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訓(xùn)練基地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中午,羅默等雷霆小隊的成員便動身返回夷城。
關(guān)於六大禁地遭到攻擊這事,以雷霆小隊如今的實力,的確插不上什麼手。
像他們這種排行靠後、實力弱小的小隊,目前最重要的是要保證自己轄區(qū)的安定,不出亂子。
至於禁地變故,出現(xiàn)實力超乎尋常的神秘暗界人,這些自有鐵旗的高手去前線解決。
像華國各地還屬平靜,並沒出什麼亂子,但安戈斯和瓦羅國多地卻是接連爆發(fā)了超凡者引起的動亂,這其中當(dāng)然少不了共生會的影子。
就在昨晚,鐵旗已分別派出幾支精銳小隊前往協(xié)助鎮(zhèn)壓,這其中還包括江北的“石錘”,“武極”,“狼蛛”三支隊伍。
……
由於最近人員往來調(diào)動頻繁,交通工具捉襟見肘,所以羅默他們回程時沒有可供乘坐的直升機,只能自行前往就近的火車站搭乘火車。
羅默是提前一站,在“新亭”站下了車,他跟佟鼕鼕請了兩天假,想順道回去看看他的老父親,必竟從他進入神農(nóng)山訓(xùn)練基地到現(xiàn)在已過去小半年了。
雖說以前做玉器店出外淘貨時也有過兩三個月不聯(lián)繫的情況,但小半年這麼長時間一個電話沒有,還真屬頭一回。
揹著簡單行李,懷揣大幾千萬的羅默走下了火車,站臺上人聲鼎沸,推著行李的旅客們接踵摩肩。
“記得我進神農(nóng)山時冬天都還沒有過完,這一轉(zhuǎn)眼都到夏天了。”看著穿著各種清涼服裝的旅客們,羅默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混雜著煙味、汗味、以及各種尾氣的混濁味道,與神農(nóng)山清新純淨(jìng)的空氣大相徑庭。
“城市呵……”羅默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從車站出來後,羅默很豪氣的包了輛車,一路欣賞著沿途的風(fēng)景,聽司機師傅吹吹牛逼,半個小時後便到了他家的所在地。
這是一座位於新亭縣雙河鎮(zhèn)的老式小區(qū),整個小區(qū)只有兩棟外牆斑駁的五層樓房,羅默他們家就在1單元3樓。
門衛(wèi)張大爺正抱著把蒲扇躺在竹椅上酣睡,羅默不想打擾他,放輕腳步徑直朝自家走去。
“想想看我爹也老了,我這麼長時間纔回來一趟,他一個人在這縣城一定很孤獨,反正現(xiàn)在也有錢了,乾脆在夷城買套房子叫他搬過去住吧。”羅默邊上樓邊在心裡想著。
到了三樓,家裡的大門、防盜門緊閉,羅默連續(xù)拍門三分鐘,並無人應(yīng)答。
“都這個點了,這麼巧出去了?”
羅默是中午離開神農(nóng)山,先坐車,再轉(zhuǎn)火車,再轉(zhuǎn)車,這一通折騰下來,到現(xiàn)在已過了晚飯時間。
他本想著給老爹一個驚喜,所以並沒有提前告知他要回來的事情。
“該不會是長時間聯(lián)繫不上我,一擔(dān)心,上夷城找我去了吧。”羅默臉色變了變,趕忙拿出電話給老爹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七八聲後,終於接通,對面的背景音十分嘈雜。
“爸,你在哪呢,我回家了,現(xiàn)在就在家門口。”羅默急切的問道。
“我在外面打牌呢……(幺雞)……你怎麼回來了?”電話那頭傳來了羅爸爸慵懶隨意的聲音。
“等等,我吃。”
“喲,丁香,你這是要吃老羅的哪隻雞啊?”
“吃哪個都成,看他敢不敢讓我吃嘍。”
“別瞎說,我這跟孩子通電話呢……”羅爸爸低聲喝止。
羅默:“……”這麼奔放的嗎……我可能想多了,看來老羅不僅不孤獨,日子還過的有滋有味、豐富多彩的。
“這麼晚了,你吃飯沒?”羅爸爸在電話裡柔聲問道。
“沒呢,從中午就上火車,一直到現(xiàn)在剛到。”羅默說著,同時身體裡涌起一股暖流,老羅還是挺關(guān)心我的,有時候父愛也是很柔軟的嘛。
“哦……三萬。”
羅默:“???”哦是什麼意思……敢情你只是隨便客套一下?
