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直插雲霄的山峰聳立在一處巍峨的崇山峻嶺中。
在山峰的頂部不時傳出打鬥的聲音,尋著聲音看去可見光華四射。
激烈的打鬥已經削平了峰尖化作了一處平臺。
四周飛沙走石地面不停振動,光是餘波就足矣輕易滅殺普通人。
短短眨眼的功夫,兩道光華已經交手上百回合。
一陣劇烈的轟擊後,“咚”的落地聲傳來.....
兩道光華分開各站一塊巨石,四周飛揚的塵土以及法寶餘暉緩緩落下,顯出了兩道人影。
一道是身穿黑色錦衣華服的粗眉男子。
他長髮垂落至脖頸,雖說看起來只有二三十歲的樣子,卻給人一種老謀深算。
另一道是一位老者。
他身穿白色道袍長髯慈目,長長的白髮盤起被髮簪彆著,一副仙風道骨之感。嘴角溢流而出的腥臭黑血顯然他受傷頗重。
“金老頭將東西交給我,不然讓你形神俱滅”。
粗眉男子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一件極爲普通的事。
“真沒想到,你居然和那老毒物合起來騙我,看來爲了突破,你還真是不擇手段啊!”
道袍老者看著眼前雲淡風輕的男子,一陣落寞。
“寶物本就是,有能者據之”。
粗眉男子不以爲然的繼續道。
“哈哈,好一個有能者據之,想要嗎?那你來...”
道袍老者怒極反笑,說著手中印法結動,光華一閃鑽入地下,竟是罕見的遁地術。
“哼,還想走!”
粗眉男子輕吟法訣掐動手印,一柄鋒利的飛劍出現在其腳下,衝著道袍老者追去。
兩人一前一後追逐了半月有餘。
這一日……
二人相繼來到了一處像水幕一樣的陣法前,此陣法仿若從天而降,將兩地相隔。
道袍老者此時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不時還有黑色蜉蝣般的黑氣在臉上游動,站在水幕陣法前他像是在做很大的決定。
許久後,他終於下定決心掏出了一枚符印,將其貼在了水幕上面,頓時水幕像沸水遇見冰雪一樣漸漸融化,顯現出一人高的豁口,符印也消失不見。
他略一遲疑便跨步而進,等他進去後水幕漸漸重合看不出任何縫隙。
不多時,粗眉男子就緊追而來,他在道袍老者待過的地方略作沉吟。
掏出一枚錐形的法寶,掐動法印,頓時法寶旋轉起來刺向水幕,不過這次水幕卻沒有被輕易打開,而是許久之後纔有些裂痕出現,又過了許久纔出現了一處碗口大小的口子,粗眉男子見狀將法寶一收。
肉疼的掏出一枚上面刻有蝙蝠的符印,只見他將其拋向空中掐動法訣,頓時符印化作一團黑氣將他包裹,待黑氣散去時他已經化作一隻蝙蝠,趁著口子還未複合飛了進去。
待他進去後,水幕也恢復了原樣,就像這裡從未來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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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後……
風越國西北部邊境。
連綿不斷的羣山之中坐落著一個村莊,此村人都是王姓,故而名叫王家村。
村子不遠處的山頭有一處單獨的院落,在這羣山之中顯得格外孤涼。
一個健壯的人影正急匆匆的朝著這戶人家趕去……
此時,正值初春,山中一片鳥語花香,祥和的景象。
不過......
身穿粗布衣裳,面容秀麗的楊欣蓉,正站在房門口,雖說一雙秀手因常年勞作已經變得略顯粗糙,但從端莊大方的氣質以及豐潤標緻的身材,不難看出年輕時,她也是一傾國傾城的美人。
此時楊欣蓉心裡卻並沒有多少對外表的自得,反而是希望自己出落的普普通通。
不至於惹來這一番紅顏禍事,美麗的臉頰上擔憂之色溢於言表,眼中噙著淡淡的淚花,顯得無助,卻又強撐著不讓一旁的少年擔憂。
“凡兒,快走!”
