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掃,細雨濛濛,這是個陰冷而溼寒、伸手不能見五指的秋夜。
就在這樣的氣候下,竟有一條人影,疾步如飛,穿行在這淅瀝、寒涼的夜色中。
來到這個村莊,在這處高墻大院朝外的東趟這座建築停步,片刻之後,見他用物什蒙上下半個面孔,忽然雙腳一彈,從身躍上這趟房屋之頂。
纔始站穩不足片刻,忽見從靠院內房前、突地竄上一條窈窕身影。
前來犯夜之人,不禁心裡一驚!好靈的聞覺,好快的身法?
繼見上房的顯窈窕細影,身勢還未立穩,便輪動手中劍,疾風一般撲上,同時口中嬌喝:“大膽賊子!竟敢夜闖民宅,非偷即盜,還是採花?姑奶奶必要你納命銷魂!”
來者並不答話,只揮起手中刀,出手相迎。
於是,在這雨夜的房頂上,便響起一陣刀、劍的嗑碰之聲,叮叮礑礑不絕於耳。
兩人約戰有百十個回合,似乎不分勝負,突見來者旋身一個箭步,即便躍下房去,晃身消失在黑夜裡。
窈窕身影也跟隨躍下房、準備跟蹤追趕捉拿,但卻已失去前者的身影,追之不及。不禁就在嘴上自語:“這是個什麼人?其武功本領不在我之下,未顯敗像,就又逃去,所來想幹什麼?竟能從我手中逃脫?其人已不簡單,不僅當屬高強者的身手,而且還要在我之上。能會是誰?這在一縣四莊之中,從未聞有如此武者高手?難道,是那莊從外請來了高明強勢之人?決不是官衙的捕快,官衙捕快也不會要犯夜行事,同時,捕快中也是沒有如此般身手。而且,我並沒遺露嫌猜和疑跡,卻爲什麼有人要來這裡犯夜?這是在多年來當屬首次……”
窈窕身影仍然躍身上房,回進院內。
已站在門外的兩位丫鬟迎上,其一開口問她:“三嫂,來者是什麼人,連您也沒能捕住他,是否‘那話兒’已露出端倪?是官方爲要查案的捕快,前來探跡……”
該三嫂立即斷喝她:“給我打住!以後不許再提此事,這也決不是爲了‘那話兒’。試想,這又怎麼可能。而且,來者本領和其武功身手,決不在我之下,令人含奇呈怪,在這一縣四個山莊之中,決無如此般高強的身手之人,其來目的又是什麼?並不見其有敗像的徵候,卻又逃遁而去,追之不及。能會是什麼人?所有縣衙捕快全部合手,也難敵今夜來犯者其一二的本領……”
兩個丫鬟暗暗吐出舌兒,因她們自然是知道,該三嫂的武功本領,在這一縣四個山莊之中,若論武功本領,那是絕對沒有她之對手,而今夜來犯者,武功本領還要在她之上,自然使她們要感到吃驚、難信。但又不無擔心,像如此般高強身手之人,僅只是要爲行竊和做盜那麼簡單?如果……那可是不能再抱有樂觀……
前來犯夜的人,他是北山道觀、觀主“清風道人”最爲得意的二弟子,號稱“飛刀俠客”歐陽青松。
“飛刀俠客”歐陽青松,跟隨師傅“清風道人”、學武練功已有十五六年,他因十分聰慧、悟性又高、並又好學、能夠吃苦,因此,在“清風道人”八個弟子中,當屬武功最高,搏戰本領更屬高強中的強勢身手,遠遠超過了“清風道人”當年的身手。不過,除在本道觀弟子中知他本領,再其他或對外,均都不知其武功底數和本領如何,只知其號“飛刀俠客”,是“北山道觀”裡“清風道人”的二弟子。
他在今天前來犯夜,是故意抱有著目的而爲,要探賾某慘案之中留跡、含難解的藏迷之一,是師傅“清風道人”給他交代的一項任務,要讓他偵破一起又發的慘案:是屬四大山莊之一,“清水山莊”的二莊主,又被他殺於荒野中,繫於背部後心中刺,從表面看,一劍斃命。但是,在有經驗的人眼裡,驗其傷口,不難發現:在呈劍傷口另一端,有一稍顯是利器重複的留跡,並還見有一細小的肉刺帶出,這就說明,其行刺的兇器,先是用很窄的劍鋒刺入,繼又用寬刃劍再次刺入,所留下的跡象,而且,在後刺入的寬刃劍,其劍口上是必有缺損之鋸口,而纔會帶出肉刺之象徵。亦可顯明,其行刺者,其手段之狡猾,無疑,是想欲蓋彌彰,欺人眼目,瞞天過海。
“清風道人”又稱“清風道長”,他在年輕時候,曾跟“清水山莊”、“青雲山莊”、“雲霧山莊”、“嵐風山莊”,這四座山莊在先前的老莊主,原曾都是結拜兄弟,早些年時,也曾時常走動、往來頻繁,交情很是友好,不忘結義之情。但在老莊主們一個個被害去世後,這才逐漸的跟幾個山莊少有往來。
但當初時,其他兄弟逐漸成家立業,而他卻因看不慣這社會上的不良風氣,“是指在舊社會”。以及你爭他鬥、仇殺、官匪一家、和烏煙瘴氣的種種犯罪,酷似寒秋的落葉般,舉目一片狼藉,令人冒冷、覺到冬天將臨。因此,他想躲於世外、尋找清靜、和安逸的生活,乾脆,就進入了道觀,從道人成爲道觀的觀主,從此:兩耳不聞身外事,雙眼不看社會風,只求修道當神仙,樂在其中超俗人。
前天,“清水山莊”的大管家,親自來他“北山道觀”相請,求他“清風道長”再次下山一趟,聲稱他們“清水山莊”的二莊主,又被人殺害於荒野之中,死的慘樣,似乎就跟前老莊主、大莊主遇害時無異。看他能否協助擒獲兇手,就給兩位莊主報仇雪恨。
他便當即下山一趟,驗看了死者的呈傷,詢問了發現死者的地點、時間、以及二莊主是曾爲何事?去過那裡等情。並告訴該山莊的大管家:說他要遣派他的二弟子,前來查跡破案,請一定相信他,並遇某些事情上面,最好還要配合協助於他,大管家都一一答應下來。
於是,他安排好這一頭,即便回山,就告訴和命二弟子“飛刀俠客”歐陽青松,要他下山,必要探賾尋兇,偵破此案。並又向他細說一些,關於“清水山莊”先前的老莊主,及續後的大莊主、二莊主,跟其他三個山莊的關係,從友情發展成爲仇敵的過程,和幾位老莊主、及後來的幾位其他山莊莊主,也均有被他殺而死亡的經過、與件件慘案的背景等情。要他在趁著偵破這一次的慘案中,必須尋找出一系列的根原和所在,就以此一案例,徹底偵破,也會析解那以往曾發生的一系列慘案,還原這些死者的因由與究竟。
同時,又告訴其他弟子們,從此開始,就要聽從二弟子歐陽青松的隨時調遣、命令、安排,或可隨時下山,配合、援助於他。
歐陽青松所來探賾的目的之一,已經得到證實,師傅說的沒錯,今夜被稱做三嫂的女子,其手中所握的確是一把窄劍。
師傅曾告訴他:“清水山莊”現在的三莊主夫人,其有兩個綽號,人稱:“水面蜉蝣”、“水上漂萍”,姓名:東方醉花。其能於幾十丈寬的河面上奔馳而過,衣不沾水。從而可知,此女輕身功夫了得。
也只是聽說,但未得實見:當初在“青雲山莊”三莊主迎親之時,其夫人從孃家隨帶嫁妝之中,其中有一鞘裡是兩把窄劍,名曰:“鴛鴦”,其劍背很厚而劍刃卻窄,整體看它如是棱形之狀。其劍不僅鋒利,而且削鐵如泥,聽說當屬“寒鐵”所鑄,刺入人體稍有血跡或不見血,因其劍寒涼若冰冷,使血液可迅速凝固之故。首先,要落實是否有“鴛鴦窄劍”存在於世,然後再進行下一步……
歐陽青松不禁要問師傅:“聽您老人家所抱疑惑中遺露:這怎會有可能?被殺之人,是其夫之親兄,她會殺害其大伯子?”
