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洗漱一番,就在隔壁。”
宋鈺點點頭,看他出去後才轉過頭,暗自猜測蘇沅沅到底是在什麼樣的心態下,纔會整這麼一出。
難道僅僅是因爲她在宴會上壓了她的風頭?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鈺兒?是不是餓了?”
百思不得其解時,慕容良披散著長髮,帶著一身霧氣進來,宋鈺看這這一副美男出浴的畫面,瞬間明白過來蘇沅沅爲什麼要針對她了。
“你先休息吧,我現在還不餓。”
宋鈺看他用內力烘乾了頭髮,又小心的躺在她旁邊,目光緊緊的注視著自己,讓她有些發笑。
“我不會離開的。”
“嗯,我知道。”
宋鈺知道他會錯了意,又重複一遍。
“我說,我不會離開的,以後,每一天每一刻,都不會離開你。”
慕容良呼吸一頓,猛的坐起身,不可置信的回想著她剛剛說的話。
“爲什麼?你之前不是還想著回到玉河村的嗎?”
宋鈺回想起他在自己耳邊的訴說,直視他的眼眸,認真道:
“你在我耳邊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得見,玉河村沒有你,我回去又有什麼意義?”
“真的嗎?你真的會留在我身邊嗎?”他現在的心情,根本無法用言語表達,臉上的紅暈便代表了一切。
“真的,不騙你。”宋鈺從最開始的糾結,猶豫,到現在的坦然接受,她相信,以後的路,不管是去哪裡,慕容良都會陪著她一起。
夜色降臨,慕容良開心的同時,強撐著不敢睡著,他有些害怕那天的事會再次發生,被子裡,宋鈺默默的拉起他的手,用這種無言的方式告訴他不要擔心。
兩人十指相扣,在蟲鳴聲中安然睡著。
宋鈺清醒過來的消息,傳到了宮裡,皇上皇后派人又送了不少東西,叮囑她好好休息。
關太傅更是親自拿了珍貴藥材來到世子府看她,宋鈺規規矩矩的給他行了跪拜禮,算是對那天的彌補。
關太傅神情動容,覺得這弟子沒收錯,尊師重道識禮數,宋鈺這會也釋然當初被強行收徒了,畢竟這個便宜師傅對她還是很好的。
“你好好修養,爲師必定會替你出這口惡氣。”
關太傅早在幾天前就跑去和皇上鬧騰,非要他給宋鈺這個小師妹做主,皇上也很頭疼,說簡單點是女孩子家家的爭風吃醋,說嚴重了牽一髮而動全身。
皇上無奈,宣了慕容良進宮解釋,關太傅何嘗不知那蘇家和蕭貴妃的關係,就是因爲這樣,他才生氣,慕容良好說歹說才把人勸住。
關太傅咽不下這口氣,下令國都內所有的書院都不許收蘇明爲學子,各個書院的院長怎敢不從。
結果就是蘇鶴與其夫人怎麼打關係怎麼宴請都沒人敢同意,他們還奇怪了好一陣。
蘇沅沅更是連門都不敢出,她明顯的感覺到慕容良應該是查到了什麼,天天在自己院子裡不是打砸物品就是責備丫鬟,令府上的人都苦不堪言。
宋鈺在世子府上的日子卻是悠哉的很,今天喝這個湯,明天吃那個補品,慕容良見她一天天好起來,每天更是變著花樣給她驚喜。
看著手裡收到的錦盒,宋鈺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不明白他最近怎麼迷上送她禮物了。
打開的錦盒裡,躺著一塊色澤上乘的羊脂白玉,觸手細潤顏色晶瑩剔透,讓她瞬間愛不釋手起來。
仔細看了看,發現上面刻著一個小小的良字還有一個鈺字,只不過鈺字像是新刻上去的。
拿起就想佩戴,但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急得她滿頭是汗。
“怎麼連玉佩都不會佩戴?我來幫你吧!”慕容良一進來就看到她的動作,心中發笑,走過來蹲下身,替她仔細佩戴。
宋鈺正低著頭,沒注意到有人進來,看他竟蹲下身,一時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恐怕這世間能讓慕容良屈膝的人,也只有她了吧?
“你應該慶幸我不會佩戴,若是我會,那不就代表有其他男子送我玉佩了嗎?”
慕容良頭也不擡地開了口:“若是別的男人送你玉佩,我保準砍下他們的手,讓他們沒辦法送。”
霸道冷酷的話,讓她瞬間紅了臉,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不敢搭話,生怕一個不對,這人又要出來什麼。
“好了。”慕容良替她綁了一個牢固的結,不管宋鈺怎麼轉圈怎麼跳,都不會掉下來。
“你綁這麼緊,我換其他衣服怎麼辦?”
“那我替你綁一輩子不就好了?”
