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喋血銀屏

焦漪剛到大帳門前，侍衛(wèi)匆匆前來稟報：趙大人的信使要見您。

焦漪：快快請進。

信使進入大帳，雙手遞上一黑漆木函，上面粘有雁毛。

焦漪一看，知道是十萬火急的信，趕忙接過，打開一看，密信上寫道：鄣賊進犯江淮，速回。

這時，侍衛(wèi)稟告：夫人，外面有人求見！

焦漪：請進！

焦漪尋思：大戰(zhàn)在即，來人該是誰呢？

只見一老者走了進來。他面龐黑瘦，鬚髮皆白，但器宇軒昂，眼小而有神。

焦漪見他年齡較大，趕緊攙扶他坐下。

焦漪：請問老人家，您找我有何事？

老者用楚地口音說道：大人還記得賣菜刀的小夥子嗎？

焦漪興奮地說：記得，記得！可惜我沒能找到他，實爲憾事！

老者拈鬚笑道：我是他的師祖，聽聞大人仁德，今天特來拜望！

焦漪忙說：實在慚愧，食百姓之脂膏，享朝廷之俸祿，卻不能保黎民百姓之安寧，慚愧得很！

老者微微點頭，說道：大人心繫百姓，我尤爲感動。目下江淮黎民，不，應(yīng)該說是天下黎民，即將面臨寡德梟雄霍鄣等人的淫威，老夫應(yīng)該助將軍一臂之力。

老人邊說邊從囊中取出一把刀和一卷帛書。

老人：這是天星劍和冶鐵秘籍。祖師爺在秦國時，負責帶領(lǐng)工匠冶鑄刀劍等兵器，他鑄造的兵器鋒利無比，爲秦滅六國立下大功。後來他隱居青龍山。老朽知道大人有德有勇有謀，有衆(zhòng)將相助，但是，還要有削鐵如泥的利刃，而要鑄利刃必須有好鐵。這樣才能以小耗謀大功。因此，我將天星劍和冶鐵秘籍敬獻給大人，希望能助大人殺賊保民。

說完，老人起身，雙手捧獻給焦漪。

焦漪激動不已，恭恭敬敬地伸出雙手，接過老人手中的無價之寶。

焦漪眼含熱淚對老者說：敢問老人家尊姓大名，請受晚輩一拜！

老者笑道：老朽不敢，賤姓張，此物交給大人，我就放心了，大人的誠意老朽心領(lǐng)了！

二人重新入座，老者將事情來龍去脈簡要地說了一遍。

老人：老朽是冶鐵秘籍的傳人，聽從師父的話，隱居在青龍山千仞洞。此洞有南北二洞口，南洞口離大人那天所進的北洞口有十里遠。走完十里崎嶇道路後，會進入一個世外桃源，那裡四面環(huán)山，峭壁崔嵬。老朽帶領(lǐng)徒兒在那裡就地取材，冶煉鐵器。爲防止利器被賊人所得，殘害百姓，故而只鑄造菜刀等小物件，且數(shù)量有限，只賣給面善之人。如遇惡言惡語粗蠻之人購買，一概不售。鑄鐵之餘，老朽躬耕隴畝，自給自足。每年花費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在極深的萬仞洞內(nèi)，修煉武功。前日，當老朽修煉完畢，出洞後，方纔得知罪大惡極的王組已被仁德的焦大人所滅，老朽欣喜若狂，於是向大人獻寶。

焦漪感恩老人義舉，再三挽留老人：請老人家留在軍中，點撥指導。

老人：落葉歸根，老朽不能拖累大人。告辭。

老人堅持返回青苔寶地。焦漪送出很遠。

剿滅王組，隊伍進一步充實壯大，周成感到莫大的欣慰。幾日前，他受趙賦派遣，來到焦漪身邊——趙賦給的理由是助焦漪一臂之力，實際上解除了他在原來軍中的指揮權(quán)，將它交給趙權(quán)掌管。

周成感到趙賦笑臉背後令人不寒而慄的鋒芒。

三年前

焦漪女扮男裝，以焦?jié)i之名擔任南巢平治官時，揭穿了趙煒的謊言，將他收押，按權(quán)限交上層有司處置。雖然，趙賦一開始並沒有徇私情，但趙家賄賂廬江太守，疏通關(guān)節(jié)，由一智障的乞丐頂替趙煒徙邊。爲防止“焦?jié)i”日後追究，趙煒想方設(shè)法置她於死地。在趙賦的幫助下，趙煒查明“焦?jié)i”的真實身份——焦漪女扮男裝。但是，他並沒有查到焦?jié)i的下落。

