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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明天再看

這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情況對於進退兩難的龐晗來說,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勝券在握的他目光灼灼的瞪著趙守時,似乎要用他正義的眼神讓某人自慚形穢,然後老實交代,最後認罪伏誅。

趙守時、、才懶得搭理這貨,尤其是對方這近乎耀武揚威的架勢就跟小丑沒什麼差別。

趙守時堅信只要自己沒有動手,那誰都不可能冤枉自己。

不是趙守時輕易相信別人,是他有自信以及實力讓任何想要冤枉他的人付出代價。只要把事情鬧大,那屬於他的清白,可能遲到但不會不來。

這股底氣是他敢於這般面對龐晗的原因。只見他顛著手裡的紅磚,語氣略帶嘲諷意味的開口道:“這位龐主任,是吧?你是眼睛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這麼大一塊‘紅磚’,你真的看不出來?”

龐晗臉色鐵青,他怎麼可能不認識‘紅磚’。他其實就是質問趙守時拿磚的動機,他嚴重懷疑眼前的這貨跟之前的鬥毆事件有關,甚至這貨很有可能是幕後真兇。

要不然,別人都赤手空拳打的鼻青臉腫,而這貨卻手持兇器,逍遙自在。

誰想這陰險狡詐的人竟然避而不談關鍵點,反而一本正經(jīng)的說手裡的是紅磚。

雖然這話沒有什麼錯處。但、、誰要你解釋這是破磚啊!!!

板著臉的龐晗幾乎一字一頓:“我是問你,你拿這塊紅磚是要幹什麼!”

趙守時理所當然的開口道:“學***,做好事,不應該嗎?”

轉瞬,他又作恍然大悟狀:“哦,北電裡面不準做好事啊?你吖的這不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嘛。我這就扔。”

“不準扔。”情急之下的龐晗高呼一聲,他生怕證據(jù)被毀滅。

趙守時自然不能真扔,尤其不能現(xiàn)在扔,否則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把舉起的手收回的他揶揄的看著龐晗,嘖嘖嘖三聲後,問道:“龐主任是喝河水長大的吧?”

“什麼?”龐晗雖然聽不懂這話的意思,但隱約能猜到這不是什麼好話。但本想不理,但心中實在好奇。

“嗨,我老家的諺語【喝河水,管的寬】。就就是說你該管的不該管的都管,瞎管,亂管。”

龐晗被噎的這一下讓他無語,心中暗道自己也是賤,明知道這貨說不出好話來,爲什麼還要上趕著把臉送上去讓人家打。

如果有來有回也就罷了,龐晗自知自己的嘴皮子比不過人家損。而且自己作爲北電校領導的優(yōu)勢完全發(fā)揮不出來。因爲這貨根本不是北電的學生。

而這也正是他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

這,真憋屈啊。

不想理會,也不敢再理會趙守時的龐晗對陸器與朱琦招手,語氣冷冽的說道:“你們別跟我扯羣體碰瓷那一套,我明白的告訴你們,我不信。任何正常人都不信。

現(xiàn)在,你們一五一十的把剛纔的事情給我老實交代。爲什麼鬥毆?是不是某些用心不良的人的教唆與慫恿。

作爲你們的老師,我們更希望你們能夠自己認知到自己的錯誤,並積極的加以改正。而不是讓我們以處罰的方式讓你們瞭解錯誤的代價。

不要急著回答,想清楚再說。你們現(xiàn)在即將踏上社會,卻還不知道社會的險惡,那就從現(xiàn)在開始學會分辨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千萬不要把好人,例如老師的惴惴教誨當成耳邊風,而把壞人的煽風點火當成至理名言,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你們明白嗎?”

