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曾家以前也是個大戶人家,金玉滿堂,府宅遍地,家丁成羣,但到曾寶山這一代就開始沒落了。
說起曾寶山的出生也是奇怪,他出生的那天本來是陽光明媚,晴空萬里,但他出生之時天空突然鉅變,變得陰雲密佈,雷聲貫耳,而這一天正好是1894年7月25日。
曾寶山的父親是個才學廣博的人,讀過不少的書。從書中他知道,當初漢高祖劉邦出生的時候也出現過類似的現象,他覺得他的這個孩子絕對不是一般人。
曾寶山沒有兄弟姐妹,本來是有的,可都在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說也奇怪都是死於一種“猩紅熱”的怪病。曾寶山是他曾家的唯一香火,曾家人對他是百般呵護,唯命是從。
當然在教育上對他也是絲毫不敢有半點馬虎,生怕要是哪裡有半點疏忽,就會讓這顆耀眼之星殞滅了。由於父親的百般呵護,又加上家裡的優越條件,曾寶山經常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雖然有與其他貴族公子一樣的壞習慣,但這也掩蓋不了他那別具一格的人格魅力。
一次曾寶山在河邊遊玩時,看到橋邊有個少婦在擺衣服,於是想戲謔一下她,說了句:
“有木便有橋,無木也念喬,去木添個女,添女便念嬌,阿嬌休避我,我最愛阿嬌。”
本以爲會讓那少婦啞口無言,可誰知那少婦,沒有半點思索,脫口而出:
“有米便有糧,無米也念良,去米添個女,添女便念娘,老孃雖有子,子不敬老孃。”
隨他一起出來的僕人本以爲他會勃然大怒,可他表現的是滿心的歡喜。
回家之後,他找到了正在書房看書的父親,在他父親的面前他表現的是很懂事的,慰問了一下父親,有談論了一下他父親所看之書,覺得是時候談論自己的事了
“爹,孩兒如今已經不小了,孩兒想早些安個家,好讓您和娘早日放心。”
他父親一聽,覺的自己的兒子果然與衆不同,有自己的主見,於是高興的對他說:
“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說給爹聽,爹爲你提親去。”“就隔壁後院那個少婦。”
他父親聽後,頓時勃然大怒“哪家姑娘不好!你偏偏要娶一個有夫之婦。”
他反駁他父親說:
“人家唐太宗的女兒高陽公主爲了追求真愛還和一個和尚混在一起哩!我也只不過是爲了追求真愛而已,爹您是開明之人,我相信您能理解我。”
他父親覺得拗不過他,只好說容他好好想想。待與兒子談完話後,他立即找來了兒子身邊的隨從問:
“你家少爺是怎樣認識隔壁後院的那個少婦的?”
於是,那隨從就把那“橋”“糧”之事一五一十的說給了他家老爺聽,他家老爺聽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變得高興起來,覺的他的兒子真有才,果然非同凡響,於是他開始爲兒子的親事出謀劃策。
第二天一大早他父親就請來了當京最有明的媒婆,把具體的情況都向那媒婆敘述了一翻,那媒婆一聽覺得很是爲難,她有些推脫的對曾老爺說:
“按理說我是應該爲人籤紅線的,您現在卻要我去拆別人的線,這好像有點不合情理,這事我幹不了。”
“我知道這事比較難辦,所以我才找你這‘京城第一媒婆’,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的,事成之後我給你雙倍的禮金。”
那媒婆思索再三有些無奈的說:
“還是不行,人家和尚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搗一樁婚。‘如果我那樣做了,會遭天譴的。”
曾老爺還是不死心的想讓那媒婆爲他的兒子做媒,他不想讓他的兒子失望,他永遠爲有曾寶山這樣的兒子而感到自豪。
“要不這樣,你去找那少婦談,我去找她的丈夫談,談成了,我把東邊那套宅子送你,作爲報酬。”
那媒婆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
雖然她是京城有名的媒人,但做媒本身就賺不到多少錢,以至於到現在她的家裡還是家徒四壁,她抵制不了那樣讓人熱血沸騰的誘惑。
當天下午,曾寶山的父親就和那媒婆來到那少婦的家中,他們是偷偷來的,不敢明目張膽,於是各自進行著各自的份內工作。
曾老爺的工作進行的很快也很成功,因爲那少婦的丈夫是個賭徒,在外面欠了不少債(他是瞞著少婦的),當初被逼債的逼急了,他曾有過想用老婆來抵債的念頭,只是後來覺得那很不劃算,再加上妻子對他是那樣的悉心照顧,覺得那樣做太沒良心了。
現在倒不同了,尤其是曾老爺開出的條件,是那樣的豐厚,別說是所欠的債可以還清,就是下半輩子也不用愁了。於是現在他和曾老爺成了同一根繩上的螞蚱,都希望那媒婆快點說服少婦。一來他做老爺的可以了了兒子一樁心事,二來他做丈夫的也不用揹負那不仁不義的罪名。
其實這曾家少婦的丈夫應該是並不陌生的,尤其是曾家的少爺曾寶山,但現實讓以讓他分不清自我,也分不清誰是誰,更分不清什麼是好什麼是壞。
但是事情並不總是按照人們所想的那樣來發展的。那媒婆好說歹說少婦總是無動於衷,最後沒辦法到了晚上只好徒勞而歸。她把事情的經過全部道與了曾老爺聽,還說自己在這事上已經無能爲力了,讓曾老爺另找其他人去辦。
曾老爺不但沒有找其他人,還是讓她做這樁媒,並將今天他所取得的進展也毫無保留的道與了那媒婆聽,還將他與少婦丈夫的陰謀也隨之說了出來,她是想給那媒婆一些信心,那媒婆也是不停的點頭。
