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小啓的試探遠比潘震要溫柔得多了，只是拿飲料瓶砸而已。
至於爲什麼會有空的飲料瓶？武器庫是那麼地大，呂小啓還不得什麼有用沒用的東西都裝一些，怎麼會少了多種多樣的飲料，喝完了也不能亂丟垃圾，是不是？
潘震對卡爾的試探是直接使用微型耀斑來燒，直接將幻體的卡爾燒得只剩下一顆腦袋。
當時的卡爾僅僅是有些惱火，沒有作爲大佬的不可侵犯，選擇直接發飆，以至於已知宇宙都知道卡爾其實是個能隨意弄一下的死神。
涼冰多次說卡爾很慫，她卻知道卡爾其實是失去了對感情的波動，喜歡一再調侃罷了。
呂小啓很感概地說：“你們這些大佬很會玩啊……”
這些大佬是真的會玩，不然就不會明明要麼姐妹，要麼是同學，不然就是好友，搞得互相敵對來分出陣營，再打生打死幾萬年。
卡爾沒有說話，就是那麼怔怔地看著呂小啓，小眼神裡面有著一種深深的無奈。
“懂，我懂，不就是找不到正確的方向，誰都想掌握未來嗎？”呂小啓還知道因爲理念的爭執而爆發戰爭是一種極度高大上的行爲，說道：“爲了食物，爲了安全，爲了生存空間，爲了能源……，凡人會爲了那些爆發戰爭。神纔有資格爲了理念去開戰。”
卡爾說道：“你也是神。”
“我有說過嗎？”呂小啓見卡爾再一次不吭聲，說道：“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理念是什麼。”
那是真話，呂小啓真的沒有鍥而不捨會去追求和實現的理念，他道目前爲止更像是一個打工的人，爲了大佬們的各種理念去當個工具人。
天使文明要正義。
惡魔文明要自由與墮落。
死歌書院要與虛空肩並肩。
烈陽文明要國泰民安。
幾大頂尖文明向宇宙各個文明和種族發出了自己的聲音，並且邀請或是逼迫他們加入自己的秩序陣營。
不是頂尖文明？只有去認同頂尖文明理念，哪有資格去爭個高低的資格。
不單單是因爲文明的科技落後，其實還因爲自身都毛病一大堆，連自己都處理不好，哪有資格去傳播什麼理念。
“很正常。”卡爾還像以往那般的耿直，說道：“你成爲神的時間並不久，需要數千年來真正地認識這個宇宙，思考自己對未來的需求，整合成爲一套能夠讓自己爲止奮鬥的理念，吸引志同道合的同伴來一同努力奮鬥。”
“你要這樣一說，我就得嘮叨一下了。”呂小啓稍微坐得正式一些，說道：“誰規定年輕就不能有自己的理想？以後我不知道，現在的我總結了一下你們的理念，得出的結論是……”
“是什麼？”鶴熙不知道是使用空間摺疊技術還是蟲洞技術，過來之後就問了一句。她跟呂小啓擠一張沙發，看著呂小啓的側臉，道：“欸？怎麼停了，說下去。”
“生存，產生霸權，維持霸權，纔有將理念傳播出去的基礎。”呂小啓自己笑了起來，看到鶴熙和卡爾都沒有笑，不由問道：“我說錯了？”
卡爾率先說：“不，你的想法很正確，也很現實。”
“你是個堅定的行動派。”鶴熙不知道是不是在讚揚，笑瞇瞇地說：“那你還在這裡跟卡爾聊什麼？”
看吧！
婚姻果然是一座墳墓，整得連聊天都要被管了。
“我這不是在等卡爾聯絡上虛空生物，好去幹活嗎？”呂小啓就摟住了鶴熙的小蠻腰，用行動讓鶴熙給自己留點面子，才繼續說道：“知道鴻鈞佈道嗎？層次夠了之後，隨便講幾句都能令人受益匪淺。咱們的層次不低呀，哪能叫隨便聊天，怎麼都是神與神對話的逼格。”
鶴熙眨了眨眼睛，很篤定地說：“你見過鴻鈞。”
鴻鈞是蠻荒神話體系的一位大能力者，相傳還是唯一一位有記載的牛逼人物，只有他成功地融合了天道。
呂小啓有見過鴻鈞嗎？他覺得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
