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宋鈺加油助威的話還沒喊完,裙角翻飛間,身旁便沒了蹤影,慕容良冷著臉從淮南身邊掠過,奪過他手中的佩刀,朝著剩餘的野豬而去。
淮南苦著臉,站在原地有苦說不出,轉頭看自己主子追趕野豬去了,趕緊過去幫忙。
宋鈺目瞪口呆的看著慕容良抓豬,不知道他抽的什麼風,但看他兩刀便解決了一隻,還是很驚訝的。
現在田裡只剩下一隻體型最大的,同伴的死亡大大刺激了野豬,亂竄之下見人就咬,大多數人還是能躲過的。
“阿牛,快躲開。”
田野中的阿牛手拿棍子躲在草叢後,沒想到野豬會衝過來,李伯離得最近,想都沒想的舉起鋤頭就要衝過來保護他。
眼見野豬就要踏過阿牛小小的身體,宋鈺在田埂上急得就要往過去跑,慕容良大驚之下顧不得其他,一縱之下來到阿牛身前。
只見慕容良雙手緊握野豬的獠牙,被頂著後退幾步,接著順勢朝後一倒,一腳踢在野豬肚子上,力氣之大瞬間便放倒了野豬。
阿牛被後趕到的淮南護著,嚇傻了一般站在原地,宋鈺已經趕了過來,捂住他的眼睛,接下來的血腥一幕,實在不適合小孩子看。
野豬被放到後,掙扎著想要爬起來,慕容良怎麼可能給它機會,舉起佩刀就朝著咽喉而去,愛乾淨的他能接受身上的泥土,卻不能接受被噴濺一身的血,給了野豬致命一擊後,便閃到宋鈺身旁。
“怎麼跑下來了?”
“阿牛,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宋鈺沒理會他,這會只看阿牛呆呆的站著,還以爲他嚇傻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這才讓他回過神來。
“阿鈺姐?真的是你,我剛纔還以爲聽錯了。”
“阿鈺姐,阿牛好想你。”
阿牛開心的伸手抱住宋鈺的腰,剛纔躲在草叢裡,他還以爲聽錯了,結果一冒頭,就被野豬發現。
“阿鈺姐,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話還沒說完,慕容良便黑著臉,一把抓著阿牛的衣領,猛的就把人扯開。
看著剛剛救了自己的大哥哥黑著臉,阿牛還有些不解,宋鈺尷尬的瞪了一眼慕容良,小孩子的醋也要吃,真是服了。
“走,阿牛,姐姐回去給你燉豬肉吃。”
“好。”
“阿鈺,你啥時候回來的,這兩位是?”
李伯看自己外孫的舉動,就知道逾越了,趕緊拉過阿牛,面露喜色朝宋鈺說道,他也是剛剛纔看到宋鈺。
“李伯我剛回來,他是我師兄,這位是…是我師弟。”
宋鈺不想在衆人面前暴露他們兩的身份,畢竟一主一僕都武功高強,這很難不讓人猜想,說是同門師兄弟,會省去很大麻煩。
“剛剛多謝倆位公子搭救。”李伯感激慕容良救了阿牛,深深的鞠了一躬,宋鈺見狀連連擺手。
“李伯,沒事的,我讓吳嬸去請了大夫,咱們趕緊回去看看李嬸。”
村長走過來,熱情的和宋鈺打招呼,又朝著慕容良二人感謝一番,村裡的青年幫著一起把三頭野豬捆好,帶到了村長家。
待在家裡的婦女兒童一聽說野豬死了,都出來看熱鬧,又聽說是村裡阿鈺的師兄弟幫忙殺了野豬,都在一旁小聲議論。
“這公子長得可真俊俏。”
“是啊!這麼大的野豬,夠吃好久了。”
村裡一些未嫁少女紅著臉,不住的盯著慕容良看,不好發作,只能沉著臉,先行一步離開。
到了村長家,就有婦人問村長:
“村長,這野豬怎麼算?俺家男人可出了大力了。”
“是啊是啊,我孩他爹可被頂了好幾下。”
村長一時不知怎麼辦,因爲有官府貼的告示,誰抓到野豬,一頭給一兩銀子,野豬也可以留下,村長也不好替她做主,站在原地看向宋鈺。
“這樣吧!這野豬是我師兄弟抓的,我替他們做主,出力抓豬的,一人分十五斤,剩餘的每斤二十文賣給村裡想要的。”
“才二十文?比鎮上鮮豬肉還便宜,我要十斤。”
“我也要買。”
一時間回家拿錢的拿錢,等著分豬肉的都站在村長家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最大的一頭將近五百斤,五個大男人合力纔將野豬架起來,清理好後,這家五斤那家十斤的不一會便去了大半。
剩下的兩頭野豬,平均都有二三百斤,見沒人買了,宋鈺打算讓淮南搬回去,晚上運送糧草過去,就當給將士門開葷了。
村長拿出三兩銀子給宋鈺,說是官府交給他的,因爲不知道有幾隻,所以先給了五兩銀子,剩下的他打算明天還回去。
宋鈺看院子裡還剩了將近一百斤的豬肉,打算讓村裡一些老人過來領一些回去,這倒不是她愛心氾濫,而是現在天太熱,一個晚上說不定剩的都要壞。
“阿鈺你心善,咱們村裡確實有幾戶家裡就剩老人在了,常年做不成體力活都是種些糧食夠吃就行,我替他們謝謝你。”
村長一聽她說要給村裡老人送豬肉,感動不已。
宋鈺給村長家留了二十斤,自己取了十幾斤,打算回去好好的犒勞犒勞抓豬的功臣。
“一會還得勞煩您跑一趟,給村裡老人送去。”
宋鈺怕慕容良等的不耐煩,所以打算先回去,只是累的村長跑一趟。
“說這話見外了,今兒個要不是倆位公子,田裡莊家估計都要被糟蹋完了,感謝你們還來不及,哪會麻煩。”
村長在一旁笑的合不攏嘴,玲花一看今天有肉吃,開心的不得了。
“玲花,咱們去看看李嬸去,一會去姐姐那,給你燉肉吃。”
“太好了,好久沒吃阿鈺姐做的菜了,我都要流口水了。”
村長在後面無奈的笑了笑,叮囑她別鬧笑話後,才忙起了手裡的事。
宋鈺先回到小院裡放豬肉,一看院子有被打掃過,還以爲是淮南做的,沒想到玲花揚起小臉邀功般說道:
“阿鈺姐,是我和玲花姐來打掃的,因爲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隔幾天就清掃一遍,可乾淨了。”
看著玲花小臉通紅興奮不已的樣子,宋鈺微微紅了眼眶,原來她不在,這些小傢伙這麼惦記她啊!
