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的飛劍傳書?’
這事倒是讓計緣打起了精神。
自從放棄商山,開始駐守這煉丹坊以來,他跟水龍宗這個明面上的師門就好似失聯了一樣。
他也曾幾次想著,要不要返回宗門看看。
但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一來是事多走不開,二來是沒有合適的隊伍。
現如今這局勢,要單槍匹馬殺回水龍宗……計緣覺得多少還是有些危險。
而且在這煉丹坊也還好,尤其是冰火老人來了之後,也沒什麼人壓迫,不用受什麼委屈,甚至還能被特殊關照一下。
其間他也給花邀月寄過一次飛劍傳書,但始終沒得到回信。
現在看來的話,這兩柄飛劍傳書裡邊,其中一柄可能就是花邀月的了。
一念至此,計緣立馬跟這紅花島主回了道消息。
“師妹稍等,我這就過來。”
至於李長河跟劉青山說的那事,計緣其實並未怎麼放在心上。
無非就是死幾個人罷了。
很正常。
計緣並不會因爲死的這個人跟自己有著些許矛盾,就感覺奇怪。
就如今天下這局勢,誰死了都很正常。
更別說他們獵魔小隊還是常年行走在生死之間的人了。
身死道消,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當時計緣就是想到了這點,所以才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冰火老人的好意。
六宗那些輔助結丹的寶物就算再好,那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所以計緣一邊出門去往紅花島主的住處,一邊給李長河和劉青山傳訊道:
“有點可惜,那我就替他傷心一會吧。”
李長河消息回的很快。
而且起手就是一句感嘆。
“嘖嘖,還得是你老計說的那句話纔在理,這天下啊,實力固然重要,但真正重要的還得是看誰活得久。”
“只要活得久,仇人這東西,就算殺不死,也能熬死。”
劉青山的傳訊慢了一會,但他的消息卻很直抒胸臆了。
只聽他大笑道:
“計大哥,我聽了這消息實在太暢快了,簡直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聽著他倆的傳訊,計緣笑笑,也沒放在心上,轉而想起了其他事情。
他先前就曾在這地底開闢了一條甬道,嘗試著將11斤的空冥石放進去,看能不能開啓“空冥石礦脈”這種建築。
結果失敗了。
既然成不了建築,那就只能用來收容建築了。
雖說收容不了【天工坊】和【悟道室】這種大建築。
但是保不準就能收容得了【雞圈】【酒窖】這種小建築。
那這11斤空冥石究竟是留著用來收容大建築,還是先將這些能收容起來的小建築先收容進這靈臺方寸山裡邊呢?
一番思索過後。
計緣還是準備先看看有沒有什麼能收容的,先行收容進自己的本命法寶裡邊吧。
畢竟按照面板所說,每收容一個建築,都能增強自己法寶的威能。
自己現在有資源,那自然是得儘快將這資源轉換爲實力才行。
存……存是不靠譜的。
這道理就跟“敵人囤糧我囤槍,敵人就是我糧倉”是一樣的道理。
空冥石這東西,還是留給別人存吧,自己的話,計緣覺得存實力就很好了。
思量間,他也很快便抵達了煉丹坊內,紅花島主的住處。
這紅花島主也算是計緣的師妹,畢竟是在他築基之後才築基的,現如今也不過是個築基中期修士而已。
實力尚且不強,所以獵梟真人也沒把守城這種危險的活計交給她,只是將往來飛劍傳書,以及一些雜事交給她去處理。
至於像是實力更弱的劉青山,那就更不必說了,在城內統轄煉丹一事,纔是他的歸宿。
“見過無憂師兄。”
紅花島主看著是個柔柔弱弱的女修,但是計緣曾聽李長河提起過一句,說她擅用毒……
“紅花師妹客氣了。”
計緣說話間,臉上掛著得體的笑。
紅花島主回了一禮,轉而從屋內取出了兩柄袖珍飛劍,其上有著微型的陣法紋路,另外還微微閃爍著白光。
“這兩柄都是師兄的飛劍傳書。”
計緣先是遞交了100塊中品靈石,隨後才接過這兩柄飛劍。
只能說,這修仙界的“快遞費”或者說“電話費”,著實是有些貴的離譜。
但好在也就是這種跨區域的遠距離飛劍傳書才這麼貴,像是短距離能使用傳訊符這種,那還是沒什麼成本的。
請過兩柄飛劍後,計緣便急匆匆的返回了自己的洞府。
隨後這才從儲物袋當中將這傳訊飛劍取出,先前回來的路上計緣就已經感知清楚了。
一柄是花邀月的回信。
另一柄……竟然是自己的老朋友,柳源的傳信。
他可難得來信,難不成是有什麼大事?