師傅卻說:“你又忘了我前面所說的?不論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即是在夫妻之間,也有仇殺的可能。各有各的藏因,也各有各的根源與歷史背景,均存在著有‘很難說’,所以,又對待任何的事物,都含藏有它的謎底,不能從表面的現象而論,也不能從可能與否而定。你就照我說的去做,屆時,自會得到答案。”
現在已經證實,這位“清水山莊”的三夫人,其不僅警覺性很高,而且十分靈敏,武功更是超一流的高手,今夜手中握的,也的確是一把“窄劍”,師傅所疑和估猜的沒錯,最重要的一步已經得到證實。
話說回三夫人,她進入房中後,心裡一直忐忑不安,於今夜裡,悔不該要使用“窄劍”,她原本是想著,來者深夜入宅,非偷即盜,或者要行採花之事,那是必要殺之!叫其有來無回。因此,她纔要提上難得一用的“窄劍”對敵。但在同時,也遺露了她有“窄劍”的秘密。
在第二天午時,“飛刀俠客”歐陽青松,就公開來到了“清水山莊”。
“清水山莊”一片建築、佔地直徑約有三裡之多,人口也已超三千人之數。
進入這“清水山莊”莊主的府第,只見一片富麗,高墻大院,院深開闊,假山流水,高房綠瓦,院中四座涼亭分佈四角,曲徑縈繞彎轉。徑道邊上栽有各種梅樹,每座涼亭四周,均見是整齊有序的花畦,其他花敗,唯只菊花初開:赤橙黃綠青藍紫,百色千態粉更徍。唯見獨寵嬌萬姿,秋風寒涼它才嫁。
歐陽青松先向管家說明身份,告知是師傅命他前來協助查案等情。
管家把他安排在這東側建築,靠南頭的第一間屋,是個獨門獨室。又撥兩個下人,侍候、供他使喚。
管家又向院門口的兩位武師一指,對他恭敬的說:“我已吩咐他們守院武師,不論白天黑夜,都不許干涉和阻擋你的行爲,任由你的隨時出入……”
歐陽青松對他一笑:“不用麻煩他們,”向著院牆一指,“我喜歡越牆進出,這樣更自由方便。”
本趟建築靠那北頭的三間屋,則是三夫人居住的房間。
不知爲什麼,靠座北朝南都是高大明亮的上房,分有四個門戶兩層樓的組合式建築,每一個組合每層均爲五大間。其中第一二組合住房裡,是分別住著大夫人和二夫人,而三夫人從嫁來這裡後,卻硬要住普同房屋,原是下人住的。
管家剛安排完,就見三夫人帶兩個丫鬟,忽然朝著他們走來。
她直迎著歐陽青松,見不澀的含齒一笑:“你就是‘清風道長’的弟子?真乃強將手下無弱兵,好一副玉樹臨風,挺身拔背,英姿含剛,魁梧之中更透著俊秀,的確一表人才。噢……你腰間所帶的,是否就是你師傅所贈你的‘寶刀’,可否讓小夫人一觀?”她這可是瞎蒙,當屬欺騙手段,她怎知“清風道長”有把“寶刀”送弟子?是要以此來達某種目的罷了。
“請夫人不要聽謬傳,師傅從未送我‘寶刀’,他老人家也沒有過‘寶刀’。”歐陽青松說著,便從刀鞘中抽出刀,雙手平託向她遞上。
當三夫人接刀在手,先舞一個刀花,這才靜目看視一眼,開口一嗤:“這的確是一把普通鋼刀,是小夫人誤聽人言,”邊嘴上說著,邊將刀遞迴:“對不起,請收好。”但在她心裡也得到一個證實,倘若昨晚是他犯夜,像這樣的鋼刀,早被自己“窄劍”慘毀、削斷幾截。
歐陽青松心裡自然有數,她要驗看刀的目的所含是因爲何?他早料到該狡猾的女子,她早晚必會有此一舉措。所以,他將“寶刀”就藏在這裡的某處地方,需要用時,可在隨時拿取。在同時間,他也觀見,三夫人身邊的兩個丫鬟,她們身上所配帶的,從劍鞘可看出,均都是寬刃劍。
來到的第二天,他帶兩個管家撥給他的下人,領他來到二莊主被害的現場,其中一位是運回二莊主屍體的參入者,向他細敘了當時的發現與情景等。
經認真細密的勘查、觀察、探究,終於被他發現一絲線索:其一,在現場呈留凌亂的、有些錯疊的足跡中,從中還是不難看出,有在動勢和不同力度下所留足印跡,非是靜勢、或一般走勢下、或站立過所呈現的跡象。這就說明,死者與行刺者,曾經有過一場搏鬥。使有的足跡邊緣,纔會被甩起泥土的慘跡留痕,不成整形。
其二,在現場北邊向,有一片高梁地,穗頭見紅將熟。在往深裡發現,有一趟來回往返的足跡,印留腳印見較窄小,當屬女人所留下的腳模印跡,並是三人所留。這三人的足跡歸往,是經一山丘下這片草灘,繞轉往縣城的方向而去。
當然,歐陽青松在留心下,在高梁地縱深偏向一側,還有一處:似被人挖過土,曾有埋藏過“物事”的“疑跡”。但他只是暗記在心,沒在當場做任何表示與行爲,他是擔怕身邊的兩個跟隨者。
事後,在他趁回“北山道觀”、向師傅“清風道長”彙報案情新發現:就又特意轉來此地,刨開這處“疑跡”,果然,是一把斷折的“殘刀”。殘刀的斷折處,離距刀柄很近,同時明見可以看出:這是被其他利器砍斷的呈露。
當時,對跟在身邊的兩個下人,估計在回去後,若該案確係三夫人所爲,那麼,她必然是要向他們追問,他所勘查現場的經過和詳情,或曾問過他們什麼?所以,他一直不露任何的聲色,顯像是來溜達腿的一般,並還對兩位下人說:“看來,因事情已過去,現場又遭破壞,是難有收穫了,也難能再看出什麼端倪、或者什麼線索。乾脆返回!不過……”
他忽然面對兩位下人說:“當時,你們三夫人去那了?我看,你們的三夫人不僅聰明、靈利、而且,也必定是含藏有大智慧,若她當時出面,必會發現案索、和行刺者的留跡與導向。”
其一回答:“三夫人當時不在家,她帶著身邊的兩個丫鬟,趕早就去了縣城裡,說要買上好點的化妝品、和其他的物什,直到天傍黑時才返回家。再說,她人雖然聰明、靈利,但卻不一定具有偵破殺人案的經驗。”
其二也接著說:“當時,三夫人在返回來後,見到二莊主的屍體,一陣跺腳發怒:“孃的!若能得知行刺者的線索,即是海里、天邊,也必定要追兇到底,非報此仇不可!”然後就嚎啕大哭,涕淚滂沱,也跟二夫人一樣,哭的昏去轉來。”
歐陽青松又問兩個下人:“三夫人身邊的兩個丫鬟,她們從小時候,就是在你們府里長大的?”