“你要出去嗎?”
慕容良看她情緒不對,趕緊轉移話題。
“嗯,我去看看李嬸怎麼樣了,一會就回來。”
慕容良一臉不情願,他們纔剛來這裡,就被迫去田裡抓豬,剛清理好換了衣服,還沒和她說幾句話,她就要去別處,這讓慕容良很不開心。
“哎呀!我去看看,一會就回來,回來就給你做好吃的。”
“對了,淮南你應該會做飯吧!你幫我切一半豬肉放在鍋裡,加水煮一會,裡面記得放上蔥姜去去腥,我一會就回來。”
宋鈺叮囑一番後,就被迫不及待的玲花拉上走了,慕容良聽她找淮南做飯,沉著臉坐到竈臺邊,試了幾次都沒能把火點起來。
淮南看他捏緊拳頭,生怕他把竈臺拆了,小聲說道:
“主子,我來生火就好,您把蔥姜肉放鍋裡就行。”
慕容良站起身去切肉,淮南暗暗鬆了口氣,專心燒起火來。
李嬸家,大夫已經診治完,李伯和阿牛站在院外聽大夫說話。
“她腿上的骨頭已經斷成三節了,我現在只能替她固定好,再開些藥吃,但能不能保住腿,還是兩說,而且她還被野豬踩了,內傷也很嚴重。”
“啊?”這突如其來的結果,令衆人有些無法接受,李伯努努嘴說不出話來,阿牛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生怕裡面的孃親聽到。
“那性命呢?能保住命嗎?”
李伯強忍悲痛,問出了關鍵性問題。
“這…”
“我娘會死嗎?”阿牛滿臉是淚,卻倔強的不讓自己哭出聲。
大夫猶豫著,長嘆口氣,這種情況,他也沒這本事治療,只能實話實說。
“腿上若是沒有出現炎癥,好好將養著或許能撐三五個月,但她還受了內傷,內外一起,除非名醫來給醫治,否則最多兩月。”
“月梅啊!我苦命的女兒!這可怎麼辦纔好。”
“娘…”
大夫見此景,不敢多留,留下兩張藥方,收了診金便急匆匆走了。
院子裡,大小吳嬸難過的抹著淚,宋鈺和玲花剛進來就聽大夫這樣說,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我先進去看看。”
宋鈺獨自一人進了房間,李嬸應該是聽到外面的動靜了,蒼白著一張臉,淚眼婆娑的看向宋鈺。
“李嬸。”
“阿鈺,嬸子沒事,這都是命,就是苦了阿樹阿牛還有我那老父親,阿樹在軍營,我恐怕是見不到了,阿牛還小,我…我…”
“李伯,你們快進來。”
宋鈺看她要背過氣去,急忙朝著門外喊。
“娘…你不會有事的。”
阿牛第一個衝進來,撲在牀邊緊緊的握著他孃的手,李伯背過身去,不斷擦拭眼淚。
大吳嬸不斷給她順氣,過了好一陣,李嬸才緩過勁。
宋鈺從袖袋裡取出一瓶雲南白藥,拿出棉花裡治療內傷的藥。
“玲花,你去找剛剛那個大哥哥,讓他把揹包拿給你,就說是我治療外傷的那個。”
宋鈺不好當著幾人面取碘伏之類消毒的東西,只好打發玲花去取揹包,藉著揹包掩護,應該不會被她們發現。
“李嬸,這是治療內傷的藥,很管用,吃上一段時間,內傷就會好,等一會玲花回來,我再給你的腿擦藥。”
李嬸強撐著起身,吃下那一粒小小的藥丸,吳嬸在一旁小聲問道:
“阿鈺,這藥這麼小,怎麼不多吃幾粒。”
幾人不知這藥丸的效果,都以爲一粒會不會太少了,宋鈺見此趕緊解釋道:
“這個藥雖然小,但專門治療內傷,一天一顆足矣。”
“這麼有用,那是不是很貴啊?”
李伯怕這個藥很貴,家裡會負擔不起,宋鈺卻知道只要她想,滿屋子都能給他堆滿。
“不貴不貴,我這裡有好多,都是在國都買的,我這裡還有其他藥,等玲花拿來揹包,再給李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