計緣先是神識侵入了這一柄飛劍,他想看看柳源找自己有何事。
很快,這位“小劍仙”的聲音就在計緣的腦海裡邊響起了。
“計兄,近來可好?我是老柳啊,今日聽宗門安排,好像是要我去望城山的煉丹坊內駐守了,我提前打探了一下消息,聽說你在那,那可就好了,我正愁去了之後孤單呢。”
“勿回,聽說很快就要出發了,等你收到這條飛劍傳書的時候,我應當已經在路上了,你我且待這望城山上見。”
傳書內容並不長,但是卻讓計緣極爲欣喜。
他朋友並不多,但是柳源卻毫無意外的是一個了。
不論是最開始的鎮守臨水城,亦或是後來的連城山靈脈一事。
計緣都可謂是和他經歷了不少生死了。
這次還能在這煉丹坊內遇見,兩人不可謂不有緣了。
飛劍傳書本就是一次性的東西,也正是因爲如此,價格才如此昂貴。
所以計緣聽完這消息後,這飛劍也就立即崩碎了。
他神識又侵入第二柄飛劍之中,旋即他腦海裡邊便響起了久違的師父的聲音。
“我很好,勿念。”
這句話一出,計緣就知道她收到了自己的飛劍傳書。
畢竟計緣當初傳訊給她的時候,本就是著重詢問她的情況。
“門內一切都還好,你的無憂島我幫你帶到我的忘憂島附近來了,你在外不必擔憂。”
這是第二句話,也算是了卻了計緣心中懸著的難題。
他的無憂島本就是在水龍宗的最外圍了。
但凡水龍宗要是將這護宗大陣稍微削減一二,計緣的無憂島就暴露在陣法之外了。
而且就算沒有,一旦面臨魔道襲擊,那麼計緣的無憂島也算是最爲危險的地方。
現如今就好了,有花邀月出手,那就什麼都不必擔憂了。
計緣相信她不會探知自己島內的情況,而且就算真探知了……
師父相信關門弟子,關門弟子一樣會相信師父。
“你大師兄和三師姐在商山上邊都受了不輕的傷勢,你在外小心些,切勿逞強鬥狠,若有不敵,回忘憂島來便是了。”
什麼?
冉魁和鳳之桃在商山上邊又受傷了?!
計緣聽到這消息的第一反應是很驚訝,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正常。
估摸著就是放棄商山,衆多弟子開始逃命的時候受了傷。
不然真要駐守商山,以冉魁的經驗……就算是受傷,也不可能這麼重。
但既然回到了水龍宗,又有花邀月在,而且自己也已經事先給過氣血丹了。
想來出不了什麼大問題。
至於花邀月最後說的那句話,也算是讓計緣心中有了一絲安定。
不管在外如何危險,但只要有花邀月在的地方,就能讓他安心。
只要回到了花邀月身邊,那麼計緣就能徹底放下心來。
這種安全感,比面板帶給他的還要足。
花邀月向來不是話多之人,所以消息到這也就結束了。
飛劍崩毀。計緣隨手掃去粉末,而後便開始忙活起了其他事情。
他用儲物袋內帶著的靈酒,開啓了建築——【酒窖】。
從而得知了【酒窖】的收容價格是10斤空冥石。
【廚房】能輕易開啓,收容價格也是10斤空冥石。
之後他又從劉青山那裡要來了幾條靈魚,嘗試著開啓了【魚塘】。
這建築的收容價格是20斤空冥石。
【豬圈】和【雞圈】,計緣都用興建建築外加貼牌的方式,開啓效果,得知了收容價格。
【雞圈】也是10斤空冥石。
但是【豬圈】就要20斤了。
【靈田】就更貴了,許是因爲面積大的緣故,竟然要收50斤空冥石。
可一百畝的靈田是靈田,一米的靈田也是靈田,這玩意你收這麼貴做什麼?