這極盡暗示,乃至明示的話語,等於指著趙守時說“打他,打的越狠,我越高興。”

這是道送分題啊。

不管真假,只要有人指正趙守時與剛纔的鬥毆有關。那龐晗就有足夠的藉口介入這件事情。

原本懸在學生們頭頂?shù)倪_摩克里斯之劍就可以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如果沒有學生願意指正趙守時,那懸在學生們頭頂?shù)膭蜁Q成換成快樂加速狗頭鍘。咔嚓一下要你狗命。

但這題是否是送分題不是有題目本身決定,而是由做題的人決定。

對於立場完全不同的兩人來說,汝之良藥、彼之砒霜。

就像現(xiàn)在的陸器,龐晗給出的良方就是他的毒藥。而且還是九死一生的那種絕地。

他,陸器作爲北電導演系的應屆畢業(yè)生生,畢業(yè)以後當然希望能夠從事自己所學的專業(yè)。

北電可不同於其他普通高校有校招,有內籤。北電的畢業(yè)生們有能力就有工作,沒能力就苦挨,熬不下去就離開。

陸器不是最幸運的,他沒有還沒畢業(yè)就可以執(zhí)導一部網(wǎng)劇。剛畢業(yè)就可以執(zhí)導院線電影。

但陸器至少比絕大多數(shù)人要幸運,他還沒正式踏出校園,就已經(jīng)找到一份與專業(yè)有關的工作,而且還讓他非常滿意。

當然不可能是導演,他還沒有這個運氣,也不捨的從家裡掏錢滿足自己的導演夢。

這份工作是演員副導演,而且還是正兒八經(jīng)公司出品的正兒八經(jīng)的商業(yè)院線電影,投資實打實的好幾千萬的那種。

儘管這個演員副導演不是大家以爲的隨便給安排角色。而且還得拉下臉,鋪下身子跟演員,尤其是大牌演員協(xié)調入組的檔期以及後續(xù)安排。

但演員副導演就是演員副導演,在副導演的序列裡面,是排名比較靠前,僅次於執(zhí)行導演(第一副導演)之後。

出了校門的第一步還算穩(wěn)當,但陸器並沒有因此而沾沾自喜。他的最終目標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成爲真正意義上的電影導演,乃至知名導演。

雖然這個目標想要達成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但至少現(xiàn)在的他走在一條最近的路上。

他目前的工作就是《心花怒放》的演員副導演。《心花怒放》結束後,不出意外,他將加入當前最年輕、最有朝氣,也最有發(fā)展?jié)摿Φ那逵陚髅健?

換句話說,裴幼清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爲他的老闆。

這不是陸器以最快速度趕來的唯一原因,但這是最重要的原因。

而且,沒有之一。

剛纔的陸器爲什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gank朱琦?

他當然不可能是想置趙守時與兩難的境地。

甚至原因恰恰相反,他就是不想讓趙守時與裴幼清進入這兩難的境地。

因此,他以宿敵的身份與朱琦了結這一場宿怨,無關外人。

尤其是趙守時。

天地可鑑,剛纔的他們可是連半話都沒說過半句,是素味平生的陌生人關係。

不管是誰,總不能憑空污人清白吧。

【立場不同】就是陸器與朱琦最大的差別所在。

對於有‘野心’的他來說,得罪龐晗,大不了被罵兩句,再嚴重點也無非是記個處分而已。

反正已經(jīng)下發(fā)的畢業(yè)證書不可能收回。要不然,北電要火。

至於輿論方面的壓力?最害怕的應該是北電跟朱琦吧,他倆纔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至於他陸器,如果事情被鬧大,那朱琦的事情必然被曝光,順帶著把北電給拉下水。

什麼國內電影人的搖籃,甚至國內第一的呃藝術院府,在鍵俠面前,都是狗屁。

到那時,陸器就不是故意滋事的盲流,而是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好漢。

說不定因禍得福呢。

而得罪趙守時,就等於自毀前途。他清晰的知道自己原本的小老弟雷鴻能夠一飛沖天,就是因爲趙守時的欽點與青睞。

這麼說吧,當你必須要得罪一個人時,你可以得罪吉祥物老闆裴幼清,也可以得罪執(zhí)行者總經(jīng)理蘇寧,但千萬不要得罪表面看著跟清雨傳媒?jīng)]有一毛錢關係的趙守時。

這貨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他說你行,你不一定行。

但他說你不行,你一定不行。

心中明鏡一般的陸器看向龐晗,平靜的說道:“主任,我有點不明白您的意思。什麼叫別有用心的人教唆?我們又沒有打架。哪裡來的‘教唆’?

還有,我沒有碰瓷,我們更不是羣體碰瓷。就是剛纔我一時腳滑,不小心摔倒而已。可能是朱琦同學過於謹慎,這才引起了這次誤會。”

龐晗驚愕的看著陸器,不敢置信平常日裡對自己曲意逢迎的這個學生竟然這麼犟。

寧願得罪自己也不願意承認打架的事實。

離了陸屠夫,還能吃帶毛豬?

