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猜!”女人有些不爽,顯然很不滿意我打斷了她。由此可以看來,掌握別人的隱私並且在這個人面前一一的唸叨出來,然後看著這個人一臉的懵逼是一件多麼爽的事。
“你叫我出來幹什麼啊?”我見她不願意說,乾脆直截了當的問道,因爲我確實想知道她叫我出來幹什麼,按理說讓一個小小的服務生丟了工作對她來說似乎也不是件什麼大不了的事。
她輕輕地喝了一口咖啡,從包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我,“這個給你。”
我似乎有些意識到這裡面是人民幣,於是沒有伸手去拿,“這是什麼?”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她拿著信封的手向前微微遞了一下。
“你這是作爲對我的補償嗎?雖然我很窮,雖然我缺錢,但是我爲什麼要拿你的錢?如果說你爲了昨天的事向我道歉我接受,但是這錢你還是收回去吧。”
我這時自尊心不知道爲何有些作怪,其實目前錢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也許是我不願意在這個女人面前表現的毫無自尊,如果我接了這個錢我會感覺自己低賤的如同一條狗一般,雖然有時候我會放下自尊,但是在這個女人面前,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裝了這麼一個不大不小的逼。
她對於我的反應似乎早在意料之中,笑了笑,那種狐媚的氣質又通過漂亮的臉蛋展現了出來。
“愛要不要,你以爲你能值多少錢?你就給我倒了一杯酒,也沒陪我唱歌,這點錢還嫌少啊?”她一臉的戲謔,但是我能看出來,絕對沒有嘲笑或是鄙視的意味,完全就是個玩笑。
但是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聽到我的耳朵裡,不知爲何我心中有一絲怒火升騰而起。
我想當時臉色應該很難看,“啪!”我接過信封,一下摔在桌子上,心中很是委屈和憋屈,我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我他媽不是鴨子!我他媽是人!滾蛋,操你媽的!”好像瘋了一樣,我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這女的終於被我嚇住了,但我真不是故意要嚇她,只不過她這樣說我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眼前這女人臉色微變,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那狐媚的笑僵在了臉上。
但這女人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僅僅片刻之後,便恢復了原樣,又是狐媚的笑,“我可沒說你是少爺,呵呵。”
“不夠時間好好來愛你……”她還想要繼續說些什麼,這時候,她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是《廣島之戀》。
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一閃而逝,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她拿起電話,用手在脣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出聲。
我也白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我還沒有無聊到打擾人講電話的地步。
“嗯,知道啦!我馬上就過去……。”她接起電話聽了一會後,機械的對著電話說道,毫無情緒波動。
我隱隱約約能夠聽到電話的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
她掛了電話,用一種特別複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這眼神裡包含了什麼意思,“我有點事,先走了!”說完,轉身而去。
我剛纔不知道哪來的一肚子邪火發泄完了,就跟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再也沒有絲毫的火氣,就這麼愣愣的看著她離去,似乎也沒有叫住她的勇氣,心裡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我愣了一會,纔回過神來。感覺今天就和做了一個夢一樣,先是跟電視劇裡的情節一樣,來了個落了俗套的撞滿懷,後來這個狐媚的女子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生活怎麼似乎比電視劇還精彩,還情節化。
“真他媽狗血,真他媽俗。”我連忙搖了搖腦袋,罵了一句。
“這個錢怎麼辦?”突然間我發現了被我摔在桌子上的信封,心裡暗道。
“把錢放在這裡肯定會被別人拿走。”心裡這麼想的,手裡卻拿起了信封,剛纔都是我在一廂情願的認爲這裡面是錢,“萬一裡面是一封她和我表白的情書呢?”我又開始浮想聯翩起來。
最終,我還是拿走了這個信封,但是沒有打開,因爲我想著把這個錢還給她,不能就這麼扔了,不管是誰的錢,在我眼裡都是很重要的。
我悻悻的出了上島咖啡,騎上自行車,一路上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不知不覺的就回到了學校,此時已經下午了,我還沒有吃上一口飯,只有一肚子咖啡,但是並不覺得餓。
不知道爲什麼我心情有些煩躁,有些失落。
此時天氣正是炎熱的時候,我去水房衝了一個涼水澡,渾身舒爽無比,心裡也好受了很多,也有點餓了。 шшш? тt kan? ¢O