【亂葬崗】和【蜂房】測試不出來。
餘下的新建築【劍廬】,計緣原以爲面板會照顧到自己有主修功法,外加有劍胚這事,能稍微照顧自己一番的。
結果沒曾想則,竟是需要40斤的空冥石。
都很不便宜。
畢竟像是李家這種傳承了數千年的元嬰世家,都纔不過11斤的存貨。
而現在面板隨隨便便一個建築,看起來還是最低價,就得10斤空冥石了……本命法寶真不愧是個吞金大戶啊。
那麼接下來就得是在【酒窖】【廚房】和【雞圈】這三個建築裡邊,選一個進行收容,以此來增強這本命法寶的威力了。
稍一細想,計緣就發現,其實也沒什麼好選的。
【酒窖】和【廚房】都不是那麼必須。
但是【雞圈】產出的三色靈卵,卻是計緣很必須的資源。
尤其是他的修爲到了築基巔峰之後,對這東西的消耗就更大了。
所以將其收容進靈臺方寸山裡邊,最爲合適。
說幹就幹。
一旦計緣選擇開始收容【雞圈】這個建築,他的腦海裡邊便出現了靈臺方寸山的虛影。
其目的就是爲了讓計緣選擇,要將這建築放在第幾層的什麼位置了。
這沒什麼好選的。
現如今的靈臺方寸山一共五層,【洞府】在第三層。
計緣總不能讓一羣雞在自己頭上拉屎拉尿,於是便將這建築安置在了最底層。
伴隨著他位置選中,儲物袋中的10斤空冥石消失,轉而這靈臺方寸山的第一層……原本混沌一片的空間裡邊,就出現了一塊新的陸地。
計緣居高臨下俯視看去,發現這和造陸差不多。
並且在這建築上空,還浮現有一行白字。
【雞圈:lv3】
而且冥冥之中他也能有所感知,這【雞圈】裡邊只要是養雞,那空間就會幾近於無限大,想養多少都行。
但要是存放別的……放不了。
養雞的地方只能用來養雞。
收容了【雞圈】其實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計緣上次出門時攜帶的三色靈卵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現在正好能有個補充。
伴隨著新的建築被收容,計緣發現這靈臺方寸山都好似堅硬了許多,或者說這石山的顏色加深了些許。
就是不知道威力大了幾層。
只能下次找個頭鐵找死的修士,試試看了。
隨後計緣心神從靈臺方寸山裡邊退了出來,轉而繼續開始修行,修行的差不多了,輪到得嗑蛋的時候,他又開始繼續手搓天雷子。
這東西,自然是得多多益善。
下次再和魔道交手的時候,便能天雷子起手了,到時定能將對方打個措手不及。
十幾天時間轉眼而過。
等到計緣下一次輪值的時候,恰好遇到一夥魔修攻城,其帶隊之人乃是兩名結丹中期的魔修,餘下率領的築基修士則是有近百名。
這已不是計緣第一次經歷魔道襲城。
驚慌什麼的,自是沒有的,他們只需要藉助陣法的掩護,然後不斷往城外丟術法就是了。
亦或是操縱這靈能炮,肆意橫掃,反正打中就是賺到。
且不提煉丹坊內本身就有一個金丹巔峰的冰火老人,有他一人,其實就足以滅殺城外的所有魔修了。
就算他不出手,也有這四階陣法防禦。
所以說,這注定是一場徒勞無功的消耗戰。
等著消耗的差不多了,外邊的魔修也死傷了有二三十人了,他們便很自然的退去,最後消失在了茫茫羣山當中。
城內雖沒築基修士身死,但是受傷者卻有好幾個。