龐晗微瞇著眼睛看向朱琦,語氣帶著些許的冷意:“朱琦同學,我想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當然不會。主任你是知道我這人沒別的優(yōu)點,就是正直。”

龐晗心中一陣的犯惡心,心中暗罵道:你丫的但凡跟正直有一毛錢的關係,那母豬都得上樹、、、不、、上太空。

強忍不適的龐晗努力讓自己露出欣慰的笑,正想著要不要昧著良心表演朱琦幾句。

就聽見朱琦的後半句傳入耳中:“主任,陸器剛纔在撒謊,他完全是爲了逃避責任而胡編亂造。要不然他爲什麼早不摔倒晚不摔倒,偏偏在我眼前摔倒。這絕對是碰瓷,我非常肯定這一點。”

朱琦在說話時,陸器陰沉的臉色裡帶著三分期待,他在等朱琦把剛纔的事情和盤托出。

在陸器看來,朱琦最正確的做法就是站在受害者的角度疼訴一番。既可以博得同情分,又可以把他的對手們全都拉下水。

那時候,他與趙守時就成了受苦受難的‘好兄弟’,只要自己再把這事全給擔下來,那這份情誼就算是結下了。

但陸器萬萬沒想到,朱琦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這完全是損人不利己的八嘎呀路行爲。

畢竟鬥毆這件事是真實存在的,就算兩人都不承認,也不可能瞞得住、

現(xiàn)場幾十乃至上百個吃瓜羣衆(zhòng),總有人會把真相說出口。

···

陸器對朱琦的失望是因爲他判斷的失誤。

他不怕龐晗的針對,源於他已經(jīng)把畢業(yè)證落袋爲安。

但陸器不同,因爲那件事情,他的畢業(yè)證書沒有下發(fā),甚至他聽聞自己很有可能被開除。

現(xiàn)在的情況是,就算他按部就班的討好,也很難把證書順利拿回。對於校領導來說,一個學生的畢業(yè)證根本沒有學校的清譽重要。

雖然,北電的清譽還有多少,本來就是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但問題是朱琦自己也不乾淨。他今天來學校不是來挑事的,相反他是來平事的。他想要找導師、院長聊聊。

誰想半路跑出條瘋狗陸器一頓亂咬,把他本就渺茫的希望給徹底葬送。

前途一片渺茫的朱琦知道自己想要達成目標只能另闢蹊徑。如果能夠藉助趙守時的勢,將北電的軍,纔有一絲可能。

想要達成這個目標,第一階段就要促成趙守時與北電的矛盾。

而現(xiàn)在惱怒的龐晗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口。

反正事情已經(jīng)不可能再壞。

一個複雜的,有自己想法的朱琦給在場所有人一種徹底陌生的割裂感。

趙守時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朱琦其實是不恨自己的,而且他還很需要自己。

雖然這麼說有點惡寒,但他真的是這種感覺。

朱琦很慫,一開始的他佔據(jù)人多勢衆(zhòng)的優(yōu)勢都只是色厲內荏,而不敢動手。

朱琦又很硬,他跟陸器幹仗的時候,那可是大開大合,真下死力氣。還有現(xiàn)在硬頂龐晗,也很有血性。

要知道陸器頂龐晗,是爲了獲得來自趙守時的友誼。而朱琦,可是兩面不討好,偏偏他還就這麼做,一副撞了南牆都不回頭的架勢。

而這也是朱琦奇怪的地方。

撲通,撲通;不懂,不懂;

奇怪,奇怪;詫異,詫異;

真要論第一詫異的,非龐晗莫屬。

原本的他對朱琦寄予最大的希望,可也是他給帶來最大的失望。

恨其不爭怒其不幸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龐晗的心情。最終,惱羞成怒的他一甩手,把視線放在周圍的吃瓜羣衆(zhòng)上。

臉色平靜,但內心已然波濤洶涌的他指著人羣中的某人點名道:“動畫系的新生王、、鏘鏘。你來說說剛纔的這裡到底發(fā)生什麼事情了。”

想了想,龐晗陰惻惻的問道:“你應該認識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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