回到宿舍胡亂吃了一些東西,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是這個我只匆匆見過兩面的我甚至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女人,和我無盡的纏綿,那感覺就跟真實的一樣。
吵醒我美夢的是一條短信。我從睡夢中驚醒,心中有些忐忑,有些期待,心臟一陣狂跳。
我顫抖急忙拿起手機,一看。瞬間就感覺像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
“剛子,那個女人是誰啊?你小子豔福不淺啊!”。後面還有一個壞笑的表情,短信是劉胖子發來的,不是那個陌生的號碼,我心裡有點點的失望。
“我表姐。”我回了一條短信,我不想對別人說起這件事,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所以這麼告訴了胖子。
“誰信啊!你不說我也不問了,晚上出來我請你擼串。”胖子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知道我的脾氣,犟的跟頭牛一樣,我不打算說的事,誰也問不出來,他生性懶散,也不願費力深挖。
我看了看窗外,天色近黃昏,又看了看手機,已經七點多了,“行,老地方,八點見。”我回道。
學校門口的一個烤串的小攤上,我跟胖子面前各放著一堆啤酒,倆人同樣的動作,左手串,右手整瓶的啤酒對瓶吹。
“哎,你在那KTV乾的怎麼樣?”胖子跟我碰了一下酒瓶,喝了一大口酒,狠狠的擼了一口串,大口的嚼了起來,含糊不清的問我。
聽他這麼問,我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那個女人狐媚的笑,自己都察覺不到嘴角稍稍向上翹了翹,一種過電的感覺。
“我操!我問你丫話呢,你給我演什麼滿目含春啊!”胖子雖然臉有些紅,舌頭有點大,但是他媽眼神兒還挺好使。
“那個地方太亂,我不幹了。”我回過了神來,編了一個謊話。
我這個人就是天生的耿直,不會說謊話,只要一說謊話肯定結巴顫抖,底氣不足。
胖子是個做朋友很義氣的人,看了看我,舉了舉酒瓶,我將酒瓶湊過去,和他碰了一下,我們倆一人灌了一口啤酒,透心涼,真他媽爽。
“陳剛,你爲人太耿直,太憨厚,以後在社會上混會吃虧的,有啥事跟我磨叨磨叨,我給你出出主意,我不會害你,我真拿你當兄弟。”胖子打著酒嗝,狠狠的拍著我的肩膀,眼裡的認真和真誠快溢出來了。
熱血青年,青春年少,我頓時心中一熱,血液似乎也沸騰了起來,我懦弱,我膽小,我不夠圓滑,我不會爲人處世,但我爲人義字當頭,聽到胖子這麼說,我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因爲我不善表達,不知道怎麼迴應才能盡傾心中所想。
“什麼都別說了,都在酒裡。”胖子看我憋紅了臉,擡起酒瓶,我狠狠的撞去,半瓶多啤酒一下就幹了。
跟胖子喝酒,漸入佳境,興致高昂,其他的煩心事,苦惱事全都拋諸腦後,當真應了那句今朝有酒今朝醉,下午狐媚女人帶給我的悵然若失也煙消雲散了。
我們倆不知道喝了多少瓶啤酒,直到最後老闆說收攤了我們倆才勾肩搭背的晃晃悠悠的離開,嘴裡大聲的罵著髒話,肆無忌憚的狂笑,隨地放水,之後互相嘲笑著對方太小,奔回了宿舍。
叫醒我的是從窗簾的縫隙透過來的一縷刺眼的陽光,正好照在了我的臉上。
我用手擋住了陽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感覺頭很疼,而且昏昏沉沉的,甚是不清醒,宿醉的早晨,頭疼是常態。
我摸出手機,有一條短信,是胖子發來的,他早晨起來就回家了,下午還要陪他女朋友出去逛街。
我又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我一個人坐在牀上就這麼發起了呆,什麼都沒想,放空了腦袋。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我只出去吃了一次飯,剩下的時間一直貓在宿舍裡,浪費著時間,虛度著青春,不知道要幹些什麼,那種失落、空虛的感覺又將我包圍了起來,我躺在牀上又睡了過去。
我就這麼行屍走肉的過了將近一個星期,每天都渾渾噩噩,倒也覺得這種狀態也未嘗不是一種生活。
這幾天裡,手機被我以一分鐘看三次的頻率查看,看看是否有短信或者電話,甚至有時候產生了手機正在震動的幻覺,急忙興沖沖的抄起電話,激動的查看,但每一次都是失望。我的手機就如同一塊磚頭般寂靜。
我那種有所期望,有所忐忑,有所蠢蠢欲動也逐漸的歸於平靜,被那個女人在心中掀起的小小波瀾也被慢慢的被淹沒,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還是那個一如既往的我,我以爲這只是我生活的汪洋中一個小小的浪花,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但是,我不能再這麼渾渾噩噩下去了。因爲一個現實的問題擺在我的面前,我就要斷糧了。
我目前身上只剩下三塊錢了。由於這幾天狀態和心情都不是太好,在KTV上班那幾天的工資我懶得去領,但是針對目前我這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狀態,我決定還是把這個錢領回來,雖然不多,但還夠我幾天的口糧錢。
我用身上僅剩的三塊錢買了一袋方便麪,外加一根雙匯澱粉腸勉強填飽了肚子,中午又睡了一覺,覺得這種生活似乎也很愜意。
一覺睡到黃昏,我才騎著自行車直奔海之約。再一次站在海之約的門外,心中還有點唏噓,那個狐媚的笑容又不由自主的浮現在了腦海裡。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想把這個影子徹底甩掉。我在海之約上班的這幾天雖然跟這裡的員工混的不是很熟,但是也都有一點淺淺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