“不是。”其一即口回答:“兩個丫鬟,她們跟隨著三夫人一起,是從孃家陪嫁來的。”
歐陽青松一笑,故意要以開玩笑的方式,這樣以來,兩個下人,也纔不好意思要向三夫人彙報得詳細,他所問的以上這一細節。繼又對兩人說:“這纔是真正的貼身丫頭。我看,她們兩個丫鬟都很不錯,你們不想取她們爲妻嗎?若是不好意思開口,我向三夫人提起怎麼樣?”
“哎呀、不可!”其一竟叫起來:“萬萬不可,像我們兩個這副癟三樣,她們又怎會看得上?棄不要碰釘子,或遭嘲笑,以後碰面時那該有多難爲情。”
又問兩人:“二莊主被殺害之事,是誰首先發現、或是誰報案的?”
其二回答:“是位看護莊稼的人,首先發現二莊主的屍體,就立即趕來告訴的。”
若按照“清水山莊”大多數人的看法、意向所指,二莊主的被殺死亡,可能就是“青雲山莊”的人所爲,多年以來,因兩莊有世仇,起因是爲爭水灌地,曾經互相爭鬥、逐漸又發展成大打出手,屢次,使兩莊人均有死傷。
因在兩莊之間,淌有水的唯一一條、見並不很大的河流,因此,這是能保障莊稼豐收的水源基礎。所以,誰想吃飽飯,就必需要水。
繼而,首先是“青雲山莊”老莊主,其綽號人稱“鐵爪鷹”東方上人,如此功夫高手,竟然被人殺害於自己的家院牆外,身中數刀,而且刀刀穿胸而過,慘不忍睹。
接繼不出半年時光,就是“清水山莊”的老莊主,也被殺害於從縣衙返回的路途中。其屍慘狀更甚:不僅胸前連中三刀,而且還被挖去雙目,利刃挑斷雙腿腳後大筋。
又接續著,是“青雲山莊”大莊主、“空中靈鷂”東方亮劍,仍然是被人殺害於自己府第的院牆外,同樣也被挑斷兩腿腳後大筋,挖去雙目,前後透胸被刺攮十多劍,其屍令人慘不忍睹。
僅相隔有月餘,發現“清水山莊”的大莊主,“響尾蛇”司馬銅,也被人殺害在自己府第的院落裡,屍體也同樣被慘毀不堪入目。
如此以來,雙方都懷疑是對方的人所爲,因此,兩莊的人仇恨越結越深,勢成水火不容。再於爭水之時,誰也不服對方,乾脆,雙方人馬公開相搏,就成邦成批的上陣參戰,最嚴重的一次,“清水山莊”傷亡百十多人,而“青雲山莊”也死傷有九十人之多,真乃發瘋、發狂之舉,實在不該、又屬太不明智行爲。
雖然兩莊仇恨日深難解,水火不能與共,但是,也許“青雲山莊”的老夫人,是有消仇恨化玉帛之舉,竟然高姿態的,託媒人要將女兒嫁與“清水山莊”三莊主爲妻,玉成聯姻,從此化雪棄仇,成爲親家往來。也從此後,兩莊的確是合好了幾年,也再不爲爭水相搏相鬥,而是都抱友好的商量著分配水源,雙方態度,也均見到了若春陽般的溫暖。
但卻好景不長,在這一天,又該輪到“清水山莊”這邊開壩引水澆地,於忽然裡,所曾派出的人,卻並未開成壩,而是被人均殺害於壩口現場,案呈含迷,“清水山莊”這邊,見二莊主勃然大怒!就奔去縣衙裡報案,要求縣衙遣派人員,偵究迷底,定要追查這起慘案,必要擒獲殺人兇手到底該當屬誰?但就在二莊主返回的路途上,竟也被人殺害於一時呈迷中。
自然,對這一血腥的慘案,三莊主的夫人、“水上漂萍”東方醉花看法與衆不同,反對大家如此說法:認爲決不可能、是她孃家“青雲山莊”的人所爲。
今夜,雖然下弦月還未曾出露,但晴空的天上繁星點點,使有一定的能見度之下,離距幾十步內,可觀察到物體的倫廓或人的活動。
爲了探查對某些事物所含“目的與謎解”,以防案子中藏有的複雜變數,或暗中含具著誤導,難能準確落實案情迷底,歐陽青松準備以武探案,憑他“飛刀俠客”的名號、和師傅也曾說過:“就憑你如今武學與本領,已超越我當年之上許多,在這方圓幾百裡內,是決不會再有你之敵手。若需要以武力探案,可以盡你之力、放開能爲、只管大膽行施,但要牢記:決不可隨意傷人、更不可殺害無故與良善。若遇難明之事、或覺蒙迷一時不能縷析、剖解,可回來告知我,咱們共同商討,解迷揭底。”
換上青灰色的夜行衣著,從不大的後窗,如是“游龍戲水”穿窗而出,落腳一彈,便飛行在這夜空下。
在這片莊外老林中,一顆枝椏顯有空洞之中提出“寶刀”。躍下樹來,即便放開腳步,奔向“青雲山莊”而去。
來到“青雲山莊”,看這片建築羣,在夜幕下,覺著比起“清水山莊”更見雄偉勢闊。
找到山莊中心靠北側的、這莊主居住的府第,立身大院牆外,他用巾帕蒙繫上下半個臉面,依仗超強武功、藝高膽大,只管進入,是專要對方發現他,纔好達他所來目的。
雙腳一跺,一式“穿天鷂子”拔身而起,劈空一個翻卷跟頭,人已越過丈把高的院牆,落地如若風掃樹葉之勢,雖然聲微,但還是被護院武師發現有人闖入,在他還沒有顧及看清楚、院內的建築設施與佈局輪廓,就立聽到有人聲喝:
“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夜闖府院,”這位似在招呼其他武師:“撲上去,拿下他!”
