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小爺去何處?心心念念花樓行(二)
“不知安陽是否有娉燕坊這般的花樓吶?”拓跋滬攬著美人,喝著花酒,略帶醉意的問蘇薄衍。
“安陽自是不能與這繁華的上京城相比,至於花樓,自然也比不上京城第一花樓。”蘇薄衍接過身邊花娘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哈哈哈,看來安陽世子對安陽城的花樓倒是十分了解嘛。”一旁的趙昌邑喝的滿面酒色,身邊的三個花娘依舊輪流灌酒。
趙昌邑是太子麾下的一員,剛剛被提任二等侍衛。今日蘇薄衍就是想來會會這個男人。
“趙兄說笑了。”蘇薄衍與二人談笑應付著,突然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端著酒杯的手在嘴邊猛地停住。
“滾開!”歐陽夏雪看著堵在門口的男人,胃裡翻滾,“這是陸家公子的私人包間,你是何人,還不快滾!”
歐陽夏雪覺得只聽小調實在無趣,正打算出去轉轉時,一個滿身酒氣還衣衫不整的男人推門闖了進來。
“你——”常遠看著男子打扮的歐陽夏雪覺得十分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是何人,“你可知小爺我是誰,讓我滾?我可是常家嫡子!當今太子殿下的親信那是我兄弟!”
“放肆!管你是誰,這是我陸家的包間,”陸楠楠認出了常遠,頓時緊張了起來,這人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浪蕩,“來人,這娉燕坊的管事呢,還有沒有半點規矩。”
這屋裡發出的動靜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爭相擠著看熱鬧。
“公子,咱們還是快些離開吧,”華兒一張小臉嚇得慘白,“再這樣下去,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陸公子,大可不必與喝醉的人計較,不如咱們今天就聚到這裡吧。”歐陽夏雪看著常遠帶著侵犯意味的眼神,心中也不安起來。
“小爺讓你們走了嗎?”誰知常遠整個人堵在門口,“陸公子,不再坐下一起喝杯酒嗎?咱們也是好久都沒見了,來來來,別急著走,坐下再喝一杯~”
說著,常遠便向陸楠楠撲了過去,險些摟住陸楠楠的肩膀。
“常公子你喝多了,”聞聲趕來的蘇薄衍抓住常遠的胳膊,手上暗暗用力,“我讓下人送你回常府。”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常遠沒見過蘇薄衍,氣憤的揮拳想教訓一下這個多管閒事的傢伙。
“常家的公子好大的官威,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孟月國要變天改姓‘常’了呢。”拓跋滬也跟著過來看熱鬧,一眼就認出了女扮男裝的歐陽夏雪。
門外看熱鬧的人此時大氣也不敢出,誰成想今日在娉燕坊竟遇到了六皇子。
“你又是——”常遠剛想罵出口,轉身一看竟是拓跋滬,瞬間變臉,“六殿下,您今怎麼也來娉燕坊了,您坐您坐這。”
小凳一擺,袖子一擦,腰背一弓,剛剛張揚跋扈滿面兇惡的常遠已是一副諂媚的狗腿模樣。
“常公子好本事。”拓跋滬拍了拍常遠堆滿諂笑的臉,啪啪啪生響,順勢坐在了凳子上,一雙眼睛毫不避諱的盯著剛剛就一直躲著他的歐陽夏雪。
“陸公子,這次何時回來的?下垣縣的事務這麼快就處理好了麼?”拓跋滬笑瞇瞇的拿起桌上的酒杯,正巧就是歐陽夏雪用過的那支。
此時的陸楠楠哪敢接話,哥哥在朝中收到什麼任務從來不會和她講,她要是一開口只怕多半會露餡。
而且冒充朝廷命官,謊報的話也會給哥哥甚至陸家招惹麻煩。
“陸兄!再來一杯!今天我們不醉不歸!”一直躲在後面的歐陽夏雪此時突然大喊大叫起來,作勢跌跌撞撞的衝向酒桌,拿起桌上的酒壺就是一通猛灌。
“這裡的酒不行,陸兄,陸兄!”歐陽夏雪將已經喝空的酒壺猛地一砸,拉起陸楠楠就往門外扯,“走走走,咱們換個地方接著喝!”
