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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同盟

沅側(cè)妃氣得大罵:“這個賤人何德何能能騎到我頭上!”

“可惡可惡,真是氣死我了。”

一件件瓷器還在不停地往地上砸,嚇得外頭的下人們心中一顫一顫的。

咒罵聲大到連院子外的一衆(zhòng)下人也聽得到。

院外的小姑娘們都知道這樣的咒罵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沅側(cè)妃以後必然不好過。

而且,沅側(cè)妃的院子距離王妃的院子也不遠,若是讓王妃和王爺聽到,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幾個侍女低著頭,都不敢說話,心中都在暗想。

這側(cè)妃平日裡看上去也不像是多傻的人,怎麼就如此想不開呢?

但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沅側(cè)妃正在氣頭上,正缺一個人撒氣,她們又哪裡敢上前提醒呢。

“出什麼事了,側(cè)妃這是怎麼了?”

幾個侍女身後傳來一清脆女聲。

如此熟悉的聲音,讓幾人頓時覺得有了救命稻草。

若說此刻,誰能勸的動沅側(cè)妃,那還要屬側(cè)妃的心腹丫鬟——小夏了。

“小夏姐姐,你可算回來了。”

“側(cè)妃剛剛聽說,王爺去了王妃那裡,兩個人還交談甚歡……”

幾個小丫頭,雖然沒有聽到這個過程,但是從側(cè)妃的咒罵中已經(jīng)瞭解了事情的大概。

小夏瞭解沅側(cè)妃的性格,聽完幾個小丫頭你一言我一語的陳述之後,心中也有了數(shù)。

隨即小夏也不顧沅側(cè)妃還在發(fā)怒,轉(zhuǎn)身走進院內(nèi)。

看著側(cè)妃此時還要拿桌子上的瓷瓶往地上砸,小夏連忙上前搶過瓷瓶,安慰道。

“側(cè)妃不必如此動怒,爲了那個賤人動怒不值得。王爺他只不過是暫時被那個賤人迷了心竅,等過一段時間王爺不還是最在意你嗎。”

“側(cè)妃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動怒,可不就和了那個賤人的意了。”

“說不定您在這裡生氣外頭就有人看著呢,回去告訴那個賤人,那個賤人不知道該有多高興呢。”

沅側(cè)妃聽小夏這麼一說心裡也是好受許多。

小夏的一番話其實很有邏輯,先是順了側(cè)妃的意,又安慰了側(cè)妃,最後再讓側(cè)妃冷靜下來。

院外的小丫頭們偷偷地聽了幾句,都在心中暗暗佩服小夏姐姐,不愧是側(cè)妃的貼身丫鬟以及心腹,還是她有辦法。

似乎也是覺得小夏說的話很有道理。

沅側(cè)妃狠狠地咬了牙,終於不再吵鬧,甩了甩長袖,轉(zhuǎn)身回到屋內(nèi)。

翌日。

清晨的一縷陽光灑到姜語欒的屋內(nèi),正好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她躺在牀上,煩躁地翻身,一臉疲憊的樣子。

昨天她和紀昱寧說話,沒想到會說到那麼晚。

說到那麼晚也就罷了,紀昱寧這人是神人嗎?即使是現(xiàn)在這個時辰,自己還是有些睏意,而他已經(jīng)早早的去上朝去了。

想到上朝的時間太陽還沒升起來,姜語欒就替紀昱寧感覺到累。

吩咐漱玉把屋內(nèi)的窗子用簾子當?shù)脟绹缹崒崳蛔屢稽c陽光透進來,終於擺脫了那煩人的陽光,躺在牀上又睡了一個回籠覺。

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到了中午。

“王妃,隨風把那幾間鋪子的地契給送來了,咱們要不要去看一看?”

漱玉敲響了姜語欒房間的房門,輕聲問道。

還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的姜語欒猛地驚醒,一下子從牀上彈了起來。

沒想到地契這麼快就給送過來了,正好自己今天可以去看一看那間鋪子現(xiàn)在的情況。

這個是件大事,只要鋪子有了著落,自己的店很快就能開張了。

她好奇,也不知道這京城中王爺名下的鋪子到底是裝修成了什麼樣子。

姜語欒興奮地從牀上起來,睏意頓時消散的一乾二淨。

其實讓漱玉進來幫自己梳妝,又換了套好看的衣服,姜語欒這就準備出發(fā)。

一推開房間的房門,姜語欒這才意識到,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之中就來到了秋末。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枯黃的樹葉已經(jīng)在樹下堆積,一座座金黃的小山最終會被白雪覆蓋,最終消失在下一個春天,成爲孕育出下一樹綠葉的養(yǎng)分,生生不息。