慕容良眼中帶著笑意看著她,宋鈺聽後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她明顯的發現那天她說出不會走的話以後,慕容良嘴裡就時不時地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真的很醉人好嗎?
“世子殿下,李公公來了。”
府裡下人的聲音,適時的將宋鈺從尷尬中解救出來,打開門後,小廝一臉急色低聲朝慕容良說了句話。
慕容良臉色大變,和宋鈺說了句別出府後,急匆匆的就和李公公進宮了。
一路上,慕容良的臉色都沒好過,宮裡的宮女太監皆是大氣都不敢出。
人還未到,就聽見議事殿裡傳來茶杯碎裂的聲音,生生讓人膽顫。
“豈有此理…給朕查,這事究竟是如何走漏風聲的。”
小太監替慕容良打開殿門,又快速的關上,生怕自己一個失誤,就會小命不保。
“舅舅,切勿動怒,身體要緊。”
皇上正在氣頭上,剛發了一通火這會臉色漲紅氣喘不已,慕容良一進來看他如此,趕緊出言勸說。
“這如何讓朕不動怒,邊關糧草本就缺少,數月前才燒了一批,這次運去的糧草,足足是國庫一大半存糧,郭耀榮,你當初是怎麼向我保證的?”
郭耀榮現在老臉都不知道往哪放了,當初是他向皇上舉薦自己兒子來運輸糧草,並保證萬無一失送到,這還沒運到邊關,半路上就被燒掉大半。
“皇上,臣…臣自知有罪,願一力承擔責任,還望皇上饒過臣的家人。”
皇上此時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手指著郭耀榮你了幾次都沒你出來。
慕容良怕他氣急攻心,趕緊站出來勸說。
“郭將軍,現在不是問罪的時候,現在最主要的是邊關糧草的問題,治了你的罪,就能換來糧草嗎?”
郭耀榮跪在地上自責不已,當初若不是他自信自己兒子可以勝任,就不會發生這樣護送不力之事了。
皇上重重嘆了口氣,坐在龍椅上思量著該如何是好,殿外李公公快步走進來稟告:
“皇上,您快去瞧瞧吧!郭老將軍跪在外面,怎麼勸都不起來。”
“什麼?”
皇上一聽,頭大不已,趕緊站起身朝外走去,郭耀榮知道自己父親這樣是爲何,羞愧的無地自容。
“郭老將軍,您這是作甚?快快起來。”
郭老將軍郭桀,從前朝開始就在效力,一輩子錚錚鐵骨,戰事上從未有過重大過失,如今得知自己唯一的孫子保護軍糧不利,這會腆著臉都要求得皇上寬恕。
“皇上,老臣不能起啊!求皇上看在老臣幾十年爲國爲民的份上饒恕羿兒,老臣願意一力承擔護送軍糧不利的過失。”
“爹,是我求皇上讓羿兒回來去護送軍糧,要怪也是怪我這個做父親的太自大,跟您無關啊!”
郭耀榮看自己父親這樣,老淚縱橫的跟著一起跪下。
“朕並未說要責罰郭羿,你們這樣,還不如趕緊替朕想想辦法,怎麼把這空缺補上纔好。”
盛毅楨並不是個殘忍暴虐的皇帝,在他看來任何事都是有解決方法的,打了殺了就能解決嗎?
“皇上!老臣慚愧啊!”
他剛剛是想讓皇上念在他勞苦功高的份上,饒過自己唯一的孫子,這會一聽,對自己的行爲羞愧不已。
“上次糧草被燒,蠻步已經虎視眈眈,這次糧草又被燒,恐怕消息傳到邊關後,蠻步便會藉機進犯。”
慕容良面色嚴肅,前段時間已經徵收過一次糧食,若是再徵收,恐怕撐不到秋收那天,就會有大批百姓餓死。
“舅舅,不如先讓各郡城上報,看還能徵收多少糧食,羅峰城邊境是要塞,易守難攻,不管多少,先送到再說。”
皇上幾人面容發愁,這雖然是個辦法,但距離秋收還有三四個月,吃不飽飯,將士們如何抵抗敵襲。
“但二十萬大軍,一人一天最少都得二斤米,二十萬人一月就得十萬石糧食,還不算軍馬的糧草,郭羿回來時,邊關糧草最多維持兩個月,若是那二十五萬石糧草準時無誤送達,再怎麼樣也能維持到秋收。”
皇上愁容滿面,沒有被燒燬的糧草只剩二十萬石左右,最多兩個月天,邊關將士就得餓肚子,餓上三天,別說抵抗外敵了,拿不拿的起刀劍都是問題。
“先徵收再說,此事刻不容緩。”
“好,趕緊去辦。”
郭老將軍還想說什麼,卻被慕容良制止,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儘快把糧草送去邊關纔是要事。
“老臣告退。”
“臣告退。”
人很快走光,只剩皇帝一人,站在大殿裡,長吁短嘆,李公公站在殿外,也是憂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