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張浩將穿越衆(zhòng)帶到根西島,只是爲了同歐洲開展貿(mào)易,爲濟州島和北美密湖市兩地機場籌措資金,現(xiàn)在穿越衆(zhòng)在大明佔了大片富饒的土地,根西島的存在就沒有必要了。根西島的數(shù)千穿越衆(zhòng)必須接回來,安置在大明的土地上。這一年裡張浩訓練出的軍隊爲他搜刮了大量古董、金銀,張浩將這些東西送到主位面拍賣,又採購了三架水轟—5水上飛機改裝的貨運型飛機,加上原來那架別—200水上飛機,張浩已經(jīng)有了四架水上飛機。張浩將四架派出水上飛機全部派往根西島,一架攜帶往返的燃油和物資,另外三架用於運載人員,每個月往返兩次,根西島上的數(shù)千人估計需要一年才能運回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根西島距離大明太過遙遠,如果改用海輪,花費的時間和成本還不如使用水上飛機。
九龍島爲新安縣轄區(qū),一個月前這裡來了一大批穿越衆(zhòng)開始在島上興建碼頭、造樓房、建設(shè)熱電廠,沒有電力,主位面的施工設(shè)備帶過來也沒法使用,因此只能依靠人力施工。戰(zhàn)亂後的廣東有太多無家可歸的百姓需要安置。穿越衆(zhòng)招募了五萬青壯勞動力,每日只需保證一日三餐,苦力們就會賣力地幹活。九龍島屬沿海地帶,考慮到颱風的影響,廠房、樓房都要建的儘量堅固,用鋼筋水泥是必須的。
張浩將清軍趕出廣東,向鄭成功提供了數(shù)千噸火柴、肥皂,鄭家將其銷往東南亞,賣給了蘇祿國的貴族和宿務(wù)島上的西班牙殖民者,賺取了數(shù)倍的利潤。原本鄭成功因張浩輕慢與他,對張浩心生嫌隙,但這次交易後,鄭成功開始頻繁與穿越衆(zhòng)接觸,不但向穿越衆(zhòng)採購了大量飛雷炮、胸甲、火銃,還派將領(lǐng)進入施瑯的軍隊,學習新式戰(zhàn)術(shù)。
張浩沒有向鄭成功發(fā)出會面的邀請,鄭成功以王爺自居,不肯屈尊降貴前來新安拜會張浩,每次鄭成功都是派自己的得力助手黃廷前來新安。鄭成功派到施瑯軍中的將領(lǐng)回來向他極力渲染施瑯的蒸汽鐵船的威力,鄭成功很想從張浩手裡弄幾艘鐵船玩玩,這次派黃廷過來,就是專爲蒸汽鐵船而來。
“張大帥,施瑯將軍的五艘鐵船以蒸汽爲動力,不但堅固,不用風帆,速度也比木船快了許多倍,不知大帥是否有意出售?”黃廷喝了一口茶,恭恭敬敬地道。
“這鐵船打造不易,破費錢財、產(chǎn)量有限,我也僅有五艘。”張浩站起身,裝作爲難的樣子,在地上踱著步,過了半響,纔開口說道。
張浩瞥一眼黃廷,見其面現(xiàn)失望之色,勸慰道:“那五艘蒸汽船雖好,卻只能在內(nèi)河、近海航行,若遠離海岸,風浪稍大必然傾覆。我設(shè)計了一種飛剪船,畫了圖紙,你可帶回去,交給延平王,建議他蒐羅洋人船匠打造,飛剪船在海上奔行,速度如飛,船舷架設(shè)火炮,海上無敵。”
說罷,張浩打開保險箱,取出一摞圖紙和一個飛剪船的模型放在黃廷面前,拿著船模和一張張圖紙,給他講解飛剪船的細節(jié)。飛剪船要十九世紀中期纔會出現(xiàn),這個時候拿出來絕對是劃時代的東西。張浩講得很詳細,黃廷對船隻十分熟悉,一點即通。
“這飛剪船不錯,只是張大帥必不會無緣無故交給我。”黃廷道。
“這些圖紙五萬兩白銀不多吧。”張浩道。
黃廷嘿嘿一笑,“大帥能不能再少些,三萬兩如何?若是五萬兩,我們向南洋販運火柴、肥皂可就白跑了。”
“賬可不是這樣算的,飛剪船造出來,延平王的船隊在倭國、朝鮮、南洋這條航線上可就沒有對手了,而且販運貨物所需時間也大爲減少,五萬兩白銀跑一趟就賺回來了,天下哪裡去找這樣的好買賣。”張浩道。
“大帥可保證不向其他海商出售這些圖紙?”黃廷道。
張浩搖搖頭,“如果由你們獨佔飛剪船,我得在你們的貿(mào)易中抽取若干分成。”
“此事還需回稟延平王,我沒有權(quán)利定奪。”
黃廷拿著圖紙和船模迫不及待地離開了九龍島,回到廈門,將飛剪船的模型和圖紙交給延平王,並把自己與張浩的條件轉(zhuǎn)述給延平王,延平王聽了,大搖其頭。
“這飛剪船速度雖快,卻使用大量船帆,操作不易,福船也可跑南洋,完全沒有必要花費這麼大氣力造飛剪船,更何況造出飛剪船,還要從貿(mào)易中給他抽成,他只憑幾張圖紙就白得了許多好處,真是好算計。”
黃廷知道延平王的脾氣,自己決定的事情,白頭牛都拉不回來。他見延平王態(tài)度堅決,不好再勸,暗自嘆了口氣,離開了王府。
