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覃九是被基地那邊打開的電話給吵醒的,那邊告訴她,法雅跑了,她也只是淡定地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倒在了牀上,整理思緒。
如果從一開始邪神就是用神明世界來的那麼現在審判庭的存在就更像是監視,以此來確保邪神不會再降臨到神明世界。這算什麼?原來從一開始正神就和我們不是一個陣營的。
覃九冷笑了一聲,翻身滑開了手機,沒有目的地滑動手機頁面,所以,現在要用什麼表情來面對烏洛爾呢,她是該哭還是該笑?
“法雅,你個殺千刀的,別讓我再碰到你。”
於是,在那之後的幾天裡,覃九真的就再也沒有碰見過法雅,她就這樣消失了。幾人在處理好閩南地區的事務後,也迅速返回。
短短幾天時間,黑塔的光照已經試運行,處在黑塔內的所有人員將不會收到神明的影響,任何級別的邪神都沒有辦法突破光照,這也是光照厲害之處。
黑塔設立在梧州往南,霧山的以北的荒原地區,這就是這裡能夠容納足夠的人類。在整個建築羣的最中心位置,矗立著一棟高三十六層的黑塔,這也是覃九他們的目的地。
“這麼大範圍的光照,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誰知道呢,看這架勢,是要把梧州、霧山以及閩南地區的所有人員移至黑塔內。”
覃九在覈對完身份信息後,還得接受檢查,這一查不知道,查了才嚇一跳,污染值已經到了500多,她差點沒被關起來。
“你這污染值怎麼這麼高,難不成是和法雅親密接觸過了頭?”
蘇寧看了一眼自己的數據,一百多,出完任務的正常範圍,不算高。那邊唐酒的就更別說了,才幾十。
“你不去醫務室?”
“去了也沒用,先去彙報吧。”
黑塔內的實驗一直沒有停過,他們在見到餘笑時,她還在和實驗人員商量光照的最新改造方向。
“怎麼樣?”
覃九搖頭,用眼神示意蘇寧,她也是心領神會,接過了餘笑的話:“這次其實並沒有和法雅有過多的接觸,除了上次穿回來的數據,我們還發現法雅不僅認識首腦,還和烏洛爾有過於密切的接觸。”
“怎麼說?”
餘笑擡手扶正了眼鏡,漫不經心地轉著自己手裡的筆,甚至還抽空和實驗人員聊了幾句。
“我被法雅拖入了她製造的夢境,她對烏洛爾的過去甚是瞭解,甚至…她和烏洛爾有幾分相似。”
“夢境?她有這樣的能力?”
“不排除是她身邊的人做的,另外,我有重要的事想要和你單獨談。”
實際上,她也考慮過要不要彙報,但最後也是選擇告訴餘笑。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爲餘笑的態度就代表了議會那些老東西的態度,她想要試探她。
“嗯?那好吧,我們出去談。”
實驗室外面是玻璃匝道,二十七層的高度能清楚地透過玻璃看到雪是如果落下,她低頭正好看見了仰頭的烏洛爾,這位神明今天心情很好地給自己紮了個辮子,笑瞇瞇地對覃九招手,而她則不自然地挪開了視線。
“你想說什麼?”
“我在法雅製造的夢境內聽到了塔裡計劃。”
她停頓了一下,轉頭看向餘笑,果然,在聽到“塔裡計劃”四個字時,她皺了皺眉,一向冰冷的臉終於破裂,這讓覃九冷笑不已。
“看樣子您是知道塔裡計劃,我不僅看到了全過程,甚至還知道烏洛爾也參與其中。怎麼,高高在上的首席,你有沒有覺得很諷刺呢?”
覃九憋不住地被動開啓了嘲諷技能,甚至還手動扯住了餘笑的領帶。
“違揹人體構造的實驗?是不是要我告訴所有人,這麼大的一個好消息?”
這其實是她推測出來的,一切都只是假想,她還不能確定自己有沒有參加到實驗中。只是能確定確實有人蔘與到實驗中,接受了實驗,並且,照這麼說,現在擁有本源的人類和邪神的關係算是…親戚?
“覃九,你冷靜點。”
即便是被覃九扯住了領帶,她也沒有生氣,連聲音都沒有一絲起伏。
覃九撒開了手,聳肩,一臉嘲諷地看著餘笑,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很冷靜,我知道,如果不是需要正神的協助,你們早就和他們拔刀相向了。畢竟造成如今這樣的局面,到底還是因爲他們把參加實驗的正神換成了邪神。另外,我不得不懷疑現在的黑塔光照計劃,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畢竟光照的能力範圍誰都清楚,如此大範圍的光照,餘笑,我希望你們的實驗可不要再違揹人類最基本的原則。”
“覃九,一切實驗計劃的被實驗者都是簽過協議的,這對他們來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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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可塔裡計劃發生的不可控的意外你們誰料到了?我請你不要用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我。”
“我希望你能理解,一切都是爲了人類。”
“我當然能理解,但這一切的開端可不是爲了人類。餘笑,你現在這樣只會讓我覺得噁心。如果可以,我會代替你成爲黑塔的首席。”
“那我等著。”
餘笑當然清楚覃九有這樣的能力,說著話也不是爲了挑釁她。她有一瞬間覺得覃九來質問自己並不是因爲真相讓她難以接受,她僅僅是想來讓自己難堪,以解她的心頭之氣。也對,覃九從來都不是正義的,她早就看不慣議會的做派,來刁難自己纔是她來這兒的理由。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來刁難你的?沒錯,我就是來讓你難堪的,你的表情讓我很滿意,我在就看不慣那些糟老頭子的噁心的嘴臉。對了,餘笑,你現在也是這副嘴臉,太差勁了。”
覃九其實在很早之前就認識了餘笑,高中時期,她就是學校的學霸,包攬了學校裡所有的獎項,也是在高三那年成了同桌。
當她知道餘笑加入議會的時候,她也是裝作不認識她,這也讓她省了不少麻煩事。畢竟,這裡最多的就是餘笑的“粉絲”。而餘笑也足夠了解她,從來沒有和她打過招呼。今天也算是她們再見面之後說過最多的話,這麼想起來還挺諷刺的。
“覃九,我還是希望你能理解我。”
她看向她,這位首席還是那身軍裝,還在帶著那個勳章,和當初在學校時一樣,一絲不茍,面色如冰地看著她。
風從遠處吹來,被攔在了玻璃外,覃九湊近了一些,擡手替她整理好了剛纔被她扯出來的領帶,面色平靜,輕輕地回道:“我也希望我能理解你。”
“我也希望我能理解你。”
她又重複了一遍,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玻璃匝道內只有餘笑一人,她低頭看去,烏洛爾還站在那兒,雪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好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擡頭一看,然後無聲說了句什麼。餘笑在看清楚對面的嘴型後,眉頭一皺,看了一眼自己的領帶,有些不耐煩地扯了下來,推開玻璃窗,將已經皺巴的領帶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