4件了,就是可惜,這大半年來,都沒再搞到別的空冥石,沒辦法繼續收容建築?!?
“但這也沒辦法,連李長河出面都沒搞到,這東西……實在是太少了。”
望城山煉丹坊。
再度結束了自身苦修的計緣正在檢查著自身情況。
近來他那股不安的情緒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以至於讓他時不時的就得檢查一下自身的情況,爲跑路做好準備。
“給師父的飛劍傳書一直沒得到回信,想來那些事情是不方便飛劍傳書說了,看來還是得找機會回一趟宗門再說。”
“就算不是爲了見師父,也得回去見一下涂月,將她手裡的低保拿了,這麼久的時間沒見,想必肯定是積攢了不少。”
又是一年沒回去。
雖說【雞圈】已經被收容進了靈臺方寸山,讓計緣有了用之不竭的三色靈卵。
但是【豬圈】卻還在無憂島上,其產出的玄陽血珀外加赤陽骨,都是計緣煉體的絕佳材料。
另外就是【靈脈】產出的靈石和千年靈乳了。
計緣也想著回去取了。
越想他就越想動身,甚至巴不得現在就已經在宗門了,可等著冷靜下來之後,他也知道,近來著實不是出門的好機會。
尤其是從柳源那裡得來的消息來看,最近這段時間,這附近的魔道都異常的猖獗。
縱使是他們這久經風霜的獵魔小隊,都數次面臨陷阱。
如若不然,柳源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從計緣這裡交易天雷子了。
‘……天廚師叔也是,都給他做了這麼多頓飯了,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算了,下次再喊我我也不去了?!?
計緣本想著走一下天廚真人那的關係,看他能否找個機會帶自己回一趟宗門的。
可是計緣都給他做了好幾頓飯了,每次吃飯的時候,天廚真人都滿嘴應好。
但等著吃幹抹淨之後,他就將這事拋之腦後了。
計緣拿他也沒辦法,只能暫且將這事放下,容納後……默默記在心裡。
臨了他便關閉諸多建築效果,離開家,再度去往城頭駐守。
可只是剛一到這,他就收到了柳源的傳訊。
“在哪?”
“東邊?!?
“等我?!?
沒等幾個呼吸的時間,計緣就見到風塵僕僕的柳源從城內飛了過來,落到他身邊,依舊起手就是一大口美酒。
也好似只有酒才能讓他活過來了。
“呼——”
柳源長吐了口酒氣,又甩了甩腦袋,這纔在計緣身邊坐下,一身原本鋒芒畢露的劍氣,也是直到此時纔算收斂起來。
“我覺得你以後就得練一門劍術?!?
計緣瞅著他這模樣,感慨道。
“什麼劍術?”
柳源在他身邊坐下,倚靠著城牆。
“醉劍術,喝得越醉,實力越強,越喝越醉,越醉越強。”
聽了計緣的回答,柳源稍稍錯愕,“你別說,我最近還真在思考這個問題,真有想法創這一門劍術?!?
計緣想了想,道:“沒事,到時候我幫幫你?!?
計緣準備將儲物袋內的無雙酒,分一半給柳源。
這酒要想發揮出最大的效果,還得是讓柳源這種酒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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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儲物袋裡也存了不少,每天一兩,喝也喝不了多少,反倒是存著的越來越多,此時拿出一些贈與好友,自然沒什麼問題。
“好啊?!?
柳源只當計緣隨口一說,也沒多想,轉而說起了正事。
“我們隊伍裡邊,又死人了。”
“什麼?”
計緣聽到這消息,多少還是有些驚訝。
這大半年來,獵魔小隊都沒再出過事,而且每次外出,也都有所斬獲,甚至好幾次魔道攻城的時候,都還幫著殺了個裡應外合。
在這煉丹坊裡,也算是風頭無兩了。
可沒曾想,這麼久沒死人了,現在竟然又死了。
“誰?”
