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屋都顫著,最大的一塊掛在斜簷未化的厚冰嘩地由屋簷崩坍落地,全砸在花臺。
早就該這樣對命運咆吼,早就等著要對那老巫婆咆吼,但現在最後能出的一聲讓他喉管到肺都震得滲裂的咆吼,疼痛卻出在那對最後如此窘迫,難捨,不甘願的心。
門外全靜,他癱回牀上,遠遠聽到大門開了,接著呯地關了。
這呯地一聲,已經乾枯的玫瑰,由泠枝上離了,掉在不再處於冰溫的土色泥盆裡。
他閉上眼好像還能聞到,有最後一絲乾枯玫瑰碰在泥上,擠出最後藏深的
香味。
「準備一起死吧。」有個絕望的聲音在門外,多數的聲音哭了起來,就算是男子也是。
門外的那常嘯響的呼呼風雪忽然停了
雪融得極快,不太能止滑旳鞋在溶雪上艱難謹慎的走每一步。
三十年冰封塵埋的火爐忽然跳出一點火苗,老車伕在虛弱中驚??的轉動眼翳矇蔽泛灰白的眼,對著三十年來這廳裡未再逢的美麗起了癡愛,將最後力氣花在爬向小間,取了根柴匍匐而回丟進爐裡。
爐裡呼地起了盛壯的美,柴火燒得好旺,數個奴僕的眼都緊看,這種反常足夠讓他們求生的指望死去。
大家都死後,這城堡會怎樣?是否會如以前一樣生意盎然,那個女子萬一回來,會吃一驚吧!
到時侯滿園沐在春裡,更美的玫瑰,可別因爲害怕白白放手不要了。
剛剛厲聲惡罵她的老僕,現在卻軟心的笑了。
貝兒去還未遠又原路走回,在半溶的冰雪上滑了一跤,側摔下啊了一聲。
牀上幾僵的野獸,身子像被雷提抓高,又砰地落平。
她吃痛間咬牙站起,一步步手遠遠向扶手伸去,幾要到了,還摔一次。
勉強挪著身子緩緩掙近,扶手上都是水不停掛滴而下,整座冰封的城堡,都在淌流融化的冰水,現在已經能看到原來的石壁了,
她覺得極泠,牙關咬顫,雪溶時是最泠的時侯。
泠得那二樓屋裡沒人管顧的野獸,死如蟲僵般的身子也攣縮,在白色薄單被裡,只剩個一般男人的身量。
她腳又一滑,若不是抓著扶手,差點要迎面倒撲在臺階上,小心擅抖的踩著冰溶後水肆溢漫的階,踏上最後一階,便疾貼上那鐵鑄重門前,單薄的手舉拳敲著,向屋裡喊問:
「有說要怎麼證明嗎?請問女巫有說到要怎麼證明嗎?」
「證明什麼?」似總是看她不順眼的莉莎,在屋內不耐煩的厲問!
「證明——」
她爲難的聲音轉小,但還是得爲他一問:「證明有人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