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
一名中年人抽打著他的馬,在人羣中快速穿行著,好像前方便是一片平原,絲毫不在意馬前走著的那一對男女。
眼看馬便是要撞上了,中年非但沒有叫停,還自其靴中抽出一把匕首,刺向那當中的少年。
匕影反射,打在少年臉上,少年反射性的以手遮蔽光影,而一旁的少女卻像訓練過般,拔劍揮劈,劍光閃過濺起一抹血紅,右腳輕跳,劍影上挑,又是一道血紅。
“轟”
馬身前傾,揚起一片塵,塵散,地面兩條血跡,交叉相措構成一“十”字,馬體四分,兩前蹄、馬身、馬首墜於四處。
馬上的中年人依舊穩(wěn)坐於馬上,右手,手臂側深,手中匕首緊握,只是他的頭早已掉落到了遠處,臉上帶有一抹淺淺的微笑,那是事成的喜悅。
而這一切竟只在少年,以手遮光的一瞬。
周圍的行人本要爲這對被馬撞死的男女惋惜,卻不想變成現(xiàn)在這般,臉上都是露出異色,但卻無一人驚慌,好像這一切是那般稀鬆平常。唯有少年的眼中微微的顫動了一下,不過轉瞬便又是恢復了平靜。 ωωω● ttκan● CΟ
“該回去了,小男。”方纔斬殺車伕的少女向身旁愣神的少年言到。
“恩。”少年應道。
這兩人來自夏族,少年名叫夏戈,不過族中之人都喚他作小男,因爲他的性格實在是過於懦弱了。女子名叫夏薇,在族中表現(xiàn)極爲傑出,深受族中少年傾慕。但就是這般殺人不眨眼的女子,今年卻還不足十五歲。
在三日後,他們便要進行成人禮了,而今天對於夏族小輩而言,可以說是“死亡之日”。每年在這時都會有半數(shù)以上的夏氏小輩死亡。
所謂的“死亡之日”並不是因爲詛咒什麼的,而是因爲夏族與商族之間的爭鬥。每年的今日商族之人都會盡一切所能的殘害夏氏族人。就如方纔的馬車伕。
但就是面對這樣的局面,夏族高層卻要求夏氏子弟今日必須到外遊走。難道夏族之人都是傻子嗎?這樣做分明是在給商族送人頭啊。
不,夏族如果真是如此,那夏族也不會在這,佇立至今了。夏族高層表示,只有在經(jīng)歷了死亡之日的人,才能對家族有所作爲,纔算真正的夏氏族人。但爲了家族的興旺,夏族在遊走的時間上並沒有過多的要求。
在這樣的日子裡身爲夏氏族人的夏戈和小薇不敢有所疏忽,所以雖還只是晌午,但他們卻不得不早些歸家了,因爲在今天,不過纔過去一個上午,他們便已被刺殺了三次了。其中一次若非族中長輩暗中相助,可能現(xiàn)在他們就不能站在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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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族府邸
“族長,夏氏已有六人喪命在我族手中,還有二十多人重傷,要不是夏族的那些老頭插手,相信那二十餘人,也將死亡。”一個胖大鬍子向一男子說道。
那男子模樣約在四五十歲,穿著一身黑色長袍,身上透露出一股久居高位的氣勢。他正是商族族長,商贏夏。
“哼,夏氏近來對於小輩的保護確實是有些緊。”商贏夏冷笑道。
“是,是,是。”那胖大鬍子像是被說出心裡話,跟條哈巴狗得寵似的,在旁點頭稱是。臉上的贅肉抖動的就差掉下來了。
商贏夏見大胖鬍子這般表情很是不喜,瞪了他一眼,轉身問道:“那派去的人如何?”
“這......”胖大鬍子露出難色,不知該如何回答,擡頭看了一眼,小聲說道“死......死了九個,不......”
胖大鬍子一個“過”還沒蹦出,就迎上了商贏夏氣怒的一腳。
“什麼,死了九人,你怎麼不去死啊!”商贏夏大怒道,“他們死了六個,我們去刺殺的卻死了九個。呵呵!好笑!”
