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夏雪將陸楠楠送回陸府,就讓馬伕趕著馬車先行回府了,她想和解秋徒步走回去。
這是歐陽夏雪自穿越以來,第一次自己走在街上,也是第一次好好的看一看這個朝代的人和事物。
孟月國的民風(fēng)較爲(wèi)開放,坊間經(jīng)濟比較繁榮。沿途走來,街上賣什麼的都有,當(dāng)然也包括奴隸。
“解秋,”歐陽夏雪看著那些任人買賣的奴隸,“你當(dāng)時是怎麼進入歐陽府的?”
解秋看了一眼那個揮動著鞭子的牙婆,眼中帶著絲絲點點的苦澀,“回小姐,是管家將奴婢從牙行買進府的。”
“你那時多大?”
“十一。”
解秋可以說從小命運多舛,她的母親原是京中商人家的婢女。後來在她八歲的時候,母親因爲(wèi)犯了錯誤被活活打死。她的生父不知逃去了哪裡,那家人不願意養(yǎng)一個下賤婢女生的孩子,就將年幼的她賣給了牙行。之後碰巧京中有一位貴人家中生了孩子,府上要添一些年齡較小的婢女,她就被買了回去。可不幸是那個孩子在兩歲時便夭折了,那位夫人爲(wèi)了避免傷痛,便又將他們這些婢女發(fā)賣了出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才被管家買入了歐陽府。
歐陽夏雪感受到了解秋情緒的變化,心疼的將人攬入懷中。
“小姐?!”解秋鼻尖縈繞著歐陽夏雪身上淡淡的香氣,內(nèi)心驚慌極了。
“老實呆著,本小姐的肩膀也不是誰都可以靠的,你就珍惜吧。”
小姐最近總是這樣,用最紈絝的語氣說著最柔情的話,解秋心裡暖暖的眼眶不禁溼潤。
說話間,歐陽夏雪彷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蕓兒?”
那個曾經(jīng)侍候過自己的丫頭,歐陽夏雪看著被關(guān)在籠子中的女孩。
“呦~這位小姐,莫不是府中缺使喚的婢子了?”一旁的牙婆笑瞇瞇的指著被關(guān)在籠子裡的奴隸,“小姐您看,我這裡的婢子個個幹活利落,模樣也乾淨(jìng),保管您用的舒心。”
“蕓兒?”歐陽夏雪看著那個低頭的身影,略帶試探的開口叫到。
那人明顯的身體一震,緩緩的擡起頭來,那雙眸子依舊帶著熟悉的害羞。
果真是她,那個曾經(jīng)照顧過她的小丫頭。
“就她了。”歐陽夏雪不帶半分遲疑,轉(zhuǎn)頭對著那個牙婆說到。
“呦~這位小姐真是爽快!”那牙婆笑得臉上的肉都堆在了一起,指使一旁的夥計把蕓兒從籠中放出來,“這個丫頭手腳利落,模樣也是中等,小姐吶~頂付給我這個數(shù)。”
那老牙婆笑瞇瞇的揮動這手指,眼中掩飾不住的精光。
“解秋,給她。”歐陽夏雪自然知道這牙婆是想從她這賺一筆,她是吃定了自己一定會買蕓兒。
“小姐?”解秋疑惑的看了看歐陽夏雪和蕓兒,可還是付了錢給那個牙婆。
“奴婢蕓兒,謝謝小姐。”蕓兒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眼淚兒撲棱棱的往下掉。
“快起來,我?guī)慊馗!睔W陽夏雪看著眼前的蕓兒,不知怎麼有一種故人相見的懷念感,明明她們也就相處了兩天罷了。
這邊歐陽夏雪一行人剛走,那牙婆就笑瞇瞇的進了旁邊的一家酒樓,輕車熟路的進入包間。
“人她帶走了?”屏風(fēng)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牙婆殷勤的連忙應(yīng)著,“是是是,老奴也沒想到那位小姐這麼爽快,還恰巧就要走了蕓兒。”
見屏風(fēng)後的人不說話,牙婆繼續(xù)說道,“我一看事情辦妥了,就趕忙來向貴人報告,生怕您等急了。”牙婆一邊說一邊偷偷的看著屏風(fēng)後面的人影,一雙眼睛賊溜溜的轉(zhuǎn)。
“嗯,你可以出去了。”
“是,”牙婆笑得答到,隨機又反應(yīng)過來,“啊?不是,您是貴人多忘事,之前咱們不是說好了,這老奴幫公子做完事就給賞銀。這事老奴辦完了,公子還沒給錢呢。”那老牙婆,皮笑肉不笑的說著,生怕屏風(fēng)後面的人不給錢。
“你倒是記性好。”
“老奴就是一個幫人幹活討生計的人罷了,就指著這錢過活呢,自然記得清楚。”
“是嗎,那你天天做這倒賣奴婢的生意,倒是不記得這一個婢女要幾錢了?”
“這,哎呦,”老牙婆知道自己坑那小姐錢的事,八成是被這人知道了,連忙捂緊腰間的錢袋子,邊說邊往門外退,“公子說笑了,公子要是沒事吩咐老奴,老奴就先走了。”
待那牙婆走遠了,門外的風(fēng)宿進來稟報,“主公,一切已安排妥當(dāng)。”
落雪苑內(nèi)。
“你以後就和我與解秋姐姐同住一間房,這個是你的牀,一會兒等解秋姐姐從管家那裡報備回來,你就可以去領(lǐng)衣物被褥和用品了。”
“多謝姐姐。”
“大家都是奴婢客氣啥,再說了以後你我都要一起侍候小姐,那咱們就是姐妹了。”華兒說的開心,今後她就不是這落雪苑裡最小的丫鬟,她也終於可以體驗一下當(dāng)姐姐的威風(fēng)了。
“嗯,”蕓兒害羞的跟著笑,“那姐姐能不能給我講講該怎麼侍候小姐,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例如小姐喜歡什麼又或者討厭什麼?”
“你算是問對人了,這些我可是門清。”華兒如數(shù)家珍的把自己所知道的統(tǒng)統(tǒng)講給蕓兒,除了小姐的喜好厭惡就連歐陽府中的禁忌也一併告知。
“小姐,這好端端的,怎麼又買了這來路不明的婢女回來,”如姨站在歐陽夏雪身後,不無擔(dān)心的思忖著,“小姐要是覺得解秋和華兒用的不稱手,大可從府裡挑些知根知底的,再不濟就讓管家去外面挑幾個回來。”
“如姨,解秋和華兒很和我心意,”歐陽夏雪知道如姨的意思,“您說的擔(dān)心的我都明白,這個蕓兒買回來自然有我的打算。所以如姨,蕓兒還要您多費心幫我看著些纔是。”
“既然小姐心裡有數(shù),老奴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如姨聽出歐陽夏雪話裡有話,出於這些年爲(wèi)人奴僕的自覺自知,如姨守住了自己的尺度,“小姐吩咐的,老奴一定竭力辦到。”
“如姨,有你在真好。”歐陽夏雪是發(fā)自內(nèi)心說的這句話。
“小姐擡舉,這都是老奴該做的。”
蕓兒是那次從鄔虛島出來自己碰見的第一個丫頭,是那兩個侍衛(wèi)給她找的人,雖然不知道蕓兒與那個主公有沒有關(guān)係,但這是目前歐陽夏雪能找到的唯一一個與那日有關(guān)的人,所以她自然要放在身邊好好探究一下,希望可以從蕓兒身上找到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