“鴻鈞是誰？”卡爾有從一些記載中得知鴻鈞這個名字，但那是神話與小說。他無比好奇地問：“真的存在那樣的神嗎？”
“在他們的體系中，神在仙之下，上面有聖人，再來就是天道了。”呂小啓並不介意講一講神話體系，稍微介紹了一些，又說：“我們還是不談這個。”
“噢，力量體系無敵，卻無法跨宇宙。”卡爾是個很耿直的死神，說道：“我們打不過他們，他們卻只能被動挨打。”
以力量的體系來說，科技神還真打不過蠻荒神話體系。
要知道神或仙的牛逼，他們隨隨便便就能徒手摘星辰，超級大能不想活了還能讓宇宙終焉給自己陪葬。
拉整個宇宙給自己陪葬這種實力在很多的力量體系中能夠辦到，可是能夠跨宇宙則顯得很是稀有了。
“這麼有趣的？”鶴熙起了很大的興趣，又壓制那種興趣，說出了自己過來的目的，道：“關於跨宇宙通道，我得出了一些研究成果。”
卡爾立刻看向了鶴熙，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訝。
鶴熙卻是“咦？”了一聲，然後對卡爾丟出了一件什麼東西。
“……”卡爾默默地看著鶴熙，隨後又轉頭看向了呂小啓，給“呵呵”了兩聲。
呂小啓定定地看著那個還在滾的飲料瓶，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來，再深情款款地扭頭看著鶴熙。
“我們對本宇宙的三角體一再進行打擊，虛空生物沒有進行增兵的行爲。”卡爾無法前往其它的異宇宙，戰爭也就由他來佈置、調配、主持和統籌。他說：“預計再花千年不到，我們能夠完全清除本宇宙的三角體。”
現在超神宇宙的戰爭其實就在在打一種爛仗。
虛空生物不再對這個宇宙增兵，屬於本宇宙陣營的各方文明，他們在聯合陣營的調配下聽從指揮。
想要聽從聯合陣營的調度還不是那麼容易，像是壓根就打不動三角體爲前提，上了戰場連幹搖旗吶喊的事情都會很危險。
卡爾是一個顧慮遠要比凱莎少得多的神，其中最大的區別就是對生命的看法。
凱莎認爲生命無比美好，活著最合適的就是尋找生命的真諦，無憂無慮地幸福著。
卡爾則是漠視生命，狂熱地研究死亡。
其餘的大佬，他們對生命也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例如烈焰文明就是一個認爲生命應該有生有死的規則，但是卻又會干涉有生有死的規則。
“你的指揮沒毛病，就是死亡率有點不正常。”鶴熙不用花費多少時間就能將任務日誌遊覽完畢，嘲弄地說：“你夾帶的私貨太多了。”
“不，我拒絕你的說法。”卡爾就看到呂小啓瞪向自己，解釋道：“我依然在研究死亡，但從不讓麾下去無意義地作死。”
關於這點鶴熙也要承認，只是她仍然會感到不舒服。
“你們女天使太過美好，不適應殘酷的事實。”卡爾對於自己認爲正確的理念並不會產生動搖，並且相信每一個神都是這樣。他看到呂小啓的眼神逐漸變得犀利，無奈地說：“凡事有兩面，你們不能否認這個事實。”
這裡牽扯到了很大的課題。
例如全宇宙都只有生而沒有死，難道真的是一件好事？
“別扯那麼多。”呂小啓直言不諱地說：“我在意的不能死，要保證這一點。”
呂小啓對生死的看法很直接，樂意和不樂意，不會是無差別又理所當然地帶所有生靈一起玩。
“所以我喜歡你。”卡爾好像是第三次發表這樣的言論？他無視了呂小啓一臉的退避，繼續說道：“儘管有對戰士進行備份，我認爲不需要去進行復活。”
如果說聯合陣營中哪一方對復活最感到排斥，毫無疑問會是天使文明。
她們明明有成熟的復活技術，硬生生讓自己的整個文明僅剩下不到三十萬的數量。
後來會對謝幕的同伴進行復活，還是明白一旦不復活，無法應對接下來的戰爭。
鶴熙再一次展現了自己的大方，煞有其事地說：“要不，你去變個性？”
呂小啓控制不住一個顫慄，並且噁心感都快從胸腔涌向嘴巴，再噴射出去。