“實...實...實在是夏族這次過於狡猾。”胖大鬍子從地上爬起來,辯解道。
“狡猾,呵,你個刺殺的,說他們狡猾!”聲音戛止,氣氛異樣,不知發(fā)生了什麼,胖大鬍子鼓起勇氣擡頭看了一眼,還沒看清什麼,便是一頓爆踩迎頭而來。塵煙四起。
“呼......”商贏夏長呼了一口氣,轉身平靜的說道:“現(xiàn)在馬上,再拿六個夏氏人頭給我。”說完,商贏夏還不忘再來上一腳。
“吃(是),吃(是)。”模糊不清的聲音從地上沾滿灰塵的饅頭堆中發(fā)出。隨後便是看到那堆饅頭慢慢升高,竟是與先前的胖大鬍子相差無幾。透過層層饅頭,依稀可見其中歪插著的兩條臘腸在微微抖動著。
饅頭人眼看便要走出門外,一聲輕微的關懷,險些使得這堆整齊的饅頭,逐個掉落下來。
“等一下,去那個斗笠再走吧。”不冷不熱的話語從後方傳來。
“客客(謝謝)”饅頭人身子顫了顫,隨後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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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族府邸
“怎麼樣?”一名中年人急切的問道。
說是中年人可能有些勉強,從頭到腳幾乎看不出來這人只有四十多歲,一頭花白的頭髮,一臉能夾死蚊子的皺紋,一身與環(huán)境不稱的白衣,這便是現(xiàn)在夏氏的族長。
也許是因夏、商兩族多年爭鬥,彼此之間誰也不服誰,但卻都希望自己族可以獲勝。所以兩族族長的名字不禁是這般的相似,簡直就是一幅對聯(lián)。夏勝商,這就是這位“老邁”的夏族長的名字。
“啓稟族長,我族傷亡六人,還有二十餘人重傷”一個小輩低聲回答道。
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但聽到這話夏族長眼中還是閃過了一絲悲傷。“恩!快帶那些重傷的人下去醫(yī)治。”
“是,我這就去。”那小輩說完,轉身就要下去。
“等一下!你再多派些人去保護小輩們。”夏勝商補充道。
“是!”那小輩似是感覺到族長話中的憂慮,說完便不多做停留。
只剩下那愁傷的族長和他身後的一羣族老。哎,如果他知道商族的死亡人數(shù),這族長可能就不會這樣了,可能還會高興的返老還童了,不過也有可能會更加犯愁。要不然也不會有這幅與年齡不相稱的外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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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
還是那般熱鬧,客棧門前絡繹不絕的走著進出的客人。
“卡吃古秋羅頭(該死的臭老頭),狗玉去了股講凳如女虎嗅古(我若作了族長定有你好受的)!”說話之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剛纔在商族與商贏夏講話的饅頭人——胖大鬍子。
他是商贏夏的堂弟,在族中身居長老之位,名叫商伍胥。自從商族回來,他便一直不停的咒罵著商贏夏。
“誰?”一道冷喝從小巷中傳出。
商伍胥從腰間取出一面令牌,令牌上刻有一個“商”字,這是商族長老特有的令牌,以示其身份。
“長老。”冷喝的發(fā)出者躬身道。
商伍胥出手以示可以了,那人便不在行禮,直身欲言,但還未出聲,便是長老無來由的一頓痛揍。
商伍胥剛被商贏夏揍完,正是一肚怒火無處發(fā)泄,見是己族小輩,不可能會與一族長老相鬥,便覺定好好發(fā)泄一下。那被揍的人心中深疑此人定不是族中長老,便轉手與之相博。
爭鬥中打落了商伍胥的斗笠,見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饅頭人,那小輩更是深信自己的判斷。
“住手。”又是一個商族小輩喝到。
見自己的幫手來了,那爭鬥中的小輩馬上就欲上前求助,心道(這該死的饅頭人真是厲害)
可惜他還未出言,那喝住手的小輩便是上前與這不曾見過的饅頭人行禮道:“伍胥長老好。”此言一出頓是嚇的爭鬥的小輩一身冷汗。因爲他知道這饅頭人一定是商伍胥了。
不因其他只因那喝住手之人是商族公認的“智多星”商睿。
原來在方纔商伍胥拿出長老令牌時他便在思考這人是誰了,本來帶著斗笠時他也曾懷疑過,但當斗笠被擊落後,經(jīng)過一定思索,他便是在自己的記憶中找到了這位長老。
商伍胥見自己被人認出,本是十分不喜,但見是族中有爲的下輩也不便多言。只是橫了那與自己爭鬥的小輩一眼。
“稟長老,我們看到有兩個夏氏族人進入了這家客棧,還未出來。”商睿知道這個長老是個記仇之人,轉話題爲朋友開脫道。
“恩”商伍胥撿起斗笠,以鼻出聲道。因爲不便多言,所以商伍胥只好以手示意,還好有個智多星,不然以商伍胥笨拙的手語,可能比劃到天黑也無法表明其意。
“是。”小輩們應道。說完被便轉身走進了客棧。
“二位客官裡邊請。”小二招呼道。來的二人正是剛纔的兩個商族小輩。
“上面還有位置嗎?”商睿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huán)境問道。
“這個麼......”小二用眼神上下打量著。見此,商睿也並未說些什麼,只是從腰間錢袋中拿出一枚金葉在小二眼前晃了晃去。
“有,有,有。”看著眼前晃動的金葉,小二連忙轉了性般的應道,他那嘴角處還有著明顯的光閃。“二位客官請跟我來。”,“客官小心臺階。”小二殷勤的招呼著,彷彿後面跟著的就是他的親生爹孃。
二人在“親兒子”的帶領下來到了二樓,在樓上他們一眼便是見到了坐在扶欄邊的那兩個夏氏子弟。
“二位客官請坐,二位要吃些什麼?我們這有......”小二建議道。
“好了,你看著上吧!”商睿隨便說道。
“好嘞。”小二應道,說完便識相的退開了。
“那兩人中穿紅色衣服的叫夏炎,是夏族中最爲傑出的人,也是夏勝商的兒子,另一個應該是他的跟班夏楓。”小二走後,那與商伍胥爭鬥過的商族小輩說道。“那夏炎我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恩,我去吧。”商睿二人小聲的商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