翠綠色的樹葉已經(jīng)不再留下的只剩光禿禿的樹幹以及還在樹上沒有掉落下來的黃葉。

姜語欒看著這場景,不禁感嘆時間過得可真快,怎麼四季的變換她也沒有來得及察覺。

在深秋之中,風總是格外的烈。

一陣風吹過,姜語欒冷得緊了緊衣服。

漱玉見姜語欒發(fā)抖,轉(zhuǎn)身回屋取來了暖爐,這才讓姜語欒好了一些。

“王妃在此稍等,那街區(qū)有些遠,我這就去叫馬車。”

漱玉剛要走,姜語欒思考了一下叫住了漱玉道。

“不必,咱們步行到那裡去吧,走王府側(cè)門。走正門坐馬車都太過顯眼,我不想讓很多人注意到這事。”

自己剛得到了幾件上好的鋪子,她可不想搞得人盡皆知。

一個人若是太過張揚,就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了。

王府的後門都是府內(nèi)下人日常出門所走的,此時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倒是也方便。

順著後門延出來的路,兩人一邊逛,走走停停,來到了那幾間鋪子所在的街區(qū)也沒用多長時間。

深秋果然寒冷,姜語欒即使捧著暖爐也覺得絲絲寒意侵入身子,直到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午後最溫暖的時候。

姜語欒才覺得好了一些,沒有剛出門時那樣冷得讓人受不了

這街區(qū)之中人來人往都是熱鬧,街邊除了林立的店鋪之外,還有各種小販在叫賣著。

“糖人——兩個銅板——”

“烤紅薯——”

小販們拉著長音叫賣著,有了一種人間煙火氣的感覺。

只是姜語欒突然下意識的覺得這個地方怎麼有一些不太對的地方……

“誒,老李,你知不知道又快要收稅了?”

“怎麼不知道這幾天急忙著籌錢呢,今年收成不好,怎麼能有錢交得起這稅款。”

“我這邊也是,連飯都吃不起了,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再扣除這稅款,可是徹底要餓肚子了。”

……

聽著這些對話,姜語欒剛想回頭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竟然百姓連飯都吃不起了。

又來了一個男子,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你們還是小點兒聲吧,這一道的鋪子都是皇家名下的,有王爺路過都是嘗試讓他們聽到,你們還要不要命了。”

那兩個對話的人聽到這句話也不敢再說話,連連閉上了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姜語欒轉(zhuǎn)頭沒看見兩個說話的人,終於是從兩個人的對話中想明白了這個街區(qū)爲什麼奇怪的原因。

這一條街區(qū)雖然不是京城的主街,但也是修建的華麗,一間間鋪子有規(guī)劃地排列著,街上的行人也不少。

只是在這深秋的街道之中,還有不少人在穿著單薄的衣服叫賣,渾身凍得發(fā)抖。

一些男人甚至光著膀子在粥鋪裡喝粥,雖然沒有凍得發(fā)抖,卻已經(jīng)看見皮膚上被風吹得裂開。

而在反觀自己手中捧著暖爐,帶有毛領(lǐng)子的狼皮大衣加上襖裙是這一整個街區(qū)中都沒有第二個人如此穿著。

姜語欒看到如此場景,心中不免有些慚愧。

自己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只不過是因爲嫁入了王府纔有如此待遇。

想著一定要爲大家做一些什麼,將一般走進粥鋪中對那老闆說。

“老闆,今天的粥我全都要了。”

老闆先是一愣,而後收下了姜語欒遞來的銀子,心中大喜。

“漱玉,把這些粥分給行人們吧。”

街上的人多,此消息一放出街上的人也頓時從四面八方向這邊涌過來。

最後因爲人太多,在分粥的時候,行人也只能是一人分到小半碗而已。

“草民謝過王妃……”

“謝王妃……”

姜語欒本來就已經(jīng)很羞愧了,沒有打算讓這些人知道自己是誰,可是這街區(qū)的行人之中難免會有認識自己的人。

於是這消息不經(jīng)而走,四面八方,此起彼伏,都是感謝的聲音。

姜語欒不好意思迴應,只是朝四方略略的點了點頭。

但同時姜語欒也沒有忘記,自己來到這個街區(qū),最主要的目的——查看鋪子。

在一中喝著粥的行人之中,姜語欒隨便向左手出的一個高大男子問道。

“這位大哥,你知不知道司衣局在何處?”

