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寥，寂寞的人總是習慣用最原始的舉止相互擁抱著取暖。

相擁過後，楚慕喬半倚在牀頭，緩緩的吐出一串煙霧，一縷輕煙漸漸暈染開來，橘黃色的燈光，有些昏暗，讓許諾看不清他的面容。

許諾輕靠在他赤裸的胸膛處，鼻翼間都是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那是能讓她感覺到安全的氣味，專屬於她的。

“許諾……”

暗啞的嗓音傳入耳膜中，帶著剛剛饜足後的慵懶，許諾擡頭看了他一眼，“嗯？怎麼了。”

楚慕喬雙眸一凝，眉宇間微微擰著，盯著她滿是倦容的臉。到底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推開她，徑直的站起身，進了浴室，嘩啦啦的水聲自浴室裡傳出。

許諾抱著被子，瞳孔有些失焦的盯著天花板，他總是這樣在兩人餘溫還未散去的時候獨自倏然抽身，彷彿留戀這一切的，就只有她而已。

“我要結婚了。”不知楚慕喬何時從浴室走了出來，低沉的話語毫不留情的吐出，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擡頭，一臉的茫然，“什麼？”

楚慕喬轉過身背對著她，沒有答話，利落的穿上衣褲。

許諾眨了眨眼睛，輕呵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慕喬，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

白皙修長的手熟練的打著領帶，轉過身，俯視著牀上一絲不掛的她，雙眼的決然讓她身子有些發冷，下意識的抱緊了懷裡的被子。

“你知道的，我從不開玩笑。”幽深的墨瞳看向她，眸底染上一抹冰冷。

楚慕喬略去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傷痛，徑直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面上，“不夠的話，可以聯繫陳成。”

錢？

呵……許諾諷刺一笑，他一直以爲他們之間是可以用錢來衡量的，卻不知道，每一次她都心如刀割！

“滾！給我滾！”牀上的許諾赤紅著雙眼，一身的戾氣毫不掩飾的暴露在空氣中，細長的手指直指著門口的方向。

他的餘光不著痕跡的在她的身上掃了一圈，他從不缺女人，女人這個生物，不過是用來發泄慾望的玩具罷了。

這種程度的任性早已司空見慣，是以，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不帶一絲眷戀的離開了剛剛纔溫存過的房間。

許諾愣了，沒想到他竟會是這樣的乾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整個人就像是墜入了冰凍刺骨的地窖一般。

“楚慕喬！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楚慕喬頓住了腳步，轉過身，許諾炙熱的目光投放在他的身上，星眸裡的期待在黑夜裡顯得越發的黑曜閃亮。

“許諾，我以爲你很聰明纔對。”他的話讓空氣都下降了幾個溫度，冰冷徹骨。

“我……”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

“砰！”在她猶豫之際，房間的門被徹底的關上。

那一道門，就像是一個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隔絕了她和他之間所有的聯繫。

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尖細的指甲嵌入了掌心，她死死地咬著牙關，“啊！！！”許諾尖叫了一聲，目光呆滯的望向那道門。

四周圍安靜極了，只耳邊還盤旋著方纔門板撞擊的聲音。房間內只開了一盞壁燈，垂落的陰影裡印著她的影子。

身子緩緩下滑，最終癱軟在牀上，腦袋不停的撞擊著牀沿，目光空洞的沒有焦距，“楚慕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