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你醒了嗎?”房間再傳來藍茗小心翼翼的詢問聲音。
“醒了。”行歌回過神,不再去想過去的事情,反正那個人渣少爺的下場很慘就對了。
起身開門,就見堂屋桌子上已經擺上了熱騰騰的飯菜,都是些寡淡的素菜,油都不見一滴。
“恩人莫要嫌棄。”藍茗擡著陳舊的碗進來,見行歌盯著桌子上的菜看,頓時覺得窘迫起來,恩人雖然穿著粗衣麻布,但怎麼看都是一位嬌滴滴的姑娘,估計是吃不下這些粗食的。
“你今天要去縣衙上任,你做好準備了嗎?”行歌詢問。
“準備好了。”藍茗還是很期待的,他相信自己能當一個好官。
行歌看著藍茗這麼自信,她也就放心了。
吃過早飯,藍茗去縣衙報道,藍茗的父母下地幹活,畢竟很快就要到播種的季節了,地裡的荒草需要人打理,行歌找來一把破舊的椅子,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整個人暖洋洋的,也就睡著了。
夢裡,行歌躺在一個奇怪的法陣中,四肢被奇怪的荊棘藤蔓纏繞,那些尖銳的刺扎進她的皮肉之中,吸食著她的血液,整個屋子裡血氣沖天。
那位少爺穿著一身雪白色長衫,靜靜的站在另一處陣法中,那陣法散發著金光,將那少爺襯托得如同仙君降世。
“我的兒啊,你死了,娘可怎麼活啊!”
撕心裂肺的哭聲將行歌從夢中拽醒過來,入眼是一羣人從院門處擡著一人匆忙進院子進屋。
藍茗的父母雙眼通紅,滿臉擔憂,那叫清音的姑娘一邊掉淚一邊找水桶打水,其他的村民臉色煞白,很是抑鬱。
行歌進屋,就看到了渾身是傷,鼻青臉腫,只有一口氣的藍茗。
“怎麼回事?”行歌一邊詢問,一邊取下腰間的小玉葫蘆,將裡面的瓊漿倒入藍茗的口中,既然是報恩,她就不會讓恩人就這麼死去,只是用了這瓊漿,難免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是衙門的師爺教唆衙役動的手,他們說藍茗哥哥的官牌是假的,藍茗哥哥根本就不是朝廷任命的縣老爺,還把藍茗哥哥的任命書燒燬了。”清音一臉憤恨,沒了任命書和官牌,藍茗哥哥還被打成重傷,這十年寒窗苦讀竟然如此一文不值!倒不如安安分分做一個莊稼漢。
“他吃了我的藥,不會有生命危險,好好照顧他,以後會好起來的。”行歌說完,轉身出了屋子,沒在聽身後人的話。
清音看著行歌離開,本能的想追出去問個明白,可到了院子,哪裡還有行歌的身影,就在她四處尋找時,卻發現院子外面站在一位俊秀公子,她看不清那位公子的容貌,只是本能的覺得那位公子氣度不凡,定不普通。
等她回神,那位公子也不見了蹤跡,清音來不及疑惑,就聽到屋子裡一陣鬧鬨,她連忙跑進去看,是藍茗的母親抱著醒過來的藍茗喜極而泣。
村子遠處的深山中,行歌小心翼翼的多藏起來,她差一點就要被那個人發現了。
既然不能留在恩人身邊報恩,那她只能去把恩人的仇人解決了,讓恩人能夠平安。
三天後,京城。
“小二,樓下吹吹打打的,好大的陣仗,這是誰家辦喜事?”行歌持著一壺酒,倚在窗邊,看著樓下街道上長長的接親隊伍詢問。
那接親隊伍少說也有上百人,那隊伍所到之處是花瓣飄揚,糖果一地,引得接親隊伍後面跟著一大羣孩子和百姓。
“姑娘是外地來的吧,這是刑部尚書取第九個小妾呢,刑部尚書雖是個多情的人,卻對原配夫人尊敬,對小妾也是痛愛,不然一個小妾,擡就擡了,哪裡需要這麼大的陣仗。”小二語氣平靜的說著,對於這樣的場面,他都習慣了。
“這位大人真是個不錯的人。”行歌盯著那花轎看,若有所思的說著。
“確實不錯,那位大人公正廉明,是個爲百姓做主的好官兒,就是太多情了些。”那店小二感嘆著,眼神中不難看出他對那位刑部尚書的崇拜。
行歌看著店小二和熙熙攘攘看熱鬧的人羣,他們眼中有羨慕有嫉妒,可提起那位大人,他們都是敬重的。
熱熱鬧鬧的接親隊伍,吹吹打打的在衆人面前經過,一切是那樣的美好,只是可惜,他們畢竟是肉體凡胎,看不到花轎中那位被用麻繩捆綁起來的新娘子,也看不到新娘子絕望無助的眼神。
深夜,尚書府的賓客都走完了,喝得醉意闌珊的大人在兩個侍衛的攙扶下要去見見他的妾,到了婚房,侍衛守在門外。
婚房裡空無一人,尚書大人在牆上按了一下,一道密室的門打開,走一段昏暗的樓梯,倒一處地下室。
入眼,是一間間牢房,裡面住著的,是一個個眼神渙散,衣衫襤褸的女子。
今天的新娘子被麻繩捆住雙手,吊在牢房外面,新娘子的前方木桌子,放著各種刑具,刑具上面還能看到暗紅色的血跡。
“李煥成你這個狗東西,你不得好死!”那新娘穿著一身紅嫁衣,被捆綁吊起,滿眼的恨,這個惡魔,殺了她的家人,燒燬了她的村子,只爲了逼迫她臣服,是她識人不清,竟然引狼入室。
“我不會不得好死,我那是在剿匪,我可是朝廷的剿匪功臣,要不是我,你這個小土匪早就死了。”李煥成不以爲然的說著,他看著眼前的俘虜,並不覺得得意,只覺得理所當然,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
“大人。”密室裡進來了一位下人,下人恭敬的走到李煥成身邊。
“怎麼樣了?”李煥成詢問。
“藍茗被打得只有一口氣,本來是要死了的,卻不知怎麼的突然又好了,說是被一位女子給救了。”侍衛說道。
“被救了,真是命大,聽說他有一位青梅竹馬,你覺得長得如何?”李煥成惡毒的詢問,要不是那個窮書生作證,他怎麼會失去一條衷心的狗。
如果不是那個窮書生,他哪裡還用得著自己出手弄女人回來。
他要讓那書生痛不欲生。
“小家碧玉。”侍衛中肯的說著,對於這些地牢裡的女子,侍衛並不在意她們的死活,畢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把她抓回來。”李煥成吩咐著,他看著被吊起來的新娘,又想到那個壞他好事的書生,頓時沒了興趣,就帶著侍衛離開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