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在這小島上待了三日,每日靈兒都會煎了藥送來,夏初雪恢復(fù)的不錯,已經(jīng)可以下牀走動了。
已三日沒再見過月娘,不知是不是有意避開她。不過夏初雪通過和靈兒聊天,也大概搞清了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她大概算是穿越,也有可能是借屍還魂,可是一想到那個佔了她身體的女人,她倒更偏向靈魂互換。不管怎樣她的靈魂宿在了另一具身體裡。
這具身體的原主,如果沒有猜錯就是這些天總闖入她夢裡哭泣的女人,是林笙對她不好嗎?總跑回來哭什麼,又不是她強佔身體的。
據(jù)靈兒說,這個國家叫做孟月國,是當(dāng)今王朝,除了北面的南疆部落,四周的小國無一不臣服於孟月的鐵騎之下。
夏初雪盯著池塘中爭食的魚兒,美目流轉(zhuǎn)。
“看樣子,你恢復(fù)的不錯。”月娘今日一身淡紫紗裙,樣式極爲(wèi)簡單,卻襯得她端莊典雅。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我還以爲(wèi)你要一直避開我。”夏初雪看著月娘,那張漂亮的臉蛋上一如那日掛著淺淺的笑。
“姑娘真是直爽之人。”
夏初雪覺得月娘是什麼都不會說,又轉(zhuǎn)頭看魚兒爭食去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料。”
“受人之託,盡己之責(zé)罷了。”月娘拉著夏初雪坐下。
“那關(guān)於‘我’,你又知道什麼呢?”
不知道爲(wèi)什麼,夏初雪有種直覺,關(guān)於原身月娘是知道一些的。
可月娘只是一愣,眼中有什麼情緒閃過,卻不言語。
“不方便說嗎。”
“我與姑娘萍水相逢,只受人託付照顧姑娘,”月娘又掛上淺淺的標(biāo)誌的笑容,“姑娘是誰,家在何處一概不知。”
“那我爲(wèi)什麼受傷。”她一身的傷,就算現(xiàn)在恢復(fù)的不錯,也猜的到當(dāng)時只怕生死一線。
“送來的人說,姑娘的馬車從懸崖上摔了下去。”
“懸崖?”
“姑娘不記得了嗎。”月娘問著,神色卻不見驚訝。
“嗯,估計是傷到了頭,什麼都不記得了。”既然如此,大家一起裝傻好了。
不得不說鄔虛島除了水霧過多,環(huán)境還是不錯的。
有人來了,木船緩緩靠岸,兩個精壯幹練的男子向這邊走了過來。
“他二人是來接你離開的。”昨日月娘就收到了那人的來信,信中一樣的不做任何解釋。
“月姑娘,”二人說話間就到了眼前,“我們二人奉主公之命前來接人。”
月娘頷首,轉(zhuǎn)頭看向她。
夏初雪打量二人,心中盤算著。
“之前就是他二人將你送到我這裡,你當(dāng)時渾身血淋淋的,昏迷不醒,”月娘知道她心存戒備,開口解釋,“他家主公便是你要尋的救命恩人,就是他託我救你,若不是他,你怕是早登極樂了。”
夏初雪明白月娘的意思,可心中的戒備依舊不減。
“是你們二人從懸崖下將我救起的嗎?還是你們的那位主公。”
二人不語,只頷首靜靜地站著。
“你們?nèi)羰遣徽f,我絕不離開這裡半步。”夏初雪轉(zhuǎn)身作勢就要回屋。
“回姑娘,是主公。”
“原來會說話,”夏初雪看著其中回話的男子,“那你再說說我爲(wèi)什會墜崖,關(guān)於我你二人都知道些什麼。”
“這些我二人便不知道了,”那男子恭恭敬敬的,像是受過訓(xùn)練說話都不擡頭,“姑娘有任何疑問,不妨隨我二人回去,問過主公自然明瞭。”
夏初雪還是決定和二人離開,去見見那位主公。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她總覺得這個主公不單是救命恩人這麼簡單。
“姑娘身體還未痊癒,一路上你們二人還是要多加照料。”