楊欣蓉有些焦急的說道,拽著少年的手臂就往門外走。
少年名叫楊不凡是楊欣蓉的孩子,從小母子二人一起生活便隨了她姓,個子不高有點偏瘦皮膚黑黝黝的,全身上下也就那雙大眼極爲有神,其餘地方都是普普通通。
但望子成龍的楊欣蓉希望他做個不平凡的人,就給他取名不凡。
“娘,我不,我們一起走,大不了我和他們拼了”。
楊不凡毫不畏懼,堅定的說道。
“凡兒,他們想要的人是我,你現在走還來得及,如果我們兩個都走的話,他必定不會放過我們......”
楊母憂心忡忡的道,她心裡明白,以那人殘忍的性格必定會拿楊不凡要挾她,逼她就範,到時兩人生不如死。
“娘,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麼?都怪孩兒!怪孩兒沒有靈根!怪孩兒讓娘去集市!怪孩兒不能保護娘......娘,我不走,不走......”
楊不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含淚水愧疚的說道。
當初他讓娘去集市幫他被王家下人發現後,兩人就被監視了起來,他也明白以那人殘忍的性格兩人根本就跑不掉。
“唉...傻孩子,你有沒有靈根,這是上天註定的事情,我們誰也無法改變,只能說,你沒有機緣,這些年有你的陪伴,娘已經知足了”。
楊母摸了摸楊不凡的額頭欣慰的說道。
突然,屋外馬蹄聲四起,接著一句猥瑣至極的話語傳來。
“蓉兒,天哥哥來了,是不是在等我娶你過門呀?”
楊欣蓉一聽臉色一變。
“是王滅天,他來了。凡兒快從後門上山走,這個布袋你帶上,裡面有一件貼身玉佩,是你爹當年留給我的信物,還有一封娘寫的信”。
說完她臉色嚴肅繼續道:“快走......不然我現在就......”。
突然從懷中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微微用力一片殷紅......
楊不凡呆愣當場哭泣聲戛然而止,看著娘決絕的臉色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楊欣蓉見狀,一把將楊不凡推出了後門並丟出了布袋,重重的關上了屋門。
此時的楊不凡早已淚流滿面,他瘋狂的敲打著屋門......
“快走,走的越遠越好,不然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楊母緊緊的頂著冰冷的木門強忍著哭泣的聲音,淚水從臉頰流下,她知道如果她哭出聲,以楊不凡的性格斷然不會離去。
當楊不凡再次聽到娘決然的聲音時,他哭泣著放下了奮力敲打屋門的雙手。
他知道以孃的性格絕不是嚇唬自己再者自己要是被抓到,娘到時候便受到要挾那將比死都難受。
他知道能爲娘做的就只有拼命跑的越遠越好,就算最後自殺也不能被抓到,想到這裡他撒開腿拼命朝著後山跑去。
只聽哐噹一聲,房門被踢開。
一位身材矮小錦衣華服,挺著個大肚皮衣服都已經快遮不住,左臉上有兩條疤痕像蜈蚣一樣爬在臉上,顯的及其猙獰的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此人正是王滅天,一看就是及其猥瑣又心狠手辣之輩。
身後跟著一位身穿護衛服飾的中年人,尖嘴猴腮嘴角邊掛著兩撇山羊鬍,比王滅天還矮半頭瘦小很多,笑起來陰惻惻的一看就是心機頗多,也就是他當日在集市上遇見的楊欣蓉。
王滅天看了看坐在牀上身穿粗布衣裳,面容精緻雙目緊閉的楊欣蓉,猥瑣的笑了笑。
“蓉兒,跟我走吧!以後我會疼你的...”
“就是跟著我家老爺,以後吃香喝辣的,算便宜你了”,中年人陰惻惻的附和道。
楊欣蓉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王滅天和中年人猥瑣的笑,就一陣噁心......
強壓下心中的憤怒,衝著說話的中年人諷刺道。
“呵呵...王滅天我和你說話,怎麼狗在叫?”。
話音剛落,又對著王滅天嘲諷的說道
“是嗎,那你家裡的那位,怎麼辦?你休了她?”