隨聲之後,即見就有兩人,各在手上揮刀朝他撲上,闖入者自然是不怕,便輪刀鬥起來。
孰料,是兩位武師太過窩囊不中用,還是來者武功本領過高?僅只一個回合,兩位護院武師,就已被闖入者一式“鴛鴦飛腳”,分別前踹、後踢、均都打翻在地。
兩位武師雖被打翻在地,但嘴上卻沒有失去功能,發出好像“豬被宰時”那種含恐怖的喊聲:
“來人呀!有刺客……”
“快來人!有強人入府……”
即刻便見,從各建築裡已亮起燈光,於此同時,也從各建築裡撲出衆多人影,邊呼喊著,邊朝著他圍裹上來。
其中,衝在前的,他在暗光裡也能辨認出,是本山莊的二莊主、“草上飛蝗”東方亮傑。得悉此人武藝高強,本領不凡,當屬武林高手之列。但是,他自知自己更是強者之上者,自然不懼。
“草上飛蝗”東方亮傑,手持利劍,一撲上來,就見是狠勢的“蛟龍出海、涌浪拍岸”。歐陽青雲心裡猜測:他可能是因對其父、其兄被殺,死於不明之中,而在心裡懷恨、含仇太甚,此刻又遇這種狀況,自然是要盡極力下,一舉就能擒獲對方,或讓闖入者躺倒他腳下。因此,見他行爲不僅狠辣,而且,是一副在寧可拼掉性命也不顧的打法:劍勢好像潑水似的,劈頭蓋頂、穿胸橫掃,劍刃閃著寒光,冷颼颼若能侵人肌膚的一般,可以看出,他在劍術上的熟練功夫、造詣、的確不同凡響,當屬第一流的高手、強者之列。
儘管歐陽青雲跟東方亮傑在如此激烈的搏戰中,狼拼虎鬥,但他仍然覺著遊刃有餘,於是,邊在跟東方亮傑的相搏、狠鬥之下,邊還不斷踢翻、打倒其他圍攻他的武師、家丁。
見闖入者如此般身手,使東方亮傑在他心裡,不禁暗暗稱奇,又覺恐怖異常:難怪老父、大哥,均屬第一流的武林高手,竟然會被人殺害於無聲無息之中,他們的武功跟搏戰本領,要同今夜來犯府者相比,自然,是要弱敗被刺身亡?未料,天下還有如此般的武功高強之人,但卻不知,其究竟該是什麼人,又是屬於那路強賊、惡盜之流、或對我家曾抱有仇恨者?此人絕非是已知的仇家,也非“清水山莊”、或是其他幾個山莊的人。已殺害了父兄不算,今夜又來繼續行施報復?人在武林中很難說不得罪人、或沒有傷害過他人,竟然會豎下如此般大敵?不然,誰會在無緣無故下,就要含仇報復?看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真不知父、兄在當年,曾怎樣傷害過他人,使這仇恨,就像地獄厲鬼索命一樣,竟然沒完沒了……
看這勢頭,若非老孃出手,是難能抵擋來犯者的逞兇與發狂威勢。於是,他不禁便張口暴喊一聲:“來者無敵、強勢扎手、有請老孃出手!”
即刻,就見一老太婆,是從那高大正房二樓上的一方窗戶中,如是“若龍遊海”般的式子撲出,一路還翻滾著跟頭,又若突然颳起的一股旋風裡,勢急撲入現場。
見老太婆一手上也提著是一把劍,於黑乎裡、難辨清她臉上的怒情與尊容:見她並不開口說話、或出聲叱喝與責問什麼,一撲上來,就只管朝來犯之人揮劍便刺,劍勢如若風輪星閃,若潑起一陣寒冷的刃雨,使來犯者歐陽青松、立感有股壓力襲來,使他不得不也拿出壓箱底的本領,全力相對。
他曾聽師傅說起過:這“青雲山莊”有位老太婆,是前老莊主的夫人,在他們還年輕時候,他們結拜兄弟幾人: “清水山莊”、“雲霧山莊”、“嵐風山莊”、和師傅他本人,除過這位老太婆其丈夫、“青雲山莊”原老莊主之外,幾人於一次聚會中,就以切磋武學爲幌、實則以較藝與比拼武學功夫,均都曾跟她交過手,除我跟她戰成平手,再其他幾位也都弱敗在她的手下。因她是在一股作氣之下,先挫敗了前面幾位,這才接繼跟我動手,否則,我是難能跟她戰平。若遇上這位老太婆,你可務必小心,決不能輕看和蔑視於她。其當年綽號“麗顏煞星”龐荔枝。當然,依你現在的武學與功底,早已青出於藍,居我估量,你也同樣在她之上,但卻不要驕傲爲是。
功夫深厚與否、本領是否高強不在年高,是要看各自的武學修爲、跟基本功的磨礪苦練是否紮實與到家。
當歐陽青雲施展出最大能量,立即還以顏色,刀光彷彿海浪拍岸,似乎能夠聽到手中刀風颯然,於是:刀劍相碰,一陣叮叮礑礑之聲不絕於耳,圍衆見兩人時而分、時而相撲,從、躍、騰、挪,身勢快若閃電,目光跟之不及。
觀者之中最爲吃驚、難信,當屬“草上飛蝗”東方亮傑,他未料到,連自己成名幾十年、從未遇到過敵手的老孃,也難抵對入侵者的狂勢、和實在高強的武功本領,不禁覺到頭皮發麻,冷風透體,恐怖魂冒!若老孃也弱敗其手,倘若來者確爲復仇而來,要是屠殺起來,那麼,在今夜裡,豈不是要遭遇滅頂之災、末日到了?這些不明因果、仇殺報復、桴鼓相應不休,的確令人可怕、驚心怵膽!
越來越見老孃已始處於弱勢,他再也顧不得還要面子,怕丟掉威儀與名聲,協助老孃擒敵要緊。
於是,他再不能猶豫,便立即揮劍撲上,母子兩人合手攻戰來者。
孰料,當東方亮傑也加入戰團,來者不僅毫無怯懼,竟然更見越戰越勇,而且還不斷的騰身空裡,從上壓下,刀勢如海浪般怒潑、狂卷、已可聞覺到刀輪的呼呼風聲,將他們母子裹在若暴雨般的刀刃寒光之中。
圍觀者都不禁打起陣陣寒慄,他們可不敢再參戰圍攻強敵,自知功夫低微,在高強者眼裡與激烈搏戰中,還不夠給他們礙事和絆腳的。
突然,歐陽青雲在極盡內力的暴發、和猛勢的寸勁之下,只聽“叮、礑”之聲如同時響在一聲裡,見東方亮傑母子兩手上,均都只剩下了劍柄,劍身竟然齊斷落地。
但是,就在東方亮傑母子吃驚、煞然一愣神的當爾,已見這入府來犯者,居然沒有再向他們母子出手,而是忽地騰身空裡、翻卷著跟頭躍出衆人的圍圈,落地一彈,即便飛步越過高墻而去。
東方亮傑母子、護院武師和家丁們,在這一刻,反而都覺兩腿僵木,猶如釘在當地一般,一時誰也沒有動勢,個個都朝望著入府犯夜者的去向,冷寂地品味著一場恐怖的虛驚與煞然,又覺疲軟、乏累之極一般,一時難能收回精神;同時,也不能夠釋疑、納悶不解,該入侵者在今夜裡,這唱的究竟該是一出什麼戲?