誰知沒走兩步,整個人就向前栽去,暈了。
一通操作猛如虎,搞蒙了陸楠楠,也更引起了拓跋滬的興趣,歐陽家的這個小姐真是越來越合他心意了。
蘇薄衍看準時機接住了暈過去的歐陽夏雪,“六殿下,今日就到這裡吧,在下送陸公子和他的這位友人先行回去。”
蘇薄衍看著拓跋滬,他不相信拓跋滬沒看出來眼前的情形。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相對,只是片刻,“罷了罷了,一會兒本殿下還約了四哥,那‘陸公子’和這位‘友人’就勞煩世子了。”拓跋滬本來也只是想玩玩,可是歐陽夏雪似乎不願意與他做遊戲。
“恭送殿下。”
“怎麼,常公子不與本殿下一起?”走到門口的拓跋滬想起了還定在原地的常遠,這個傢伙難保不會再找歐陽夏雪的麻煩,還是帶走比較好。
此時的拓跋滬沒有發覺,自己竟然有種要幫歐陽夏雪清除麻煩的想法。
夜色降臨,上京城的家家戶戶已經掛起燈籠,除了依舊熱鬧的第八街,其他地方漸漸安靜下來。
一雲趕著馬車,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脆。
陸府門前,馬車停了下來。
“今天的事情真的謝謝你,安陽世子。”陸楠楠下了馬車,仰頭看著獨自騎馬的蘇薄衍,臉就像發燒一樣的紅。不過在夜色下,蘇薄衍完全沒有看到。
“陸小姐客氣了,舉手之勞,只是蘇某不希望再有下次了。”蘇薄衍語氣淡淡,沒有任何溫度,就像這月色一樣的涼。
陸府的人接陸楠楠回府後,蘇薄衍一閃身就鑽進了馬車內。
“別裝了,人走了。”蘇薄衍看著依舊‘昏睡’的歐陽夏雪涼涼的開口。
“喏~無趣,你又知道了。”歐陽夏雪無奈的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小姐,你沒醉?!”華兒驚訝的看著一骨碌坐起來的自家小姐。哪有半分喝醉的樣子?
其實就在被禁足在歐陽府的那段日子裡,歐陽夏雪苦練酒量,雖然依舊不能與原來的自己較量,但是相比原主‘歐陽夏雪’那就是進階了一般。
所以剛剛的一切都是演出來脫身用的。
“你怎麼到那種地方去。”蘇薄衍悶悶的開口,其實在花樓見到歐陽夏雪的時候,他就想揪住這個女人好好問問,一個女孩子家家爲什麼會在花樓?
“哪種地方?”歐陽夏雪直直的看著蘇薄衍的眼睛,歪著頭表示不解。
“你!”蘇薄衍鬱結,平穩了一下情緒,“以後不準再去娉燕坊哪種地方,否則別怪我告訴你父親。”
“你不是也在?爲什麼我就去不得。”這個男人是在威脅她?
“因爲我是男人。”因爲你去那裡太危險。
“那你憑什麼管我?你是我的誰嗎?”歐陽夏雪自由自在慣了,除了她的笙哥哥誰都不能要求她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
“我是——你表哥。”
“哦~那今天就謝謝表哥了,”恰巧此時馬車停在了歐陽府門外,歐陽夏雪扭身鑽出馬車,“不過我的事情,就不勞煩表哥操心了。”
歐陽夏雪說完就一溜煙的跑進歐陽府,獨留黑臉的蘇薄衍和被遺忘的華兒在馬車裡。
“那個,那個,安陽世子您慢走。”華兒顫顫巍巍的跳下馬車,玩命一般逃離即將爆發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