“月姑娘放心。”
“有勞。”
月娘看著她似有話要說,卻始終也沒能開口。
“這些日子多謝你和靈兒了,這份恩情我記在心中,若有機(jī)會一定報答二位。”
“姑娘,一路小心。”
竹筏在湖面上緩緩的滑行著,水面上騰起的水霧將前路籠罩,已尋不到小島的蹤跡。
不知道去哪裡,反正問了她也不知道,也就任二人領(lǐng)著去了。
她有許多疑問,不知道那位主公能不能幫她解開。
‘她’是誰。
自己爲(wèi)什麼在這。
那個紅色眸子的男人又是什麼情況。
爲(wèi)什麼這幾日總在做同一個夢,那個佔了她身體的女人爲(wèi)什麼總在湖裡哭。
關(guān)於現(xiàn)在,夏初雪有太多的疑問,她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被迷霧籠罩,而真相就隱於其中,可她就是看不真切。
日落時分,他們才上岸。
與鄔虛島不同,這城中可謂是熱鬧非凡。已經(jīng)臨近閉城之時,街上依舊車水馬龍。與素有不夜城之稱的上海不相上下。
看來是個太平盛世。
那二人帶夏初雪來到一家客棧歇腳,又不知從何處尋了個丫鬟前來侍奉。
眼前的人十三四的模樣,正恭恭敬敬的立在堂中。
夏初雪一邊喝著暖湯,一邊打量著來人。
“叫什麼?”一碗熱湯下肚,僵硬的四肢才又活了過來。
“牙婆她們都喚小的蕓兒。”蕓兒偷偷的瞧她,被發(fā)現(xiàn)後就把臉埋得更深了。
倒是個好名字,還好不是紅紅,翠翠什麼的。
夏初雪讓蕓兒退了出去,她又不是什麼古代名門貴女,不需要下人伺候,有人在旁側(cè)反倒不自然。
淡淡的月光灑在牀幔上,夏初雪盯著那白玉盤,眸子不禁溼潤。
她,夏初雪,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父親是盛夏風(fēng)投的控股人,她是家裡的老幺,家裡人對她簡直就是溺愛。尤其是父親,好像要把兩個哥哥小時候缺失的愛都在她身上補回來一樣。
她有兩個哥哥,在他們小時候,父親忙於事業(yè),陪伴他們的時間少之又少,用大哥的話說,他們二人就如同放養(yǎng)。
她在愛的呵護(hù)下長大,又很幸運的遇見了願與她將愛延續(xù)的林笙。
與她的兩個妖孽哥哥比起來,林笙不是很帥,卻是出奇的乾淨(jìng),以至於讓從小混跡於社會人士中的夏某姑娘一見傾心。
若說她是混世魔女,那林笙就是降世仙君。
所以爲(wèi)了追求她的白月光,夏初雪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林笙的女朋友。
從小嬌養(yǎng)任性的大小姐爲(wèi)愛不顧一切,硬生生的走進(jìn)了林笙心裡。
出事的那天,他們正準(zhǔn)備婚宴的東西,夏初雪在商場外等林笙取車,在嘈雜的環(huán)境中,路中央的那個笑呵呵的孩子奪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然後她就看見了一輛飛馳而來的汽車——
她很珍愛自己的生命,可是她還是衝了出去,想救下那個“咯咯咯”看著她笑的小傢伙。
可是車速太快了。
她記得最後的瞬間,那個孩子被她使勁甩了出去,天地還是旋轉(zhuǎn)崩裂,化作一個巨大的黑洞將她捲了進(jìn)去。
本來車水馬龍的路上,傳來一聲聲急剎車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大叫她的名字……
夏初雪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想起那個瞬間,這些記憶每晚都會鑽進(jìn)她的夢裡,那種真實的無力感常常讓她分不清夢境還是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