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爲了逃避,遇見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好幸運,超幸福。
我一直覺得自己的運氣很差,即使有好運氣,那也是別人的,途經我的生命而已。還有啊,我並不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只是漸漸長大,看事情沒那麼幼稚罷了。關於這一點,我還是很有自己的判斷,從不過於高估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位置,當然也不會那麼妄自菲薄。外人的眼裡,可能會誤以爲我的性格像外表看上去那麼溫和懂事,其實不是,我很不白蓮花,當然也沒那麼腹黑。
在某一瞬間,我徹底的告誡自己,人生的路想走的順順當當那就得加倍的努力,對別人狠,對自己更要狠,特別是你不屬於某一驕傲的二代。
寧美女說的好:沒有錢,你連狗屁都不是。這是我以前從沒有想到過的,曾經一直認爲,只要我對你好,你也一定會對我好;如果我們是親人,那我們的關係一定會很好。哈,真想淹死曾經的自己,世上真的從在我這種傻子,經常別人給顆糖就忘記他之前是多麼用力的給了自己一耳光。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愛是不對等的。寧美女說的對,我就是一個不長腦子的人。
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裡生活久了,總會被無意中的染上一些惡劣的東西,即使曾經的傻氣還在,卻再也不會隨意的外泄,不是爲了阻止什麼,而是害怕真心付出後的失落。就像外面的天氣,時好時壞,陰晴不定,明明之前還是嘻嘻哈哈說說鬧鬧,一轉身,再回頭,大家已冷面相對,暗藏怨氣,各種不明情緒,實在是難以捉摸。
記得剛到這個公司上班,自己開心的要命,雖然在面試的前一晚見過即將一起工作的兩個女孩,但是想到之後的日子大家將會有共同的話題,依然開心不已。但是,我錯了,真該抽自己,爲什麼總是把大家都想得一樣簡單易相處呢?差不多的年紀又怎麼樣,小上幾歲又如何,真當自己是人民幣啊?人見人愛?剛上班的第一天還不是被罵的狗血淋頭,那兩個小丫頭片子莫名其妙的就是一頓指責,錯也是你,對也是錯,所有的問題都由自己扛,可是最後又能怎麼樣,和她們吵?呵,算了吧,誰讓你是新人呢?誰叫你不會程序呢?吵的勝利了又能怎麼樣?明天的工作自己完成嗎?忍吧!
"你怎麼回事啊?這都不會,你還不看,傻站著幹嘛啊!"這個最小的女孩,皺著眉,瞇著眼睛怒視著我。我想笑,如果我不認識她,無所謂,潑婦罵街的勁頭我見過,只是眼前的這個只有十九歲的小女生這樣完全一副吃人的模樣到真讓我長見識了,原來,潑婦不講究年齡。
"哦,你先做,我站在旁邊看。"我很努力的讓自己笑,儘量的保持平和。公司新上線一組程序,要求每個員工都要熟練操作。
"會不會?讓你看你就好好看。"她瞅了我一眼回到電腦屏幕上,然後繼續快速的點擊著一連串圖標。
我傻傻的站著,靜靜的看著,記著大概的步驟,等待會有機會自己嘗試著去做。
"李媛,你看那個男的多搞笑,穿的衣服,到處都是洞。"另一個女孩子叫徐靜,剛高中畢業,剛上班不到兩個月,長的很漂亮,只是看上去也很文靜。她會輕聲告訴你一些步驟,但同時也會把你罵的片甲不留。
"哈哈哈,真的哎,這造型,絕對了哦!"李媛停下,向外張頭望望,我趁機多看了兩眼屏幕上的內容。
之前來上班的時候,這裡的老闆不問學歷,不計年齡,只問工作年限。其實我就是來打醬油的,只是因爲想嘗試各式各樣的工作,再加上即將過年工作不好找,重點是缺錢,所以,在一次吃飯的過程中,無意間瞟到對面的公司在招聘,所以就順便問了一下,就這樣,第二天就來報到捱罵了。