趙賦派密探查明周成和焦漪竟然擁有萬餘人馬。

趙賦十分震驚。本以爲王家莊是周成和焦漪的死地，結(jié)果卻成了他們發(fā)展壯大的福地。

趙賦感到恐慌。另外，他在朝中的靠山太尉劉泰的地位岌岌可危，所以，他決定投靠霍鄣。而投名狀就是周成和焦漪的人馬。

於是，趙賦密令焦漪：霍鄣進犯南巢，三日內(nèi)將到達銀屏附近，爲將敵一網(wǎng)打盡，令你儘快趕到黃家山附近，伺機截斷敵退路。

焦漪同周成、王濤商量後，立即率軍前往。

不料趙賦通過臥底孫平及時瞭解到軍情，向霍鄣出賣了他們行軍時間、路線等情況，使他們遭到叛軍包圍。

由於日夜兼程，人馬睏乏，無力突圍，陷入絕境。

焦漪彈奏一曲，周成覺得曲調(diào)非常陌生，問焦漪曲名。

焦漪笑著說道：這是古曲。

周成疑惑地問道：古曲能解憂嗎？

焦漪：懂者無憂。然後，告訴他古琴的秘密：我從浮槎老人那裡獲得古琴譜，按照古譜彈奏，可以引起另外幾架奇琴的共鳴，哪怕遠隔千山萬水。父親雖沒有古譜，但他將古譜牢記在心，當年被貶時，御史大夫劉智將他引入密室，告知江巢區(qū)域的形勢，讓他負責監(jiān)視。並且讓焦?jié)i周遊江淮各地，瞭解情況，後來冒充程猛，直接打入叛軍內(nèi)部，並勸降霍鄣手下一部分人馬。這種奇琴同普通的琴相比，外形相差無幾，唯一不同的是將其中一根琴絃塗上一種神奇的牡丹花汁液。

周成聽後，覺得十分神奇。

然而，這一秘密並沒有得到嚴格保守。兩年前，焦漪同湖賊交換人質(zhì)時，賊首陳章就曾向焦漪索要過古琴譜，幸虧他只是聽到有關(guān)古琴譜的隻言片語的江湖傳聞，並不知道古琴譜有如此神奇的功能。

這一功能被江湖大盜翟節(jié)發(fā)現(xiàn)並泄露給霍鄣。

兩年前

翟節(jié)盜得老乞丐的繡囊，發(fā)現(xiàn)御覽密圖時，倉促間瀏覽了幾個墓地暗道。

後來，他在南巢放王崗盜墓時，因遭到樑忠的激烈反抗，在打鬥中受傷逃往舒縣，被焦漪追查。

此後，他不敢再去南巢盜墓，而是憑藉過人的記憶力，回想起御覽密圖中淮南某地的一座陵墓暗道。

然後，他找到那裡，併成功進入，盜取部分寶物。其中一件呈圓筒狀，外有精美的絲綢套子。取下外套，露出一捆竹簡，他展開閱讀，大吃一驚，原來此竹簡記述了古琴譜的秘密。他想：自己被官府追查，幾乎無處藏身，不如投靠霍鄣。

於是翟節(jié)攜帶盜取的部分金銀財寶以及那部竹簡，獻給霍鄣。

翟節(jié)：區(qū)區(qū)薄禮，請大人笑納。

霍鄣接過一看，很高興，說道：本帥任命你爲尋寶官，你隱姓埋名加入周成的隊伍，以便及時稟報重要軍情。

翟節(jié)：遵命。

周成率軍攻破合肥之前，焦漪攜帶密圖去找周成，在古祠堂聽到的對話，就是翟節(jié)同線人趙煒接頭時發(fā)出的。當時，焦漪擔心暴露暗道秘密，沒有追查。與周成見面後，她找機會告訴了他：軍中有奸細。

周成馬上派百夫長追查：昨晚誰私自外出？

百夫長查詢後，去見周成。

百夫長：將軍，一個名叫“劉盛”的人曾藉口拉肚子，外出較長時間。

周成：將“劉盛”叫來。

“劉盛”被帶來

周成：你昨晚外出，見了什麼人？從實招來。

翟節(jié)矢口否認：小人沒見人，確實拉肚子。

周成下令：將其關(guān)押起來，什麼時候招認，什麼時候放人。

翟節(jié)被帶走關(guān)押。

哪知大家忙於攻城時，翟節(jié)趁看守不注意成功逃脫。

雖然沒有逮到翟節(jié)，但是清除了隱藏在軍中的一大隱患。

兩年前，翟節(jié)偷到的御覽密圖被徐凎偷走，翟節(jié)當時以爲是翠花藏起來了，後來，他探聽到被徐凎偷走，於是立即追查。可是，等他查到徐凎的下落時，密圖被帶到霍慄營中，用來尋找合肥的暗道，結(jié)果勞而無功。

翟節(jié)心想：密圖可能被掉包。傳言周成因爲偶然發(fā)現(xiàn)合肥城外一處洞穴中的密圖，從而找到暗道，但是這不太可能。我曾經(jīng)問過徐凎，得知他從翠花屋內(nèi)偷到密圖後交給焦燁。雖然焦燁看後還給他，但是誰能保證不被掉包呢？不難斷定焦漪是利用御覽密圖攻下合肥、澤皋。

翟節(jié)趕緊將這一發(fā)現(xiàn)告訴霍鄣：大人，焦漪並非有什麼本領(lǐng)，而是有御覽密圖。

霍鄣聽後很震驚，同時也很高興。

霍鄣：焦漪手裡有兩件無價之寶：一是古琴譜，一是御覽密圖，得到這兩件寶貝，獲取江山猶如探囊取物。

爲防止殲滅周成時，焦漪毀壞兩件寶貝，他暫時停止進攻，而是派翟節(jié)充當說客，要焦漪交出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