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慕容良盯著淮南看了又看。
“你有什麼感覺?”
“嗯?”淮南的反應還有些遲鈍,沒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剛剛聞到那個帕子後暈倒了,現在醒來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宋鈺也沒聞過,不知道什麼感受,細緻的問了一遍。
淮南想起剛剛那一瞬間,腦袋發沉的回答:
“吸進去的一瞬間,我就兩眼發黑什麼都不知道了,這會醒來後只覺得噁心,頭暈,四肢有些無力?!?
“那你先緩緩。”
慕容良慶幸,剛剛幸好他只輕輕聞了一下,否則現在就跟淮南一樣了。
“你先坐在這休息會,肉一會就燉好了?!?
兩人對於拿他當小白鼠這件事還是很不好意思的,淮南最後知道原因後,苦著臉,含淚吃了兩大晚飯。
吃過飯後半個時辰,李嬸才悠悠轉醒,宋鈺拿了一些消炎藥退燒藥過去,叮囑李伯。
“李伯,這些藥是消炎和退燒的,一會先給李嬸吃消炎藥,晚上要是發燒,就吃一片退燒的,這藥不能多吃,一次一片,一天最多兩次?!?
李伯接過東西,感激的看向宋鈺,因爲他明顯的看到自己女兒雖然虛弱,但臉上恢復了不少血色。
“阿鈺,老頭子謝謝你啊!”
“李嬸好起來,比什麼都好?!?
“唉,月梅現在這樣,只有阿牛一人在跟前盡孝,阿樹在軍營裡,我們也不好去信,就是不知道人什麼時候會好起來,總得讓阿樹回來看看。”
李伯沒說出的是,他覺得自己女兒就算現在治療好了,但也只是儘量拖久一點,不那麼早離開而已。
知道有這麼一天,總得讓大兒子回來看看自己母親纔是,不可能等人不在了,才把人叫回來。
慕容良也在,他明白以玉河村的條件,是找不到什麼好大夫的,這麼嚴重的傷,除非樺神醫在這裡,宋鈺的藥,不過是拖久一點時間而已,根本解決不了。
思及此,慕容良沉聲開口:“你兒子叫什麼名字?在哪個軍營?!?
宋鈺聽他問話,驚喜不已,他們此行就是要去軍營的,若是運氣好把人找到,慕容良還是有權利讓他回來看看李嬸的。
李伯父女不知他是何意,宋鈺在一旁解釋道:“李嬸你放心,我師兄有個親戚在軍營,是個管事的,讓他給阿樹放幾天假,回來看看你也好。”
“真的嗎?”
李伯內心知道,軍營重地,尋常百姓家根本不能靠近,更別說去軍營找人了,這會阿鈺說能帶話過去,頓時驚喜不已。
“真的真的,我師兄他親戚人很好,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會同意的,你說是嗎?師兄?!?
慕容良面上沒有其他表情,點了點頭。
“你告訴他名字就行?!?
“阿樹全名叫何丘樹,哪房哪營這我們不清楚,阿樹回來也沒說過,只知道他在羅峰?!?
“好,我們晚上就去,李嬸你在家好好養傷,過兩天就能看到阿牛他哥了。”
慕容良聽他說完皺起眉頭,二十萬大軍不可能只駐紮在一處,若是找人,恐怕要花上些時間。
李嬸虛弱不已,強撐著想起身,宋鈺擺擺手,叮囑了幾句,不在多留。
門外,淮南駕著馬車等候二人,阿牛追出來扒在門口,欲言又止的。
“阿牛,你在家好好照顧你娘,我們去找你哥哥回來,好嗎?”
阿牛年齡雖小,但也懂得很多事了,看了看慕容良,終究是沒把話說出口,點點頭,才關上房門。
宋鈺不知他何意,上了馬車後,慕容良才告訴她。
“她的情況,應該撐不了多久,腿骨斷成三節,這裡的大夫根本治不了,我答應他,若是治不好,就帶他們去國都找樺神醫?!?
“樺神醫能治?”
宋鈺不知道他們啥時候做的約定,盯著慕容良,覺得他也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最起碼跟她在一起後是這樣的。
“嗯,郭老將軍的腿,以前受了重創,情況和此差不多,樺神醫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只半年,就可自如行走?!?
吃驚的表情一覽無餘,因爲她總覺得樺神醫有時候開的藥,還沒有她自己的管用,以爲醫術就那樣呢!
“他比較精通骨肉內傷,還有一些千奇百怪的病癥,像一些風寒勞癥之類,並未過多鑽研?!?
看出她的想法,慕容良替她解釋道。
“那你…他怎麼沒給你治療???”宋鈺覺得若真如此,那他應該早就好了,何必讓她跑一趟去國都呢!
“他以前還從未見過這種情況,再加上我的身份特殊,不敢貿然下結論給我醫治,不過現在有你在,他或許會明白從何下手。”
看他神情有些暗淡,或許是想起了什麼往事,宋鈺趕緊匆匆結束了這個話題。
“先不說這個了,咱們一會運糧食的時候,趁機找找奸細?!?
想了個好辦法,就看慕容良會不會接受了。
“你說?!?
“我這裡有種熒光劑,得專門的夜視鏡才能看出來,等會你想辦法讓他們沾上,若是夜裡有人傳信出去,咱們只需要派人盯著空中就行?!?