歐陽青雲經今夜的一場武力探跡,確認該“青雲山莊”老莊主夫人,許因自小練功習武,纔不會要纏裹小腳,所以,她也是一雙大腳板;其武功本領也的確高強,當屬高手中的強者,她若出手刺殺“清水山莊”的二莊主,“鐵螯蟹”司馬鐵,系普通一般的武功高手,不僅能夠做到,而且,可說輕而易舉。但是,會是她嗎?事情的演變都在難料中,是誰也說不準的。今夜,未見她用“窄劍”,可能將“鴛鴦雙劍”都給女兒一起隨嫁了。如果,在她身邊還有“窄劍”,那麼,像今夜遇如此“強勢大敵”,她不會不使用“窄劍”。
而二莊主“草上飛蝗”東方亮傑、觀其武功本領,也當屬於普通高手之列,他跟“清水山莊”的二莊主、“鐵螯蟹”司馬鐵,兩人是在伯仲之間,他不可能具備有刺殺“鐵螯蟹”司馬鐵”的本領。
在“青雲山莊”府第的院中,經過一場虛驚,仍留下值夜護院的兩位武師,再其他人各歸所居休息。
“草上飛蝗”東方亮傑,一手攙扶著老夫人,一起進入老太婆的居室客間,都坐下後,東方亮傑纔開口說:“真料不到,世上竟有如此般強勢的功夫高手,當屬首次見到,像這樣‘兇勢飆狂’的強者,實可說是最頂尖的武林健者。以前,怎麼從沒聽人說起過、還有像這樣的武林人物?身手的確高明、不同凡響。未料,連我們母子倆一起同上,竟也敗北,難抵他之強勢。實在令人難信,其犯夜者,就像鬼魅、具有神助一般。難怪,他獨自一人、就敢冒險闖入我們府第。”
“你所說的都是不重要的,關鍵的問題是:他來我府上犯夜的目的,究竟是爲什麼?在拼戰時兇惡勢狂異常!但當毀除了我們手中劍,確又不傷我們,這又是什麼行爲和邏輯?我此生七十多年來,還從未聞有如此般奇事?多派幾個靈細的人,四處暗訪、縝密打聽:憑他手中這把‘寶刀’,便知此人絕非泛泛之輩。就從其手上這非凡品的‘寶刀’作爲線索,必要設法查出此人的來歷與究竟,歸屬地點、又屬何門何派?然後才能追根因由、也纔可揭示迷底究竟與解釦析疑。”
東方亮傑接續著說:“看來,這犯夜者、似乎並沒什麼惡意?初時動手,只是打翻兩個護院武師,並沒傷害他們。如果,在一開始見人就殺!那我們府裡這些人,於今夜間,可是難有餘勝,必成一片悲慘世界。其人武功、和搏戰本領太過於高強、罕見……”
就在“飛刀大俠”歐陽青雲、於“青雲山莊”莊主的府第院內,跟老莊主夫人、老太婆“麗顏煞星”龐荔枝、其子“草上飛蝗”東方亮傑、母子兩人合手格戰來客的同時間,而另一座“嵐風山莊”之中、也發生了一起慘案:
老莊主“霹靂手”西門上人、和兩名護院的武師,三人均被殺害於自己的府院,身上均都呈現有中過毒鏢的所留傷情,然後,又被利刃割斷喉嚨,唯老莊主還被砍斷雙足,現場令人怵目、含悲。
這起慘案只留下有兩條線索:一是行刺兇手行爲狠辣,武學超人、功夫高強,會使暗器——毒鏢,能在一舉之下,同時奪去三條人命,尤其是老莊主,當屬武林高手之列,而現場卻並未發現有過打鬥、和搏戰的跡象,就被行刺者所逞與殺害,令人劂疑、含迷難解;二是行刺殺手、從其留足印痕不難看出,是位高大雄壯的男人所爲與留跡。
老莊主有兩女、和一子的兒子,“穿天鷂子”西門一劍,當天陪同夫人去了孃家,是給老丈人過七十大壽,當夜未能返回,不在家中。
府裡其他男女,武功沒有超衆者和高手,均是武學低微、本領平庸之人。
老莊主的一雙女兒,均未出家,都還留在閨房之中,姊妹兩人於睡夢裡,僅只聞覺到似其中一護院武師的突然聲喝:“是什麼人……”繼後,就再沒聽到還有其他的聲響。
兩人穿衣走出閨房,是想看視怎麼回事?誰料,來到院中,就見地上躺有三人,上前仔細辨認,發現竟是父親已成慘體、和兩位護院的武師,均被不知何人所殺已死亡了。
於是,“嵐風山莊”的總管家,親自帶領兩名家丁,也趕來到“北山道觀”求告“清風道長”下山,能夠協助偵破慘案,擒獲兇手。
慘案迭起血腥飄,疑迷難解又一遭。解開案底還公道,誓必擒兇罪誅刀!
因當時的官府不僅無能,而且,還時常遺露出官匪一家的跡象與弊端,不僅趁機敲詐錢才,而且還會通知案犯,或反將案犯保護起來的現象也常有之,不奇怪、不新鮮。因此,民衆和百姓們,不僅不信官府,反而對官府抱有深惡痛絕與不恥行徑。
“清風道長”帶上三、四兩個弟子,跟隨“嵐風山莊”大管家和家丁,即刻起行。
路過“清水山莊”,把“飛刀俠客”歐陽青雲也喊上,一行直奔“嵐風山莊”。
他們來到“嵐風山莊”,見“雲霧山莊”老莊主、“擒魔星”上官一也帶人早來到。
“清風道長”、“擒魔星”上官一等人,看過現場,驗過死者傷情,又仔細問過一些具體的問題:大家都抱同樣看法:“嵐風山莊”這起慘案,跟“清水山莊”與“青雲山莊”以往的案例不同,非屬一個性質,也非同是一夥案犯所爲,而是另有著藏因與暫不能剖析的含迷。
在這個涼亭上,管家讓人獻上茶和點心。就聽“擒魔星”老莊主,和“清風道長”兩位老者在互問:
“擒魔星”老莊主先問“清風道長”:“大哥您是否聽說過,在這方圓一二百里的區域裡,竟在武學和功夫上,能超越過我們兄弟之上的人,曾有幾位,又都是那些人?”
“清風道長”回答:“在惡人、和歹徒、屬於邪惡一方,我只知有一位:只有在北山羣東邐、那‘義匪’窩之中,該匪首‘捅破天’司徒鐵馬,聽說此人力大無窮、武功出衆、尤其輕功了得,能飛從跳躍過幾丈寬的溝壑。除他之外,就再沒聽說過,還有功夫特別強勢、本領超人驚耳之人現世。該匪首領,其人前來犯案的可能性不大。其有何恨、何仇、又能會有何種因果?再說老五,{“嵐風山莊”老莊主、“霹靂手”西門上人,在他們老輩結拜兄弟中的排行位}爲人處世、一貫小心謹慎、從不出語傷人、也不以武壓人、更沒有過逞強、逞霸行爲,怎會豎下如此般大敵與惡人?”