此時都被一些練氣修士帶走,去往城內專門的地方療傷。
餘下則是有一些陣師出城,修繕陣法,另外一些符籙師則是在加固著城牆上邊的符文。
計緣當初認定的身份是煉丹師,所以兩樣都輪不到他幫忙,他便在這城頭上坐著恢復靈氣,同時也算是警惕著那羣魔道反撲。
李長河看著像是又收到了什麼消息,人還沒落地,就已經傳音說道:
“收到不少坊市傳來的消息,近來像是這種小規模的魔道襲擊坊市事件,發生了很多,他們不止是襲擊坊市,連六仙門也沒放過。”
“這種又沒什麼效果,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計緣說話間,眼神忽而發現有三人從煉丹坊的北邊走了下來,從他身邊經過時,彼此對視了一眼。
眼神都有些許尷尬。
他們不是別人,正是這獵魔小隊裡邊活下來的三個。
劍墟長坤,外加歡喜宮的靈悅靈瓏姐妹。
餘下那三個,藥王谷,趕屍山和御靈門的那三個築基巔峰修士,都死了。
長坤能活下來是因爲實力真的強,出自劍墟的他,一手劍術出神入化,說一句力敵假丹都不爲過。
餘下的靈悅和靈瓏則是一對孿生姐妹,二者心意相通,並且還修了雙殺之術。
殺一人等於是要同時殺兩人。
極爲難殺,所以也活了下來。
此時他們再度見到計緣,長坤則是點了點頭,靈悅則是上前一步,朝著計緣微微拱手,歉笑道:“先前因爲週三保的事情,對無憂道友多有得罪,還請恕罪。”
自己跟週三保的事情,計緣自然不會遷怒於別人。
而且對方主動遞了臺階過來,計緣肯定得接下。
“這事我早忘了,靈悅道友不必如此。”
計緣還了一禮,然後禮貌性的問道:“如今大戰剛歇,三位又要出城不成?”
“暫且不出去了。”
腰懸長劍的長坤沉吟道:“聽冰火前輩的意思是,近來幾家仙門都會派人過來補充,到時我們獵魔小隊得重新進人,等到人齊了再說。”
“的確,外邊還是太兇險了。”
計緣點頭附和道。
始終沒說話的靈瓏忽而輕聲開口,“聽聞無憂道友先前隻身潛入了魔窟,還活著出來,又能被冰火前輩相中,相比實力必定極強,要不考慮一下,重歸我們獵魔小隊如何?”
靈悅眼前一亮。
“對呀,無憂兄要來,我鐵定歡迎。”
對她而言,其實並沒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相比較於長相磕磣的週三保,眼前的無憂島主真可謂是世間難得的俊逸修士了,若有他在,每次外出的心情都能美麗幾分。
“是啊,兩位美女仙子相邀,老計你要不還是從了吧。”
李長河就如同損友一般,說著還用手肘捅了捅計緣的後背。
“在下修爲尚淺,就不來拖累諸位了。”
計緣笑笑,再度拱手拒絕。
無奈這三人只好告辭離去。
“真不去?”
見他們走後,依靠在城牆上的李長河也便傳音問道。
“我怕死。”
計緣實話實說。
“但這次我們水龍宗總得派出一人了,總不能這獵魔小隊始終沒有我們水龍宗的人。”
李長河正說著,計緣便轉頭看向了東北方,只見那有一艘水龍宗的樓船飛舟破空而來,最後懸停在了這煉丹坊上空。
計緣似是想到什麼。
“獵魔小隊……應當是有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