“你...”,中年人臉色一變,剛想發作。
王滅天擺了擺手,他便不在言語。
“哈哈,家裡那位,她給我生了個好兒子,以後當然要好好對她,你去了以後就做妾吧,不然就只有去死了!”,王滅天威脅道,聲音漸漸轉冷。
提起自己的老婆他就滿臉嫌棄,那可是他的笑話,方圓百里誰人不知他有個醜出天際的老婆。
不過,卻也給自己生了個好兒子,如今已經被騰仙閣選中了,不久後便要去修仙得道,想起這王堅,王滅天滿眼的驕傲之色。
楊母怨恨的看著眼前的人,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以後就要流浪了。
“凡兒,娘能爲你做的就只有多拖住一會時間了,有多遠跑多遠吧!”心裡想著楊母臉色漸漸的平靜下來。
王滅天猥瑣的繼續道:“幾個月前,聽我府裡的人說,在集市上遇見了一位美人,當時我就心癢癢,可惜....嘿嘿...不過還是讓我等到了...嘿嘿......”
他這段時間真是心癢難耐,邪火上涌,一直苦等,當初騰仙閣有令,測試靈根的關鍵時期,不能傷害未測靈根者和其家人,他可不敢忤逆仙人的旨意,不然早就上門來了。
楊欣蓉剛想開口繼續再拖延時間。
這時,走進來兩位身穿護衛服飾的男子,其中一位趴在王滅天耳邊嘀咕了幾句。
王滅天聽了後,臉色漸漸變的陰沉。
“哼,賤貨!我說嘛,今天怎麼有心情陪我聊天,原來是在拖延時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了”,說著向楊欣蓉抓了過去。
他早就聽說這楊欣蓉是性格剛烈之輩,寧死不屈,所以就想抓了她那孽種兒子,逼她就範,沒想到還被跑了,頓時一陣火氣上涌。
此時的,楊欣蓉見事情已經敗露,抽出了懷中的匕首,向著王滅天刺了過去。
王滅天見狀,抽回手臂後退半步,左腳擡起,準確的踢在了楊欣蓉的手臂上。
這王滅天當年也拜在江湖門派學了些拳腳功夫。
楊欣蓉吃痛,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匕首掉落在一旁。
中年人急忙道。
“老爺,您沒事吧?”。
王滅天擺了擺手。
“我沒事,你快去追那個孽種”。
此時,楊欣蓉著急了,急忙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匕首,衝著中年人又刺了過去。
王滅天大喊一聲,“找死”,一腳將楊欣蓉踹倒在地。
楊欣榮痛苦的蜷縮在地上,看著中年人出去的身影,絕望的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下。
“王滅天,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楊欣蓉怨恨的看著王滅天。
她踉蹌的爬了起來,拿起手中的匕首,又一次刺向王滅天。
“哼,既然想死,成全你......”,王滅天冷哼一聲。
轉身輕鬆躲開楊欣蓉刺過來的匕首,反手抓住楊欣蓉拿著匕首的手腕,用力一扭手腕被折斷匕首反轉,雙手並用一推,刺進了楊欣蓉的腹部,一腳踢開了她。
楊欣蓉痛苦的捂著肚子趴在地上翻滾,她的雙腿不停的掙扎,嘴裡留著血不停的喃喃著。
“凡兒...娘...對...不起...你,沒...保護...你,希望...來生...我們還...做母...”
漸漸的眼神暗淡了下來,雙腿也漸漸的伸直。
王滅天冷血的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楊欣蓉,吐了一口唾沫。
“呸!真晦氣,本來就只是想玩幾天再殺掉!還以爲我真會娶你”。
他轉身走了出去,並吩咐手下火燒了楊家。
正逃跑的楊不凡,突然一陣絞心的疼痛,猛的回頭朝著楊家方向看去只見濃煙滾滾。
他再也忍不住朝著家的方向,跪倒在地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