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我想到了那天在上島咖啡她匆匆離去時留下的那個信封,那是目前在我身邊唯一於她有過接觸的東西,似乎看著它我就能寄情於物,有份寄託。
我拿著那個信封,如同捧著一件珍寶一般反覆的摩挲,將它放在鼻尖,仔細的嗅著,想要聞到它上面殘存的她留下的幽香,意識裡我似乎隱隱約約聞到了那股香味,但實際上我只聞到了人民幣油墨的芳香。
“我倒要看看這娘們給了我多少錢?!边@個錢雖然我不會動,還會還給她,但是和她熟絡了之後倒沒有覺得有什麼,完全就像是朋友開的玩笑一般。
人也真是奇怪,同樣的一個東西,會因爲人心境的不同賦予它不同的意義,陌生的,熟悉的,因爲主觀意識的不同會不同行爲的去對待。
彷彿這樣對待與那樣對待是一種儀式一般,但東西還是那個東西,別人也不會知道你到底怎麼對待了,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人的感情。
我懷著好奇與玩笑的心打開了信封,果真是一疊人民幣!
“等等,這是什麼?”我將這疊人民幣掏出來的時候,看到最上面有一張摺疊的整整齊齊的白紙,裡面隱隱約約能夠看見一些黑色的字跡。
雖然我對錢有著天生的不可抗拒,但是目前這種情況,這張紙在我眼裡比這錢還要重要。
我將這張紙快速的抽出,將人民幣放了回去,隨手扔在牀邊,心跳又加速了起來,很是好奇這紙裡面寫的是什麼。
我想,你們應該能夠理解我當時想要儘快看到裡面內容的心情,就好像新婚直接急於入洞房一般。
當我極力屏住呼吸,迫不及待的用顫顫巍巍的雙手打開這張紙的時候,幾行娟秀但又頗有勁道的字跡映入了我的眼簾。
確切的說,只有四行字:
陳年往事勿需提
(媚)魅惑一時酒何期
致君少錢當作補
歉意翻然此行禮
然後後面畫了一個卡通的宮裝女子正在行一個萬福,我看到此,不由得笑出了聲來。
“沒看出來,這個女人還有點才情!”從這個藏頭的打油詩裡面還有這個卡通畫上,我能夠看出與其外表不相符的細膩和婉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蔽倚南?,對她越來越感興趣了。
我終於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了,原來她叫陳媚。“陳媚,陳媚,人如其名,這個名字好聽,活潑不失典雅,風騷又不輕浮,還和我一個姓?!蔽夷X海裡又浮現出了她妖媚的笑容。
“怪不得我問她名字的時候她不告訴我,還和我要錢,還要至少能裝滿一信封的錢。”我突然間明白了她說這句話的用意,不是真的要錢,而是在暗示我,想知道她的名字,那個信封裡有答案,真是會玩,真是悶騷,這樣的挑逗還真有文藝範兒,挺有文化人的做派。
“看來她不只是外表的美貌,也有內涵啊。”我心中有些豁然開朗,我就說我陳剛和那些只注重外貌的人不一樣,我最看重的還是內涵!
看著這四行字,頓時我也來了興致,立馬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
君心恰已收
重金當奉還
明日正此時
把酒憶兮間
編輯完,自信滿滿的發了出去。我這半日相思之苦真是把我折磨的夠嗆,本來我就苦於尋找一個什麼藉口再將她約出來,沒有什麼目的,只想和她一起相處,哪怕是兩個人靜靜的坐著,也能令我心花怒放,逃脫相思。
這下我以還她錢爲藉口,再見她一面,也不顯得突兀,一切都很自然,我此時此刻真的很佩服自己的智商!
我此時心裡是異常燦爛的,想著能再次見到她,我的心就跟灌了蜂蜜一樣,甜蜜蜜的,酥酥麻麻的。
我躺在牀上,得意的翹起了二郎腿,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小曲兒,滿懷期待的等著她的回信,竟然覺得生活這麼他媽美好!
不大一會,手機短信鈴聲響了起來。“來了!”我興奮的想到。
點開手機一看,只有三個字,“明天見。”言簡意賅。
這三個字就跟興奮劑一樣瞬間點燃了我內心的激情,“耶!”我興奮的直拍大腿,大聲的叫喊著,這樣都無法釋放我心中的興奮的情緒。我看了眼手機,7點50分。
第二天,好不容易捱過了大半天,臨近黃昏,我仔仔細細的梳洗打扮了一番,對著鏡子照了照,心滿意足的出了門。
我早早的就到了上次我們一起吃飯的憶兮,差不多提前了一個小時。坐在椅子上我左顧右盼,不時的向外張望,差不多隔一分鐘看一次手機幾點了,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約會,如果算約會的話,我還是第一次約會。
在煎熬的等待中,我終於等來了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身影,今天她的裝扮讓我差點將正在喝著的水噴出來。
今天她竟然穿了一身學生裝,而且還不是目前我國一般中學那種校服,而是島國片裡的那種學生裝!
