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慢慢籠罩大地,廟裡的火堆噼裡啪啦發出響聲……
一羣人有站著的、也有靠在牆上或柱子上的,既然也有躺在地上的。
站著或靠著的臉上大多是帶著疲憊的感覺,但躺在地上的卻面目猙獰,沒有像站著的那些人那樣會轉動自己的視線,眼珠裡面也沒有神采。
這時一個臉上有著絡腮鬍子的人手拿著大把乾草,並把那些乾草撒在躺在地上的那些人身上……
做完這一切的人——諸葛靖彎身在一堆物件中扒拉出一個包袱還有一袋碎銀兩。
所有人看著他的動作,裡面也包括了我。那諸葛靖從躺在地上的那些人身上搜出的碎銀子都放到了供桌上,說:“這是他們從我們百姓身上搶走的。現在我們每個人把這些分了,各自回家去吧!”
衆人一聽,行動雖有些緩慢但每個人還是井然有序的排著隊,從諸葛靖的手上接過爲數不多的碎銀子。
我當時被捉本就身無分文。所以現在就不打算湊這份熱鬧。
等每個人都有領到碎銀子時,那諸葛靖還有衆人突然就不約而同的看向我。
我奇怪的說:“怎麼了?”
諸葛靖把供桌上剩下的最後一些碎銀子拿了過來,硬塞到我的手裡,說:“你這小子,怎麼會不要錢呢?”
我本想推辭,但一想到沒有錢在身上,很有可能會把自己餓死。而諸葛靖也一副我不收,他就跟我急的樣子。我就欣欣然的把錢收下了。
諸葛靖見我把銀子收起後,就說道:“現在的天色正是我們大家隱藏蹤跡的好時機。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衆人一聽,左右一起商討了一下。當中有人就發問,:“那我們應該往哪裡去?”
諸葛靖就說:“現在主要的是先離開這裡,而且如果你們中間有順路的就結伴而行,互相之間也有照應……但最後的一點,還要請各位謹記,路上切莫慌張、倘若遇到盤查,也要冷靜應對。”
諸葛靖的話音剛落,就有人開始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妥當走出了廟門。
諸葛靖站在門邊繼續說道:“等下,天明時,各位最好要分散的走,人多反而誤事。”
衆人一聽齊聲回道:“多謝先生!就此別過,各位多多保重!”說完就三三兩兩的拜別而去……
這一路走來,大家都在苦難中度過,現在解脫了個個臉上都顯的格外輕鬆。
但是有例外,那就是我、因爲我根本不知道我還能去哪?
正在我糾結的時候,諸葛靖就問我:“小子,你怎麼不隨他們一起走?”我回頭看著問我的諸葛靖,訕笑道:“不是還有您老人家一人,我留下起碼也能照應一二。”
諸葛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鬍子,挑著眉說:“我有很老嗎?”
我趕緊接著說:“我說錯了!先生還很年輕!”但是我在心裡想,沒有這鬍子大概會更年輕。
聽著我說完的諸葛靖拍著我的肩膀說:“如果你還沒想好要去哪裡?就先跟著我走吧。主要是你這小子看著老實。”
我難以置信的問:“真的嗎?我真的可以跟著您嗎?”
諸葛靖嘴角帶著笑點著頭走出破廟,我趕緊跟上並自我介紹道:“在下姓何,單名一個雅字。”
“何雅是嗎?看你這小子,哪裡雅緻了?”
……
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到另一座城。
我跟諸葛靖隨著人流一起涌入城中,我好奇的打量著四周。諸葛靖就在旁邊說:“這城裡的東西,到你小子的眼中都成了新鮮貨。”我知道是我自己看起來有點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所以也不惱。
諸葛靖在小攤販前買了點菸草、還有一桿煙桿,對我說:“看你這樣子,可要跟緊我。免得把自己弄丟了!”
我摸著後腦勺,心裡有點感動的說:“嗯,我會跟緊先生的!”
諸葛靖吸著煙桿一臉不是滋味的說:“老是先生先生的,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不然讓人怪不自在的。”我點著頭,說:“好!”
“要不你就直接喊我諸葛……?”聽到諸葛靖的話,我忙驚呼:“難道您是人稱臥龍的諸葛先生?”怪不得當初覺得這個姓氏耳熟,難道真的讓我遇見三國裡的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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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讓我驚喜完,諸葛靖的煙桿‘啪’的一聲就打在我的頭上,並出口訓斥我說:“什麼臥龍?想不到你這小子心這麼急,聽話要聽全不要一驚一乍的!”
我捂著腦袋,滿臉懺悔的說:“是,我知道了。”
諸葛靖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道:“我呢!複姓諸葛,單名一個靖字。你要記住了。”我忙點著頭,諸葛靖才繼續往前走……
在我們剛拐進一條衚衕的時候,就聽見有一婦女尖聲說道:“喲,這不是諸葛先生嗎?”我停住腳步往左邊瞧去,就瞧見一個身材豐腴,手間挎著一菜籃子的女人。
諸葛靖也發現了那位女人,不過沒有多大的熱情,而是面無表情的站在我的前面。
那女人繼續尖聲說道:“剛纔我還以爲是我眼花認錯人!沒想到還真的是你!幾年沒見你,還以爲你去哪裡發大財?不過現在看來,真是不敢恭維啊!”
諸葛靖挑了挑眉頭,抽著旱菸,隨口應道:“老夫還以爲是哪個?原來是羅家嫂子,怎的!不在家看孩子,出來採買?”
那羅家嫂子掩著嘴,嬌笑一聲:“是啊,不成想還能遇見你,不過現在你這是打哪來,要打哪裡去?”
諸葛靖指著我說:“這不,領著這個小兄弟,回我家中耍耍。”那羅家嫂子用眼角橫掃了我一眼說,:“原來是要帶這個小兄弟回家耍耍呀,不過……”
那羅家嫂子略微的停頓一下,隨後說道:“不過現在可惜嘍!你家那口子,早在幾個月前就搬走了。而且,連你那房子也已經易主了!你現在帶著這小兄弟回來,可真是不巧的很哪!”
諸葛靖面色一變,急道:“怎麼會這樣?”
話音剛落,就把煙桿往後腰一插,隨即拔腿往左邊衚衕深處狂奔而去。
我不知所以,但看著諸葛靖臉上的慌張,也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