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哥們兒下學期學費還沒著落呢,幫忙介紹個暑期工,我掙點錢交學費啊。”大二期末考試結(jié)束了,同學們都收拾行李回家了,我躺在牀上,用腳捅了捅正在玩電腦的胖子。
“滾蛋,把你丫那臭腳丫子拿走!”胖子轉(zhuǎn)過頭來,一臉的嫌棄,“這事兒我想著呢,我問了我叔兒了,放心,沒問題。”胖子根本顧不上我,又繼續(xù)緊緊盯著屏幕,用那把狙爆了個頭。
胖子叫劉冉,是我在這個學校裡僅有的關係比較好的一個,據(jù)說他叔叔是警察,還是個官兒。
胖子給我介紹的工作是個KTV服務生。這次出去打工,心裡不免有些忐忑,因爲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大一的學費是父母買了好幾千斤玉米換來的,大二的學費是助學貸款來的。
我騎著車,老遠就看見在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段有一個巨大的招牌,藍底白字,寫著三個字:海之約。裝修在我這個屌絲土鱉眼裡十分豪華,這就是我要上班的KTV,當時我竟然有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現(xiàn)在想起來,當時真是沒見過什麼世面。
鎖好我150塊錢的二手八成新的捷安特,整了整衣服,理了理頭髮,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海之約。但是心裡還是非常緊張,心臟咚咚咚的跳個不停,我也不知道到底緊張的是什麼。
“先生,您幾位?”我剛一進門,就聽見前臺小妹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哪裡來過這種地方,一進去看見富麗堂皇的大廳,直接懵逼了,眼都不知道往哪看。
聽見小妹說話,我下意識反應過來是和我說話,“哦,我……我來找人”,我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答小妹。臉通紅的,根本不敢看小妹的臉,儘量把頭低的很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那時候畢竟還是個剛從農(nóng)村出來的孩子,雖然已經(jīng)上了一年大學了,可基本上就沒和女生單獨說過話,更多的時候是自己一個人躲在圖書館看書,基本上沒接觸過女生,還處於一和女生說話就臉紅的狀態(tài)。
“你找誰呀?”小妹見我這囧樣,笑了笑,問道。“我……我找王哥。”我還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同時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胖子給我的名片,遞給了小妹,“我,我是來上班的。”
只短短的三句話我就出了一身的汗,雖然大廳裡的空調(diào)開的很足。
小妹打了個電話,我就見到了所謂的王哥。王哥看起來沒比我大多少,也就是20出頭的樣子,個子不高,皮膚白皙,甚至比一些女性還要白,眼睛細長,嘴脣很薄。
“跟我來吧。”我跟在王哥身後,不知道手放在哪裡,跟著王哥上了二樓,無意間看見小妹捂著嘴偷笑了一下,看見我在看她,吐了吐舌頭。“還挺可愛。”我心裡說道,可臉又不爭氣的紅了。
王哥推門進了一個包房,轉(zhuǎn)身坐在了沙發(fā)上,點了一支菸,翹起二郎腿,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小齊,你來一下203。”掛了電話,“你叫陳剛?”