計緣趕忙追問道。
“趕屍山的王洛,連帶著他的煉屍,被一個假丹修士偷襲……什麼都沒留下?!绷凑f著搖搖頭,連話說的都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了。
一時間,計緣也終於明白了,爲何柳源一回來就到他這喝酒。
“你在外小心些?!?
他只得如此說。
許是身邊又死了人,亦或是喝醉了酒,總之柳源這次看著像是有些感慨,只見他仰頭看著天上的流雲,說道:
“其實早在踏上修行之途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
“生死如風,常伴吾身?!?
計緣看著瀟灑寫意的柳源,心中難免有那麼一絲羨慕。
他也想那麼瀟灑,但瀟灑總是需要和生死打交道,計緣打心底的還是不想做這種沒有準備的事。
說白了,就還是怕死。
他正想說話,腦海裡邊卻倏忽響起一道聲音,只有簡簡單單的倆字。
“過來。”
冰火老人。
計緣自是以爲出了什麼事,起身說道:“冰火前輩叫我,你要沒什麼事就幫我在這守一下,我過去看看。”
“去吧去吧。”
柳源擺了擺手。
可正當計緣準備動身的時候,他卻忽地想到了什麼……冰火老人不會是還想叫我去這獵魔小隊吧?
應該……不會吧。
先前冰火老人就喊過兩次,這次要是再喊的話,可就是第三次了。
也罷,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計緣依舊駕馭著自己的風槐飛舟,不緊不慢的來到了煉丹坊大殿當中。
到了這,他才發現並不止他一人在這,除了他,還有劍墟的長坤也在此處……他就是現如今這獵魔小隊的隊長。
見到他,計緣就覺得自己多半是猜中了。
“他,以後也歸你們獵魔小隊了?!?
冰火老人臉色看起來有些難看,所以連商量的餘地都沒了,直接就對任務進行了簡單的分配。
計緣聞言就知道這次怕是躲不過了,但他依舊擡起雙手。
正當他準備說話之時,冰火老人卻身子微微前傾,像是湊近了些,輕聲問道:“你要抗命嗎?”
“不,晚輩不敢?!?
計緣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也讓冰火老人稍稍寬心了些。
“那你還有何事?”
“晚輩只是想,我們這獵魔小隊是不是可以再加一人?據晚輩所知,淮水坊,景城坊等好些坊市,他們的獵魔小隊都有七八個人,唯有我們坊市只有六人?!?
“所以晚輩想,是否可以再加一人,到時晚輩就作爲輔助人員跟隨,若是遇到什麼危險,晚輩也能當做底牌,幫忙掠陣,殺敵人個措手不及。”
計緣知道自己躲不過。
直接說不去肯定不行,所以倒不如取個折中的法子,好讓自己不跟隨大隊伍一起行動……畢竟跟在這隊伍裡邊,那就跟活靶子差不多了。
“哦?”
冰火老人聽了沒有第一時間拒絕,那就說明有戲。
於是計緣趕忙傳音長坤,說道:“師兄還不幫忙,增加我們隊伍實力的機會就在眼前??!”
長坤後知後覺,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前輩,晚輩覺得無憂師弟說的在理?!?
“說吧,你看中了誰?”
冰火老人直接問道。
長坤實話實說,“藥王谷的微塵師妹,她一手療傷醫術極爲了得,若是有她在我們隊伍裡邊……我們再遇到什麼危險,應對的也能從容些了。”
“也行。”
冰火老人點了點頭,“那我喊她過來便是?!?
很快,又是一道淡綠色流光從外邊飛了進來,落地化作一個身穿綠裙的嬌小少女,她身上似是帶著一股藥草的淡淡清香。
“見過冰火前輩,長坤道友,無憂道友?!?
她朝幾人都拱了拱手,笑容陽光燦爛?!皬慕裢?,你就和他們一塊,加入獵魔小隊了?!?
面對別人,冰火老人就更沒什麼商量的餘地了,張嘴就是直接吩咐。
“什麼?我?”