只見她把頭髮梳成一個馬尾,還帶了一副黑框眼鏡,化了一個淡妝。
藍白相間的薄料襯衫,隱隱約約能夠透出裡面的衣服,下身是一條短的不能再短的藍色裙子,一雙白色的襪子到膝蓋,腳上是一雙黑色的皮鞋。
但是不知道是她的胸圍太過飽滿還是這衣服尺碼有些小,使得她的胸部格外的突出,姐,你這是學生嗎?你這明明是島國片女主角?。?
我目瞪口呆的望著她,我甚至能感覺到四周那些男士火辣辣的目光。她款款向我走來,完全不顧那一道道熱烈的注視。
當她落坐在我旁邊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後背被那些目光灼得生疼。“姐,你這是要幹啥?”我面紅耳赤,壓低聲音問道,但是眼睛不由自主的盯向了她的胸部。
“來這個地方吃飯,必須得穿的像個學生啊?!彼街彀缈蓯?。
其實說實話,她這麼扮可愛還是挺有殺傷力的,但是配上這身衣服,總覺得有些怪異,讓我產生一些不應該的感覺。
“你這像學生嗎?”我從頭到腳的審視了她一番。
“我覺得像就行了!”她得意的笑道。
我無語,算了,由她去吧,只要她高興就行??粗d致很高的樣子,我也覺得這些都是無所謂的了。
“開車了嗎?”我問。
“沒開?!?
“喝點?”
“喝點?。 ?
我們像極了相識多年的老朋友,對話熟練而又默契。“老闆,要兩瓶啤酒?!蔽艺泻衾祥洝?
“等會,來瓶白牛二,拿倆杯子!”她打斷我,招呼道。
“大老爺們喝啤的!”她瞪了我一眼,顯然對我要兩瓶啤酒有些不滿。
看著她這樣,我忽然想起了她醉倒在酒吧那一次,心有餘悸,真的很擔心她再次醉倒,其實我要兩瓶啤酒也是怕她喝醉,我這酒量,白的一瓶都沒事。
“姐,你不怕喝醉嗎?”我盯著她的眼睛,眼裡寫滿了擔憂。
“你不是在嗎?”她輕描淡寫。
“你不是在嗎?”我心裡重複著這句話,一股暖意由心臟向四肢百骸發散出去。
我會心一笑,她也看著我笑了,這是我們倆第一次相視而笑,有一種心有靈犀的感覺。
“姐,你叫陳媚?”在等菜的空當兒,我問她。
“看來你還不錯啊,還能看出我寫的藏頭詩?!憋@然她知道了我動過了那個信封,臉上有一種不易察覺的失望。
“姐,這個錢還是給你吧。”我把信封掏出來,遞給了她。
這種失望轉瞬即逝,隨即變得笑逐顏開,“我那天喝的有點多,把你工作也給弄黃了,這個錢當賠償你的損失。”這句話是我和她接觸以來她對我說的最真誠,最正式的話,我一時間竟有些不適應。
“我雖然窮,需要錢,但,是我的錢我纔拿,不是我的我一分都不會動?!蔽乙荒樥苁钦J真的說道。
事實也是如此,我家裡雖然窮,但是從小到大,父母一直教育我做人要本分,是自己的纔拿,不是自己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要,這也是我的基本原則。
她就這麼盯著我的眼睛,有些動容,“但是是我讓你丟了工作啊?!?
我擺擺手,“雖然事實是這樣,但我沒啥損失,我在海之約的工資已經領了,你所謂的損失根本就不存在?!?
“其實那張紙在我看來,比這些錢重要?!蔽乙膊恢涝觞N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也許是情緒使然,氣氛到了,話自然而然就脫口而出。
話已經說出來了,我無法收回,只得硬著頭皮,看著她的眼睛,也是我第一次如此深情的直視一個異性的眼睛,感覺很好,比我含蓄害羞,唯唯諾諾的感覺來的暢快。我的心臟又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
“哈哈,看來還是我的詩值錢啊!”她躲開我的目光,自戀的笑了起來。
我有些失落,本來這個氣氛很好,也許再繼續下去我還會再說出一些曖昧的話,我很享受這種氣氛,但是她卻刻意的破壞了這個氛圍。
“也許是我多想了?!蔽易猿?,因爲我總能隱隱約約感覺到她似乎也對我有些好感。
我尷尬的笑了笑,“那當然,不過你也比不上我的那一首五言絕句??!”我連忙學著她自戀的樣子豪邁的說道,以掩蓋我的尷尬。
“切……。”她白了我一眼,嘴裡發出一個不屑的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