“嗯。”我不知道說什麼,發(fā)出了一個單音節(jié)。這時進來一個小夥子,看起來似乎和我一般大小,平頭,皮膚有些黑。“王哥。”
“小齊,你帶著他領一套衣服,教教他業(yè)務。”
“是。”小齊點了點頭。
就這樣,我成了海之約的一名服務生。
兩天,我在海之約裡便熟悉了我的工作,無非就是給客人送一下酒水,客人呼叫服務的時候去包房裡問客人需要什麼服務,然後再端茶倒水的,工作倒也不累。
沒幾天,我對這裡也漸漸的熟悉了起來,也逐漸清楚了一些KTV裡面的事情。比如說,有的KTV是純唱歌的,有的裡面有陪唱,陪喝酒的,叫公主,等等,反正亂七八糟的知道了一大堆,我們的店裡就有公主。
一天晚上十點多,我正在上班,忽然手臺裡319需要服務,正好是我負責的區(qū)域。
於是我連忙整了整領結(jié),向319走去。推開門就看見一個絕美的少婦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fā)上,手裡點著一支女士煙,正在往杯子裡倒酒。
包房裡只有這一個少婦。雖說這些天在KTV上班我和女生說話不再那麼緊張,可是在包房裡單獨面對這麼一個少婦,我還是緊張了起來。
“對,對不起,我們這裡不讓吸菸。”
這少婦停下倒酒的動作,不慌不忙的吸了一口煙,從口中噴吐而出,斜著眼,“你管的著嗎?”那種不屑令我很是不爽。
我這纔看清了她的面目,眼前這個女人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眉眼間露出一股妖嬈,渾身散發(fā)著一種強烈的成熟韻味。這種味道,對我這種屌絲單身少年來說,有著致命的誘惑。
尤其是她穿的那件無袖黑色深v,使得事業(yè)線也若隱若現(xiàn),配上那烈焰紅脣和一頭大波浪的捲髮,非常符合h小說裡女主角的形象,我不覺間臉紅心跳,不敢正視她的眼睛。
我急忙低下頭,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時,我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好不容易平復了一下內(nèi)心的慌亂與緊張。
“小姐,對不起,我,我們這不讓吸菸。”半天才擠出一句結(jié)結(jié)巴巴的話來。我是一個很固執(zhí)的人,無論如何,我也要堅持我們這裡的規(guī)矩。
我仍舊不敢看她,一直低著頭說話,偷偷的掃了她一下,又急忙低下了頭。
“叫誰小姐呢!”突然一聲我只感覺胸口的襯衫一緊,一隻小手抓了過來。
與此同時,一張俏臉湊到了我面前,混合著煙氣與酒氣,“誰他媽是小姐,說誰呢!”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對,對不起,女,女士,我不是那,那個意思。”我憋的一臉通紅,能感覺到少婦呼出的氣都噴在了我的臉上,我愈發(fā)不敢擡頭,又對這種姿勢很是受用。
“你們這有少爺嗎?”我耳邊響起了一個溫柔的聲音,沒錯,我沒聽錯,她在找少爺。
“啊?”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以爲自己聽錯了,錯愕的擡起了頭。
只看見離我只有幾釐米近的一張俏臉,正笑瞇瞇的看著我,眼波流轉(zhuǎn),一臉的嫵媚,跟剛纔像要殺人似的判若兩人。
這張臉真是嫵媚之極。由於剛喝過酒的緣故,本來白皙如凝脂的皮膚透著兩抹紅暈,兩隻水汪汪的桃花眼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說完還吸了一口煙,噴在了我的臉上。
我不爭氣的心裡有些發(fā)麻,癢癢的,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感覺,腿都酥酥的似乎將要站立不住。
“咳,咳。沒,沒有。”我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不知道是遺憾還是惋惜,沒想到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居然要找少爺,鬼使神差的騙了她,也許我當時心裡是有些氣惱的。
“真沒有麼?”她眼睛一挑,媚眼如絲。
“嗯,沒有。”我也豁出去了,既然騙了她,就騙到底。
她沒說話,盯著我看,雖然眼前的女人很好看,我也想多看兩眼,但是她把我看毛了。
我何時被女人這麼盯著看過,又滿臉通紅的低下了頭,我能感覺到耳朵後面都火辣辣的熱,心裡有些發(fā)顫。
“哈哈哈!”突然間,女人大笑起來,瘋了是的,然後放開了我的襯衫,轉(zhuǎn)身坐回了沙發(fā),又點上了一支菸。
“這他媽女的有病吧?”我整了整衣衫,心中暗道。雖然好看,但這麼一驚一乍的,我也有些犯怵,真怕是個神經(jīng)病,沒法伺候。
“沒關係,沒有少爺也沒關係,你來伺候我也一樣。”她把玩著手中的半杯酒擡起頭看著我。
“啊?”我心裡砰砰的狂跳,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口水。
我在KTV這些天雖然瞭解的不夠深入,但也有了一定的瞭解。少爺是相對於公主而言的男公關,主要服務對象是女客人,當然也少不了一些灰色地帶,發(fā)生一些交易,只不過少爺相對於公主來說比較少,因爲女客人對這方面需求量不是很大。
我當然明白她這個“伺候”是什麼意思,說白了也是出賣尊嚴來換取錢財,我腦中飛快的衡量了起來,暗忖目前我這種狀況,還是錢財更實際一些,去他媽的尊嚴。
最重要的一點是,我之前根本沒接觸過女人,如今這個成熟性感的少婦開口說讓我“伺候”,作爲一個血氣方剛的處男來說,我不爭氣的有些激動了,盤算著是不是自己的桃花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