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禁足終於過去，歐陽夏雪迫不及待的想出門轉轉，便約了孫佳菲到一品堂。

京城已是飄雪的時節，可是街上的熱鬧依舊不減，行人來來往往，孩童追逐嬉笑，趕路的貨郎匆匆忙忙。

———— 一品堂 ————

“我們昨日還說，歐陽伯伯罰你罰的太重了，禁足兩個月啊，那不得無聊死，”陸楠楠把玩著昨日淘來的小玩意，“也就是你了，肯乖乖在家待著?！?

“父親大人讓我禁足，也是怕街上的流言蜚語傷害到我，避一避躲躲風頭罷了?！睔W陽夏雪看著在座的幾人，那日皆在臨風亭，只是不知是誰刻意將她那日的事情傳出宮來，“相信各位姐妹也知道，這些日子外面的風言風語是何等的厲害，這人人就像是親眼目睹過一樣。”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那日你在宴上失態，引來了不少官家子弟小姐的圍觀，還有不少宮女太監，丫鬟侍從，總有一些愛嚼舌頭的人。”孫佳菲明白歐陽夏雪的意思，“只是這流言來得太快了，而且————”

“而且似乎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歐陽夏雪接著說道，一雙眼睛緩緩掃過在座的幾人，“真不知我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你是不是想多了，這世上，從來都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陸楠楠卻不甚在意道，“你平時安安靜靜的，又不愛與人來往，各府的宴會你又不甚參加，平時交往的人也就我們幾個，你能得罪誰啊?！?

“也是，你這安安靜靜，不爭不搶的性格能得罪誰呢？”孫佳菲也覺得有道理，“別想那麼多了，咱們好不容易出來聚聚，你呀就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了，反正現在也沒人敢在議論那件事情了，都過去了?！?

“希望如此?！睔W陽夏雪還以微笑，只是心中依舊思量，不知那人是不是這所謂好姐妹中的一人。

“我還說是誰包了這一品堂最好的雅間，原來是孫家姐姐和各位姐妹?！币挥泲尚β晜髁诉^來，打斷了幾人，“不知我與姐姐能否和各位姐妹一起?！?

說話的正是當朝宰相家的庶女周怡，而她身後站著嫡女周庭，那日歐陽夏雪在宴會上看見過二人，只是沒有交集。

周家二姐妹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周庭跋扈善妒，周怡矯揉造作，京城的小姐們都是怕極厭極。

二人不請自來，自然引起了陸楠楠的不滿，小聲嘀咕著，生怕孫佳菲答應。

“自然，二位妹妹快進來，”孫佳菲爲人豪爽，不論是哪家都要結交，況且這周家是孟月四大家之一，周家的姐妹自然也要結交，“有些日子不見二位妹妹，近來可好？”

“託孫姐姐的福，怡兒和姐姐都好，”周怡好像很熟識的與孫佳菲寒暄著，一雙帶笑的眼不時打量著歐陽夏雪。

“周怡妹妹說笑了，哪裡是託我的福，”孫佳菲自然沒看見周怡的小動作，只是招呼二人落座，又吩咐下人再上兩盞茶。

自進門就是周怡說個不停，周庭一句話都不搭，其他人也不再開口，於是氣氛慢慢變得有些尷尬詭異。

“這是怎麼了，”孫佳菲看著神色各異的衆人，“大家該吃該喝，該說該笑啊。”

“是啊，各位姐妹不必拘謹，”周怡的狐貍眼看了一週，眨巴眨巴定在了歐陽夏雪身上，她們今日就是衝著歐陽夏雪來的，“夏雪姐姐，妹妹早就聽聞姐姐是仙人姿色，那日在秋宴上只得遠遠看了一眼，沒想到今日能與姐姐在此遇見，還真是圓了妹妹的一個心願?！?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詐。

“我長得的確不錯，但像妹妹這樣誇讚的還是第一次聽見，”無視周怡的震驚，歐陽夏雪接著說，“妹妹雖然長得雖不出衆，但也還看得下去，人們都說這小的時長得醜不打緊，長著長著也就長開了?！?

“咳咳咳，咳嗯嗯～”一旁的陸楠楠聽著歐陽夏雪的話，強忍著纔沒笑出來，看著歐陽夏雪越發覺得可愛。

周怡笑盈盈的臉僵在那裡，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歐陽夏雪。她這些日子四處打聽歐陽夏雪，脾性、好惡以及平時來往的人，即使歐陽夏雪很少參加各家的宴會，來往的人只有陸楠楠幾個，那她也是掌握了歐陽夏雪的基本信息纔敢出手的。

可是現在看來，歐陽夏雪不乖巧不安靜更不是隨便拿捏的性子。

蠢貨。一直不開口的周庭靜靜地看著周怡如何拿捏歐陽夏雪，結果果然不出她所料，周怡和她那個上不得檯面的姨娘一樣，只會那些蠢手段。

“長得再好看，依舊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一直不說話的周庭輕嗤的開口，“時間再久，都改變不了從下賤肚子裡爬出來的事實?！敝芡タ此圃谡f周怡的庶女出身，可是一雙眼睛卻看著歐陽夏雪，閃著意味不明的光。

周庭跋扈，歐陽夏雪也有說耳聞，只是她對自己似乎帶有敵意。

周庭的話，孫佳菲等人聽不出裡面的意思，但不代表歐陽夏雪也不明白，好看眸子微微瞇起。

周庭在調查她，甚至還可能知道她母親的來歷。

“好好的一次聚會，讓某些東西搞得烏煙瘴氣，罷了罷了，我看吶，”陸楠楠看出周家姐妹似乎在針對歐陽夏雪，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轉了轉，起身懶懶的說道，“今日大家就聚到這裡，小雪兒咱們走吧。”

“你陸家不過五品的官位，讓你坐在這裡都是本小姐的恩賜，”周庭看也不看陸楠楠，“哪裡還有你說話的份?！?

“你————”陸楠楠雖然平時大大咧咧，活的像個男孩子，可也是陸家夫婦的掌上明珠，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哎，這好好的，”孫佳菲連忙攔住陸楠楠，“都是自己姐妹，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坐下說。”

孫佳菲也暗惱自己不該留周家姐妹，“這吃食纔剛剛上齊，聚會剛剛開始，也是你說的今日要好好聚一聚，怎麼說走就要走呢？”

孫佳菲惹不得周庭，只好一勁兒給陸楠楠使眼色。

“楠楠啊，我們走吧，”歐陽夏雪此時卻偏偏站了起來，一雙好看的眼睛閃著狡黠的光，“陪我去繡坊看看我前兩日訂的成衣做好沒，後日六皇子設宴，我想穿那件去?！?