張浩本想將飛剪船的圖紙送給延平王,讓其壯大實力,沒想到延平王並不識貨,拒絕了一番好意。張浩自己也不打算造飛剪船,這種帆船要耗費大量優(yōu)質(zhì)木材,還要僱用大量船匠,費盡心血打造出來一支船隊還不如從主位面採購二手海輪改造的蒸汽船好用。不過本著廢物利用的想法,張浩委託去根西島的水上飛機將飛剪船的圖紙和模型賣給了歐洲的英國、法國、西班牙等國,一份圖紙一千金幣。穿越衆(zhòng)拿出飛剪船的模型和圖紙,那些歐洲商人的眼睛就亮了,爭先恐後購買圖紙,準備回去大批量製造飛剪船,穿越衆(zhòng)數(shù)日內(nèi)就賣出數(shù)十份。
張浩派出水上飛機從濟州島將大偉接過來,交給他一支臨時組建的軍隊,這支人數(shù)三千人的隊伍全部由主位面的退伍兵組成,身穿迷彩服,人手一支突擊步槍,由紅旗水師的帆船由西江運送至廣西與廣東兩省交界處的賀江口。
永曆帝的南明小朝廷此時就躲在對面的梧州府,護衛(wèi)在左右的只有高一功的數(shù)千大順軍。張浩的明軍解放廣東,永曆帝多次請求高一功率部護送他去廣州,卻被高一功阻攔。高一功手下僅有數(shù)千人,而張浩的明軍卻有數(shù)十萬人,一年之內(nèi)接連平定數(shù)省,殲滅、收服數(shù)十萬清軍。高一功不是傻瓜,他也清楚憑藉自己這點人馬,就是想扣住永曆帝,玩挾天子以令諸侯那套把戲也沒戲,之所以阻止永曆帝與廣州聯(lián)繫,不過是爲了跟張浩談條件,爲自己的部衆(zhòng)爭取更多的利益。
紅旗水師總兵樑標相負責與高一功談判,張浩開出的條件是高一功的順軍接受明軍整編,明軍資助順軍一萬套胸甲,五千具大彈弓,十萬個炸彈、五千支火銃、五十門虎蹲炮、五十門佛朗機跑。高一功在廣西招募兵馬,湊足一個師的兵力,隨後入川,與吳三桂所率清軍作戰(zhàn)。高一功以爲明軍會吞併他的軍隊,然而事實大出所料,人家根本就沒瞧上他這點人馬,開出的條件極爲優(yōu)厚,高一功見明軍如此有誠意,沒有猶豫,當即就同意了。
胸甲、武器、彈藥從船上搬下來,運進順軍的大營,一個營的穿越衆(zhòng)也去了順軍的大營,他們將跟隨順軍前往四川,打擊吳三桂的清軍。
南明小朝廷被安置在肇慶,穿越衆(zhòng)用輕鋼材料爲永曆帝建造了一座小宮殿,宮殿周圍圍繞著穿越衆(zhòng)的軍營,沒有張浩的允許,明朝人根本就見不到永曆帝和那些大臣。張浩沒有立即去見永曆帝,而是晾了小朝廷幾個月。這幾個月裡穿越衆(zhòng)每日給永曆帝和大臣們放映有關(guān)明朝的歷史紀錄片,另外還派了幾名主位面穿越過來的歷史系畢業(yè)的大學生給他們洗腦,灌輸大明的得失,國家、民族的觀念,近現(xiàn)代的政治理念……儘管作爲成年人,這些明朝顯貴三觀已經(jīng)形成,但也架不住每天這麼狂轟濫炸。數(shù)月後當張浩見到永曆帝和那些朝臣,發(fā)現(xiàn)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些變化。
永曆帝這一年已滿二十九歲,隆武二年(1646年)在廣東肇慶稱監(jiān)國。同年十一月十八日宣佈即皇帝位,現(xiàn)在他又回到了肇慶,被穿越衆(zhòng)軟禁起來,他擔心會被幹掉,連飯也不肯吃,生怕穿越衆(zhòng)在飯裡下毒。經(jīng)過穿越衆(zhòng)一番開導(dǎo),才肯吃飯。今天張浩來見他,他爲此惶惶不安,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怎樣的命運。
張浩走進朱由榔的書房,他屏退左右,打算獨自同這位南明皇帝好好聊聊。朱由榔鎮(zhèn)定地坐在那裡,用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盯著張浩,外表平靜,但張浩卻猜得出他的鎮(zhèn)定是裝出來的。當年他得知吳三桂即將用弓弦滅掉他,他可曾向大漢奸求過繞嗎?張浩打量著朱由榔,心裡這樣想著。
“我是這支軍隊的首領(lǐng),我來自兩百多年後的世界,如果沒有我的介入,你將在十一年後的昆明被吳三桂絞死,那個時候中國已是滿清的天下。”張浩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朱由榔面前,用平靜的語氣道,那樣子就像對一個老朋友侃侃而談。
朱由榔對他的來歷並不感興趣,他關(guān)心的是自己的命運。
“你也會用弓弦勒死我嗎?”朱由榔道。
“漢獻帝能壽終正寢,我想你也能,大明這一國號會一直存在下去,朱姓皇帝也可以一代代傳下去,只是皇帝掌權(quán),一言九鼎的時代結(jié)束了。今後你可以代表國家接見外國使臣,也可以出訪其他國家,還可以接見官員,接受萬民的敬仰,但發(fā)號施令,影響朝政將不被允許。”
朱由榔剛把心放回肚子裡,就又提了起來,他聽到張浩用威脅的語氣對他說:“來自兩百年後那個世界的力量無比強大,強大到你無法想象的程度,任何敢於挑戰(zhàn)這力量的想法都會化爲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