藥王谷的微塵聽了也很是驚訝,趕忙伸手指著自己,“回稟前輩,晚輩這纔剛晉升築基巔峰沒多久……恐怕,恐怕會拖諸位道友的後腿啊?!?
“無妨,你只需要負責給他們療傷就是了?!?
冰火老人擺擺手,“好了,事情就這麼定了,剩下的你們幾個回去自己商量吧?!?
說完他便身化遁光,從此地消失了。
只剩計緣三人面面相覷,最後只好離開。
……
且說這冰火老人從此地離開後,便來到了另一位金丹真人的住處。
剛一坐下,冰火老人就開始吃了,也不用多說,到了這就是吃吃喝喝。
“怎麼樣?那小子答應了沒?”
天廚真人啃著一根豬大腿,吃的滿嘴流油。
“老夫開了口,不答應也得答應?!?
冰火老人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嗯,那小子最近老是來打老夫的主意,估摸著是想跑了,把他送到外邊去溜溜,讓他知道外邊多兇險,他才願意老老實實的待在這煉丹坊?!?
天廚真人吐出一根骨頭,隨意說道。
“怎麼你也這麼關照他?”
冰火老人吃著小炒鹿肉,好奇問道。
“呵?!?
天廚真人譏笑一聲,也不知是笑話誰。
“我來之前,多財那老小子讓我關照一下他兒子,這也就罷了,他還刻意叮囑要關照一下無憂島主?!?
“之後玄水師弟也來尋了我,讓我護著點無憂島主?!?
“這也就罷了。”
“最後在我快要動身的時候,忘……忘憂師姐,她竟然無聲無息的潛入了我的島嶼,我渾然不知,她就出現在了我面前,跟我說,要護著無憂島主,還說無憂島主出事就是我出事,你說這是個什麼道理?”
天廚真人越說越委屈,最後更是抖著雙手說道:
“知道的我是金丹真人,不知道的還要以爲我是這無憂島主的家僕呢?!?
冰火老人憋著笑,一邊伸手拍了拍他肩上的肥肉。
“不至於不至於哈,不至於的?!?
天廚真人搖著頭,“忘憂師姐這邊我自是瞭解,多財那邊也還行,就當照顧一下家侄,可是玄水師弟……我還是頭一次見他如此關注一位築基修士,若是金丹弟子也說不過去,畢竟門內的金丹弟子也不在少數?!?
冰火老人沉吟道:“你是說,那忘憂真人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你的洞府裡邊,三階陣法她都能輕易破開,她是陣師?”
“沒聽過她會陣法的事情,但她有個弟子……極擅陣法,若說她擅陣法,其實也有可能。”
天廚真人回想著說道。
“他手段的確多,實力也確實強,就是這性子,實在是太謹慎了?!?
冰火老人回憶著說道。
“……”
“謹慎是王道?!?
計緣看著眼前這幾人,由衷的說道。
“我贊成無憂兄的說法,報仇事急,但以我們幾人目前的狀況和心態,其實並不適合外出。”
柳源配合著說道。
有人想盡快出去獵魔,有人不想,於是最後的決策權便落到了長坤這個隊長身上。
在幾人的目光下,長坤微微頷首,“報仇肯定是要報的,但我們剛回來,還是先休息一段時間,恢復一下自身狀態再說吧?!?