那男子慌忙喝下碗中的最後一口粥,還不肯放下手中的碗,連忙應答道。

“王妃客氣,順著從武建路走,看左手邊第二顆柳樹,一個藍底金字的招牌就是。”

說完那男子還拱手行了個禮。

姜語欒立即覺察出,這男子似乎和其他難民不太一樣。

從素養(yǎng)上來說,這男子舉止文雅,吐字清晰,條理清楚再說,過話後還行這種禮,這是大家族纔有的禮節(jié)。

而在這種吃不上飯的時候,這男子雖然也是身著單薄的衣衫,但奇怪的是他的手上竟帶著一個成色十分好的翡翠扳指。

“不知公子爲何流落至此?”

姜語欒不禁開口問道。

那男子先是一愣,後來回過神來笑著又是拱手回答道。

“王妃真是好眼力,小人本來是京城妙仁堂的掌櫃,後來因爲家中變故,本來經(jīng)營的不大不小的店鋪,經(jīng)濟情況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那也不至於……”

姜語欒皺了皺眉,對於這個妙仁堂他聽說過,好像已經(jīng)經(jīng)營了幾輩人了,也算得上是家族經(jīng)營。

京城中這樣的店鋪怎麼會輕易倒閉?

這些問題都讓姜語欒有些不解,但又不好直接過問。

好在這男子倒是不拘小節(jié),看著姜語欒一臉爲難的神色,也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於是自己開口說道。

“已經(jīng)連續(xù)幾年收成都不好,百姓們連飯都吃不起,生了病也沒錢看病,我們醫(yī)館本來是一直收納流民,免費幫助他們治療,可惜這流民數(shù)量越來越多,我們的醫(yī)館也撐不下去,最終倒閉了。”

那男子說得雲(yún)淡風輕,彷彿在說別人家的故事一樣。

但是姜語欒這種感受,家族中幾代人苦苦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就砸在了自己的手裡,這樣的愧疚感和負罪感都是常人難以體會的。

“至於這個翡翠扳指,這是祖上唯一傳下來的傳家寶了,我就算是餓死在街頭也不能把它當?shù)簟!?

姜語欒聽了這男子的話以後,心中不免泛起一絲酸楚。

她心靈神會地點點頭,心想若不是在當今這個世道,如此人才必能做出一番大的事業(yè)。

“你叫什麼名字?我本來也打算在京城開一間醫(yī)館,若是你願意的話,可以到我的醫(yī)館來就職。”

那男子一聽這話,眼中閃過驚喜的神色:“小人名叫申嘉禾,能被王妃看重,自然是願意的。”

“關(guān)於醫(yī)館的經(jīng)營方面,我還是不太瞭解,以後還是要看你的,若是你願意來的話,必有重酬。”

“沒問題。等王妃的醫(yī)館開張後,我一定會去。”

看著申嘉禾答應得如此爽快,姜語欒滿意地點了點頭,由從自己的口袋中取出幾兩碎銀遞到申嘉禾手裡。

“這我不能要。”

申嘉禾有些不好意思,一再推脫。

而姜語欒卻執(zhí)意要給。

幾番客氣過後,申嘉禾最終還是在姜語欒強硬的態(tài)度下收了這些碎銀子。

姜語欒最後也是鬆了口氣。

“這些銀子就當做是僱傭你的前款,不必不好意思。”

這個人是生於家族之中,頗有氣節(jié),不願意輕易接受別人的施捨。

但是剛纔的發(fā)粥是另外一回事,與現(xiàn)在的錢財性質(zhì)不同。

看著申嘉禾收下銀子,姜語欒認定此人絕對不會反悔。

姜語欒先前一直在困擾這個問題,那就是自己雖然懂得醫(yī)術(shù),若說在醫(yī)術(shù)方面這個時代能比得上她的人少之又少,至少直到現(xiàn)在她還一個都沒有遇過。

可是問題就出在自己從來沒有經(jīng)營過生意,從開店鋪到交稅款再到各項事務,自己是一概不知。

更糟糕的是自己現(xiàn)處的時代,還沒有一個懂生意的朋友,連個能詢問的人都沒有。

姜語欒先前還爲這事發(fā)愁了好久,但是現(xiàn)在看來卻是讓自己撿了個大便宜。

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個申嘉禾來的正是時候。

未完待續(xù),先看看其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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