“擒魔星”老莊主接過來說:“這就奇了,又會再有那個,具如此般本領,能在一舉之下,就可輕易斃命老五、以及還有兩位武師?雖說其案兇會使用‘毒鏢’暗器,但在能者手裡可謂利刃,而在平庸輩手裡,那隻能是小孩玩具,對付高手意義不大。看來,這個行刺殺手,其武功本領必定是個頂尖的高強能者。具有如此本領之人,其也不會默然無聞,不聽其名號、不顯其蹤跡?五弟被害實在含迷,令人難猜、難明所以,因果難析藏深。不過,我們一定全力以赴,必定要追蹤到兇手,爲老五報仇雪此恨!決不能再像老三和老四似的,一個個被害後,直至今日還是不能得悉因果,也縷析不出個究竟與所以然,難能昭雪、還以冤情。”
“清風道長”向身邊的歐陽青雲一指:“你可聽清、你老丈人剛纔說的?那麼,像這些一系列的慘案與偵破任務,就主要交給你來擔當了。只管放開你的能量,大膽施爲,我們自然是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跟你的老丈人,支持爲你後盾,還有你的師兄弟們,隨時聽你支使、調用、接受令喻、安排,大力協助你完成此一艱鉅的任務。”
“擒魔星”上官一,也指一下歐陽青雲:“我女兒還沒得到手,你就不來看我這個老丈人了?今後這段時間,那就更沒時空登我的門檻了。不過,我已釀好美酒,還是盼著你能登門、暢飲、共享天倫之樂。我女兒可是更盼著見你,兩眼目酸地淚不幹,”他這個老丈人,竟也趁機開起了女婿的玩笑,“當然,你如果覺得人手不夠用,若是需要,我的百十多號家丁、和上千的精悍莊丁隊伍,也都可以供你隨時調遣、指揮他們上陣。只要能夠偵破慘案,擒獲行刺兇手、纔是最重要的。若是需要銀兩,你可只管開口,我先給你準備上一萬兩,可隨時來拿取。倘若這件事辦的好,我寧可不要財禮了,也會倒賠贈上豐厚嫁妝,白把女兒送到你的身邊。”
他說的屬實話,他的山莊最壯闊、人口最衆、財富也最雄厚,因他還同時開著有銅礦、錫礦兩座礦產。他一生最覺著遺憾的事,是老伴沒能給他下個“雙黃蛋”,膝下雖有兩位千金,但卻沒有兒子,身後沒人繼他財產。當兩老人於一次會晤暢飲中,在“清風道長”自動的向他提出:把最好的弟子過繼在他名下,既當女婿,又是兒子,何愁之有?因此,“擒魔星”老莊主、不僅是“飛刀俠客”歐陽青雲的老丈人、同時也是爹爹。雖之間已舉行過有收兒、認爹之禮、並聯姻與定婚,但卻還未成婚,所以,“擒魔手”纔會說出以上某些話。雖在話裡藏著玩笑,但也不失支持、鼓勵、信任、和含具著託重等情。
“清風道長”也開起玩笑說:“你若是能夠這樣做,倒還像是我好徒弟的爹、和老丈人,也不愧真是我的好兄弟,沒有跟你白交往幾十年。”
連日以來,歐陽青雲經過多方追蹤、四處查跡,還是沒能得到更重要的線索、和很有價值的案情藏因。使他覺得有點頹喪,心情沉重不愉。
其中,他已向“青雲山莊”是開飯館的一位莊客,打聽到一名是含藏“秘密的人”,準備前往拜訪,不知能否得到某些預想的收穫與目的。
各手一隻,提上兩罐是容裝五斤的“杜康”,趁看護府院武師不注意,他仍然是從身越牆而出。
他是要去拜訪一位、在幾十年前就已成名的、那“獨角盜”範崑山老人家。
今夜,又是一個晴空,月亮掛在東天,雖只半個月牙是上弦月,但在羣星託襯下,對習練有內功的人來說,這已不失爲明亮的天地。
不足一個時晨,他已來到是屬於“青雲山莊”的產業,這處果園圍牆之外,仗藝膽壯,只管公開闖入。
於是,即便雙腳一跺,就從身跳躍過牆頭,但落地雖聲微,可還是被看果園的人發現了。只聽一聲暴喝:“是誰具有天膽!還是長有虎豹之心,竟敢欺我無能?”雖聲之後,就見一體壯的老人,已飛步趕過來。
他有意不先告知因由與解釋,要看這位聽說過的武林高手,其武學功夫與究竟,是否真的高明,具備傳說中那樣的強勢身手?
他纔剛把兩罐“杜康”放在地上,就見對方手中輪著鐵尺,再不出聲問由,便只管朝著他疾勢撲上,他也抽出單刀相迎。
刀尺相撞,一片叮礑之聲,在這光弱的夜空下,似含有恐怖的魔音。
你來我往,一個刀法嫌熟,一個鐵尺顯威;一個刀法不失高明,一個鐵尺毫不相讓。
雙方激鬥有上百合,見老人仍不肯罷休,實乃有點不識好歹。只知自己發狠耍狂,卻不看別人是在讓著他。
看來,若不給老人一點狠招式,他是不會敗服,是難收其辣手行爲。
於是,他立即施展出“流雲刀法”,只見一片刀刃如浪,蓋住對方的三面與上下。眼看老人、時刻就要成爲他人刀下之鬼,卻仍然倔犟地繼續爭扎,硬是堅持不肯弱敗;亦不肯放手與收勢。
歐陽青雲想鬧老人笑話,即便一式“海底翻花”,含吐內功暴發力下,使用刀背、盡力磕上老人手中鐵尺,只聽“噹!”地一聲,“噗噠”,老人手中鐵尺落地。
歐陽青雲暫行收勢,用刀向地上的鐵尺一指:“請前輩揀起來、再戰!”
果然,見該老人實在倔犟之極,在揀拾鐵尺立身與半途,就突然裡揮出一式“挑山劈峰”,在極力挑打對方襠中之同時,反手又直輪上對方當頭,其動作與快勢彷彿火花一閃。
自然,能者不懼,歐陽青雲即便還以顏色:一式“蟋蟀奪冠”,在躍身成倒立的式子裡,刀鋒圍著老人上方旋舞一週,接繼一式“橫掃斜陽”,貼著老人頭皮掃過,揮刀舞劃半周的式子裡,落勢中刀背又磕上鐵尺:隨著“噹!”地聲響,繼“噗噠!”鐵尺再次落下地。
老人終於停勢開口:“真乃英雄出少年,見你年紀輕輕的,竟然能有如此強勢功夫,老漢不及太多。非是老漢倔犟不肯弱敗,知你並非是來殺我,所以,我也趁機,要看你這個年輕人,心裡是否揣有良知,當屬是正、是邪之人。對不起、年輕人,老漢我向你賠禮了。”說著,雙手抱拳,便向對方鞠躬一禮。
歐陽青雲不敢上前扶他,慎防上當、有詐,只是在嘴上說:“老人家不可如此般大禮,我這個晚輩可承受不起!”
“你是我此一生,所見過的,當屬最強勢的功夫高手,簡直天下無敵,可真乃英雄出少年,老漢佩服之至。卻不知你高姓大名,能否告知老漢?”說著,“嗨、嗨!”咳嗽一聲,從中可聽出他是個吸菸的人,否則,在習武和練有內功的人,是不會有像他這種咳嗽之聲。
歐陽青松有不想要告知自己姓名之意“您老人家,只管叫我年輕人就可以,賤名難易啓齒、不值相告。”他怕告知姓名,會打亂或難探知今夜所來的目的。
“你跟我來,去屋裡坐。”老人說著,即便頭前帶路,向院中有三間草屋走去。
見屋裡很簡陋,堂屋裡只有著一張簡單、像自手隨便打造的小桌、和幾把小凳子,卻不知內室裡怎樣?
歐陽青雲把兩罐“杜康”放在小桌上,然後拿過一個小凳坐下。
向老人家一指兩罐“杜康”:“雖沒見過您老人家,但聽說您喜歡喝酒,就帶來兩罐酒,禮輕,還請您老收下,以表我的薄意。”
“要來就來,帶什麼禮?只好謝謝你了。”老漢說著,便坐下來,邊將帶煙包的菸袋,雙手遞向來客。
歐陽青雲朝他搖手:“謝謝您老人家,不會,從沒這個嗜好,您自己抽。”
先要找開場白的話,掘開老人家的“話壩”:“不好意思,今夜打攪您了,因我想要向您請教幾個問題,所以,就失了禮數的,冒犯前來,實在有點唐突、還請您老原諒。”
“不必客氣!要來就來,只是因在夜間,纔會要鬧誤會。想問什麼,你只管開口問,凡我知道、能夠說的,決不藏掖、吝嗇,毫無所留的告訴你。問吧!”
能看得出,老人還是個梗直性、快人快語之人。
“我看這樣,您邊喝著,我邊問著,兩不相誤。”因見老人家的兩眼,目光動輒總是盯注向兩罈酒,正中他下懷,這樣才最好。並故意使用幽默的語言,好使氣氛和暖,使老人家不防其他,才更會輕易達自己目的。“這酒已買有半年了,不知是否已經發黴、變質……”
“噗!”地,老人家竟噴口酸氣:“酒要發黴,再那裡還有不壞的東西?你這個年輕人好不幽默、真逗!”
