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正當初秋換季之時,前天又下過了一場雨,溫度驟降。家裡龍鳳弟妹昨夜踢了被子,到是很應景的雙雙生病了。在這裡生病可不是什麼好事,風寒也許就能奪走一個人的生命。村裡有一個寡婦,曾經也是丈夫健壯,子女雙全。不小心得了熱病,又沒有及時處理,居然就這麼都死了,一時間令村裡人很是唏噓。所以一看到兩個小傢伙生了病,父親就開始著急了,不過山野平民多少懂得一些生存之道。看得出只是普通的傷寒,於是一大早吃了飯就先放下地裡農活,分配了任務:讓母親在家好好看著兩個小傢伙,大哥,大姐,以及小路跟隨父親一起去上山採藥。
這裡的山就是紅山縣的紅山,不過只是紅山的支脈,崗窪村名的來歷就是由於這個支脈而來。因爲這個支脈不大,但是支脈之下就是大片水窪,於是先輩隨口就叫做了崗山,窪地。窪地流出一條小河,灌溉了周圍不大的一片平原,於是有了崗窪村。崗山上草藥,野獸很多,不過由於支脈這邊是斷崖,斷崖下邊又有窪地所以很少發現大型野獸,更不見妖獸。上一次發生野獸,也已經很快被村裡人合力殺死了,其實只是一隻鱷狼。所以村裡人一般都會去崖邊攀爬採藥,治療一些小疾病。
父親要帶這麼多人一起去,一是崖壁光滑,陡峭,需要兩個大人配合才行。所以讓這幾個孩子跟著;二是整天看大姐,小路在家悶著,不如帶他們倆一塊去。
說話間,四個人帶了乾糧,拿了攀爬裝備就向著十幾裡地的崗山進發。順路跟路上遇到的村民打著招呼,漸漸地過了一個多時辰,小路默默地擡頭看了看,已經到了崖邊,崖壁很高很光滑,長滿藤蔓和不知名草藥。時不時幾個飛鳥劃過,崖邊小河源頭,水流潺潺,雖是初秋卻也草木茂盛,靜靜地看像水面,清澈的水流下面游魚嬉戲,絲絲涼風吹來讓一路走過來的辛苦瞬間消失。讓小路想要學書裡聖賢吟詩一首,想了想,算了,也沒人能夠欣賞。
父親這時候說道:“看看這魚,嘖嘖真肥,回家過兩天召集大家新一年的捕魚要開始了。肯定能收穫不少。”聽了這句話,忍了一路的大哥,終於受不了了,看是絮絮叨叨地說著,要捕多少多少斤,還要一定拿到最大的那條得到村裡村長祭祀使用,一邊說著,一邊手舞足蹈,臉上盡是對那天的幻想。父親過去又啪地一下給了一巴掌,說他沒正形。大姐在那幸災樂禍的笑著。幾個人開始做一些準備工作,從附近砍了一些枝丫,弄了藤蔓,幾個人合力編成可以掛在腰上地類似於保護繩的東西。
準備完成大概就到了中午,大哥非要去抓魚來吃,父親沒讓,結果垂頭喪氣地一起吃了乾糧。
中午,初秋的陽光照射下來,還有些感覺熱,於是父親就覺得讓大家在空地上休息休息,生起一小堆火防止野獸靠近。不一會兒一衆人睡起來,大哥還打了呼嚕,小路睡不著,或者說沒有睡午覺的習慣,就蹲在一旁看螞蟻。他一直看到一隻螞蟻拖著東西七扭八歪地走好久走到窩裡,他很懷疑爲什麼就這麼近,爲啥不走直線。不時地逗弄一下。都說一個幼稚的遊戲就能讓小孩子玩一整天。小路就在這裡蹲了整整半個多時辰,一直到父親他們起來,收拾東西準備向崖壁進發。
看著這個望不到頂的崖壁,就覺得人真的是很渺小。
採藥一路很順利,蛇蟲鼠蟻什麼的也沒有。估計是秋天要來,活動減少了。
正當要走的時候,突然一道晚霞一樣的光芒劃過上空,瞬間就到了崖壁上,小路幾人瞬間就被驚住了,感覺那道霞光就好像就是村子裡老人們說過地傳說中的神仙。四個人張著嘴巴,看到一個似乎泛著光的人物懸浮在崖邊採著什麼,然後下一刻就又一道霞光閃過,飄然遠去。
四個人依然大張著嘴巴,一動不動,眼神依舊盯著霞光遠去的地方。雖然僅僅幾個瞬間,但是給幾個人帶來的震撼卻不言而喻。小路十分迷惑和驚訝,他小小的年紀裡並沒有任何關於這個東西的認知,這種神秘而美好的感覺讓他回味無窮,久久醒不過來。這時候還是爸爸首先清醒過來,嘆一聲後說道:“這是仙人呀!”
“仙人!”大哥驚訝的說,“真的有仙人!?”
“聽老人們傳說,仙人就是這的。”父親似乎篤定的說。
小路驚呆了,他不是沒有聽說過仙人的傳說,並且在公塾書架的雜記裡面不止一次的看到這樣的故事——什麼劍仙一劍驚天,什麼力士力拔巨山。他以爲這只不過是作者臆想,而夫子也對他說不要癡迷這些俗物,都是人們編的。“夫子總是對的呀?!”小路這樣想著,但是第一次對夫子的話產生了懷疑。
父親繼續說著:“老人們說以前天下不太平,從村裡出去的人回來的時候,就經常講一些遇到仙人的故事。凌空踏步,法力無邊。…....”小路和哥哥姐姐癡迷的聽著這前所未有的奇聞。說著,父親就說路上邊走邊講給他們聽。小路亦步亦趨的跟著父親,聽著那些曾經就在書裡讓他嚮往的傳說。
回到家,父親把藥給了母親,又讓姐姐去做飯。小路獨自跑開來到公塾,找到書架,開始印證心裡的疑惑。越看越驚奇,越看越迷惑。他忍不住跑到後堂,找到夫子。夫子原來的名字沒人記得了,很久就被派到紅山縣做先生,後來崗窪民衆越來越多,就又來到崗窪教書,連小路的父親也曾經是夫子的學生。一身罩衫,規矩的梳著書生髻,乾瘦的身體,冷峻的面龐,讓人感覺很有威嚴。
夫子一看到小路就皺起眉頭說:“小路!今個怎麼沒來上學?!”小路下意識地縮了一下,打了個揖,就急不可耐的說:“夫子好,夫子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嗎?”夫子頓時就揚起了眉毛,說:“哪裡聽來的混帳話!?哪有什麼什麼神仙,還不快去背書,明天不來上學就打你戒尺!”小路嚇得低下頭,默默地聽著夫子的訓斥,足足一刻鐘,才放小路回家吃飯。小路這回啥也沒問到,還被罵了一通,心裡有點委屈,因爲年紀還小,注意力很快就被明天要背書的事情給覆蓋了,不過心裡已經相信了仙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