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改變了我們的容顏?
是匆匆流逝的華年,
還是再沒歸來的燕。
是什麼將往事寫成了書籤?
是人來人往的城市,
還是夕陽盡頭的煙。
假如時間可以倒流,假如那個她還在眼前,故事的結(jié)局會不會改變?
原本躺在搖椅上,聽著京劇的楊樹,看著孫子從老屋裡翻出的幾瓶摺紙星星中的文字,淚水瀰漫了雙眼。
紙條1.楊樹哥哥,你吻了我,媽媽說被喜歡的男孩子吻了,就會幸福一輩子,我會嗎?
紙條2那天你告訴我,你戀愛了,不過沒關(guān)係,你說過要保護我的一輩子的,我相信你!
紙條3.我是多麼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啊,每次生日送你519顆星星,那就是加上一個我就可以520顆,希望你懂我的心。
紙條4.馬上畢業(yè)了,你會和我一起去喜歡的地方嗎?
紙條5.你在外面工作,別太累,我會想你的,也許你看到了,你卻沉默不說。
紙條6……
紙條7……
紙條8……
1990年,初春。
這一年洛北的春來的格外的早,大榕樹衚衕的兩戶人家也迎來喜事,衚衕北的老楊家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衚衕南的藍大先生家則是誕下了一個丫頭。
兩個孩子是同一天出生,小小的衚衕第一次出現(xiàn)這麼大的喜事,兩家也是覺得有緣,藍大先生是個儒家學(xué)者,博覽羣書,在衚衕裡頗有聲望,這次他主動找到了在衚衕北修理自行車的老楊頭,要和他在衚衕中央的一對百年大榕樹下,爲(wèi)兩個小生命定下娃娃親。
一輩子老實巴交沒有文化的老楊頭欣然答應(yīng)。
於是從這一刻起,老楊家的小夥楊樹,就和藍先生家的姑娘藍星有了千絲萬縷的聯(lián)繫。
故事也由此開始。
2007年,盛夏。
大榕樹,又被稱爲(wèi)合歡樹,而在大榕樹衚衕中的一對百年的合歡,更是被冠以忠貞愛情的象徵,每年七夕節(jié),在牛郎和織女還沒相會的時候,大樹下的情侶就擠破了頭。
樹上彩帶在風(fēng)中飛舞,樹下情侶個個虔誠的對著合歡許願。
女:“快,對著合歡說你要愛我一輩子!”
男A:“我愛你一輩子。”
女:“那你會對我好嗎?”
男A(義正言辭):“廢話,媳婦兒,我當(dāng)然會對你好!”
女(抱著男友的胳膊):“對我好,那你送我三克拉的鑽戒,五百平朝陽的房子,粉色款的寶馬車,我現(xiàn)在就嫁給你。”
男A聽完甩開女孩的手,瞥了一眼自己的電子錶,看都沒看女孩一眼,快步跑到衚衕口騎上自己的破永久自行車,迅速在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
只留下女孩一個人,在大榕樹下默默感嘆:“現(xiàn)在的男人怎麼都這麼現(xiàn)實呢?”
對於這種情況衚衕裡的大爺大媽更是司空見慣,別的情侶亦是恩愛繼續(xù),不受一絲影響,彷彿只有這種人的出現(xiàn)才能凸顯出自己的是真愛。
在浪潮般的情侶中,有個女孩孤零零的站在大榕樹一旁的角落裡,雖不起眼,卻也引人眼光。
一襲湛藍色的連衣裙,及腰的黑髮,雪膩的肌膚,還有正雙手合十對著大榕樹虔誠的模樣,引得不少抱著女朋友的“好男人”心中小鹿亂撞。
她是藍星,藍大先生的寶貝女兒,一個從小受儒家文化薰陶,及其善良溫柔的女孩子。
“嘿,猜猜我是誰?”正當(dāng)藍星心中默默對大榕樹訴說時,一雙大手,捂住了她的雙眼。
“嗯,是楊樹哥哥吧?”
那雙手緩緩移開,一個嘴角上揚,面帶微笑的少年出現(xiàn)在了藍星的眼前。
“嗨,阿星,怎麼每次都能猜到是我呢?不好玩,不好玩。”
“那是因爲(wèi)楊樹哥哥身上有種太陽的味道。”藍星笑著說。
楊樹是個情商處於地平線以下的人,此時他也聽不出藍星的意思,只是摸著頭,傻傻笑了起來。
太陽的味道,藍星從小就覺得楊樹是和阿爸一樣好的男人,就像天上的太陽一樣,溫暖著自己。
“阿星,今天找你,我有件事對你說。”楊樹兩隻手插在灰白色的運動褲中,開始思索著將要出口的言語。
藍星看著眼前這百年相守宛如摯愛親人的合歡,又想到今天這個充滿愛意的日子,心中微微一暖,竟臉紅的不敢回頭看楊樹的臉。
“阿星,我,我戀愛了。”楊樹拍了下藍星的肩膀說道。
夏日的暖風(fēng),拂動了藍星的黑髮,這句話更是讓她的心深深地一顫。
“白芷今天早上跟我說她喜歡我,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你覺得我們倆怎麼樣?”
“恩,挺好。”藍星低著頭,默默的應(yīng)聲。
這一刻誰也不知道她心中的滋味,感覺明明離自己很近的東西,一下子又變得好遠好遠。
“哈哈,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會差的。”楊樹大大咧咧的笑著。
這笑聲悄悄潛入藍星的心裡,無形,卻傷心入骨。
“楊樹哥哥,沒事我就回去了,阿爸還等我練字呢。”
藍星從小受藍大先生的影響,每天都會練習(xí)琴棋書畫,其中字寫的尤爲(wèi)好,不得不說,她的優(yōu)雅氣質(zhì)與此有莫大的關(guān)係。
“啊?這麼早。一會兒白芷要來這兒許願,我們一起吧?”楊樹臉上掛著傻笑說道。
“不了,阿爸等我呢。”藍星說完,快步離去,頭也未回,只有藍色的背影,留在了楊樹的眼眸裡。
楊樹還站在原地,那隻伸出的手,還在空中揚著。
“唉,不就是練個字嘛,有什麼前途,等我寫出這世界上最美的故事,我就天天讓你抄我的故事。”
一直懷著作家夢的楊樹嘟囔著,不解一絲風(fēng)情。
合歡樹上彩帶飛揚,樹下情侶親暱,楊樹等待著白芷,第一次所謂的約會,竟些許的緊張起來。
楊樹跑到?jīng)]人的角落裡,拿出了藏在口袋裡的半塊鏡子,收拾起了被風(fēng)吹的微亂的頭髮。
正在沉醉自己的帥氣之時,一雙白膩的手從後面抱住了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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