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時,南溪溪只記得大韓穿的是白色內襯,以及透明色的防曬衣,馬尾高高紮起,站在炎熱的陽光底下,清冷的氣質,閃閃發著光,想不注意到都難。
南溪溪見此一愣,向大韓揮了揮手,笑著叫了一聲:“大韓。”
眼前人靦腆一笑。
這一幕南溪溪記了好久好久......
期中考試前一天,班裡有幾個成績優秀的同學互相和對方握著手,邊搖晃手臂邊說道:“沾沾仙氣沾沾仙氣?!?
南溪溪笑,也和他們握手,也說著沾沾仙氣。
“對了,還有第一名沒握過裡,我們去找她吧?”
南溪溪點頭,剛走幾步,回頭看了一眼大韓。
大韓依舊坐在座位上,微皺著眉頭,手裡的筆時而寫寫時而畫畫。完全不在乎外界都發生了什麼。
不愧是班裡的第二名,這學習勁頭,似乎比第一名還要強的多。
南溪溪感嘆。
期中考試後,南溪溪發揮的不錯,班級第 三名,全年級一百五十六名。當時全年級學生近乎三千,重點班學生就佔了四百多名。作爲一個普通班的學生,南溪溪表示很激動。
大韓呢,是前一百名。
“大韓,說起來你的成績足夠重點班了呀,爲什麼在這裡啊?”南溪溪問。
大韓低著頭咬了咬脣,說:“因爲我沒有參加入學考試?!?
“就是拿錢進來的嘍?哈哈,我也是,我假期沒好好學,要是考試肯定考不好?!?
大韓聽後也笑了笑。
班主任根據成績調了一下座位,有意的讓班級前四名坐在了一起,中間隔著一條小走廊,第一和第二坐在了走廊那邊,南溪溪的後桌是第四名。極其方便討論問題,也能教教自己組裡其他同學。
在幾名尖子生中,南溪溪的數學是最差的,便經常問他們題。
記得一次午休,南溪溪在研究一道題,解不出來,就問後桌,後桌沒解出來,轉手遞給大韓。大韓思索半天也沒算對。就用水筆?戳了戳正在睡覺的第一名。
第一名被迫醒來。點了點思路,於是他們幾個:“哦~”
第一名繼續睡覺,睡前還強調不要打擾。
他們乖巧點頭。
“大韓,這裡我沒懂?!蹦舷噶酥钙渲幸粋€算式。
大韓思索片刻,再次用水筆?戳了戳第一名。
第一名假裝熟睡不想起來。
大韓不放棄,使勁晃她。
第一名:......
“這裡這裡。”大韓無視第一名怨恨的目光。
南溪溪和第四名:憋笑ing
幾人畏在旁邊聽著講解。
終於講明白了,大韓也繃不住表情,笑。
南溪溪和第四名也笑。
爲了不發出大的聲音,幾人趴在桌子上,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第一名倒沒覺得哪裡好笑,只覺得終於解脫了,可以睡覺了。
一分鐘後......
下課鈴聲響了。
第一名:她的午休??!就這麼被浪費了!
其他幾個,也終於不用憋笑,放聲大笑。
有時下課,南溪溪會站在陽臺上,偷看隔壁班自己心儀的男生。
“楊晨,你最近好像特別喜歡在陽臺上照鏡子。你怎麼了?該不會是爲了提前適應我不在的時候吧?”李然笑。
“你多慮了。下學期你還會回來,不是嗎?”
“自然。楊晨,我不在的時候你也小心點,別被欺負了?!?
“嗯?!?
“那你照鏡子......該不會單純地臭美吧?”
楊晨搖搖頭。
他只是想從鏡子裡,看隔壁班那個女生。
聽說,名字叫南溪溪?長相很清純,不過性格好像很懦弱。
他更喜歡那種不會讓自己受欺負的女生。
那種必要的時候打一場也無所謂的。
而這一番對話,南溪溪自然聽不到。
“溪溪,大韓喊你?!?
南溪溪有點糾結,是看帥哥呢,還是回班呢。
啊算了,回班吧。下次有空再來看帥哥。
第二個學期,班主任換了一種調座位方法。
把前九名的都調在了一個小組。
嗯,這個小組,還有第十名。因爲第一名嘛,轉到重點班了。
也是這段時間,南溪溪和大韓的關係飛速上漲。
自習課上,大韓伸出手,南溪溪笑,也伸出手,握住。
大韓和南溪溪中間夾著的一個同學:......
後面那一排:“切,又秀恩愛呢?!?
南溪溪笑,同時看向了大韓。大韓晃了晃手,也笑了。
於是,南溪溪那句我性取向正常也被嚥了下去。
那時,一切都那樣的美好。
但是沒過太久,南溪溪就發現,因爲從小生活環境天壤地別,她們的很多觀念意識,也相差巨大。
她們因爲矛盾,吵過,打過。
後來根據考試成績,每個組裡的人員按成績順序依次選座。
南溪溪挑了一個離大韓遠的。但是大韓並不同意。
在一次次調座位中,南溪溪不想和誰坐一起,大韓就讓她跟誰坐一起。
南溪溪妥協了。大韓是組長,組長可以調組內成員的座位。
大韓語言攻擊,有時甚至動手。
南溪溪只感到疼,身上,卻不見半點傷痕。
她恨??墒前嘌e那麼多人崇拜大韓。南溪溪想著,那就是自己的問題。爲什麼,大韓不欺負別人,唯獨欺負她呢?
慢慢的,南溪溪變得麻木,甚至買了小刀,悄悄劃向手臂。
後來班裡有了這樣一句話
“溪溪又抑鬱了”
也許是心被壓抑著,所以她長時間的消極、悲觀,不願和人溝通或者接觸。
思維緩慢,行動遲緩,記憶力減退......
南溪溪意識到,自己,也許是真的生病了。
她想跟家人說,但是爸爸告訴她,媽媽得了胃癌,已經住院了。
南溪溪心頭一震。
轉而深呼吸,喃喃道:
“我沒有病,我沒有病,我沒有病。”
不能讓媽媽擔心。
後來回到學校,窗外下著大雨。
教室裡,南溪溪輕聲說,我好沒用。
大韓聽到笑著說:
“不能這樣說,你的腎臟啊,心臟啊啥的,值好多錢呢。”
“我想死。”
“沒人攔著你啊?!?
在後來,有人問大韓,當時你的那句話,是真心話嗎?
大韓做著題,頭也沒擡,說道:“只是玩笑?!?
我沒想過她會當真。
我以爲,她只是耍一下脾氣。
那是高二下學期期末。
在離期末考試只剩幾天的時候,一輛救護車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經過幾天的搶救,醫生從手術室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搖了搖頭。
說道:“節哀順變?!?
當時胃癌剛治療好的媽媽,聽聞直接暈了過去。南父勉強維持鎮定,那止不住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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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組長,他欺負我?!蹦舷噶酥附M裡的某個成員。
“怎麼可以這樣?溪溪?只能我欺負。”大韓瞪了某成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