“我拒絕。”卡爾那個叫堅決，迎著鶴熙驚訝的目光，說道：“我等待了數萬年，還會一直等待與涼冰結合的那一天到來。”
鶴熙這一下卻驚愕了，她捅著呂小啓的腰，說：“有人要跟你搶玩具。”
“別鬧。”呂小啓對涼冰從始至終都沒什麼慾望，捏住了鶴熙的手，由衷地說：“每一個敢於追求的人都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以我的推斷，一旦涼冰知道卡爾還賊心不死，大概率會發飆。”鶴熙說話的用詞已經充分表現了自己的態度，並且很鬱悶地說：“你不喜歡涼冰，我喜歡呀。”
呂小啓該說什麼？
“我之前與卡爾聊到了華燁。”呂小啓果然看到鶴熙收斂情緒，繼續往下說：“卡爾認爲華燁再一次出現會是在數千年或萬年以上，我則認爲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出現。”
無論華燁的表現是如何的猥瑣和貪生怕死，想幹的事情一件沒成，是有名的廢物以及失敗者，女天使都會視他爲最大的威脅。
看一看原著就知道了，與女天使仇大苦深的涼冰，她在碰上華燁的天渣集團之後，面臨女天使的挑釁都會選擇先懟華燁。
同樣的，女天使在發現天渣集團之後，哪怕惡魔文明剛剛讓神聖凱莎謝幕，她們的選擇也是先懟天渣集團。
鶴熙變得很正經，問卡爾，道：“你有什麼依據，認爲華燁會在那些時間點出現。”
呂小啓不免就有些幽怨了，他無法接受鶴熙沒有第一個問自己。
“規律。”卡爾停頓下來，奇怪地看了一眼呂小啓，重新看向鶴熙才接著往下說：“我們已經知道，虛空世界不止成功征服了一個與我們背景相似的宇宙。我們的這一個宇宙只是虛空生物收割的其中之一，只是因爲神庭王的存在，出乎了祂們的意料。”
鶴熙很不爽，道：“你別說廢話。”
“哦。”卡爾很老實，思考了幾分鐘，重新說道：“絕對不止是我們在與虛空生物進行戰爭，也不會只有‘我們’。”
這兩個“我們”用得很靈性。
卡爾表達的意思是，多元宇宙中不單單隻有背景爲超神的宇宙，虛空生物能夠進行跨宇宙征戰，處於戰爭的對手也不會只有他們。
“嗯。這就是你爲什麼會提到鴻鈞是吧？”鶴熙沒看呂小啓，也沒看卡爾，她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呢喃：“我們的故事，很難有終點了。”
“對我們來說，目標只有虛空生物。”卡爾能理解鶴熙想要表達的意思，卻有不同的看法，說道：“其餘的體系離我們太遠。”
呂小啓有點頭大地說：“別告訴我，要我去找虛空生物的敵人，搞聯合什麼的。”
鶴熙睜開眼睛看著呂小啓，說：“夫妻一體喲。”
所以，鶴熙還真有那樣的想法？
卡爾目光炯炯地看著呂小啓，顯然也是相同的想法。
“兩位大佬，你們想過沒有？”呂小啓苦笑著說：“暴露既是危險，我們要與更多的勢力接觸，知道我們存在的就會增多。我們拿什麼去跟比我們強大的勢力結盟，而不是他們在發現我們之後動刀？”
“喔。”鶴熙說道：“黑暗森林理論。”
所謂的黑暗森林就是一個獵人的故事，很直接的定義關於信任的話題。
卡爾說道：“你不能被定位。”
“我知道自己不能被定位，所以問了啊，怎麼讓他們願意跟我們結盟。”呂小啓知道在經驗和智慧上還比不過大佬，只是想要知道答案。他說：“我們不傻，其他勢力肯定也不傻，是不？”
鶴熙說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對一件事情出現明顯的抗拒感。”
呂小啓還是那個意思，他們不夠強，等哪天夠強了，怎麼去浪，他都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