轉眼間夜已深了,曾老爺最後囑咐那媒婆讓她明天早上帶著彩禮,大張旗鼓的去那少婦家爲他兒子去提親,說完之後,就讓一隨從送那媒婆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那媒婆就按照曾老爺的吩咐帶著厚厚的彩禮來到那少婦家中,他們是那樣的聲勢浩大,以至於驚到了,還在睡覺的少婦,她急忙從牀上起來去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還以爲家中遭了賊)。
但出現在她面前的卻是紅紅綠綠的彩禮,此時她感到自己彷彿就是那賊。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賊,只不過是偷的東西不同罷了,有的人偷的是財,而有的人偷的卻是心。
正在她還處在那種不知所措的情境中時,那媒婆就先發制人的說話了
“姑娘昨天我們所談之事,你所要求的彩禮,曾老爺都按你的要求準備好了,請姑娘你過過目。”
此時那少婦是火冒三丈,她大發雷霆的怒視著那媒婆說
“我什麼時候與你談過這些,快把這紅紅綠綠的東西給我挪走,別佔了老孃的地方。”
也就在這時,她的丈夫正從後院走出來(她的丈夫一直就有早起,到後院閒逛的習慣),還沒等她解釋就一個耳光打在她臉上還說
“好你個不要臉的**,做這種事還這樣明目張膽."
那一耳光打的不是很重,他怕打重了曾家人會怪他,他更怕打重了她就不值那個價了。
此時的少婦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她只能捂著臉哭泣的說
“夫君我沒有,你要相信我,我們都相處這麼久了,你難道還不瞭解我嗎?”
她丈夫冷笑著說
“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你在外面揹著我偷了多少漢子。”
就在情況無法緩和的時候,曾寶山從前門走了進來,他的到來無疑是火上澆油,他的話語更是雪上加霜。
“娘子,他不要你我要你,他算個什麼東西!”
媚娘是百口莫辯的憤怒的回了句
“誰是你娘子!”
此時她的丈夫開始罵了起來(他只不過是逢場作戲,可除了他和那媒婆又有誰能看的出來)
“好你個**,現在證據確鑿了,你們這對狗男女,看我不打死你這不要臉的。”
說著就向少婦那邊撲了過去,眼見著砂鍋大的拳頭就要打在少婦那弱不禁風的臉蛋上,突然卻被一個人給截住了,他擡頭一看原來是曾寶山,也不知是在什麼時候他捷足先登到的他娘子身旁的。
“君子動口不動手,一看你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是個什麼好的夫君。”
“你君子,都君子到霸佔人家老婆來了。”
此時那少婦已是無地自容,好多時候,明明自己沒錯,卻不得不承受那錯誤所帶來的後果。也就再此時,少婦已離開了屋子,跑到了離家不遠的一座橋上
“想我當初真是瞎了狗眼,嫁給了你這個窩囊廢,明知你賭性不改,還是死心塌地的照顧你。卻沒想到你現在不分青紅皁白,聽了別人幾句歪話,就這樣的詆譭我,現在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說著便縱身一躍跳進了河中,而此時曾寶山正和那少婦的丈夫爭得是臉紅脖子粗。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在喊
“快來人啊!有人跳河了。”
於是兩人停止了爭論,環顧四周發現少了點什麼,再仔細一想,發現少婦不見了。還沒來得及想她到底是什麼時候不見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向喊話的方向跑去。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橋邊,橋上圍滿了人,都是來看熱鬧的。待曾寶山撥開人羣,來到橋上時,看著河中漂浮著那少婦的身體。他看都還沒看清那少婦的方位,就縱身一躍,只聽撲通一聲跳進河中,沒過多久,後面來了好多人,都是曾寶山的僕人。
原來在他出門的時候,他爹就派了許多侍從暗中跟著他,一半是爲了保護他的安全,二來他爹怕他壞了他所計劃好的一切。他的計劃他並沒有告訴他的兒子,因爲他知道他兒子是真心喜歡那少婦,怕他會不配合自己的行動。
“少爺,你不會游泳啊!”幾個侍從衝到旁邊,也縱身一躍跳到了河中,他們費了就牛二虎之力才把曾寶山和那少婦從水中託了起來,起來時兩個人都是不省人事。曾寶山的侍從在他胸前按了兩下,過了一會兒,只聽:“咳、咳、咳”一口髒水就從他口中吐了出來,人也醒了。剛醒來,他就看到少婦的丈夫在她胸前不斷的按,但按了好久都沒動靜,於是她丈夫就用嘴給她渡氣後再按,但還是一動不動,有個路人看見了就說:“別再費力氣了,落水時間太長,人恐怕不行了”。
曾寶山怎麼也不相信那少婦會死,於是他猛地把那少婦的丈夫推開,將少婦抱在懷中,痛哭著說:“媚娘,你說話啊!你罵我啊!不要悶著不吭聲啊!”少婦的丈夫責問曾寶山說:“你怎麼知道她的小名的?整個京城都沒幾個人知道。”曾寶山流著淚說:“人都已經不在了,追究這些還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