歐陽青松打開其中這罈酒的封口:“不知您老人家酒量如何?是用大碗、還是小盅喝好?”
見老人家邊說,邊去拿碗或是酒盅:“這一罈酒可能有五斤吧?我的酒量,喝一罈沒問題。你說的對,用大碗喝,才覺痛快!還少麻煩。”
未料,見老人家竟拿來一隻大海碗、和一隻小酒盅,知酒盅是給自己的。
歐陽青雲也有點使壞的意思,竟把大海碗斟滿的將要溢出。但見老人家卻一臉迷笑,似乎說他做的對、好極了!
“您老人家只管海喝,我從不善飲酒,兩小盅就頭重腳輕,要昏要睡似的,實在沒有酒量。所以,我喝半盅,您喝一碗,恐怕醉倒的還是我。”說著,他果真給自己斟有大半盅酒。
老人家不怪他,似乎見年輕人喝的越少,他才能夠喝的過癮,只含一臉笑樣,不做任何表示。
歐陽青雲端起酒盅:“來、老人家,開始喝吧!”說著,還端酒盅,在大海碗邊緣上“叮!”地碰一下。
孰料,見老人家無聲地端起大海碗,竟一口氣喝下三分之一,足有半斤的酒。
趁著這美好的氣氛,歐陽青雲不想等時,抓緊機會:“老人家,您可知,在這片區域裡,除過幾個山莊的老莊主、和年輕輩的莊主外,再對其他,您是否能知曉,還有別的功夫高手?尤其,更要超過前面之人、身手具強勢的頂尖功夫高手?”
“你這個年輕人,竟然問起這樣的事?你蒙對了,也找對人,敢說,唯只有我,要被別人知道的多,而且全面、詳盡無漏。”老人家邊說著,邊端起碗,又在一口氣下,見碗裡所剩酒,已不足三分之一了,真好酒量。
老人家放下碗,用手背擦一下嘴邊酒漬,才接著說:“告訴你,不僅有,而且還不只一兩個,具我所知,當有四人,他們的武功和強勢,均都要超過你說的,前面那些人的本領。說也趕巧,都是在不料中、和無意下得知的這些事。你知道了想幹什麼?你雖然具身手不凡,武功高強,可說當屬武林中天驕與奇葩,但他們的武功、搏擊能力之強,並不在你之下。若是防他們傷害你,這是可以;若是找他們尋仇或報復,我勸你最好是止步,別毀了你不可估量的前途與生命。”說完,端起碗一口啜幹碗中酒。
在老人放碗的同時,歐陽青雲及時捧起酒罈,又滿斟上。
老人看著他笑一笑:“我不知你問他們這些人,是抱什麼目的?但防著他們是好的,也是應該、萬不可有其他舉動、或有其他企圖與逞能的行爲。”
見他端起碗來又喝一陣,這次似乎喝下大有半海碗酒,看得歐陽青雲驚目不眨。
聽老人家又繼續說:“爲能使你聽得明白,我不得不囉嗦一點,要從頭說:我曾是這‘青雲山莊的大管家,武功本領不弱於老莊主之下,可以說還要在他之上一個層次。那是我在當‘獨角盜’時候,約三十多年之前吧!一天,見一邦惡匪與強人有幾十數,正圍裹著三個大漢拼戰、惡鬥!雖說被圍三人武功不弱,其中一個更見強勢,但虎再猛,卻難抵擋狼多。眼看著三人越戰越疲軟,氣力不接,岌岌可危,見到如此之衆欺負三人之寡,不禁使我勃然大怒,即便立即撲過去參戰,因我也是具備功夫高手之人,在他們三人生命攸關的時候,因有我的加入,戰局立時改觀。
一陣猛勢砍殺,上手就撂翻十多人,被圍的三人見有人相幫,也抖擻起精神,四個強者齊奮狠殺!使這邦強歹與匪人,想要撤乎都不及下,被砍殺撂翻有多數,見只有十多人逃遁而去。之後,老莊主就問我幹什麼的、是做何生意或經營何業?我說我什麼都沒有,只是個‘獨角盜’,現在也已洗手不再犯惡。老莊主又問我,是否願跟著他一起生活?我就點頭答應。從此,便來到了‘青雲山莊’,老莊主安排我當大管家。
因我這人一生好酒,再其他什麼都不想,唯酒是命。但我的酒風卻不好,喝醉,自己也管不了自己,成天胡說八道!因在大戶人家,男女衆多,眼裡看到什麼,就胡亂猜什麼,便不由己就說什麼:最不應該說的事是:媳婦就愛摘老桃;公公扒灰喜偷棗。
之後,越來越不像話,總改不了滿嘴噴蛆、放臭,終在一天,被主人們在不憤下,先撤了我的大管家,繼又把我攆到這裡來看果園。
在當屬於壞人之中:第一個武功強勢了得,是北山東邐所謂‘義匪’窩裡的匪首,綽號叫“捅破天”司徒野馬,其人不僅具有一身橫練功夫,而且輕功也很不弱,能從跳飛越過幾丈寬的溝壑,站在指粗的樹枝上,樹枝不斷,他卻像長有翅的鳥一樣,悠然自樂,翩翩起舞一般,觀者嫉目妒珠,驚煞難信。此人還在我當‘獨角盜’時,曾經碰遇上他,鬥不三合被他所擒,這人有他好的一點,就是:只要向他服軟,他就不會殺你;而且,下次見面,就以朋友論交。
第二個武功強勢者,是在‘龍水鎮上’,塊頭不小,比我高過半頭,一副威武、赳昂雄壯、煞氣凜然、一眼望去,令人怵目驚膽。
一次進飯館裡吃飯,我先到有刻時,才見他也進門,飯店夥計,竟先我而給他端飯,卻遲後不顧我,我因不滿,就叱責夥計這是爲什麼?先給後來者端飯,而不顧我先來者?孰料,竟惹惱了這個傢伙!居然發怒,朝我聲吼:‘就不給你吃!你又能怎的?我看你小子是欠揍,媽的!’
年輕人火氣大,尤其仗有功夫的人,總不想弱服這口氣,必要找回面子,就也回他幾句:‘我看欠揍的該是你,個霸道的東西!你肯定只有娘,沒爹!纔會缺少教養……”
未料,見他當即躍起一個跟頭,劈空翻騰到我面前,落地即就一式‘直打南山’,我由然要出手撥擋,但卻忽現一空,他先一個輪花虛招,繼從我臂下空當裡繞上一拳,‘通!’地,正打在我的下巴上,我便當即一頭栽倒,疼痛地抽筋又發抖,半天爬不起來。若不是有幾位老者、拉扯相勸,那天,我必定要被他打成慘廢不可!