聽到這話,計緣心中才稍稍放心了些。
如此看來還算好,至少長坤這個隊長不是什麼魯莽之人。
他若要是的話,那麼放在計緣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了,一是跑路不幹了,二是把他換下來,自己當隊長。
一念至此,計緣又不經意的掃過了其餘六人。
隊長長坤,出自劍墟,和柳源早就商山上邊的時候就認識了,彼此也算是好友。
靈悅靈瓏這對雙胞胎姐妹,出自歡喜宮。
柳源不必說了。
藥王谷的微塵,和自己一樣,是剛剛加入進來的。
餘下的就是御靈門的這莽夫了,名爲鐵虎,名如其人,而且他所駕馭的那頭靈獸,也正是二階巔峰妖獸,裂地虎。
剛剛一直說要趕緊去給趕屍山的王洛道友報仇的,也就是他。
性子的話,其餘幾人也都還算謹慎,除了這鐵虎。
因而這隊伍應該也還算好,所以計緣這個編外人員當得心安理得。
其實他之所以願意答應冰火老人這事,也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也想趁機出去轉轉,看看外邊到底是什麼個情況了。
尤其是要把周圍的情況摸清楚,若是合適的話,那就直接跑路,先回一趟宗門再說。
若是不合適的話,那也要把情況摸清楚,爲自己跑路做好鋪墊。
探查清楚了的話,至少不用擔心跑路的時候,一頭撞進魔窟裡邊。
而且自己能單幹,計緣準備出去之後就化身“仇千海”,頂著魔道身份,現在外邊浪幾圈再說。
就如今這局勢,仇千海出去應當是能如魚得水。
大不了就開殺嘛。
反正人都是仇千海殺的,跟我這計緣沒關係。
於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計緣也就沒再去守過城牆,而是跟其他幾個獵魔小隊的成員待在一塊,彼此熟悉磨合。
現在事先不磨合,等著出了煉丹坊……魔修可不會給你磨合的時間。
先前計緣對他們還不太瞭解,所以也不知道他們的情況,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他才知道,原來打起架來最魯莽的竟然是……歡喜宮的那對姐妹。
她倆有著合擊之術,外加心意相通,所以一旦和敵人交手,往往都是深入敵營。
縱使在這磨合的時候都是如此,每次交手她倆都是進攻最猛的。
反倒是御靈門的鐵虎,打起架來跟他那裂地虎配合著,穩紮穩打,同時他也跟幾人都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他說他和王洛私交較好,所以才急著給他報仇,差點讓隊伍身陷險境。
藥王谷的微塵的話,也是個謹小慎微的性子,而且她也將自身位置擺的很對。
不擅殺伐,是個藥師。
所以交手的時候,她都會盡力讓自己處在隊伍的中間,以免被對方盯上。
餘下的隊長長坤則是擅長防守劍術,和柳源打起配合來,也是滴水不漏。
至於剩下的計緣,便如同一個局外人一樣,在周邊遊走了,這也正和他的心思,於是在磨合了半個月後,他們這支隊伍終於要出城了。
自從上次來到這煉丹坊之後,足足一年的時間了,計緣都沒出去過。
一時間他也有些緊張和期待,所以穩妥起見……他將整個家都放進了儲物袋,準備隨時搬家跑路。
……
與此同時。
水龍宗,清風島。
一陣清風吹過,花邀月的身形憑空出現在了孔西鳳面前,身形高大的她揹負著雙手,冷冷淡淡的說道:“考慮的如何了?”
孔西鳳看著她,盯了許久,最終忍不住問道:
“你到底是什麼修爲了?”
因爲孔西鳳發現,她不僅發現不了花邀月是怎麼進來的,此時她更是連花邀月是什麼修爲,都感知不到了。
“比你稍微高那麼一點點吧?!?
花邀月隨口說道。
孔西鳳低下頭去,過了好一會,纔出聲說道:“你當真能讓太乙仙宗收下我們?”
“能。”
花邀月隨口說道。
“但我怕是堅持不到抵達荒古大陸了?!笨孜鼬P愈發有些風燭殘年的感覺。
“喝過幾次不老泉?”
“一次?!?
孔西鳳帶著一絲疑惑,擡起頭來,於是便見著花邀月遞過來一小小玉壺,裡邊裝著青綠色的流漿。
“喝了,讓你再活十年,足夠讓你帶著水龍宗抵達荒古大陸,安定下來了?!?
“什……什麼?!”
孔西鳳看著眼前的這東西,一時間似有些難以置信。
可等著她想到什麼的時候,卻猛地看向花邀月。
“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