“那他們回去洗澡洗手怎麼辦?”
慕容良面露驚喜,一雙眸子裡盡是激動的神色。
傲嬌的一笑,宋鈺隨即取出東西,打算給他演示一遍。
“你隨意的比幾個數字?!?
看她吹滅蠟燭,馬車裡頓時暗了下來,慕容良雖不解,但還是照做。
“四。”
“一?!?
“五?!?
馬車裡伸手不見五指,他很疑惑宋鈺是怎麼看到的。
伸手將夜視鏡遞給他,示意他放到眼睛旁,慕容良擡手,隨即震驚,呼吸不可抑制的一頓。
他發現原本黑暗一片的馬車內部,猶如白晝一般,身旁之人的一舉一動,他都能看清。
“這就是熒光劑嗎?”
透過夜視鏡,他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小瓶綠色的東西,拿下眼鏡,卻又什麼都沒有。
“嗯,這個東西只要沾染上,兩個月纔會自然褪色,就算經常洗手洗澡,也能保證一個月不會消散。”
點燃蠟燭,慕容良不斷把玩著夜視鏡,他覺得這東西要是拿來夜襲敵營,絕對會事半功倍。
“喜歡就送給你了,我那多的是?!碑吘挂粯悄莻€軍事迷開的店裡,好東西可多的是,軍用靴子軍用作戰手套,迷彩服,軍用帳篷要多少有多少。
慕容良並未多說什麼,宋鈺取出來的東西個個都讓他驚歎不已,給予的太多,他也知道什麼是適可而止,一味索求,這不是他的作風。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她知道慕容良現在的表情代表什麼。
他不是不想要,只是覺得太過於虧欠宋鈺而已,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卻讓身邊的人爲他付出這麼多。
“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幫你就是幫那些將士。”
“鈺兒,我虧欠你太多了。”
攬過桌旁的人,宋鈺靠在他懷裡,聽著他的呼吸與心跳。
“可你並沒有虧欠我什麼??!你這麼好的一個人以後都是我的了,我沒理由不幫自己人呀!”
宋鈺感覺到耳邊的心跳加快,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後,有些手足無措。
“可我不覺得我是好人?!?
話雖這麼說,但在她看不到的頭頂,慕容良早已開心的不行,這份開心,來自於所愛之人的肯定。
“這個世界對好壞的定義本就苛刻,誰都不是誰,誰又會理解誰,在我眼裡,你做的所有事,我都明白?!?
聽著懷中人悶悶的聲音,慕容良心情都晴朗起來,朝著髮絲輕輕一吻,手臂越發的擁緊,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吧!
兩人相擁在馬車裡說著情話,苦了外面耳力驚人的淮南,趕著車,內心暗暗發誓,以後但凡是跟主子宋姑娘出行,打死他都不會一起了。
馬車行的飛快,一個原因是時間快到了,還有個就是馬車外的淮南太煎熬,想盡快趕到結束這個折磨。
“世子,人都齊了,一路上無人掉隊,也無人往外頭放消息?!?
一衆大頭兵見到世子帶了個女子下車,皆是吃驚不已,記憶裡世子帶兵打仗或其他時候,可是從來不近女色的,這會?
“在外等候?!?
“是?!?
帶著郭羿來到洞口,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熒光劑給他,郭羿不知道是什麼,舉著瓶子看了看
“把這個東西兌在水裡,搬完東西后,讓他們挨個洗手。”
看他這表情,宋鈺悄悄地給他解釋。
“這是做什麼用的?”
“找奸細用的,切記,每個人都要洗?!?
慕容良不放心,特意叮囑他。
“是?!?
郭羿不知這小瓶子裡的東西有何用,但還是遵從慕容良的命令。
玉河村後山裡形成了一個極大的溶洞,進去後空間很大,宋鈺想了想,超市裡的最大的一袋米有六十斤,這樣算下來一石就要兩袋。
意念發動間一萬袋糧食瞬間整齊的出現在慕容良面前,他雖然見識過宋鈺取汽車那樣的龐然大物,但看到這麼多糧食出現在面前,還是頗爲震撼。
雙拳握緊,身體有些微微顫抖,他不敢相信這樣神秘又美好的人是怎麼出現在他世界裡的,他只知道還好自己先一步遇見了她。
“謝謝你!鈺兒?!?
兩人相擁,感受著她的體溫,他才覺得面前之人是真實存在的。
“好好的,幹嘛說謝謝,我正有事讓你做呢!”
突然的擁抱,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知是溶洞裡太熱,還是她害羞了,臉蛋通紅的退出這個擁抱,正色道。
“是什麼事?”
看著她的小表情,慕容良心裡暗暗發笑。
“你把這個繩索和帆布掛起來,不用太高,這樣做的目的,是爲了迷惑別人,以爲山洞裡都是糧食?!?
“我想過了,這麼來回搬運太費功夫,而且很容易被發現,我們先運回去一部分再說。”
“往後每天晚上秘密的派馬車出去,只需要派人從固定的地方運回來即可,時間上有誤差也不會被人懷疑?!?
“那我們只需要幾天的時間,就可以運回足夠的糧食。”
慕容良接過她的話,他剛剛也覺得來回兩天搬運糧食太費時間,況且目標太大很容易讓人發現,這個辦法既能保證糧食的安全,也不會被有心之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