“老羅,我沒吃飯呢……”半晌後,羅默再次提醒道。
“知道了,你都這麼大了,自己想辦法吧,對了,家裡有泡麪,紅燒牛肉味的,我不跟你說了,我這聽牌了。”
“嘟、嘟、嘟……”電話那頭瞬間變成了忙音。
嗯,看來老羅並沒有發(fā)現(xiàn)我失聯(lián)半年,也好,省的我再跟他解釋了。
羅默自我安慰了一番,準(zhǔn)備回家泡麪,一摸口袋,這纔想起自己根本沒有帶鑰匙啊。
拿起電話再次給老羅撥了過去,響鈴十幾秒,無人接聽,應(yīng)該是牌局到了高潮太過專注。
羅默盯著緊鎖的防盜門好半晌,無奈的嘆了口氣,最終忍住了徒手拆門的衝動。
老羅打牌的地方就那麼幾個,都在家附近,反正行李不多,我直接去找他拿鑰匙得了……羅默轉(zhuǎn)身向樓下走去。
距離羅默家小區(qū)大概三四百米的衚衕裡,一家由老式平房改造、面積六七十平米的麻將房內(nèi)燈火通明,所有的麻將桌上座無虛席。
喝彩聲、唉嘆聲、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穆閷⑴鲎猜暣似鸨朔罅咳庋劭梢姷摹岸州巍痹诎肟罩衼砘剡[蕩。
較爲(wèi)靠裡位置,老羅,丁香姨,李冬瓜三個老街坊,與一個有些陌生的中年男人搭在一張牌桌上。
站在他們身後圍觀的至少有十來個人,互相貼著身子擠在狹小的過道內(nèi),饒有興趣的盯著眼前的牌局。
他們這張牌桌也是整個麻將館圍觀人羣最多的一張牌桌。
剛好輪到老羅摸牌,他再次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牌,不動聲色的調(diào)整下呼吸,強壓下心中的激動。
門前清,清一色,聽一四七筒帶二五筒,還有這麼多牌,這把老子指定要自摸了!
老羅伸手捏起一張牌,牌未拿起,大拇指很嫺熟的在下面盲摸。
“還摸呢,這又不是丁香妹子,你瞅你那陶醉樣……”旁邊的李東瓜催促道。
“滾一邊去。”丁香姨罵道。
“唉……八筒!”老羅重重的將牌拍在桌面上。
“碰!”對面的徐姓中年人喊道,然後他打出一張三筒。
四人又摸過一輪,竟然一張筒子都沒下來。
徐姓中年人摸起一張牌,微微擡眼瞅了老羅一眼。
老羅催促道:“徐老弟,看我?guī)质颤N,快打啊!”
徐姓中年人將摸到的牌留下,另外打出一張,“九筒”。
桌上的牌剩的越來越少,老羅的心態(tài)也有些要炸了,明明一早聽得一手好牌,可偏偏就是胡不了。
“九筒!”沒多久,徐姓中年人再次打出一張九筒,他身後觀戰(zhàn)的幾人忍不住頻頻點頭。
老羅微微皺眉,感覺情況不妙。
又一輪摸完,輪到徐姓中年人摸牌。
他笑了笑,將摸到的牌輕輕拍在桌面上:“不好意思,我又胡了,自摸五筒,清一色,碰碰胡。”
“什麼!”老羅氣的張大了眼睛站了起來,忍不住去查了查徐姓中年人的牌,沒錯,確實是筒一色,對對胡。
“厲害啊,這牌打的好。”
“是啊,老羅要胡的牌都被他拿死了,他本來二五萬都聽了,最後硬是全拆了打成了筒一色。”
“這人今天都胡多少把了,可沒少贏吧。”
“老羅,你這牛角巷雀神的名頭今天可是保不住了啊……”
圍觀的街坊們都忍不住議論、打趣道。
老羅此時氣的臉一陣清一陣白的,他這一天都數(shù)不清輸多少把了,反正他們這一桌就那姓徐的一直在不停的胡牌、自摸。
“老羅,沒事,回頭我多帶點姐妹上你那抓藥去。”丁香姨出聲安慰道。
“這不是錢的事,我還就不信我今天一把胡不了了。”老羅梗著脖子不服道。
老羅他們打的不大,幾塊錢的局,但就這,仨人加一塊也輸了有小2000了,姓徐的通殺。
錢倒是次要的,可老羅好歹也拿過這附近幾大街區(qū)聯(lián)合舉辦的雀神大賽的第二名,牛角巷公認的麻將第一人。
今天這情況相當(dāng)於是被外人找上門來踢了館,面子上哪裡掛的住啊。
“我沒事,咱繼續(xù)。”老羅喝了口茶,平復(fù)情緒,坐下襬手說道。
“嘩啦啦……”
幾人馬好了“長城”,新的一局開始。
這時,羅默拉開麻將館的門走了進來。
“爸,看您這臉色,今個像是輸了啊?”他笑著打趣道,然後挨個給熟悉的街坊們打了個招呼。
“小羅回來了啊,是啊,你爸今天輸老慘了,哈哈!”
“是小羅啊,又長帥了,比你爸年輕時好看多了!”
老羅道:“兒子,你怎麼過來了?”
“我沒帶家裡鑰匙。”圍觀的街坊們讓開了些空間,供羅默走到老爸身邊。
“輸多少錢了?”
“幾百,沒多少,你的小店怎麼樣?”
“還成。”
羅默心說,你兒子現(xiàn)在都成超人,加入官方超凡者組織了,身上的卡里還有大幾千萬,還開個屁的店啊。
這時,正微笑壘牌的徐姓中年人忽然手上動作一滯,笑容收斂,臉色變的極不自然,他微步可察的用眼角餘光瞅了羅默一眼。
“哎呀,我突然肚子好疼,你們誰先幫我打一圈。”徐姓中年人突然捂著肚子站了起來,留下一句話便火急火燎的埋頭衝向廁所。
“贏了這麼多,可別玩屎遁啊,咱都等著你呢啊。”老羅大聲提醒道。
“放心。”
羅默看著徐姓中年人逃一般離去的背景微微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