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你這種年紀，不應該在大城市裡建設國家嗎？怎麼跑到這山溝溝和我一個老太婆一起賣早餐了？”
“害！你是不是也是看到了什麼網上的那些新聞，然後過來採訪一下我，拍一下我？”
“你們真的沒有必要把你們的鏡頭和新聞放在我這樣的老太婆身上，那些科學家，還有那些消防員警察纔是更值得這個社會尊重的人。”
“我這一輩子都是在祖國的光輝下長大的，爲了祖國未來的花朵們做點微不足道的事情，真的用不著你們來幫我宣傳。”
“孩子，再拿個包子吧，要吃飽啊！”
蚌城山區的一條山路上。
山路早就從多年前崎嶇坎坷的道路，在扶貧政策下，修成了一條平整的公路。
可因爲家境貧困的關係，孩子們的上學路變得好走了，可是可以吃早餐的錢，卻沒有變得更多。
而在這條路的旁邊。
有這樣一個小攤。
包子，粥，茶葉蛋，小鹹菜，一塊錢全場任吃！
放在十幾年前，這樣的價格，擺攤人可能都賺不到錢。
更何況在十幾年後的今天，這樣的價格別說是賺錢了，完全就是賠錢的存在。
曾經有不少的記者，都來報道過老奶奶擺攤日常。
彈幕：
“如果只是用老奶奶的故事來感動我們，那大可不必了，我看過太多次了。”
“喜歡看陳記直播的主要原因是，在陳記的直播間裡，我可以看到一些其他直播間中看不到的內容，沒想到陳記也墮.落了，開始學會跟風了，別人報道什麼，他也報道什麼。”
“這不很正常嘛，喜歡譁衆取寵的記者，報道喜歡譁衆取寵的老太太，有什麼可驚訝的？”
“來了來了，鍵盤俠帶著他們的陰謀論來了！”
“就算是陳記想要報道老奶奶的善良，這本身也沒什麼吧，要知道，像是老奶奶這種願意對陌生的孩子們無私奉獻的人，本來就值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讚美。”
“……”
聽到老奶奶的話。
陳牧笑著搖了搖頭，“不是的，其實我來這裡，雖然也帶了相機，但並不是想拍攝您有多偉大，我相信曾經有很多的記者都曾來過，報道過了……”
“那你只是來看看我的生活？小夥子，你應該也沒有吃早飯吧，嚐嚐奶奶親手包的包子？”
老奶奶溫柔的看向陳牧，從大鍋裡撿出來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遞到陳牧的手裡。
手中的包子熱乎乎的，陳牧低頭吹了吹，然後一口一口的吃著。
老奶奶的手藝其實談不上多好，包子的味道和路邊那種隨處可見的包子鋪差不多。
但那薄薄的包子皮，和包子裡面滿滿的餡料，無不在象徵著老奶奶對於孩子們濃濃的愛。
幾口吃掉了手中的包子，陳牧扭頭，看著老奶奶道：“其實，您雖然再這裡賣了很多年的包子，但您也會擔心，您現在年紀大了，早晚會有做不動的一天，到了那一天，這些孩子們怎麼辦，他們手裡那僅有的一塊錢，還能夠吃飽飯嗎？”
彈幕：
“好傢伙，老奶奶的採訪我看過不少了，可是從這個角度切入問題的，陳記絕對是第一個！”
“是啊，陳記說的，纔是老奶奶最放心不下的事情吧？”
“如果老奶奶有接班人，或許她也不需要這麼大的年紀，出來做這份愛心早餐了，不知道這份愛心還有沒有機會傳承下去。”
“坦白說，如果是捐款，我可以做到捐出一部分，但如果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放在山區的路邊，爲孩子們提供愛心早餐，我做不到……”
“陳記不是那種隨意開口的人，他既然開口說這個問題了，也許可以爲老奶奶帶來一些希望吧？我也不確定……”
“希望陳記可以帶來好消息……”
“……”
老奶奶又給一個前來買早餐的孩子打包了一份早餐。
聽到陳牧說的話後，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隨即。
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希望這些孩子的上學路上，可以一直有這樣便宜實惠的早餐，但我可以自己一個人來做這樣的事情，我卻不能道德綁架別的陌生人，來做和我一樣的事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做這樣的事情，還是在其他崗位上發光發熱，都是自己的選擇，也許在我之後，這些孩子們吃不到這樣便宜的早餐了，但，我會做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
彈幕：
“老奶奶的目光，好堅定啊！”
“只是有點可惜，這麼大的年紀了，卻連個接班人都等不到。”
“……”
對上老奶奶那苦澀中透著些許失落的目光，陳牧卻笑了笑。
眉眼之間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開口問道：“奶奶，如果相關部門願意接手，負責這些孩子們的早餐問題呢？”
“這，會不會浪費……”
陳牧笑道：“所有愛心早餐所需要的人員工資，和物資，都會由愛心企業出錢資助。”
“我提這些孩子們謝謝你，謝謝愛心企業。”
老奶奶熱淚盈眶的站起身來，衝著陳牧鞠躬。
陳牧笑著擺了擺手，“您不需要這樣，有愛心捐款的，是那些愛心企業，而我在其中，只不過扮演了一個傳遞消息的角色，真正打動他們的，是您和您的愛心。”
“有能力的人，願意接下您的愛心接力棒，而那些孩子們，以後也會有人照顧。”
聽著陳牧說的話，老奶奶開心了一會兒。
可很快，情緒又低落了下去。
“可是……”
“可是……”
老奶奶幾次擡頭看向陳牧，到了嘴邊的話，卻始終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她有自己的顧慮，卻又怕那些話說出口，傷害了眼前這位年輕善良的年輕人的心。
陳牧輕笑了一聲。
一臉淡定的，幫老奶奶把那些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的，質疑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您是在擔心，過個幾年，沒有人監督了，慈善企業只是做做樣子，不繼續提供這些孩子們的早餐了，又或者負責人裡，有人悄悄地吃回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