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上將。”隔了好一會兒她才又開口，這一次選擇了一個不會讓對方產生任何情緒反應的稱呼。“我今天來這裡是有要事要詢問的。”

黃蒽韶的聲音裡又恢復了幾分淡然和笑意，好像短短的時間內她就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說出的內容也是十分的官方而又生疏。

劉顏窕準備上牀的身影頓了頓，頭似乎微微低下去了幾分，又似乎是沒有。

“看在往日……”黃蒽韶下意識地想說往日的情分，但一瞬間又反應過來這句話定會再讓對方勃然大怒，於是急忙地改了口。“我們共事了這麼多年，我認爲我們也是可以心平氣和地交談的。”

空氣也都沉默了一會兒，好一會兒後劉顏窕才又轉過了身去看她，她面上的神色也變得如常了，怒氣和嫌惡都不在，只隱隱透露出幾分疲憊來。

“你想跟我談什麼？”

談及正事兒的時候，黃蒽韶總是習慣於戴上另外一副面孔的，那是她無往不勝的利器，讓人看不出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也琢磨不透她的真實立場，只有弧度不變的笑。

即使面前的這個人她愛著，她以爲地愛著，但也還是改變不了這個習慣。

黃蒽韶輕笑了一聲，“想和劉上將談一談關於琉銅脈的事情。”

琉銅脈，又是這三個字，又是這個東西，她就知道。

劉顏窕有些疲憊地閉了閉自己的眼睛，一睜開又是那一副銳利的模樣了。“關於琉銅脈的什麼？黃上將是想讓我介紹一些琉銅的功能和用法嗎？我以爲這些星網上都有，動動手指就可以查到。”

“你知道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兩人你來我往，似乎又有了幾分硝煙的味道，也再次對視上了。

這一次仍舊是黃蒽韶先開口打破了僵局，“我想知道琉銅脈在哪裡，我需要這個東西。”

她說得很直接，其實這並不是她的習慣，但是面對劉顏窕她必須得這麼說。

“我相信你也知道，那條礦脈目前爲止沒有一人知道，我動用了很多方法都沒有找到。”黃蒽韶輕輕地晃了晃自己的頭，似乎真的很苦惱。

“你都說了沒有一個人知道了，那我肯定也不會知道，也許就是一個謠言而言，畢竟誰也沒有見過。”

“除了你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

“我也不知道。”

兩人的對話就像是打啞謎一般，誰也不肯直言，誰也不願意認可對方。

劉顏窕很是固執和倔強，她一口咬死了不知道，大家都覺得這並非真話，也試圖屢次戳穿她的“謊言”，但偏偏無法讓她告知真相。

黃蒽韶其實是瞭解她的，所以也沒有多失望。

現在解清秋已經死了，那她覺得自己的勝算是最大的，即劉顏窕要不然就什麼都不會說，要說也只會告訴她，畢竟她們相愛過。

一會兒之後，她又開始不滿意自己腦中構想出的措辭。

應該是還相愛著，黃蒽韶想。

“好吧，那我就先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這是我給你帶的聖誕節禮物。”她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小的禮物盒，然後從空隙處把禮物盒推了進去。“你先在這裡委屈一段時間，等時機成熟了，我就把你帶出來。”

她轉身正準備走，劉顏窕卻又開口說：“黃蒽韶，你真是狼子野心。”

黃蒽韶的步子停下了，復又轉回去看向劉顏窕嗎，回覆她道：“阿顏，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