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急間發現貝兒在小心打量自己，接著目光停留在他耳後和頸後還有些未掉淨的細毛，眼神在變化。

衛斯理揭眼斜待她，心跳如鼓，

煩人的莉莉亞則一直在旁兩邊察看。

貝兒稍平復後只回望姐姐一眼：「我進去了。」裙身一過，衛斯理拔張的情緒瞬間落沈，呆立一會後將哈利抱回馬車，跟莉莉亞甚至一語都無，點個頭就將馬車駕走。

至少找到我愛的人。衛斯理心裡歡喜著，又立刻正經：「那個愛我的、救了我的人，現在得好好找找她。」

但這個人毫無頭緒，如果依哈利所言，他曾送給貝兒玫瑰花。那麼貝兒該就是那個曾睡在客房，曾暈倒過，自己曾爲她彈琴的那個人，否則怎會認識哈利？

如今沒有線索指向愛上自己這個人，他等同負了於他天大的恩，心裡苛己記掛，那三十年的記憶在其它僕傭心裡也開始幾分變質得渾若似夢。若再找不出線索，他的恩人——難道要這樣因自已無知而被泠情漠待？

返家後，他獨坐桌前籌思設法，苦想不出另外那人心裡己極煩燥，貝兒還一直在心裡反覆現形，他在愁中對自己鄙夷懊惱，每一恍神又爲貝兒的存在歡喜。

貝兒沈坐回牀邊，回想奧斯卡先生望著自已的眼神的確很嚇人，好像極想相認而失望於這個人竟不認自己。

逃離妖魔之地那天，躺在牀上髮色間錯的那人，也六成像他，只是輪廓不全似，

是不是有什麼事自已忘記了？

不然，自已怎麼會處在妖魔之地？

「姐姐。」她試著問洗淨衣後對鏡梳髮的莉莉亞：「衛斯理先生聽說住在妖魔之地，你不怕嗎！」

「什麼妖魔之地？」莉莉亞回頭楞問。

「二哩地那個小城堡不就是衛斯理先生家族的地？」她小心的答；「這麼久以來，大家不是都叫它妖魔之地！」

「誰這樣叫了？從來沒有，大家都說是玫瑰堡。」莉莉亞橫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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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再偶遇塞克斯，他積極的問他怎麼認識的莉莉亞家？

「我是因爲貝兒小姐才認識她姐姐。」塞克斯以爲他要打聽的是莉莉亞，想暗示他莉莉亞這個小姐雖然美麗但很會纏人，佢料他緊接著問他和貝兒認識多久？

「那天在你家花園門柵口遇見她跑出來，樣子快暈倒了一樣，載她回家，不算很認識。」

「她——從花園門柵口跑出來？」衛斯理大驚，要他一點不漏的說清楚，塞克斯才說起當時貝兒說得惡夢之語，追問日期，就在大家陸續醒來那天。

貝兒一定認出我，一定認識我，爲什麼不相認？他爲貝兒掛心，又一直在哈利這邊使勁，沒想到最後謎題解在最不期待的一個人身上。

那天才伺候好哈利入睡，尤里斯在街上聽到人說道格又被覊押，衛斯理只好陪著親去保釋接回，道格一下馬車不回自己住房，逕踏進大廳發酒瘋，說著找新工作的不如意。

「什麼都要我做？老子不幹！」道格向空一轟，氣急敗壞。

「你受僱於人，以爲還像在我這兒，什麼都我做？」衛斯理泠笑一聲。

「都是你害得你還敢說？」

道格粗著嗓又擅站到酒櫃前取了一瓶酒，不理衛斯理瞪視，咕嚕咕嚕的灌了半罐，接著，十二天空白的未解之謎這就解了。

「都是你！連神婆大女士殿下你都敢惹！害了大家三十年，柔弱的貝兒你也要惹，好端端被你抓進來罰關十天。」

道格暴走到眼前指著他鼻子罵，他聽到忽然提到貝兒，後退一步不敢打斷，驚異的、心跳猝猛的瞪大眼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