我曾苦求莊主,能爲我出口氣,或我跟他兩人一起,去找那個傢伙算帳!看在我也曾救過他,莊主答應。未料,被打倒在地的竟是我們兩人,而且,均都受傷不輕,經有半年的時光才養轉過來。莊主爲顧面顏,不許向人道這件事,之後更不許再提起。
其人手上所使用的是兩把鬼頭刀,揮動起來,彷彿一片刀光刃雨,寒星閃爍劃目,驚人心魄。同時,此人還會暗器、是一種‘蛇頭錐’:有人見他打射樹上麻雀,暗器出手,麻雀紛紛落地,手法之準、之快、令人疑驚難信。
經過四處打聽,暗中查訪,我終於得知到此人一些消息:其綽號‘黑蝙蝠’,姓名叫包大剛。其在被幾層黑布蒙上眼,或於昏黑的夜間裡,也跟在白天時一樣視物;再堵上嘴,只留鼻孔喘氣,也是如同前面一樣,只要還能喘氣,就跟蝙蝠具有著一樣的功能,使人含疑不解。其人曾以單臂之力,拉住兩匹馬的套繩,令人在前揮鞭趕馬,不僅使兩匹馬難再向前掙動,而且,還可倒拖兩匹馬朝後退。更是力大無窮!鐵人鋼筋一般。
但卻不知此人來歷,只知他住在‘龍水鎮’、靠河東側邊上一個見很普通的院落裡。誰也不知此人是幹什麼的,或者什麼職業?一般不見與人往來,只是常出現在鎮上幾個飯館,在趁吃飯之機,喜歡聽人講述新鮮事物,或在那裡又發生什麼盜啊、搶啊、採花奸女、入府殺人放火等情之事。同時看來,他似乎自己從不做飯吃,也好像很有錢。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歐陽青松聽得又驚又奇,同時,在心裡也似乎有數,總算得到了重要的線索、和暗藏未露的武功高手之秘,暗覺不無僥倖。果然,該老人家,的確熟知他人不曉之事。但卻不露聲色,又聽老人家繼續說:
“我所知的,第三個武功強勢者:當是一個‘獨角盜’、也叫他‘採花盜’亦無不可;其真的綽號是叫‘鐵頭俠’吳大窮。一身肉塊如鐵,強悍彪勇,也會使用暗器,三把棱形飛鏢。
從其綽號可知此人,‘鐵頭功夫’厲害,用頭就可撞破石塊,實非等閒之輩,手上所使用的,是一對‘虎頭鉤’,揮動起來神出鬼沒,兩手所使招數,似乎不同一樣路數,又好像一正一反的招式、同時揮出,使對手覺渾身上下左右,如若水潑一般,盡被無數虎頭鉤所圍裹,令人覺著寒冷、瘮肌,難能抵對。自然,於人動武,聽說從未超過三合,便倒在他腳下。其常使用的一招是:用‘虎頭鉤’、鉤人腳拐,不是被虎頭鉤拖倒,就是被虎頭鉤、鉤住摔翻在地,或拋扔出老遠,從無人能破他虎頭鉤的招式。
也是在我當‘獨角盜’之時,也曾經跟他碰上過,是在一有錢的員外府上:我是爲了偷盜金銀財寶;他則是既偷財、也要採花,不期相遇。雖然我是個‘獨角盜’,專靠行竊、行盜爲事,但一生最恨的、卻是採花辱女之事。
剛入府中,還未尋找到金銀財寶所藏於何處,就聽一女子的斷喊之聲,又突然中斷於這寅夜裡。從喊聲中聽出,是含驚呼、掙扎、和恐怖的斷聲:像是被人掐住喉嚨,或被捂上嘴的那種徵兆?於是,我不顧再尋找金銀財寶,就火急趕往女子的閨房。
極力的一腳下,‘通!’地踹開門戶,於莫乎黑影裡,見一大漢,其正在剝脫一女子的身上衣,女子可能是被點了啞穴,只有急促、掙扎的呼吸聲,卻不能再發聲呼喊。
果然,跟我所猜不差,不禁大怒!當即撲上,就朝著他一式‘足踢南山’,發狠一腳踹去!孰料,我這自視武功高手,在功夫更強勢的人手裡,簡直是被不堪一擊:他動作之快當,簡直匪夷所思,未見他有動勢,我就被他一手捉住足髁、趁勢一把掀翻在地。
一軲轆爬起來,不服的就向他打出一支袖箭,我的袖箭不同一般,特別短小,但威力卻大,若射中靶體,那是叫人難易承受:一是箭短、尾翼很小,中靶者一時也難發現是中的袖箭;二是箭頭上帶幾個倒刺,取出更是不易;三是,於當時我也是一個壞人,心底不善,行爲狠辣,曾在箭頭上用辣椒水浸泡過,使所中靶之人,立即痛苦難當,跳腳、打滾、身上亂顫、抽筋、如是蠍蜇、蜈蚣噬咬一般,在極忍下不能還手,一時失去再戰之能。
我射出的袖箭,可能也是被他揮手打落,他之動作太快,而我眼慢沒看清楚,見他並未中箭一般,又向我撲上來,看他提起一腿要踢,卻是虛招,而在他另一腳,幾乎是於同時踢出,‘通!’地,快若火花一閃,我被一腳踢在胯間,人飛起‘通!’地撞牆上,繼便‘撲通!”一跤跌趴在地。
自然仍是不服,認爲自己被打倒,許是他趕巧之故,翻身躍起之同時間,我已亮出鐵尺,便向他猛勢地攻擊起來,那曾料到,能者不懼不慌:見他忽然像一截大樹樁,竟朝著我一頭撞來,不顧我手中有鐵尺,捱上一下也不好受。便只管按他的招式行爲:於是,我在未能躲過,竟被他一頭撞擊下,覺到肚腹幾乎就要暴裂,一陣含痛苦地發昏,連掙扎都不能。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使人眼裡和大腦的反應,總遲慢於他的強勢之威。
聽他開口罵娘:‘媽的!竟敢阻擋我的好事,是要找死!’他已不顧會驚動府上人,聲量很大,‘就憑你三腳貓把式,也敢在我面前逞能?告訴我、你是誰、幹什麼的?敢不說就割了你的舌頭!’說著,見他果真亮出一把短刀。
在功夫強勢者手裡,自己成他手下羔羊,不得不服軟、不得不乖巧。連該要怎樣編謊或說假,都忘記了,大腦失靈,也不及有思考、和編想的時空,竟然出口都是真話、實說:‘我的綽號叫‘獨角盜’……’
我的話沒說完,聽他揚聲‘哈哈……’大笑起來:‘原來,‘獨角盜’就是你這樣的窩囊廢?也不嫌丟了你祖宗的臉!媽的、原來,‘獨角盜’竟是你這種玩藝?媽的、看在我們是同行的份上,就饒你這一遭。不過,你給我聽好了:我知你也有自己的特殊本領,僅只需在一年之內,每月必要向我納貢銀一佰兩,少一兩要你命!以補償我的失興損失費。每月末我自會找你,量你逃不出我之手。你是否聽明白?’
我只好連聲答應他:‘是、是,聽明白了。’
就在這時,聽有多人雜亂的腳步和喧嚷之聲,好似朝著這裡來了。就見這傢伙在躍起身的同時,揮手‘啪!”地拍碎木窗,一式‘魚躍龍門’、穿窗而去。
我掙扎著爬起身來,卻失去了自衛、和逃跑的能力,因覺肚腹實在痛苦難當,腸子好像有多處已斷了似的,渾身虛軟無力,第一次覺這麼窩囊無助。
自然,在兩位護院武師和多名家丁的喝問下,我只好以謊言搪塞,回答他們:‘我從你們府外路過,見有夜行人越牆入貴府,我知不是好人,就跟進來,原是要捉他這個壞人的,未料,此人功夫了得,我弱敗在他手,就成現在這副樣子。若是不信,可問你家小姐,便知虛實。’說著,朝牀上衣衫不整的小姐一指。
此刻,員外也聞聲趕來了,就上前問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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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因被點了啞穴,此刻還未醒解,不能開口回答。我告訴員外說:‘小姐可能是被剛纔那個壞人,點了她啞穴還未醒,不能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