我知道自己的運氣不好,所以很多事情在開始之前就想到它的各種結果,但從沒有想過會挨那麼討厭的罵,之前認爲,剛來的新人請教別人問題,頂多不被搭理,或是被年長前輩訓斥幾句,可惜啊,被比自己小的孩子如此折騰還是第一次。在來此上班之前我又在一家大的企業實習過,那裡的前輩待我很好,教會我很多,我上手的也很快,並不是因爲從事自己之前所學專業的的關係,而是她們真的很懂得理解和寬容,當然,也有對我很一般的人,但是真的不存在隨意找我撒氣,對我大吼大叫的人,或許這真的跟年齡有關係吧,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無論對誰,我都不會隨意的傷害。
"你今天先去前面站著,來客人你先問清楚,別等到人家走到我這你才張嘴,知不知道哎?"徐靜很嚴肅的告誡著我,又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教訓的話,懶得正眼瞧她,點了點頭。
我轉過身,見李媛皺著眉盯著我,我淡淡一笑,走向自己的崗位。
有種被孤立的感覺,特別是聽見她們很大聲的聊著笑著,熟悉的場景,曾經的自己,如今,一個人,傻傻的站在一處,像傻子,卻又比傻子多了份自尊。
每當想要傷心,或是心中被某一股不開心的氣體壓制住,我就會很用力的吸氣呼氣。這樣,不好的心情就回減少一大半,也有不管用的時候,但多數情況下少給自己找不開心。
"你一直站那幹什麼哎?這些方案你會了嗎?也不知道過來學,你就這樣站一天,難道就學會啦?!"兩給人總是有那種很刺中帶點厭煩又摻雜點嘮叨的語氣,這種上了年紀的腔調聽得我真想發火,真的好討厭,爲什麼兩個年紀輕輕的女生非得裝上婦人的架勢?我很無奈的裝乖。
一整天下來,心情低落,不得不感慨,不同的工作層次,不同的人生待遇。
一個禮拜下來,我的待遇依舊未得到改善,似乎還更加嚴重。
那麼長的時間還未掌握工作步驟,這也是超出我的計劃,本來是打算在兩天日之內學完一切,但是,接觸電腦的機會實在少,就連刷新一下也會被訓斥"別瞎碰"。我很無語,只好乖乖坐著。
她們兩個人的話題不停的變化著,特別是李媛,雖然看著很成熟,但是真的很幼稚,並且還有點花癡,喜歡聊自己的藍顏知己,還有曾經的小男友。我並不很想聽,但是講的那麼大聲,於是就十分好奇她口中的那些朋友是不是真的像她所描述的那般陽光有魅力,直到親眼見證的那一天,嗯,是我欣賞不來的帥。漸漸地,學著去理解,這樣並不是爲了搞好與她們之間的關係,純粹是爲了讓自己少生氣,爲了自己的健康著想。老話說的好,何必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你好,請問需要辦理什麼業務?"我很認真的問著進門的客人,很奇怪,站在身後的兩個人都在笑,並且笑的那麼欠扁。
"他什麼業務也不需要。"李媛說道,依舊在笑。
"人家纔不用辦業務,你也真厲害,還問他!"徐靜附和著。
我無語,什麼情況,不需要就不需要,至於笑成這個樣子嗎?我無奈的吹口氣,不去理他們。
"哎,趙南軒,你需要辦理什麼業務哎?哈哈!"
"……"來人不語
"你終於來了啊!叫你幾次來幫我們理順這些,你就是不來,快點,這怎麼做的呀?快教教我們啦!"
額,沒聽錯吧,是在撒嬌嗎?
……
本來想繼續清閒的站著,又被叫過去看過程。真奇怪,那個叫趙南軒的男人怎麼的都不把口罩摘下,外面冷吧,可在屋裡還繼續戴著,這就有點問題。難道說毀容了?我瞎想著,完全去到另一個空間。
"呦,厲害啊!高手就是高手,我們弄好長時間也不行,你一來就好了,厲害啊!"
"就是啊,我和李媛研究半天都沒頭緒,你一來就好了。"
兩個小女生讚揚著,好像被拯救了一般,臉上的笑容就甭提有多嬌媚了。
我回過神,看了一眼屏幕,完全浮雲一片。
"高手"要走,我讓道,一股好聞的淡淡的清香飄進我的鼻孔,是那個人的。不由得我多看了兩眼,看不見的表情,只露出兩隻眼睛,濃密的眉毛,給人一種淡漠的味道。我想確定香氣是不是來自他,不由得盯著他多看了一會,不巧的是他擡起頭正好對上我的視向,爲了不引起尷尬,我很坦然的轉移視線,就好像是完全無意間的陌生的掃視到一樣。
我不知道"高手"是怎麼想的,至少在眼神相視的瞬間我想到曾經的我與某個人的相遇。同樣的濃密的眉毛,又黑又長的睫毛,把眼睛裝飾的像塗了眼線般黑亮。也許因爲他他眼神讓我想到了那個曾有好感的某個人,突然對他的印象好了起來。
我從沒有想過,"高手"會成爲我生命中記憶。有時候,緣分開始的就是那麼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